《[数码][皇骑]无尽梦魇》妖蓝

20、【19】谎言

　　气氛有点冷，或许不是有点？阿尔法这么想着看向红莲，这位虽说是一副碰到很感兴趣的事情的样子，但看起来随时一言不和就上来战个痛，他再看红莲身边的奥米加……一头雾水被吓了一跳，对眼前神转折的事态完全迷茫的模样没什么参考性。
　　杜夫特不用说，虽然不知道他到底都掌握了什么讯息，现在明显是准备摊牌——他已经把红莲归类到敌人的分类里了。摊完了可能直接干上一场？阿尔法对此持保留意见，他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不过干一场应该还是会的，这都快成保留节目了。
　　再看别人，剑皇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兴趣，杜纳斯眼神是明显的怀疑，艾克萨事不关己做壁上观，比较沉稳在坐等解释的是颅骨，以及最后，对红莲和奥米加表现出明显敌视的玛格纳。
　　简直年度大戏。
　　“该信谁呢？真头疼啊……”阿尔法带着兴奋愉悦的表情和他的言辞语气完全搭不上边，“要不干脆……”谁都不信？
　　玛格纳抛了一对死鱼眼给他。
　　“我们就先说说，黄色房间里那张被撕掉的提示纸如何？”杜夫特不慌不忙地开始问询，他有足够多的证据证明他的结论，统统对这个和红莲一个外表内里不知道是个什么的家伙很不利，他有自信把一切摊开了之后奥米加都不会帮他的。而且说实在的，现在这样子的红莲奥米加大概已经不会帮了吧……
　　不过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弄清楚的。
　　“黄色房间是第一次比较彻底的分工，那个有六幅肖像画的房间的谜题限制单人解迷，房间门口我调查过了，应该有一张提示纸却被撕下了，提示纸去了哪里？那个房间里又发生了什么？”
　　“单纯解迷，顺便聊了聊人生。至于提示纸……”红莲食指和中指从衣袋里夹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在众人面前打开并且展示了两面，“在下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纸是完全空白的。
　　杜夫特完全不信：“没有值得注意的东西会撕下来携带到现在？以及聊人生？‘你’和红莲？”
　　“继续。”被点名的人并没有否认这句话，无论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你们聊了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听到的那句话。红莲知道并且认可你的存在，而他……想，或者说需要在这里把我们全部，至少是大部分杀死？我猜这不是世界树大人为了增加难度而安排的捉内鬼游戏，所以为什么‘需要’这就很关键。”
　　红莲兴致似乎更高了一点，他点点头示意杜夫特继续。
　　杜夫特眯起眼睛环视所有人，“综合路上的古代文字，画作内可能隐藏的信息，我的结论是，这里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危险，而且是越向前越危险，所以‘你们’才会希望通过死亡的方式将我们送回去。说实话，这倒的确像是红莲会干的事情。”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前方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超出他们的想象，可如果是这样世界树不可能放他们到这里来，所以这点有点说不通。
　　“对，良心泛滥的老好人。”红莲不以为然地赞同了杜夫特。
　　谈话到这里似乎没什么能掐起来的地方，除了十分可疑的自己承认不是红莲的红莲。
　　“可有个问题我不能理解。”果然，不负众望的杜夫特话锋一转，“你是从什么途径知道这里有危险？”
　　听到这里的奥米加恍然他刚才究竟忘了问什么。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奇异空间，为什么红莲会知道？这个问题明显很重要。
　　红莲一副没得说的表情，不打算做出任何回答。
　　杜夫特等了一会儿，露出了然的神色：“你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不是疑问句。
　　“两个人不可能做完全相同的梦，就算是神也是要遵守规则的。我们在一个地点一起进入了梦境这不假，可我们的思维波毕竟是不一样的，那么如今我们的意识处在同一个维度空间，甚至可以相互交流信息，必然有一个主体，以他的意志为主体构建我们所见到的这个世界。”
　　“不错的推论，可惜在下并不是那个主体。”红莲再一次承认了，他压根没打算隐瞒什么，却也没打算主动揭露什么。
　　“那么……能够打破主体规则获知外界信息的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力量？那份力量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红莲依旧没说话。
　　杜夫特轻笑一声后退了一步，“剩下的事情信息不足我已经无法判断，虽然以我的直觉，你一路上都在刻意隐藏以防被发现，不得不说很成功。”
　　红莲闻言笑得更开心了，嘴角扬起的恶意弧度，仿佛对眼前的暗流汹涌非常满意：“所以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呢？”他缓声说道，轻柔的语调带着某种阴冷的气息。
　　“那当然是……决定你的去留了，当然老规矩。我拒绝你继续留在我们的队伍中。”杜夫特直接发起一场投票，也不算投票，应该说是分队。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皇家骑士一向是这么干的，对于理念不合的同伴也没少上刀子，现在这摊开了投票还算是和平的解决方式。
　　红莲毫无疑问非常可疑，就连奥米加都不得不承认他现在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就连刚才那个空间他都不知道是不是……等等？
　　“我问你一个问题。”突然想到什么的奥米加一把将红莲拉到身边，这个问题实在太重要，而且太可怕，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红莲侧过头看他，带着一丝赤红的金眼平静无波。
　　奥米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明明那抹红光透着难以言表的危险，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恶意。“刚才在那里面，你说的有关于玛格纳的记忆……”
　　“有一个，为什么不能有第二个？”红莲非常平静的给出奥米加设想的答案。
　　奥米加顿时觉得浑身冰冷。他们之中到底有多少人被修改过记忆？是不是也包括他自己？他不知道红莲为什么不把这些说出来以及揭发玛格纳，但他似乎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把很多东西自己咽下去，做所有人根本看不懂的事情，等到结局落定他们才会知道他在其中出了多少力。
　　“就什么都不说这点，你们还真是没什么差别。”轻舒一口气放松下来，奥米加知道他做了一个相当糟糕的决定。
　　红莲挑起一条眉毛，虽然没听懂奥米加的话，但不妨碍他理解后半句。
　　“本来就没有‘们’，自始至终都只是‘我’而已。”他说这句话时神态非常平静。
　　奥米加不再看红莲，他向前一步面对所有的同伴：“很抱歉各位，我决定相信他。”
　　“友情的信任？”剑皇直接笑出了声，他最喜欢见到的是就这种真挚而纯粹的情感，尤其是经历过风浪洗礼而坚贞如一的，“可惜条件不允许，否则我一定会为你们献上鲜花的。而且实话说，你现在才像是一个任性而随心的病毒种。”他最后冲红莲抛了个媚眼。
　　剑皇真是永远都能一句话把战斗氛围变成相亲现场。
　　“可惜，同为病毒种，我比谁都知道你现在究竟有多不可靠，虽然之前我们的红莲骑士脾气好得让人看了心烦，但至少能够信任。”剑皇说着优雅地走到了杜夫特身边，“军师，这次我支持你的看法，这位……不知名？不能留在队伍中。”
　　“谢谢。”拿到了赞成票的杜夫特点头表示感谢。
　　杜纳斯紧跟着剑皇做了表态：“我做不到信任他，所以我支持军师。”既然不能交付信任，那还是分开行动比较合适。
　　“太多疑点没有解释清楚，我暂时不想发表任何评价。”颅骨直接宣布中立，红莲确实可疑，但他不解释不代表解释不清，基于对能成为皇家骑士的人的人品的信任，他暂时不想怀疑谁。
　　艾克萨静默了一会儿忽然问红莲：“在这里你能做到什么？”
　　红莲有点诧异艾克萨的突然问话，他想了一下还算是心平气和地回答了他：“如果你问斯雷普，在下能找到他。”
　　奥米加注意到玛格纳的身体在这句话后明显地一僵，想到斯雷普失踪的情况，他明白了玛格纳其实早就得到了他想要的，如果不是红莲的表现惹出来这一堆事情把他们耽搁在了这里，现在恐怕他已经成功了。
　　“值得怀疑的人的话根本不能信！”玛格纳的话带着明显的敌意。
　　“话不能这么说吧？不过我还是……抱歉了副团，我不发表意见。”究V对奥米加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按照杜夫特的说法红莲确实从一开始就不对劲，但他一路上并没有做任何危害他们的事情，所以他两边都不想支持。
　　艾克萨则压根没理玛格纳，他显然已经做了决定。
　　四对三的局面，中立和失踪的三人暂时无视，沉默到现在的阿尔法瞬间成了焦点，他没有立刻表达想法，而是指了指红莲手里的纸：“那个，介意让我看看吗？”
　　作为回答红莲把手往前一伸。
　　阿尔法走上前接过提示纸细细地摸了一遍，用富含深意的眼神看向红莲，开口道：“谎言？”
　　“谎言。”红莲用肯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很莫名的单词，但听懂的阿尔法苦恼地叹了口气：“这可是有点难办了……我能问问你叫什么吗？”
　　红莲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没有出声念了句什么，才低声说：“在下……已经失去被唤名字的资格了。”
　　奥米加没错过阿尔法在看到红莲没有出声的那句话时一闪而过的诧异，黑发青年闭上眼睛微仰起头，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才重新面对红莲：“我真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这个……我认识你对吗？”
　　红莲看着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没有回应就是默认，阿尔法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我早该想到的……她又骗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