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好人类生活》大大大红帽

8、第八章

　　南西的模样让尼卡敏感的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更深入的探讨，于是他相当生硬的把话题转开，“你能记清楚你的每一任丈夫吗？”

　　“为什么不？他们每一位都那么独特。”南西将目光收回，将耳畔的落发撩到耳后笑眯眯道，“你想了解谁？”南西当然还记得尼卡的宏伟愿望，要写一部关于她的感情史。

　　“如果可以，那就从第一位开始吧。”比较起家族的事，这种感情问题似乎显得要轻松许多，特别在尼卡的认为中，南西既然能在短时间数次结婚和离婚，即使她口中说着爱，在尼卡看来也觉得这不过是她的感情游戏罢了，与他父亲和母亲保养的小情人一样。

　　南西眼神微闪，有些话题绕了一圈最终还是会回来。

　　“我的第一位丈夫是俄罗斯人。”南西撑着脑袋嘴角带着浅笑开始陷入回忆，语气变得舒缓而美好。“他是我见到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有着淡金色的长发和浅灰色的双眼，精致的面容即使在暗处被我无意识的撇到一眼，却让我再也转不开目光。”

　　“被几个大汉抵在墙边，似乎遇见了什么麻烦，见到大汉准备对他动手瞬间我想都没多想就跑过去冲着他假装是朋友般随口喊了一个名字‘安迪’，顺便向那几个大汉展示了我手臂上带着的徽章。那是他们那个地区地下管理者给我的徽章，带着它即使我一个人在最乱的街区乱逛都不会有人敢对我出手。”

　　“乱喊完一个编造的名字后我怕他不懂我的用意，以为我认错了人，所以立马抓住他的一只手就开始跑，一路上拽着他跑了半条街才停下来，然后喘着大气看着他，想解释自己的行为可又不知道怎么说才能给他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所以就只好站在那顾着喘气了。”

　　说到这南西停下来不自主的笑出了声，“那大概是我难得一次的慌乱，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我的理智和冷静似乎都消失了一样，只能感受到剧烈的心跳。”

　　“可能是我呆傻的模样取乐了他，他看着我大笑起来说他不叫安迪，我说我知道，他停下笑声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走进两步贴近我，然后低下头轻吻了一下我的鼻尖，说红了。”

　　“那个晚上我跟他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又聊了许多的事，具体是些什么我记不清了，因为那天晚上我醉了，醉得很严重，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被一个热烘烘的东西包裹住，睁开双眼，就是他那张放大的脸，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我与他靠得那么近，我们的肌肤贴合在一起，我可以慢慢去数他细长的睫毛，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感受他的心跳。当他睁开双眼，我可以看见他的瞳孔中满布的是我的身影。他将我按入怀中，右手与我十指交握，似乎我们原本就是一体的。”

　　“洗漱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我无名指上多了一个纹身，他走过来从后面拥抱住，握住我的左手将它抬起到嘴边，闭上双眼满脸虔诚的亲吻了那个代表着戒指的纹身，在他的左手的相同位置上也有着与我相同的花纹。”

　　“他说这样我们就是夫妻了，一生。于是就在那天的下午，我们立刻跑去办了结婚证，在我们相识不到24小时的时候，也没有通知任何认识的人。我跟他在一起住在那个我们结合的小宾馆里过了非常幸福的三天。我们只知道彼此的名字，谈论彼此的兴趣爱好，更多的时间我们会拥抱在一起感受彼此的存在，即是一句话都不说，都会觉得满足。我时刻都可以感受到他对我炙热的爱恋，哪怕是一个眼神，我也很清楚自己对他的迷恋。”

　　尼卡在南西说道纹身的时候，目光下意识的放到南西左手上有些不解，南西注意到了却没有停下来为尼卡解惑。

　　“我觉得，我找到了残缺的一半，他也是。”南西微地着头，笑容里带着一丝甜蜜，即使是一旁看着的尼卡，都完全能够从南西的话语和表情中得知她对这位丈夫的喜爱，或者能感受到他们彼此的深情。

　　“那，为什么最后跟他分开了。”南西似乎停留在了回忆中，可尼卡知道，南西是在等他提问，她似乎需要一个人去帮她开启后面那段回忆。

　　南西抬头看回尼卡，笑了笑道：“因为到了第四天，他的家人找了过来。”

　　“他们不同意他跟你结婚？”尼卡继续问道。

　　“他们不承认我跟他的婚姻。”南西肯定了尼卡的猜测。

　　“为什么？”尼卡的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这个世界上很难有人能拒绝南西的身份，或者说可以拒绝南西。尼卡觉得，如果南西这么爱对方，那么依照她的能力她完全可以让对方的家庭承认他们的关系。

　　“他的哥哥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那位管理者。”南西想她似乎忘记告诉尼卡这个故事的背景了，“那次我是跟我新结识的一位朋友一起去的AS城，我那位朋友是位军火商人，他去AS城就是去跟这个管理者做生意的。我的朋友以为我是个自由旅行家，普通人。他们谈生意的时候我便去街上逛，所以我才有那个徽章，完全是看在我朋友的面子上给我的。可是就那么碰巧，我见到了塞尔德斯，我的第一任丈夫。”

　　“您完全可以表露出您的身份，或者能够让他们承认的身份。”尼卡急了，居然不小心又恢复了对南西的敬称。

　　“呵呵。”南西觉得尼卡有时候单纯的可爱，他在替她着急惋惜这一段她早已经结束的婚姻。真的很难相信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并且还是在船王那么复杂的家庭中长大的人。不过，他都愿意放弃继承资格而选择从事文学，也难怪还保留一丝可爱。

　　“不仅他们不承认，法律也不会承认。因为塞尔德斯精神异常，是一位精神病患者。”

　　尼卡愣住。

　　“那天，他是从疗养院里跑出来的。”

　　“怎么可能？”尼卡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发展。“您跟他在一起三天，那么长的时间……”难道没有发现他不正常吗？后面的话尼卡没问出口，但是南西完全能够懂他的意思。

　　“对啊，我跟他在一起三天，他如果不正常我怎么会没有感觉呢？我也觉得这个解释根本就说不通，甚至觉得是对方在骗我。”南西的笑容淡了下来，“我甚至认为是他们为了控制塞尔德斯才故意给他编造了这样的病情，所以我稍微动用了点关系，强硬闯入他们为塞尔德斯建造的牢笼，他们称之为疗养院的地方。”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塞尔德斯疯狂的模样，即使被束缚住手脚他也能用牙齿咬掉别人的半边耳朵。拉提斯，塞尔德斯的哥哥不知何时站到我身边告诉我，塞尔德斯的精神极为不稳定，有时候很正常，有时候会变得狂暴，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如果我坚持，他可以让我带走塞尔德斯。”

　　“我犹豫了。”南西像是提前想到了什么笑着自嘲道，“三天的爱情，来得快且浓烈，可是当一切冷却下来的时候，发现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剩。”

　　“第二天，我试着在塞尔德斯平静的时候去探望他，他安静的睡在那，面容依旧美丽，精致得像捏造出来的娃娃，这个时候看着他，我依然有亲吻他的冲动，依旧想躺进他的怀里，我试图将自己的脑袋慢慢放到他的胸口，我觉得我还是爱着他，握紧他的手，感受到他指尖的微动，我知道他醒了，可是我们都没有开口。”

　　“塞尔德斯让我觉得我或许是特别的，我愿意接受他，我们可以两个人安静的居住在一起，只要让他不受刺激，我甚至可以慢慢的治疗他。”

　　“但是在同一天的晚上，我父亲打电话跟我简单的说了几句。第一句，他说柏迪兰·福柯尔德的继承人可以找任何人当自己的伴侣，哪怕是乞丐，但前提这个人必须是正常人。第二句，他说他的身体不太好了，后天他就会选出继承人。最后一句，他问我是否要提前放弃资格。”

　　“挂断电话，我静坐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下了决定。”南西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尼卡却觉得，他体会到了空荡荡的感觉，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不是替南西，而是自己。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让他突然觉得寒冷和恐怖。为什么这个人刚刚还能用热切的语言去描述那段炽热的感情，甚至连旁观者的他都能感受到那段感情的纯粹和热烈，下一秒却又能用如此冷静淡漠的态度将它结束。

　　“离开前，我去看了塞尔德斯最后一次，也许他感受到了我的变化，尽管我什么都没说，可原本安静坐在那里的他却突然变得狂暴，尖锐的指甲将我的手给抓破，原本他的目标是我的脖子，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就那么恰好，把象征着我们婚姻的纹身划破了。”南西举起左手，可是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没有任何伤痕，光滑细腻。

　　“神奇的是，我并没有做任何疤痕处理，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连抓痕，连当初的纹身都彻底愈合消失了。”南西有些感叹道。“两天后，我变成了柏迪兰·福柯尔德的继承人。”

　　“因为我的关系拉提斯与我那位朋友的生意没做成，亏损了十亿。我用别的渠道补偿给了他，也找了心理医生和治疗药物暗地送过去。大概有听到弗伦斯提起过一次他的病情有好转的消息，就再也没有关注过他，也没再见过。”

　　最后这一段南西用极为平淡的语气叙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