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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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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羽没告诉他,自从肖迫离开后自己的身体愈发的冰冷,似乎在那个镜面中吞噬的灵魂都转化为寒冷,身体里那条大蛇能力越强自己就越虚弱。
仅仅只是分开了一段时间,阳羽就已经被寒冷折磨的快要晕过去了,老九那里咬死口不肯说幺叔的去向,不知道是真的失踪了还是在躲避什么。
阴暗处的鬼魅似乎在嘲笑自己的虚弱,他像一个观众一样欣赏着自己的绝望与无助,阳羽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决定让阿姨订了一张去北京的机票。
阳羽需要那份炙热来温暖自己日渐虚弱的灵魂。
可等肖迫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摸着自己那早被睡成鸡窝的脑袋原地转了个圈,本来阴沉的心情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晴,肖迫从感觉世界如此美好过。
而雀雀在盲人学校时留下的良好作息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每天按时起床吃饭运动和睡觉。她琢磨了一夜关于哥哥的变化,还有他口中的那个‘女朋友’。
从自己有记忆起视力就一直不好,上天一点点关掉了她的窗户时似乎偷偷的开了一扇门。雀雀能感觉到常人所不能看见的东西,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没有形状无法言语。
从最初的视力模糊之际就可以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小时候不懂事走错路,在拐角处经常会遇到一些小孩子问自己:“小姐姐要不要一起来玩?”
雀雀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感觉到一团模糊的黑影,那种从心底里升起的厌恶感警告着自己不要靠近他们。
在那次发烧完全失去视力之后,很明显的感觉‘视力’比以前更为开阔,虽然眼前一片黑暗可对于这些东西的感觉更为敏感,甚至是人的灵魂。
哥哥的灵魂非常温暖。
小时候那些古怪的影子总围着自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而当肖迫过来的时候那些影子便消失了,他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温暖着自己,那是他灵魂特有的炙热!
雀雀从未遇到第二个和他相同灵魂的人,这似乎是其他人所没有,专属于肖迫独一无二的能力。
可这次去外地回来后,肖迫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如果把以前的灵魂比作太阳,那么这个巨大的太阳似乎被人蒙上了一丝阴影,虽然温暖依旧却给人感觉不太一样了。
肖迫的性格作为妹妹再清楚不过了,这个人从小就是无神论者,当他流落街头被人贩卖无家可归的时候,在内心深处一次又一次恳求着人们的神能够拯救他的时候,事情并没有因此变得好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肖迫坚强的意志撑了过来,他的宗旨向来都是求神不如靠自己,因为他的世界是没有神的。
鬼就更不用说了,这个人的灵魂温度炙热的惊人,从来没见过哪个脏东西主动靠近他的。
本来就只相信眼见为实的肖迫更加确认的世界无鬼,一切只是现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而已,雀雀倒了杯咖啡给刚睡醒的肖迫。
“家里有茶么?”跟阳羽住了那么久早上喝点淡茶已经是习惯了,今天突然有点想念茶叶的味道。
“我就说你去了一次杭州变得好奇怪,你以前都不爱喝茶的说那是老大爷喝的,我就没买。”雀雀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能爱上了一个老大爷就会这样吧。”肖迫小声嘟囔了句打开冰箱瞄了一眼,全是做饭阿姨买的果味酸奶果汁和汽水,无一例外全是儿童饮品。
还有巧克力薯片零食无数!
冰箱门发出细微的声响,雀雀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急忙转移话题尴尬地说:“那个,白家哥哥来了电话,说让你醒了给他们打个电话。”
“嗯,知道了。”肖迫看了眼手机,想了想给阳羽回了条短信:
你去过故宫长城雍和宫嘛?我可以带你去那里玩哦,要不要来北京玩两天。
发送过去后阳羽一直没有回复,这个点他应该在练字或者看书,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却像个老干部一样没什么娱乐活动。
也不能这么说,退休的老大爷都知道去下个象棋,或者溜个弯跳跳广场舞顺便勾搭勾搭老大妈,阳羽可是宅的要死。
看看报纸,看看书,练练字,喝喝茶。唯一会玩愤怒的小鸟还是自己教给他的,玩神庙逃亡往左跳整个身子也跟着往左倒,往右拐时候又跟着往□□斜,人家玩的手游他玩的身游。
真是该死,想起他整个世界为什么都是散发着粉色光芒,自己还会心跳加速!
这么少女还是我肖迫大老爷们么!
肖迫捂着微红的脸,这事真的不怪自己,怪就怪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可爱,为什么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股香甜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被亲亲被抱抱被举高高。
“停停停,走向不对了。”肖迫拍了拍脸,看着短信一直没送达,想想又新发了一条:
然后我们一起回去,如果你需要的话。
等不及阳羽回短信肖迫就得出门了,在这些年里白家兄弟从找房子到找保姆没少帮助自己和雀雀,就算是不干了也得慢慢来,老顾客的单子还得接。
声音只有晚上才有,所以三个人傍晚才到主顾家,这是一个位居北四环的楼房,小区风景不错有山有水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待的地方。
楼房远处看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内部都是市内别墅的装修,这次的主顾是个中年妇女,家中老人过世不久丈夫又在外地,一个人住在这空荡荡的房屋里。
相比较上次的别墅,这次的房子要小很多,楼上两间卧室一个厕所,楼下是客厅和厨房。
肖迫一进屋没有着急四处查看,督促着白家兄弟和自己戴上了口罩帽子,并且从包里翻出一个塑料鞋套套在自己鞋上。
见到女人不解的表情肖迫笑着说:“我觉得它不太喜欢别人贸贸然闯进自己领地,主要你这房间打扫这么干净帮你保持一下卫生。”
这调皮的笑容让女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脸上的阴霾也消散不少,她急忙招呼大家进屋坐,转身去了厨房端了几杯冰水过来。
等大家都坐定后女人才开始了情况介绍,女人名叫顾春华,丈夫在南方做生意儿子又去美利坚读大学,家里常年就只有她和婆婆。
婆婆有点老年痴呆,时常想不起事情人迷迷糊糊的,当时为了照顾老人还专门请了一个阿姨过来,在老人去世后也就辞退了。
“等下你说老年痴呆?”肖迫无意间注意到这个细节,在对方点头后询问可否去老人房间看看。
顾春华带着肖迫上了二楼,据她说老人的房间摆设并没有挪动一切照旧,肖迫环顾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床四四方方靠着墙,屋里没有一面镜子。
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是有什么问题吗?”顾春华也敏感地问道,她看起来害怕极了。
肖迫摇了摇头想说没有,转念一想这次自己过来是骗钱驱鬼的,想到这眉头一皱说道:“只是感觉有点不太对,一会我让他俩来这里拍点照片。”
“就是”
“嘘,不用多说。”肖迫急忙打断她,她说的越多自己可能越容易为了圆谎露馅,自己清楚骗人的重点不在于去弥补对方话语中的漏洞,而在于将对方套入自己捏造的世界观中。“你说的越多对我主观判断影响越大,这个房屋是不太对,但是需要我自己去发觉。”
从来没见过这阵势的顾春华明显也被唬住了,但最后的理性也没有随着对方言语而全部丢失,对于肖迫的话还在半信半疑之中。
“去,把相机拿来。”肖迫冲着楼下俩兄弟吼了一嗓子,这俩人立即从包里翻找了不少器具,还有不少辟邪的小玩意。
肖迫抱着改造过得相机随意地拍了几张,最后从包里翻出一袋糯米小心翼翼的撒在门口些许,再跟顾春华要了一盆清水,用干净的湿巾擦拭罗盘再撒了些糯米在地上,将罗盘放在糯米之上。
“人都是有自己的气场,这屋子你住了这么些年没有问题,说明房屋的气场与你的气场是相融合的,是为大和谐。”肖迫顿了顿接着道:“鬼魂的就不一样了,它的气场与人间不合,是不是真的闹鬼一看便知。”
说这些话的时候肖迫内心无比的忐忑,这种些瞎扯淡的话简直漏洞百出,一个破‘指南针’都能找到鬼下一步是不是得说自己开了天眼能看见鬼了!
肖迫焦虑地看了眼一旁的顾春华,这人居然无比认真地盯着罗盘然后偷瞄了眼二楼的卧室,仅仅一个眼神细节便让肖迫抓住了这个机会,他端起罗盘低沉地说道:“好像在二楼。”
一旁的顾春华惊恐倒吸了一口气。
天色渐暗屋里气氛压抑极了,白家俩兄弟也装模作样地四处查看,因为肖迫这句低语纷纷转过头看了过来。
就在紧张的时刻角落的手机发出声响,这突然的声音让顾春华早就已经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断裂,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出声来。
肖迫满脸歉意地拍了拍她给白泽使了个眼色,自己拿着电话去厨房接听。
“怎么了阳羽?”肖迫有点担心,按照他的性格主动打电话一定是有什么事。
“肖迫,我到北京了!”
“你真的来了?在哪个机场首都还是南苑,我去接”接字还没说出来,顾春华满脸泪痕的从客厅冲了过来。
夜里诡异的声响已经快要让人崩溃,勉强支撑的理性终于在这一刻崩坏,她拉着肖迫衣服哭着说道:“你一定要帮帮我,每天夜里我都可以听见那个声音,一下一下像心跳一样,甚至是梦里都有这个声音,求求你帮帮我!我都好几天不敢回家了,你知道吗我回来的时候客厅的东西居然变位置了”
顾春华的话像炮弹一般弹出,这个女人的精神真的是崩溃了。
“我现在走不开,你可以来找我嘛?我让我哥们去接你。”肖迫心痛到窒息,一方面心疼自己没法亲自接阳羽,一方面又心疼面前语无伦次的女人。
阳羽似乎在电话里听到了些什么,语气还是那般温柔地轻嗯了一声,这句嗯真是让人骨头都快酥了,周围仿佛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整个世界只有阳羽那句软萌萌的:
嗯,好哒。
他是跟谁学的语气词哒,萌的人鼻腔一阵热意,不对好像真的流鼻血了。
这滴血当不当正不正刚好落在顾春华手上,这女人瞪着眼睛抽了两下当场不带延迟的就晕了过去。
“我去大姐你醒醒啊大姐,我这是中午桂圆吃多了上火了,大姐你别吓我大姐。”肖迫欲哭无泪的掐着人中,眼泪汪汪的看着白家兄弟喊道:“等什么,叫救护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