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王者之宴 ...
-
“难怪你总使用这个,坐起来不错。”我坐在牛车上感叹。
Rider咧开嘴一笑,带了点阴谋的味道:“抓稳了——”手中缰绳一甩,牛车急速向前冲去。
喂喂,速度这么快是报复是吧。别以为我会怕了你,不然怎么称为狮子?
“喂,我说啊。你难道打算就这么冲进去?”我挑眉问道。
“没关系,我可是为了让他们看得更远啊!”说完,Rider又将速度加快。
——嗷嗷,突然加速居然还不提醒一下。没看到你的小Master都要晕了么?
“哼,真没想到征服王你的气量这么小。而且、居然对女士无礼,堂堂的征服王大人……我可否理解为这是恶意报复呢?”我有些恶劣的问道。
时速应该超过200了,还好速度这么快两边的树木也只是起了黑烟。
在这么快的速度下,牛车中有防止风阻的东西吧。不然的话,还没到那里就会回英灵殿堂。
烦恼于丈夫和骑士王之间关系的爱丽丝菲尔深深叹了口气。忽然一阵轰鸣声在她耳边响起。不仅如此,这撕裂黑夜的轰鸣声还给她的魔术回路造成了巨大的负担,晕眩感几乎让爱丽丝菲尔倒在廊下。
轰鸣声来自近距离雷鸣,随之而来的魔力冲击意味着城外森林中的结界已遭到攻击。虽然结界不是那么容易摧毁的东西,但术式已被破坏了。“怎么回事……正面突破?”
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爱丽丝菲尔的双肩,那是发现异变后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的Saber的双臂。
“没事吧?爱丽丝菲尔。”
“嗯,只是被吓了一跳。我没想到会有这么乱来的客人到访。”
“我出去迎接吧,你待在我身边。”
爱丽丝菲尔闻言点了点头。留在前去迎击的Saber身边,就意味着她自己也必须面对敌人。但战场对爱丽丝菲尔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最强的Servant就在自己身边。
爱丽丝菲尔加快脚步跟在Saber身后,两人飞奔着穿过了惨不忍睹的城堡,目标直指玄关外的露台。既然是对方从正面进攻,那应该能与他在那里相遇。
“刚才的雷鸣,还有这无谋的战术……对方应该是Rider。”
“我想也是。”
爱丽丝菲尔回忆起几天前在仓库街目睹的宝具“神威车轮”的强大威力。缠绕着雷电的神牛战车——那种对军宝具一旦释放出全部力量,恐怕能轻松毁坏被设置在森林中的魔法阵点。如果结界原本完好倒也算了,可由于几日前Caster和凯奈斯的攻击,结界还未从那时的损伤中恢复过来。
“喂,骑士王!我特意来会会你,快出来吧,啊?”在那之后,这家伙又恢复了王的表情。
而他的Master脸上露出的神情却是,“快点,我想回去。”
注意到爱丽斯菲尔的眼神,我转过头去,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说:“别看我,我也是被硬拉过来的。”
“院子里树太多出入太不方便,到城门之前我差点迷路啊,所以我替你们砍了一些,谢谢我吧。视野变得好多了。”Rider毫无愧疚感地说。
“Rider。你……”
Saber厉声开口道,但面对这总让人感到莫名的敌人,她也不知道该接着说些什么好了。倒是Rider惊讶地皱起眉头说道。
“喂骑士王,你今晚不换身现代行头吗?别老穿那身死板的盔甲了。”
Saber身穿盔甲的样子如果被说成死板,那Rider的牛仔裤加T恤又该怎么评价才好呢。如果将这盔甲视为Saber的骄傲,但那厚厚胸甲上的裂痕却又仿佛在暗示着它的脆弱。这里,或许只能说声“无知者无敌”了吧。
这算什么啊啊啊!你那件衣服才是不可能让人说出口的吧。
可是,这也的确像这家伙的做法。曾经伊斯坎达尔王因对被侵略领土的文化感兴趣,率先穿上了亚洲风情的服装使得身边的随从对他退避三舍。
“不过,让他这么做的人,该不会是Saber?”我疑惑道。
“……不会吧。”爱丽斯菲尔有些难以置信。
让她们更觉得奇怪的,是Rider手中的不是武器或其他战斗使用的东西。
而是个桶。
不管怎么看,那都是个木制红酒樽。将酒樽轻松夹在腋下的Rider,简直就像是个前来送货的酒屋老板。
“你……”
再度语塞的Saber深吸了口气,镇静地说道。
“Rider,你来干什么?”
“看了还不明白?来找你喝酒啊——喂,别杵在那儿了快带路吧,有适合开宴会的庭院吗?这城堡里面都是灰,不行。”
“……”
Saber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前积攒在胸中的怒气也不翼而飞了。看着这个貌似毫无恶意的对手,她是没办法维持斗志的。
“爱丽丝菲尔,怎么办?”
爱丽丝菲尔也同样一头雾水。
之前因为森林的结界被破坏而愤怒,但在看到那张笑嘻嘻的脸后,她也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了。
“他不是那种会设圈套的人吧,难道真是想喝酒?”
Rider曾经说过.他会等Saber和Lancer之间分出胜负后再挑战。依然遵守以英灵的骄傲与自尊约定的事情,那么今晚他的突然出现实在是令人费解。
“难道那男人想对Saber采取怀柔政策?”
“不,这是挑战。”
应该已经失去了战意的Saber,此刻不知为何严肃了起来。
“挑战?”
“是的……我是王,他也是王。如果要在酒桌上分个高低,那就等于没有流血的‘战斗’。”
或许是听见了Saber话语,征服王笑着点了点头。转而又说“话说回来还有一个自称为‘王’的人啊。”
“——玩笑到此为止吧,杂种。”
仿佛是在回应Rider那意味不明的话语.一道炫目的金光在众人面前闪现。
那声音和那光芒使得Saber和爱丽丝菲尔的身体立刻僵直了。
“Archer,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Saber厉声问道,而回答她的却是泰然自若的Rider。
“啊,在街上我见到他时是叫他一块儿喝酒的——不过还是迟到了啊,金闪闪。但他和我不一样是用步行的,也不能怪他吧。”Rider说出了我无意间叫说的名字,还一副无知的样子。
身穿甲胄的Archer用红玉般的双眸傲然注视着Rider。
“还真亏你选了这么个破地方摆宴,你也就这点品味吧。害我特意赶来,你怎么谢罪?”
听到这个金闪闪的声音我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哼哼哼,迟到了。“啊,对了。在东方古国有这么一种说法,迟到的人可是要先罚三杯酒的。”这样说的我毫无疑问的得到了来自Archer的瞪眼。
“——女人,闭嘴吧。你不过是我带来倒酒的侍女。”他傲慢的看着我。
——谁怕谁啊!瞪就瞪。
接过征服王所递过来的酒,Archer不满的撇撇嘴,“这种酒居然说是在王者的宴席上拿出来的酒。Rider,看样子你也不过如此。”
真识货。我不禁感叹。
例如葡萄牙波特酒产区的特优年份波特酒,德国的trockenbeerenauselese等级的贵腐甜白酒,匈牙利Tokaji产区的aszu贵腐甜白酒以及阿尔萨斯的迟摘葡萄酒(vendange tardive)和贵腐甜白酒(S.G.N.)等等,都是只有特殊年份才生产的难得佳酿。而这些我一个都没拿出来。
可是,这瓶葡萄酒也不是什么次品货啊!
“啊啊,的确,比起这个开始来时喝的酒才是一绝啊!”Rider也发出了同样的感慨。
“……我说你啊……”喝了我的酒还这么大言不惭,真是做得出。
好的葡萄酒证明了上帝希望我们幸福。所以,这种幸福还是让我独享好了。
嗤之以鼻的Archer身边出现了虚空间的漩涡。这是那个能唤出宝具的怪现象的前兆,韦伯和爱丽丝菲尔只感觉身上一阵恶寒。
——但今夜Archer身边出现的不是武具,而是镶嵌着炫目宝石的一系列酒具。沉重的黄金瓶中,盛满了无色清澄的液体。
“看看吧,这才是‘王之酒’。”
“哦,太感动了。”
Rider毫不介意Archer的语气,开心地将新酒倒入三个杯子里。
Saber对不明底细的Archer仍有相当强的戒备心,她有些踌躇地看着那黄金瓶中的酒,但还是接下了递来的酒杯。
“哦,美味啊!!”
Rider呷了一口,立刻瞪圆了眼睛赞美道。这下就连Saber也被唤起了好奇心。原本这就不是一个看谁更体面的比赛,而是以酒互竞的较量。
酒流入喉中时,Saber只觉得脑中充满了强烈的膨胀感。这确实是她从未尝过的好酒,性烈而清净,芳醇而爽快,浓烈的香味充斥着鼻腔,整个人都有种飘忽感。
我也从Rider那里拿了两个酒杯,“听说这可是神之酒哦。”
接过我递过的杯子,爱丽斯菲尔的兴趣也被提了起来,“真的?!”
我才懒得管什么“圣杯问答”,独自喝起酒来。
我半眯着双眼,一副舒适的神态。心中感叹:真不愧是神之酒啊——
这时我注意到有道灼人的视线正注视着我,我转头去,发现爱丽斯菲尔正呆呆的看着我。“怎么了?爱丽斯菲尔?”我关切的问。
“呃……”她的脸色却显出醉人的红色,慌乱地说:“很对不起这样看着爱丽莎,不、不过这样的爱丽莎,总觉得……”
我看了她几秒,左手食指敲了敲桌面,陶醉地说:“会被爱丽斯菲尔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真是三生有幸。啊……美丽真是醉人之物啊。”以上,全和我无关。是直觉反应,绝对不是觉得好玩才这样做的。
……这种感觉,阿拉,似乎盯着我看的人还有一位。
而在另一边的英灵们,说出了各自的愿望。
“我的愿望是——改变我王国灭亡的惨剧,重新选定王者。”丝毫不动摇的Saber挺起胸说出了这番话。
改变,命运、么……
我的左手无名指轻微且快速的抽动着,食指和中指交叉,轻声的敲打着桌面,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从前有这样一位神明,她是一位王者,她诞生于世界尚未分割的时候。红莲的火焰是她的象征,她有迷人的外貌,金色的双眼和尖尖的耳朵。
这个王出生后便被人抛弃,沉睡了三百年遇到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另一个王者。那个有着黑曜石双眼与黑夜发丝的王者,为了她放弃了王者之名,神明的荣誉。
本应该幸福生活到死亡为止的两人,却被预言,——一切都没有结束。
每一千年一次的轮回,那实现愿望的月之城就在那里,只要抬头就能看到的城堡,却只有在月亮升起直到正中央的时候才能到达。
相恋的两个王,带着他们各自的族人相互打斗着。可两人的心意却从未改变,一直到有一天,那女王看到了她深爱的人的身影正在她的王宫,正在她的面前。
那一刻,她落泪;那一刻,他们相拥;那一刻,他们互诉爱意。可这又是多么讽刺,这一刻直到那个黑发的王者死去的时候,才发生。
能实现任何愿望的月之城,得到它的话,那个人说不定就会回到她的身边。
活着的王者抱着明知道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再次走向战场,却看到了那个早已死去的王。
或许是那个王者的思念过于强烈,或许是死去的王者的爱刀发出的鸣叫,那个王者的幻影再次出现在月之城。
——即使只有幻影也好。
抱这种想法的王战斗到了最后,却终于发现那个早已知道的事情:死去的人,无论是谁也不能让他复活。
如同燃烧的火炬终有一天会熄灭,那个王者的愿望破坏了月之城。
或许那两人的思念,拥有那两个王者的血脉的新的王者出现,领导了两国臣民。
跟随王者的臣民为那两个王者锻造的石像,却将其分开。从那之后,黑发王者的左眼常常会流出红色的血泪。
为此,那两个王的臣民世代都在战斗着。
本因是破坏神的王者,却想着守护,本应守护的神明,却为了那个只为破坏而生的王者丢去一切。
再怎样回忆这个事情无数次,我的心却依旧会疼痛。
我把左手耷拉在鼻梁上,蹭了蹭。平复了心情后,我倒有种想恶作剧的冲动。
我突然开始唉声叹气,惹得爱丽斯菲尔不停的向这边看。
“爱丽斯菲尔,我说我该怎么办?”我苦闷的说。
“怎么了?”
“啊,我现在很在意Rider,这可怎么办才好。我……有这么一句话,对男人有好奇心是女人看上男人的预告。我怎么办……居然对这家伙有好奇心了……”我一副悲痛的样子。
以上纯粹是说的玩。
硬要说的话,我对Archer感兴趣的成分比较多。
不过我听到了哦,——卧榻上的女人么?金闪闪是只会说这句话吧。
然后那几个人听了我的话全部都呆掉了,Rider还发出了类似被呛到的声音。
“这是……啊,对了我有急事。先走了……”我和爱丽斯菲尔说了一声就准备回去了。然而在这时……
被月光照亮的中庭中浮现出了白色的怪异物体。一个接着又是一个,苍白的容貌如同花儿绽放般出现在中庭。那苍白是冰冷干枯的骨骼的颜色。
骷髅面具加上黑色的袍子。无人的中庭渐渐被这怪异的团体包围。
Assassin……
并不是只有Rider和韦伯才知道他们还活着。Saber和爱丽丝菲尔也在仓库街与切嗣的交谈中得知了这一点。
Assassin并不仅仅是当初在远坂邸被杀死的那一人。事实是,参与了这次的圣杯战争的有多名Assassin,但这数量实在多得不正常。他们都戴面具穿黑袍,体格也各有不同。有巨汉,也有消瘦型,有孩子般的矮个子,还有女人的身形。
“……这是你干的吧?Archer。”
Archer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
“谁知道,我不必去弄懂那些杂种的想法。”
既然动员了这么多Assassin,那就必定不是言峰绮礼一人的命令。想必这是他的老师远坂时臣的意图吧。
因为时臣对英雄王尽了臣子之礼,Archer也就承认了他这个Master。而时臣的行为却使得Archer对他愈发不满。
这宴虽然是由Rider发起,但提供酒的是Archer。在这样的酒宴中派出杀手,时臣究竟意欲何为。这等于是在英雄王脸上抹黑,他知道吗?
“……喂,我先、回去了。”不管身后那几道惊讶或探究的眼神,我直接展开一直隐藏的黑色羽翼就这样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