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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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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翰将入库记录本放在桌上,回过头看着阳羽说道:“按照你昨夜给我的描述,是铜雕屏风没错。这两年出手的铜雕屏风就只有两个,最重要的是那个小小的幺字暴露了他。”
话毕天翰将本子还归门卫,又和门卫客套了两句塞了点东西便带着阳羽离开了,离别之时阳羽瞄了一眼仓库深处,几个鬼魅之影潜伏在暗处窥视着自己。
你若能瞧见鬼,那诡异的双眼也将窥视着你的灵魂。
天翰临走是又跟门卫打了声招呼,意思也很简单:我只是来偷吃点九叔的东西,好处少不了你的,今儿见过的这位美人全当没见过,九叔问起来就说一切安好。
上了车天翰看着阳羽的脸,笑眯眯地说:“你不好奇那个幺么?”
“我不需要问你自然会说的。”阳羽倒也直接。
“那是九叔的老朋友了,我一直开玩笑叫的十叔,只是小时候见过几次便再也没见过了。”天翰发动了车,走了好半天才上了高速路,看着阳羽一直没说话便打趣儿的说:“真没意思,你都不问问为什么叫幺。”
“是因为他比老九小么?好像有方言说幺儿不是小么?”
“九叔这人老奸巨猾,朋友那里捎带来的黑货很少写真名,这个幺不是小是幺鸡的意思,据说当初九叔和他打麻将,十叔初学摸了张幺鸡看都没看以为是九筒便说要胡牌,从此以后九叔就拿幺鸡取笑他。”天翰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回头看到阳羽却没动静。
阳羽一门心思全在这屏风上,回过头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你知道十叔住哪么?咱们什么时候去?”
“不知道。”天翰摇了摇头,一旁的阳羽直叹气,急忙补充了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没有什么人是完全透明的,总能找到。”
阳羽点了点头,略带感激的说道:“钱的话还是按照以前,由我来出,你只负责找就可以。”
“其实我的钱就是你的钱,用我的也没关系。”天翰说完对方也没吭声,只是摇了摇头。
这态度让车里瞬间陷入了安静之中,俩人都没做声直到天翰扯了些别的话题闲聊,扯来扯去最后还是落在了肖迫身上。
意图很明显,他想知道阳羽怎么认识肖迫的。
对方没有多解释,只是缓缓地说了句:“他救了我的命。”
车里又安静了下来。
回到家肖迫穿着大裤衩揉了揉睡得炸毛的头发,看见阳羽懒洋洋的打了声招呼便去了厕所。
阳羽坐在客厅把玩着那块虺玉,看到肖迫那张胡子拉碴的脸忍不住想笑,对方似乎意识到自己在笑什么,摸了摸下巴无奈的说:“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浑身上下不长毛啊。”
阳羽笑的更开心了,站在次卧的天翰愣了一下。
“我跟你说个正事儿。”肖迫看了眼手机,抬起头盯着阳羽接着道:“我准备回北京了,也不是整天在你这里待着蹭饭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有着大好的年华不去奋斗老蹭饭也不是个事。”
阳羽愣了一下,本来这半个月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突然冷不丁说要走一时无法接受。
“肖先生什么时候走,去机场我送你吧。”天翰直截了当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走我送你。
本来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的阳羽突然起身,拉着肖迫进了卧室关上了门,留下天翰一个人愣在客厅。
一进卧室阳羽就把玉扔在床上,回过头看着肖迫说:“你怎么突然说要走了?”
“我家里还有个年幼的妹妹,不能给她一个人扔在北京那么久啊。”肖迫无奈地耸耸肩。
“接过来一起住,我也喜欢女孩。”
“哎呀。”肖迫摸了摸阳羽的头安慰道:“我不是要离开你也不是赌气,我只是不想这么一天游手好闲的闲呆着,也得回去挣钱养家啊。”
“我养你啊,或者你为我打工,你不是会驱鬼么?”阳羽看着他,说:“我现在被厉鬼缠身,只有你的体质才可以救我,你能留下来么我会付钱的。”
“价格合适就行,给你打个友情八五折!”肖迫说着说着就笑了,可看着阳羽的表情却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不仅非常强硬而且难得见他靠的这么近。
“留下来。”说完又补充了句:“不要拒绝。”
在他没回来之时肖迫都已经下定了决心准备买票回家,可被阳羽这么盯着内心想法又一次动摇起来,颜狗的悲哀莫过于此。
“知道了,不走了我去打个电话。”肖迫转过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阳羽轻轻的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拉开门便走了出去。
还好阳羽走了,肖迫一个二十多岁的大老爷们,突然脸红了。
天翰看阳羽很开心的样子从卧室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不走了?”
“恩,不走了。”阳羽哼着小曲,心里切高兴着呢。
可天翰心里不爽极了,这份不爽一直持续到了去十叔家,自己来回跑也没找到地址,最后阳羽却从小九那里打听到了。
不仅小九跟了过来,连肖迫也跟了过来,俩人还有说有笑开心的不得了。
最重要的是,阳羽也很开心,跟自己在一起的那个阳羽像是清晨的阳光,脸上总是挂着温暖的微笑,这也是自己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可跟肖迫在一起的阳羽却变了,虽然还是那个温润的性子,但脸上表情却多了许多。
四个人坐着天翰的车出了绕城区走了一圈,最终到了目的地,可这一下车上了楼,开门的却不是他们期待的幺叔,而是幺叔的儿子。
幺叔几个月前就失踪了,像人间蒸发一样,医生说他可能有阿尔茨海默病,几个月前幺什么东西都没拿,出了家门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阳羽皱着眉头看了一圈屋内,这屋内的户型和普通人家差不多,方方正正所谓的“天地方圆”,可仔细一瞧居然发现屋里墙上安满了镜子。
寻常人家哪会往自己家里安这么多镜子,可这些大大小小的镜子上却贴满了报纸,阳羽好奇地问道:“冒昧问一句,这些镜子上的报纸是先生贴的么?”
幺的儿子点了点头,满脸苦相地说:“我爹以前喜欢摆弄些古玩屏风,家里以前摆的也不是这些东西,不知何时东西他全卖了,反倒给屋子里贴了不少镜子。”
说完看了一眼小九,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猛然想起来这是谁,急忙将几人迎了进来。
“你们来的好不如来得巧,我也不住在这里,今天也是来收拾东西的,要平时来你们还不一定能进来。”男人急忙将沙发上盖着的报纸揭,然后去厨房倒腾了半天,洗了几个茶杯端了出来。
“我父亲走后东西就一直放着,也报过警了,但是人到现在还是没找到。”男人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小九急忙上去安慰似的拍了拍他肩膀。
阳羽的注意力全在这些被糊住的镜子上,自古以来便有铜镜正衣冠的说法,一般的镜子都会放在浴室或者厕所,可这正厅里却摆放了大大小小的镜子,有的还正对着大门。
这可是镜子摆放中最大的忌讳。
“我可以去卧室看一眼么?”阳羽看了眼男人,指了指卧室的门。
得到对方的同意后,阳羽推开了卧室的门,一面超级大的镜子直对的床面,在卧室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东西。
而且整栋屋子里除了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黑影,根本看不到任何的鬼魂怨灵。
整个屋子就像这些镜子一般,干净透彻。
“我有件事想问下您,这些镜子是你拿报纸糊上的么?”阳羽又看了一圈,数了数屋子大大小小包括可以手拿的铜镜,足足有三十六之多。
男子摇了摇头,阳羽皱着眉头盯着这些镜子,不仅是自己就连一起来的其他三人也被这些镜子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