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前赴后继地爱上我》风溯君

40、2.9.1

　　寇特的新品不只包括了缪斯系列。寇特从莱恩的父亲老布莱克的手上下来时还是个生产顶级香水的香水公司，小布莱克莱恩给它拓展了业务。缪斯系列的那支香水作为服装的辅助卖到脱销，老布莱克便产生了顺势公开下一季主打香水的想法。

　　“还是交给我？董事会不会强烈反对吗？”贾科轻佻地说。他坐在椅子上，两根手指之间夹着
　　烟。

　　莱恩瞥了一眼他夹烟的修长手指，将自己的衣物整理整齐——从桌子下捡起皮带，从椅子后面捡起裤子。贾科火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挺翘的屁股。

　　“选你不是我的意见，”莱恩说，“是老头子的。”

　　贾科知道老头子指的就是老布莱克。他楞了一下，差一点没有夹稳烟。如果莱恩选择他的原因是因为他看中了贾科的□□或者后来爱上了他，那么老布莱克选择他可完全是因为贾科自身的出色！老布莱克不可能因为儿子喜欢某个情人就让那个人作为下一季寇特收入的主影响因素，如果他能这么干，寇特广告的每一期恐怕都是莱恩的一个新情人。

　　莱恩见到贾科激动得视线都有些僵直，忍不住讽刺道：“不过那都是你获得冠军之后的事。”

　　贾科猛地跳起来，将莱恩抱起来转了一圈，没有对莱恩的前提有任何疑虑。他直接问道：“新香水的主题是什么？”

　　莱恩似乎有些后悔，他不大乐意地看着贾科说：“……七宗罪。”

　　贾科楞了一下，缓慢地将莱恩放下了。

　　“寇特将一共出品七款香水，是下半年的所有产品，这七款香水只会请一个模特，你是选择之一。”

　　“一次推出七款？”贾科有几分惊讶。这对平时一个季度只推出一款新品的寇特来说史无前例。

　　“没错，但是上市会按照顺序进行，你需要经过考验。”莱恩将衬衫的纽扣扣到了第二颗，贾科的目光一直盯着那第二颗纽扣和纽扣上方的一小截分明的锁骨。两道锁骨之间有一个牙印，那是他刚才干的好事。

　　“一个试镜，”贾科边盯着莱恩的脖子一边总结说，“什么主题的试镜？”

　　“色欲，”莱恩将最领带挂在了脖子上，开始打结，“第一阶段推出的香水之一。”他漂亮的手遮住了那个牙印，让贾科的目光总算是挪开了。

　　“色欲？”这个主题对贾科来说可不太妙。他最糟糕的历史就是过去的色情广告史，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将自己的轨道纠正，然而这个主题很可能会让贾科再次陷入原先的状态。

　　“你觉得这个主题适合我吗？”贾科严肃地问莱恩。他的表情里没有期待也没有失落，只是正式地追求对方的意见。

　　莱恩揉着自己的腰，点了一根烟，对他翻了一个冷艳的白眼：“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

　　-

　　贾科离开后不久，乔纳森进入了他老板的办公室。莱恩正在少见地开窗通风，乔纳森敏锐地发现办公桌上文件的摆放位置都被移动了。

　　他疑惑地看向正从窗边回来了莱恩，问道：“关于七宗罪……”

　　“嗯？”莱恩扬起了音调，让乔纳森强迫自己的视线从对方领口里露出的一个牙印上移开。

　　“……七宗罪的香水瓶设计……”

　　莱恩将自己的袖口解开，似乎因为太热而向上翻了翻，乔纳森的视线又定住了。他看到莱恩的手腕上也有一个牙印。

　　莱恩似乎意识到什么，将袖子又翻了下去，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我在考虑更换我的首席执行官。”

　　乔纳森连忙反应过来，将几张设计稿交给莱恩：“最新的瓶身设计稿，来自一个年轻的设计师……”

　　莱恩没有让他多话，也不像往常那样飞快地翻阅稿件。他将那些稿件随手放在一角，对乔纳森说：“还有事吗？”

　　乔纳森犹豫了一下：“您还希望继续寻找……和那个人相似的人吗？”

　　莱恩似乎怔了一下，他眯起眼睛陷入了一种怪异的神态中。他盯着自己摆放在桌上的手指，十指互相对在一起。他说：“不，不需要了。”

　　乔纳森仔细回想了他的老板曾经对他们的嘱咐。他想要找一个人，男人或者女人，褐色的眼睛，后腰有纹身，性格坦率。乔纳森找到过无数个这样的人，将他们的照片交给莱恩，莱恩会挑出其中的几个，一个个交往，又都在一个星期之内甩掉他们。这就是他绯闻远扬的原因。乔纳森仔细回想卢卡的外貌，却发现他的外貌和莱恩对他所描述的人完全不同，而且劣迹斑斑，根本不该是莱恩想要找的那个人。但是他跟莱恩在一起暧昧的时间却超过了一个月。

　　乔纳森看了一眼还陷入沉思的莱恩，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在离开之前，他忽然回过头来对莱恩说：“哦对了，老板……您的脚边还有一个套……就在右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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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科一直致力于让自己的形象深入人心。而他首先要搞定的不是评委也不是设计师，更加不是嘉宾，而是无处不在的摄像师。他们虽然是幕后的工作人员，但是如何将人模特和设计师展示出去却是他们的工作。任何人都有丑陋的缺陷的一面，但是贾科却在刻意地抹消背地里的一切缺陷，而不去改变明面上的丑陋，刷足了摄制组的好感。

　　因此第二天一早贾科起床看到站在门口等待拍摄的皮耶尔时，他用十分的微笑换来了一瓶冰凉的矿泉水，以及皮耶尔对他悄悄的警告——他的父母正在寇特大楼外闹事，他最好不要离开大楼。

　　贾科的表情十分惊讶，甚至有一些惊恐。他立刻收回他的表情也没能成功躲避皮耶尔关切的眼神。他努力装作毫不在乎地样子对皮耶尔说：“没关系，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皮耶尔从他硬邦邦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积存已久的惊慌失措，他甚至有些心疼地看着贾科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在摄制组群里说：“伊娃难道真的不能让他的父母离开这里？我可不觉得这对卢卡来说是个增添曝光度的好机会。”

　　贾科没有管皮耶尔在脑袋里怎么想他，他对这一天的训练有些兴趣缺缺。因为他要跳女步了。他已经学会了基本动作，莱恩比他更早到达舞蹈室，他们试跳了一遍，却仿佛已经练习过无数遍一般。贾科必须得承认莱恩的引导力很强，而且技巧比他厉害得多，他能跳一支二十分钟的舞而没有丝毫出错——除了最后一拍里踩了贾科一脚，这是回敬给贾科模他屁股的手的。

　　艾伦怀疑他们可能欺骗了他，他们很可能过去二十年都在一起跳舞，要不是，那么卢卡就太天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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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黑之前，直播间的整个T台已经被搭平成了一个矩形的巨大舞台。设计师们陆续出来召唤自己的模特。

　　贾科走进科特的工作间时，莱恩也跟了进来。一起跟进来的还有舞蹈教练艾伦。

　　科特带着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贾科和莱恩，他摊摊手说：“我不知道这一次的活动是跳舞。”

　　“没关系。”贾科知道这是为了给模特加大难度。同样也增加了节目的趣味性。他已经看到科特放在那儿的服装了。那是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带点儿军装的细节设计。

　　“那是一首攻击性很强的激情舞曲，但是你的气质恰恰相反，因此我决定这么干，也许你能有让我意想不到的表现。”科特一向对这一点毫无疑问。贾科总是带给他惊喜，如果他的设计能让一个超模表现出100分，那么贾科就能将他的设计表现出120分，这通常只有顶尖的超模才能做到，而除了那样的超模，就只有设计源了。贾科是科特的设计源，是他灵感的缪斯。

　　贾科到试衣间里试穿自己的衣服。而莱恩则在外面等候。科特说道：“他可不是一个像你之前的那些情人一样那么好摆平的小模特。”

　　莱恩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非常镇重地说：“他不是。他会是我唯一的爱人。”

　　科特没想到莱恩能这样直白地公布他和卢卡之间的关系，他在思索之后就笑了起来。卢卡是莱恩所有的情人当中最特殊的一个，不光是他本人特殊，还有莱恩对他的态度的特殊。

　　贾科出来的时候一旁的艾伦吹了一声口哨。科特替他整理了一些细节。整个设计非常具有军国感，但又带有一种西班牙的风情。贾科试了试抬腿的动作，发现科特使用的布料非常巧妙。小脚裤有一定的弹性，不至于让他开档出丑。而细长的裤腿突出了贾科修长有力的腿型。科特对莱恩说：“我建议你穿高腰。”他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游移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对贾科说：“你是跳男步吧？”

　　贾科的脸黑了。

　　莱恩抬起下巴上下打量贾科的衣着和身材，打算让乔纳森将自己以前非常喜欢的一套舞服给拿来。

　　还有两个小时直播就要开始了，而在此之前，已经被飞快剪辑好的活动片被投放了出去。等到活动片放完，能直接连上直播。

　　当活动片开始放后，整个论坛的评论数呈指数开始往上飞涨，观众们用持续不断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展现了自己激动兴奋的心情。

　　“卢卡！卢卡！他简直是个妖精！否则为什么我一看到他就开始流鼻血！”

　　“我不得不质疑这个环节的公正性。我怀疑莱恩是故意的，他故意用自己赞助商的身份接近卢卡。莱恩，停止□□我的卢卡。”

　　“我的纸抽已经被用掉了三包，但是我的鼻子还在流血，劳驾，有谁能帮我叫个救护车？”

　　“我想学探戈！我希望我的舞伴是莱恩，不，我希望我的舞伴是卢卡！”

　　“这不可能！他从前一定学过。”

　　“卢卡是从基础动作学起，他不可能学过。但是莱恩的动作十分熟练，他起码练了十年以上。”

　　“我要窒息了，我的天哪，莱恩被揽着转出了四百八十度！他们为什么不去参加世界探戈锦标赛，我觉得全世界都会让他们拿冠军！”

　　“莱恩的腿！天哪！他的腿！他缠在卢卡的腰上了！他们的脸靠得太近了！……”

　　而当宣传片开始间断地放出贝拉和尤利安的学习时，观众忍不住说：“节目组是故意的吗？不要放他了，我们想看卢卡！”

　　“尤利安根本不会跳舞，你看他的关节。”

　　“我喜欢米勒，她很有活力，但是，什么时候才再放卢卡？”

　　“我觉得亚当一定很后悔选择了那首曲子。那真的很不容易跳。”

　　“我很喜欢贝拉，但是也许一定要到最后关头才能知道他们跳的是什么。”

　　“贝拉和亚当看上去太美好了，我已经开始想象他们在一起之后了。”

　　活动的剪辑即将进入尾声时，视频里忽然出现了嘈杂的叫嚷声。接着画面一转，转到了工作室的楼下。节目组工作室是封闭的，具体的地理位置也是保密的，这是他们首次拍摄到了外围的景色。

　　有观众惊叫起来：“那不是贝里尼亚大桥吗？”

　　立马有附近的观众开始行动起来。“我现在就要出门！现在！立刻！”

　　摇晃的画面里一个醉醺醺的酒鬼满脸通红地将酒瓶向保安的头上砸去。“卢卡是我的儿子！我要见我的儿子！”

　　“他疯了！”现场有人叫道。“先生，您不能进去，我们这是封闭的。”

　　“他是我的儿子！你不能阻止我！”

　　“先生，请您出示您的身份证件，我需要核实您的身份……”

　　“去他妈的核实！听着！他！卢卡！是我和这个高贵的娼妇生下来的小杂种，你们得让我们见到他，他已经有好久没回家了，他以为他逃得掉吗！”

　　“嘿你这个该死的老酒鬼，谁是娼妇！”另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画着浓郁的烟熏妆用力喷了他一口烟。

　　“婊子，呆在你该呆的地方，我们现在是去找我们的储钱罐。嘿，告诉那头小倔驴，他以为他能摆脱我们吗？不！你们得转告他，他必须立刻下来！立刻！”

　　屏幕前的观众都惊呆了，他们愤怒地在键盘上敲下留言：“让这个酒鬼赶紧离开那里！”

　　“报警了吗！必须报警！”

　　“我的天，我以为卢卡之前只是在打悲情牌，他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他们真的是卢卡的父母吗？我真不敢相信，家庭虐待可以上诉，他们太危险了，卢卡决不能出现！”

　　这一幕混乱的剪辑持续了将近十分钟，接着导播的声音说道：“这一场意外的确让我们非常震惊。在核实了他们的身份之后，我们在确保卢卡安全的情况下，将他们请进现场作为额外允许现场观看的观众。”

　　评论区一片骂声。有人甚至表示如果节目组让卢卡被碰掉了一根头发，他们都会立刻给节目组邮寄子弹。

　　连伊娃都没有想到反响居然这么激烈。

　　天才设计师的节目组电话几乎要被打爆了，乔纳森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非常果断地关掉了自己的手机，跟着老板干脆“被封闭”在了寇特大楼里。

　　他有些担心地问莱恩：“就这样将他们放进来不会伤害到他吗？”

　　莱恩的脸色不太好看。他预料到卢卡的父母会在看到卢卡的时候就找上门来，却没想到他们能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节目组为了提高收视率做的事，他的工作团队一向不会干涉，但他没想到他们将卢卡的那一对父母竟然放了进来。莱恩现在非常生气，但是他却不能发作。他面色阴沉地在外面走了两圈，将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才走进了科特的工作室。

　　贾科已经换上了被修改好的衣服，新修改的地方主要在腰部和踝部，他的腰被掐得精瘦纤细，倒三角的身材让他看上去并不纤弱。踝部的裤腿被翻卷上去，露出他鹿般有力劲瘦的脚踝。

　　乔纳森将他老板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取出来，莱恩在更衣室里更换了自己的舞服。当他出来的时候，艾伦也已经站在了这间独立工作室里。

　　“你们看上去般配极了。”艾伦由衷地说。

　　莱恩穿着有弹性的西装裤，上身是低领口的酒红色衬衣，衬衣的袖子被他卷到了手肘。胸口袒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胸肌。那件极具浪漫主义风格的衬衣无疑将他的身材体现得十分完美。

　　贾科自见到莱恩起对方就一直是严肃而整齐的，但是贾科的脑海中一直记得他在官网上那不羁而混乱的照片。莱恩穿上了他过去的衣服，那被严肃整齐包裹起来的不羁与浪漫的艺术家气息再次毫不遮掩地散发开来。他不再在乎规矩，混乱与随性的张狂成了主旋律。

　　他忽然摘下眼镜，上前一步搂住贾科，做了一个小点脚，他们的胸口紧紧相贴，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脸上。贾科盯着他深邃的绿色眼睛，几乎是下意识地跟着他做了一个点脚的动作。两人的步调一致，以至于连起伏都是相同的。莱恩紧紧夹在他腋下的手臂几乎让贾科觉得自己是被他带动着做了一个小跳跃。

　　禁欲的贾科和浪漫奔放的莱恩。他们的气质像是掉了个个儿，却异常和谐。

　　贾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现在就想拍那支广告。”

　　莱恩紧紧盯着贾科的面孔，嘴角扬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他拉起贾科的手放到自己的嘴唇边，在贾科的讶异里，不带任何掩饰地深情地吻了它一下：“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源源不断的灵感，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