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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义弟竟然暗恋我(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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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义弟竟然暗恋我(2)
段赫被段昭安排的人带进了晚宴的会场。
海市身为全国经济中心的富贵在这一场小小的宴会里彰显无疑,来来往往的男女们俱都一身的珠光宝气,在专业的造型搭配之下,是个人都能称得上俊男靓女。
只是珠光丽影,觥筹交错,穹顶之上巨大的水晶吊灯倒映在透明的玻璃酒杯里,杯子里的液体一摇一晃,微微的波澜间,映照出的脸下半张微笑,上半张不屑,合一起一群假面。
段赫一眼就看见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即使在这样的晚宴中,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衣冠楚楚的贵公子小姐,那个人依旧卓尔不群,风姿绰然。
段昭穿着一身哑光绒面黑西装,脊背挺拔,侧颜英俊,量体剪裁的高定款西装非常完美的衬出了他的体型,骨肉匀停,风度儒雅,一眼望去,端着酒杯的手肘往下全他`妈都是腿。
在段赫的角度可以看见他的侧脸,是极其完美的线条,鼻梁高挺,眉尾锋利,一双桃花眼微微翘起,和唇角勾起的弧度一样迷人,未语便先有了情。
喧嚣的晚宴中段赫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清晰明确,好像看着他,血液都变得滚烫,沿着血管奔腾到每一个细小的末梢,连指尖都开始颤抖起来。
灯光迷离,人声嘈杂,眼里只剩下了一个人。
过了半晌,段赫才回过神来,微微后退几步,抑制中心中翻涌的情绪,让自己不致太失态,又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挂上合适的微笑。
不能被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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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年在国外的时候段赫也经常在想,是不是真的只是年少时的一腔热血,是不是因为得不到所以变成了执念。
可是七年后过去,他从国外回来,看见段昭的第一眼,他就明白了。
不是的,是只有这个人。
只有面对他,你才是活的,心脏跳动,热血注入,那熟悉又陌生的悸动从来都只属于一个人。
七年间在思念中悄无声息滋长的爱欲已经爬满了整个心房,看见这个人就想着要把他抱紧怀里,揉进骨血,锁进心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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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段昭交谈的女人很快就识趣地离开了,段昭蹙着眉,明显的非常不耐烦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周边想上来搭话的,掂量了一下又把脚缩了回去。
和宴会里大多数人不同,段昭虽然也不过才三十有六,光看相貌更是要年轻好几岁,但他却是海市最顶层的那一拨人——他十八上位,一路腥风血雨走过来,已经掌权十八年,手下的段氏财团是这海市人人都得承认的一个庞然大物。
和这些连家族权利的毛都没摸到几根的小年轻比起来,段昭身上上位者的气息太明显。虽然年龄差不了太多,但他和这些年轻人不是一辈的,能和他谈笑风生的,是他们的父辈,是“掌权一代”。
这宴会里的年轻人占了多数,几股囊括了海市上层社会优秀的男男女女。为数不多的几个老家伙都是父辈,亲自过来掌眼择婿选媳的。
是的,没错,择婿选媳——这是一个相亲宴会。中梁集团唯一的千金月前从欧洲留学回来,梁万年变相开了这个相亲宴会,明里暗里就是给自己女儿挑男朋友的。
——而众所周知,段氏集团掌权人段昭,迄今单身。
段昭因为上位的早,十八的时候临危受命接掌财团,当时段氏内忧外困风雨交加,未婚妻就提前嫁了过来——反正人是早就已经定给了他了,早点嫁到段家,显示的是张家对段昭,对段氏的支持,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要好不是?
可惜张家女福薄,身体不好,二十的时候生下长子段澜,此后再无有孕,且一直缠绵病榻,七年后撒手离去。
说起来也是要感叹两声的,张氏就是那栽树的前人——段昭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同患难的是她;等到段昭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大权在握说一不二的时候,她一病不起就这么去了,平白空出段夫人的位置,还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后来的小蹄子享福。
最尴尬的是,还留下了一个七岁的小儿子。
要命,这真是分分钟上演豪门狗血剧的节奏。
不过好在段昭持身端正,他十八结婚,二十有子,二十七丧妻,此后竟然一直未曾再娶。二十七到三十六,整整九年,段夫人的位置空在那里,不知道惹来了多少人的眼红。
一拨又一拨的狂蜂浪蝶往段昭身边扑,段昭无动于衷;就连养着的情人,这么多年下来,来来去去留下来的也不过那么两三个。
这位钻石王老五中的王老五钻石,竟然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单了九年。
有人道他承了他爹的好基因,是个痴情种子,思念亡妻久不能释怀;也有人道他慈父心肠,是生怕亡妻给自己留下的独子被后进门的人给欺负了,索性就干脆不娶——然而所有的“他人道”亦只是猜测,真正的原因,只有段昭自己知道。
在这样的口碑之下,段昭在这个浮华的圈子里几乎是一个奇葩。和来往的这个董事那个总裁比起来,他家里没有红旗,外面的彩旗也很少,和别人谈生意,对方都会自觉撤下一些余兴节目,道“段总不玩这些的”。
在同为“掌权一代”中,他是“不会玩”的典范,可换个角度看,如果招来当女婿,那可真是再好不过的人品了。
至少中梁的老总是这样想的——人帅稳重有分寸,还是堂堂段氏的掌权人,就算年纪比女儿稍微大了点,但是体贴啊!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金龟婿人选了!
如今段昭三十六了,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华,年富力强,成熟内敛,还有着岁月、经历沉淀下来赋予他的睿智与通透,像是盘玩出了包浆的玉石,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而九年过去,段澜都已经十六了,不存在会被后母欺负的问题;女儿如果现在进门,也不用顶着压力去养前妻留下的小孩儿。现在嫁到段家,那就是去享福的,那是真真正正的——段夫人。
于是决定要办这个宴会之后,梁万年就亲自上门给段昭送了请柬。
那天俩人挑了时间吃了饭,定下些不痛不痒的生意……最后吃饱喝足,梁万年慢悠悠从随身包里抽出一份白花镂空烫金请柬。
段昭眉毛一挑,知道压轴大戏上来了,放下茶盏笑道:“梁董家里这是有什么喜事?”
这老狐狸也不明说,只笑盈盈道:“小女前段日子从欧洲学艺归来,我做父亲的打算给她办一场宴会,段总青年才俊,还请一定捧场!”
说着把请柬慢慢移过去,段昭笑呵呵接过来,连看都没有打算看一眼请柬里的内容,就大大方方应下:“梁董盛情相邀,段某哪有不到场的道理。”
后来他知道了,这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会。
但是段总裁云淡风轻,表示不过一场宴会,见招拆招就是了。
赴宴的这一天,段昭也像是根本不知道这是场什么性质的宴会一样,施施然拾掇了造型就来了。到场一看,好家伙,来的不是海市上层社会的优质单身男女,就是这群单身男女的长辈。
不过好在以他的身份地位,摆出疏离的姿态,还真没几个人有胆子轻易过来搭话。
于是打发了不识相的,段昭就坐在沙发上晃着杯里的红酒,晃啊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十分钟没换过姿势——直到梁万年带着她闺女亲自走过来。
梁芊芊一身抹胸及地长裙,长发披肩,笑容甜美,气质优雅娴静。一路过来吸引了很多同龄人侧目的眼光。
凭良心讲,光看气质外貌,这是个很不错的姑娘,至少比这宴会现场的大多数姑娘都要出色。
段昭不动声色打量了她一眼,又收回自己的目光,对这父女二人露出几丝浅淡的笑意:“梁董来了?请坐。”
“这位便是梁小姐吧?早便听说梁董有学音乐的女儿,今日一见,果然气质非凡。”段昭道。
梁芊芊矜持一笑,眼睛眨眨,温婉可人,她心脏扑通扑通的在跳,心道原来父亲看好的段总竟然是这样一个出众的人物——重点是,好帅啊!
梁万年脸上也挂着大大的笑,谦虚道:“哪里哪里,小女姿色普通,能被段总夸一句那是她的福气。”
段昭脸上还明明白白摆着对这姑娘的欣赏,然而他不动声色话锋就是一转,摇头遗憾叹息:“诶,可惜了犬子今年才十六,不然倒是有心替儿子来求娶。”
他一拍梁万年的肩膀,一脸惋惜:“不知你这女儿会便宜了哪家的毛头小子,老梁你说咱们两家要能结成儿女亲家多好!”
梁万年:“…………”
梁万年还挂着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梁万年一脸尴尬:“段澜的年龄太小,若要结亲,自然是不合适的……不过段总年纪不大,英俊有为,看起来倒是与小女……”
“是是是,我这年纪让梁小姐喊爸也不合适……”段昭立刻截住他的话头,语气惭愧,颇为自责,似乎自己提出替儿子来求娶是多么不堪的事一样。硬生生把梁万年那“挺相配”三个字给塞回了肚子里。
梁芊芊也是颇为尴尬,这姑娘估计前不久才从国外回来,还不适应国内这些老狐狸的厚黑脸皮。
梁万年这下回过味来了,合着人家不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啊,这是在变相拒绝。
他呵呵两声,一手搭上段昭的肩膀,和他碰了一下酒杯,抿了一口酒拉长声音道:“老段呐,咱们也认识那么久了……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
“你丧妻也快十年了,都是联姻的,再思念也该差不多了……我女儿的身份,也算是配的上你吧。”
“爸!”梁芊芊腾的一下脸红了,又尴尬又羞涩,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急的去扯他爹的衣袖。
梁万年拍拍她的手,安抚下她的情绪,慈爱笑道:“我这女儿虽然从小被我娇宠到大,但性情却不蛮横,后来又送她出去学了音乐,倒是更加安静了。”
“这丫头被我养的太良善,我怕她被欺负,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她嫁过去,我放心不下。”
“爸……”
“段总的人品我信得过,若是真能玉成良缘,咱们什么的都好商量。”梁万年说得极其诚挚。
整一个海市上层圈子排过来,论家世、论性情、论相貌,梁芊芊都该是顶尖的。
段赫在这个时候走到了他们身后,正好听到这几句话,他停下脚步,心想他会答应吗……段昭会答应吗?
按他对段昭的了解,应该是不会的,但内心的躁动分明是不可错认的茫然不安。
只见段昭的眼睛落在了杯中的红酒上,葡萄酿造的红酒清透澄澈,波光潋滟,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段昭却微微一笑,道:“不必了,张馥容,有一个就够了。”
张馥容,是他亡妻的名字。
联姻的妻子,有过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