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前赴后继地爱上我》风溯君

25、2.1.2

　　《天才设计师》就在寇特的大楼里举办并且录播，莱恩在顶楼有一个私人办公室，乔纳森只要刷员工卡就能进入别人无法轻易进出的楼层。他很快找到了所有人都知道并且避之不及的房间，在门外敲响了房门。

　　谁都知道这里住了一个谁都不想碰的无赖兼过气男妓，当几乎所有模特和设计师都离开大楼外出调整休息的时候，他却依旧赖在这里居住并且享受这里的一切免费酒水食物和公开的娱乐设施。有不少人在背地里讽刺他是将这里当做了“养老院”。

　　乔纳森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为新产品的宣传品操碎了心，因此当他听到有人说“卢卡可能不在房间，你应该去健身房找他”时，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样平淡温和的语气是用来形容卢卡的吗？形容那个阴沉不识趣，却又艳俗的模特？他可能在这里获得人缘？

　　乔纳森在门外等候了一会儿，将信将疑地打算走向健身房，却迎面见到了他想要找的人。

　　只是乔纳森见到了对方却大吃一惊说不出话来。朝他走来的人穿着工字背心和宽大的运动短裤，脖子里挂着一块白色毛巾，正拧上手里的水的瓶盖。他很高大，曾被人抨击的由于瘦削而显得过于尖刻的肩胸此刻却覆盖上了一层不薄不厚的肌肉。他的背心被汗水浸湿了，勾勒出他线条分明的肌肉分割线，半长的黑发被他全部梳到脑后扎成一个不太|安分的马尾，暴露出他饱满的额头和深邃的五官。他看上去依旧冷酷寡言，但却不再散发出霉味，也失去了乔纳森对他所有的旧印象——不识趣的中年男妓——他看上去年轻了整整十岁。他看到了乔纳森，脚步变慢了一些，仿佛在思索乔纳森的身份。接着他朝乔纳森露出疑惑的神情大方地说：“先生，您想要找什么人吗？”

　　乔纳森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卢卡不可能像这样勇于大方地撩起自己的长发，不可能穿得这样正常去健身，好像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也不可能有现在这么高挑且……性感。

　　“你……”

　　“我是卢卡，暂时住在这个房间。”贾科看着乔纳森说。他事实上早就知道了乔纳森的身份，在调查莱恩的时候他就查阅了对方手下一级执行官乔纳森的信息，也知道对方正在满世界地寻找适合寇特下一季主推香水的宣传模特。

　　“我……”乔纳森结巴了一下，飞快地调整自己，“我想为你介绍一份工作。”

　　“噢，”贾科挑起眉毛侧身打开了房门，“什么样的工作？”

　　乔纳森没想过卢卡会以这样平淡冷静的态度有条理地询问他，他看到卢卡撩起背心的下摆擦汗扇风时，目光禁不住停留在了对方微微凸鼓的腹肌上。

　　“进来说吧。”贾科打开了门。

　　乔纳森听到过一切对卢卡的恶评，他的性格只是一方面，更有人说他的生活混乱，房间里充满异味，杂物到处摆放，食物会被他藏在床底下舍不得吃直到发霉……

　　在真正见到卢卡的房间后，乔纳森立刻认定之前的一切都是谣言。卢卡的房间很明亮，十分整洁，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他的床被整理得像是行军床，被子被叠得有棱有角，床单上没有丝毫褶皱，连桌面上的纸张笔都被摆放成完全对称的模样。

　　“我有点……强迫症。”贾科不好意思地对看着自己桌面的乔纳森说，“我喜欢完美的东西……喜欢对称。”

　　乔纳森对此十分理解，时尚圈的人多少都有一些偏执的癖好。他一回头就看到贾科将上身的汗衫脱了下来，完全展示出了他漂亮的肌肉和精瘦的腰肢。乔纳森的鼻子一热，连忙扭过了头，瓮声瓮气地说：“你是不是有一个阴沉的孪生兄弟也叫做卢卡……不我是说——我想邀请你参与一个宣传广告的拍摄。”

　　贾科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扭过头来看向了乔纳森，乔纳森的心口一撞，禁不住想到：要是他早知道卢卡私下里是这样，他根本不需要浪费时间花上整整一个月去寻找那该死的“合适的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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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特的一级执行官乔纳森很快让贾科知道了他要干什么。

　　“我们即将上市一套产品，面向人群主要是三十五岁上下的男女，我们已经找了无数个模特了，谢天谢地老天把你送到了我们面前。”

　　贾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乔纳森说：“可是我没有做过高端产品的模特……”

　　“哦，这不要紧，”乔纳森看了一眼贾科还晾在空中的上身，“我们有很多备用的模特，我们总希望备用的越多越好。”事实上只要老板满意，你不用做模特也行。乔纳森心想。莱恩是个眼光毒辣的设计师，也是个绯闻最多的花花公子，当时他那么不相信卢卡会是那个人选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乔纳森认为以莱恩的格调不会找这样一个低劣的大龄情人。他的情人年纪总跟他不相上下或者更小一些。

　　是的，莱恩的模特总是跟他有一腿。

　　贾科挑起了眉毛，仔细想了想乔纳森关于这套产品的简短介绍，问道：“为什么是三十五岁的男女，而不是女性？”寇特经营的是香水和服装，女性在其中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市场。

　　“这套产品很特别，”乔纳森的脸上有一种贾科没法分辨的奇异，“非常特别，是我们的今年的主打款，它能够同时适用于男性和女性，因此我们需要一个很特别的模特。”

　　贾科挑了挑眉毛。乔纳森的话说了跟没有说一样，他看不出自己特别在哪里，唯一特别的可能就是他的年龄了。

　　他装出非常紧张的模样，忐忑地说：“好吧，我可以试试。”

　　乔纳森离开后，666不断在贾科身边飞舞试图告诉他莱恩可能看中的不仅仅是他作为模特的潜质，他可能更想要找到一个新的性|玩具。贾科却满不在乎地说：“我需要一块踏板，一块结实的踏板。如果让那个戴平光眼镜的小老板意淫就能得到不出局的机会，看上去也挺划算的。”

　　666呆在原地，思考贾科是不是自从上一世之后就一条弯路走到黑，不准备掰直了。

　　贾科在得到具体的试镜日期之后立刻开始调整666提供的自己的人体比例模型，调整了许久才找到他想要的那种感觉。他对身体的改造有666的帮助，显得容易许多。十天的时间足够让他的肌肉塑造得无比完美，既具有强健硬朗感，又具有时下流行的儒雅感。寇特提供的丰富的饮食和比市场价便宜起码一倍的员工超市让贾科能够用自己所剩无几的积蓄尽最大可能补充身体需要的营养。

　　-

　　十天之后，乔纳森派人将贾科接往寇特总部。

　　“你知道你对你自己做了什么吗？”乔纳森看着贾科的身体数据表格有些愕然地说。

　　“什么？”贾科在自己的T恤外套上了外套。

　　“你长高了十公分！比你——比你刚刚进入海选时的数字——182——足足高了十公分！”乔纳森说。

　　“刚进入海选……那可是半年前的事了，”贾科非常严肃地回想了一下，“我那时的数据是我十八岁时候的身高。你知道，一开始我只是作为设计师进来的……而设计师可从来没人要求他们有多高。”

　　乔纳森噎了一下，默默地放下了自己的大惊小怪。他没有仔细研究过卢卡的海选，因此他没注意过卢卡曾经究竟有多高。他将贾科引入摄影棚，向他介绍了那位早就在不断抱怨莱恩给他无数活干的摄影师。

　　“这是约翰，我想你知道他是谁。”如果是过去的卢卡，也许真不知道这位老摄影师是谁，但是贾科却在这一个月内补充了大量的时尚圈知识。约翰是个摄影师，一个老摄影师，早在胶片时代就成名的人物。从那个时代来的摄影师多少都带有一些旧时代的特点，抗拒现在最新锐的风尚，但是约翰完全没有这个特征。他大胆地用色，乐意用一切鲜明的色彩表现画面，他为寇特工作了十几年，寇特存在了多久，他就工作了多久。现在的寇特是个庞然大物，而约翰也是摄影界的领军人物。

　　还不等贾科向对方表达敬意，约翰就已经眼前一亮，大叫了起来：“上帝！你们从哪里找来的这样一个尤物？”

　　他用力拍了拍乔纳森的胸脯说：“我早跟你说过之前的那些不行，如果你再带来一个糟糕透顶的小模特我连摄像机都不愿意开。”

　　乔纳森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又忍不住看向了身边的模特。

　　贾科套着一件套头衫，黑色长发从帽子里延伸出来，他的身材颀长，肩膀宽阔，一双腿的比例尤其完美。他的面孔深邃，带着成熟男人的沉着气质，却又带着青少年独有的诱惑力，如果乔纳森不知道他已经有三十八岁，他甚至可能从二十岁猜到四十岁——这是一个适应任何年龄段的模特。

　　乔纳森不知道卢卡是怎么在一个月内让自己的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谁都不知道。他对贾科说：“如果你能拍好这支广告，你可以直接进入决赛。”接着他悄悄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莱恩。“好了，去化妆室吧。”

　　莱恩刚刚挂掉电话，只有乔纳森知道他在和谁通话——世界顶级超模麦克·威尔森，乔纳森一直以为他们在交往，但是莱恩从来不肯承认这件事。莱恩在卢卡出现之前提到过这位超模，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他宁愿放弃那位超模也要选用卢卡。

　　贾科进入化妆室之后，莱恩立刻走到了摄像机的后方，找到一个最舒适视野也最开阔的位置坐了下来。他要近距离看看这个模特界年纪最大的新人也是名声最臭的跳梁小丑。乔纳森发现他的老板又戴上那副无框眼镜了。最近他戴眼镜的次数比平时更多。乔纳森很想知道他老板心里对于这个模特究竟怀抱了什么样的想法，然而莱恩的表情简直跟雕塑差不了多少，永远看不出他头脑里究竟在想什么。

　　化妆师给贾科只摆弄了十分钟，所做的只有帮他刷刷那颀长的睫毛，润润那过于干燥的嘴唇，以及整理一番他凌乱的头发。她一边摆弄贾科的脸一边不断赞叹，仿佛从来没有看到过更加棒的模特。她毫不在乎贾科看上去比她更成熟，她用宠爱的口吻说：“宝贝儿，你一定会红的！”她命令贾科将所有的衣服都脱下来。

　　“所有？”

　　“所有，”化妆师蔻蔻毫不客气地说，“包括你那毫无品味的四角内裤。”

　　贾科愣了好一会儿，才犹豫地脱掉了自己所有的衣服披上浴袍走出了化妆间。

　　约翰对贾科讲解他们即将拍摄的风格，然而直到贾科看到摆在一旁的香水时，他才确定自己要拍的是香水广告。无论是乔纳森还是约翰都没有告诉他他究竟要代言什么产品。

　　当贾科解开他的浴袍时，几乎所有人都盯着他不愿意眨眼。当他彻底袒露身体时，乔纳森万分笃定自己的老板已经看中猎物了。他回头小心地瞥了一眼莱恩，果然看到这个香水之王慢慢直起了身体，目光一眨不眨地黏在贾科身上。

　　莱恩和别的花花公子不太一样，尽管他更换情人的速度快得能超过整天因为恋情而登上报纸的麦克·威尔森，他却从来不会像那些“传统”的花花公子那样带着诱人的笑容，用身体的各部分或者拥有的任何东西主动吸引猎物——他根本不需要那么做，总有人会主动跳上他的床。只是在此之前，爬上莱恩床的人都是些嫩模，莱恩也从来没有对这么大龄的模特感兴趣过。

　　“让那瓶香水遮住你的手，对，好极了，我的上帝！”约翰激动得满脸红光，摄像头不断移动。“他非常有天分！非常！”约翰怒吼着，指挥贾科去寻找自己的感觉。他在对贾科讲解的时候便明白了这个看上去年龄颇大的模特却是个完全的新人。新人有不少麻烦，比如不懂得适应布光，不会摆造型。但是约翰也喜欢新人，因为他们陌生的面孔和全新的气质能给他带来更多灵感。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拍上两三天的准备，但是面前的这个大龄新人出乎了他的意料。

　　贾科坐在铺着绒毛毯的躺椅上，半靠着靠背，用一种高傲而冷漠的眼神寻找镜头，光洁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核心位置摆放着那瓶香水。绒毛毯子上间或铺成着一块柔软的光滑布料，布料摩擦皮肤时的触感让他禁不住露出舒适享受的神情。

　　他看上去毫无女性的特点，当他展开身体时，更没有任何让人觉得虚伪的害羞。他充满了坦荡和狂野的动作却又掩盖在过于内敛的表情和微小的细节里。

　　他深色的长发遮住了脸上的棱角，银灰色的眼睛从垂下的发丝里透出光亮，他仿佛是一条蛰伏的龙，轻慢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更换姿势，曲起一条腿用身体更大的面积接触下方的布面，他坦然地正面对着镜头，双腿微微岔开。香水就摆放在身体的正中间，而他的一只手如天鹅般向前伸展，克制地抵着香水的边缘。他的仪态优雅而火辣，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又充满年轻人的戏谑。微微抬起的下巴让他的嘴角看上去像是在上翘。

　　莱恩站起来时将已经陷入片场气氛里的乔纳森吓了一跳。这还是莱恩首次在拍摄广告中亲自走到模特的跟前。他乔纳森不知道他老板想要做什么。

　　莱恩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将自己脖子上的领带解了下来，搭在了贾科的肩上。

　　“Brilliant!”约翰大叫了一声。那条领带给贾科的造型带来了全新的带有雅痞意味的风格。

　　莱恩火烫的手指从贾科的肩上离开时，贾科用深沉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有暴露出自己的震惊。他的手指划过贾科的锁骨，视线透过薄薄的镜片在贾科的胸口扫了一眼。

　　贾科一瞬间感到一把小刷子在他心脏尖上轻轻扫了一下，差点让他颤抖起来。

　　而莱恩却很快移开眼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并且将双腿交叠起来。

　　贾科克制住自己追向莱恩的目光，在约翰的命令中再次更换姿势。

　　摄像镜头不断从他的脚趾边缘拍到膝盖，又从发梢拍到头顶脸颊。他随着镜头移动身体，轻轻摩擦布料。他粗野又绅士地亲吻自己的手背，牙齿微微露出，抵着香水瓶，泄露出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他冷漠的银色目光穿过粗长的黑色睫毛斜睨着射入镜头，他将自己的长发向后梳去，颀长的脖颈像是引颈的天鹅。他像个年长的绅士，又像个最艳丽的交际花，而在那样侵略性的容貌下却是如同贵族少年般的优雅仪态。

　　莱恩明明只是坐在固定摄像机的一旁，坐在暗处，贾科却能感到他强烈的视线。他本能地展现出自己的一切魅力，揣度莱恩采用他做模特的特殊意图。

　　666在一旁不客气地说：【你像个公孔雀。】

　　贾科压抑异样在心头说：“闭嘴，我在培养备胎。”

　　莱恩觉得这个新人模特无时无刻不在勾|引自己。他修长却不纤细的四肢，微微鼓起的胸肌和成形却不夸张的腹肌像是某种强烈的催情剂，在一开始就将莱恩控制在了脱离理智的边缘。

　　很少有人能用这种方式做到两|性的结合。世界顶级超模里排行前十的模特在面临这种主题时都会选择突出体现另一个性别的特征，而广告商也会着重于选择那些具有所谓“中性”特征的模特。比如瘦弱的男模用女模的仪态拍照，或者英气的女模穿上男装剪去头发模仿男性穿着。

　　然而这个模特不同。他刻意展现出了自己的肌肉，他将自己完美却不健硕的肌肉拱出诱人的弧度，他用女性般着迷的表情和姿态爱惜自己的一切男性特征。很少有人会做这种尝试，更少有模特能表现出这种镜头前的触感。

　　他享受一切，享受所接触物带给他的触感，也享受空气中看不见摸不着的香水味，他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表达他的满足和放松，而他紧绷的肌肉却将自己身体上的每一条曲线都塑造得完美。

　　他就像是个具有完美主义倾向的捕猎者，在镜头前表现出了自己的一切野性，让猎物仅仅是看着他深邃的银色眼瞳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近乎令人窒息的荷尔蒙。

　　约翰拍了五个钟头才放过贾科，他满脸是汗地撤下灯光时，仿佛刚刚只经历了五秒钟。这五个钟头里莱恩出去了一次，又很快提着手机回来了。贾科注意到他的手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水珠。拍摄结束后贾科披上浴袍，奢华糜烂又冷漠禁欲的神情立刻消失不见，他装作忐忑地看向乔纳森问道：“怎么样？”

　　“合格。”出声的却不是乔纳森。莱恩的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盯住了贾科，并且向他伸出了手。贾科看到莱恩的眼镜时神情有些微妙，他知道莱恩是不戴眼镜的，他详细调查过对方的资料。莱恩是香水大王的儿子不错，他却是从一名服装设计师做起，甚至一开始也是从一个类似节目进入大众的视野。他的品味独特而大胆，很少有设计师能够想到他的创意，他总是能找到最适合自己创意的模特。寇特官网上的莱恩还是二十岁的莱恩，手里拿着一支画笔斜睨着镜头，看上去冷漠放肆又张狂。而现在面前戴着眼镜的莱恩，则多了一份成熟与禁欲。

　　他以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莱恩，毕竟他们之前才在天台上碰过面，而且那时候贾科差一点就要跳楼而他却在一旁冷眼看着甚至鼓励他请他自便。

　　贾科忽然想起了莱恩在天台上说的话：如果你多迈出一步，你就会错过寇特的广告。

　　“你该庆幸你退了回来。”莱恩说了一句只有贾科和他两个人才懂的话。他将手伸向了贾科，贾科与他交握。

　　莱恩这一次又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匹配自己创意的模特，乔纳森知道莱恩的“合格”就是完美。他的完美也代表着卢卡是他唯一认可的这支广告的模特，代表着莱恩再一次遇上了自己的“缪斯”。

　　莱恩经常会遇到他欣赏的“缪斯”，但是又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他们甩掉。乔纳森拿不准莱恩究竟会不会同这个劣迹斑斑的模特发展下去，现在的他看不出任何端倪。

　　“这是我有史以来拍过的最好的一支广告！”约翰呻|吟道。

　　“也是寇特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支，”莱恩盯着贾科说，“我希望能够和你长期合作。我是莱恩•布莱克。”

　　贾科看上去受宠若惊，他连忙说：“天哪，莱恩先生！我……我不知道……我以为……”

　　“别装了，你的表情一点都不惊喜。”莱恩的话让贾科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贾科绞尽了脑汁才尴尬地想出用以缓和的话题：“这支香水是下一季寇特的主推产品吗……”

　　“不是。”莱恩干脆利落地打断了贾科的话，让贾科更加僵硬了，“是这一年的主推产品。不过，你拍的不是一支香水广告。”

　　贾科：……那老子拍的是什么？

　　莱恩瞥了瞠目结舌的贾科一眼，从自己精致的皮夹里抽出了一张卡片：“这是我的名片，我希望你能对我的提议好好考虑一下。”然后让非常潇洒地离开了，脚步甚至有点儿急促。

　　贾科看着他的背影：“……”

　　【我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花花公子。】666说。

　　贾科的眼角抽了抽，在脑海里对666说道：“不管他是想要个情人还是看中我的潜力，对我都没坏处。”

　　贾科才刚刚经历了一段长达四十多年的刻骨铭心的爱情，他并也不想那么快就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但是他从来不会忘记自己真正的目的。莱恩这个世界级的设计师是一块非常妙的跳板。他甚至不用担心莱恩会缠上自己，因为他从来不跟任何一个情人相处超过一个星期。而贾科从来不惮于用各种手段达到自己的目标。

　　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贾科获得很多资源了。

　　“……我能知道我拍的究竟是什么广告吗？”

　　乔纳森怜悯地看了贾科一眼：“是寇特下一季的重头，最新研发的丝质布料。你代言了用这种布料生产的一整个系列。老板的idea从来都与众不同，你看到成品的时候会体会到的。”

　　我已经体会到了。贾科心想。

　　“我真的非常希望能够参与寇特的作品……但是我恐怕会让寇特失望……”贾科的目光微微下垂，对乔纳森客套地说。乔纳森没有怀疑他的诚意，他可不像他的老板。

　　“你不用着急下决定。天才设计师是我们投资的节目，我们能够一直互相接触到节目结束，我想你可以一直考虑到那个时候再做决定。”

　　贾科这才点了点头。

　　刚刚离开的莱恩站在墙后听着卢卡和乔纳森的对话。卢卡同当初楼顶上站着即将往下跳时候的状态完全不同，他冷冽却大方，淡漠却不阴沉，狂野又不肆意。他看上去看不起周围的一切，但用双眼凝视着你时，你却仿佛是他的全世界。当卢卡离开化妆间出来的时候，莱恩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卢卡身体散发出的香味。他仿佛能同时闻到最浓烈糜烂和最清新纯洁的香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他的鼻子是那样灵敏，哪怕在摄像头旁，隔着几米的距离，他似乎也闻到了卢卡身上几乎被香水掩盖的清香。

　　莱恩不自在地扶了扶将眼镜。他是个资深的颜控，他总是仿佛一瞬间陷入了热恋，但在交往之后又因为不合胃口毫不留情地飞快将人甩掉。他的滥情与冷酷和设计一样有名。

　　他不喜欢有劣迹的情人，但是那个青年太诱人了，简直为了搭配他的设计品而生。

　　莱恩再度拿起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青年带笑的声音：“……你为了上次放了我鸽子的事情道歉？这可真稀奇，莱恩·布莱克……我失去的可是一个寇特广告，你要怎么补偿我？”

　　“给你一个做老师的机会，”莱恩说，“一个拥有顶尖超模学生的机会。”

　　那头愣了一愣：“我为什么要去教导一个……”

　　“顶尖的超模，”莱恩打断他说，“世界级的，可能让你在不受欢迎之后继续火上三十年的超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