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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杀意来袭 ...


  •   夜色如水,弦月如钩。

      容挽歌尚未就寝,房里也不燃烛火,一室昏黑冥暗,而她兀自坐在房里的窗沿,素手执着书卷,借着窗外犹如霜雪般的月色,正低着头认真就读。

      顷刻间,一抹素淡的紫影势若闪电地飞身而过,若有所感的容挽歌立即抬起眸来,仔细地闻着残留着空气中的一缕香气,只是这一缕香气有点熟悉,让容挽歌下意识地将书卷抛到床上去,而后双脚踏着鬼魅的步法,循着香气而寻去了。

      一路循着香气追赶,容挽歌来到了蜀山的后山之处。

      后山占地颇大,夜来尤其宁谧。

      一棵棵已有数百年或是数千年树龄的参天大树犹如崇山峻岭般巍然屹立,深深地扎根在这一片土地辽阔的土地之中,只要一看见这里的每一棵树,自当令容挽歌感到亲切才是,奈何她是被那一缕熟悉的香气引来此处的,树多了自然集成林,而树林向来都是隐藏身影的最佳遮掩之处,看在此刻的容挽歌眼里,无不是暗藏杀意,一个稍有不慎,后山成为她的葬身之所也不无可能。

      容挽歌微微蹙拢着秀眉,一边安静地环顾着四周,仔细地感应着隐匿在林木间的气息,一边从墟鼎之中取出了那把通体透明的忘忧琴,一手将它抱在怀里,一手作出了准备弹拨以应敌的手势。

      空气中除了若有似无的香气,容挽歌根本感应不到该人身在何处,就连该人引她来此是善意抑或是恶意,她也感应不出来,想来是该人的修为与实力定是远在她之上了。

      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容挽歌非常不喜欢。

      为了避免该人突然对她出手而导致实力略逊的她会落于下风,容挽歌正要开始弹奏《诛心》,一片又一片携着杀意袭来的叶子猝不及防地出现!

      容挽歌忙不迭运起体内的真气,再次施展出那一套鬼魅的步法,飘逸的身影迅速地在几棵百年老槐树之间东躲西闪的,却还是因为一个闪避不及,被一片犹如化身剑刃般锋利的叶子划伤了她的左脸脸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阁下还不现身吗?”容挽歌抬手轻轻地摸了一摸稍稍刺痛的左脸颊,素净如玉的容颜没有丝毫表情,看了一眼沾在玉指上的血迹之后,隐含一丝愠色的水眸微微眯起,如是轻启红唇问话。

      一阵清脆宛如银铃般的笑声,夹杂着无尽的冷意,声声传入了容挽歌的耳里。

      随着来者的现身,容挽歌稍微瞪大了双眸,复又微微眯了起来,教人一时难辨眸中情绪。

      容挽歌没有料到来者竟然会是夏紫薰!

      夏紫薰穿着罩上白色外衫的雪青色长裙,一头墨发仅用银白色羽状头饰作为妆饰,容颜端的是清丽绝艳,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雍容高贵,隐约透着一丝孤傲的冷漠,只是她在今夜望向她的神情比之昔日逐渐深浓的嫉妒与不甘,还多了一抹冰冷彻骨的杀意,直看得容挽歌不由得轻蹙秀眉,心中顿生一种不妙的预感。

      为了拖延时间,容挽歌状似疑惑不解地问道:“紫薰上仙因何对挽歌动了杀念?”

      夏紫薰美眸半眯,冷冷一笑着回答道:“我想杀你就杀你,又何须什么理由?”

      容挽歌依然是一副淡定的模样,却在趁着彼此一问一答的间隙,赶紧密语传音给白子画——“子画,紫薰上仙欲杀我,速速来后山营救!”

      一收到容挽歌的密语传音,身在厨房中正准备拿着一碟新鲜出炉的南瓜糕前往容挽歌住处的白子画当即心下一慌,来不及寻思为何夏紫薰要杀容挽歌,也顾不得从墟鼎之中取出横霜剑了,他不禁紧皱着斜飞入鬓的剑眉,当即凌空御风,急匆匆地往后山飞去了。

      “紫薰上仙特意等到挽歌的生辰之日才来杀挽歌?”容挽歌深深地凝视着夏紫薰,看着夏紫薰的脸色微变,红唇轻勾,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倘若真是如此,挽歌还真的不得不说紫薰上仙待挽歌可真好,不晓得挽歌是否杀了紫薰上仙的高堂,还是夺了紫薰上仙的夫婿?见紫薰上仙这么一副恨不得立即置挽歌于死地而后快的样子,挽歌着实是惶恐不已啊!”

      “废话少说!”唯恐容挽歌在用缓兵之计而使得计划生变,夏紫薰的美眸登时覆满冰霜,浑身的气势陡然变得凛冽逼人,如是狠声道:“纳命来!”

      “紫薰,住手!”正当夏紫薰意欲出手而容挽歌蓄势待发之际,白子画恰好赶到,并且伟岸挺拔的身姿有如一座巍峨雄伟的高山挡在了容挽歌的身前,替她挡住了刀枪剑戟的攻击,容挽歌对此感到心中一暖,慢悠悠地收起了忘忧琴。

      “子画,请你让开!”夏紫薰一看见清冷如旧的白子画到来,思念之情暗自在心底猛烈地翻涌,又见白子画如此维护容挽歌,眼圈悄悄地泛起晕红,却是满含坚定地说道:“我今天必须杀了容挽歌!”

      “为什么你必须杀了挽歌?”白子画虽是眉目如画,却是如雪寒凉、如冰冷冽。

      夏紫薰顿时不作声,却碍于容挽歌尚在当场,故而透过密语传音回答道:“呵呵,你还敢问我为什么?子画,容挽歌是你的生死劫,是也不是?你早就已经知道容挽歌是你的生死劫了,是也不是?为什么你不杀了她?生死劫的可怕,你与我都很是清楚,不疯不死便成魔啊!你是仙界的长留上仙,也是这天下苍生的定海神针,你怎么可以这般糊涂?”

      闻言,白子画不由得心神一震,暗自疑惑夏紫薰为何会知晓就连摩严与笙箫默也不知晓他的生死劫是谁一事之余,也想着要容挽歌赶紧离开此处。

      “挽歌,你且先行离去吧。”白子画转过身去,面对着容挽歌,看着她的左脸颊挂着一道已然干涸的刺目血痕,满目尽是掩不住的疼惜,旋即一边抬手运起体内灵力抹去那一道碍眼至极的血痕,一边不自觉地柔声道:“我有些事情要单独地跟紫薰谈谈。”

      夏紫薰心中一痛,白子画从来不曾对她这般温言细语,却只对这么一个仅仅认识一、两年的容挽歌一人如此而已。

      容挽歌又抬手摸了摸左脸颊,只摸到一片光滑,虽然自己从来不在乎色相皮囊,但是她万分感念的是白子画待她的好,是以对于白子画的话,她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吝于对他展露出犹如春阳般晴暖明媚的笑靥,应声道:“好。”

      白子画忍不住轻轻地捏了捏容挽歌的左脸颊,一边细细地感受着柔嫩光滑的触感,一边唇角微掀,轻笑道:“厨房里有刚出炉的南瓜糕。”

      果不其然,在白子画提及南瓜糕之后,他立即看见容挽歌骤然闪闪发亮的明眸,若是拿日月星辰与之相比,怕是也要黯然失色几分。

      容挽歌一脸笑眯眯,说:“那我吃南瓜糕去了。”

      白子画浅笑道:“嗯,快去吧。”

      ……

      目送着容挽歌离去的身影逐渐不见了之后,白子画敛起眸中暖意、唇边笑意,一脸清冷地转过身去面对夏紫薰,却见夏紫薰正满脸泪痕、目光凄楚地凝视着他。

      对此,夏紫薰不需要白子画的怜悯,是以白子画也只能当作视若无睹,又思及夏紫薰意欲杀害容挽歌一事,微微皱眉,不禁启唇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挽歌是我的生死劫?”

      话音一落,泪眼迷蒙的夏紫薰不由得自嘲一笑,而后声泪俱下。

      “有人给我传了一封飞絮传书,信上没有任何署名,只有写着‘白子画的生死劫是容挽歌’这十一个字,起初我还不相信,结果当我前去你的绝情殿找出了你的验生石,方才知道原来你的生死劫真的是蜀山掌门容挽歌!”

      “可笑的是,你居然爱上了容挽歌,爱上了你的生死劫!”

      “更可笑的是,你宁愿爱上你的生死劫,也不愿爱上守在你身边已有数百年之久的我!”

      白子画眉峰微动,此番变化极其细微,总归是一派面无波澜,然而心系白子画多年的夏紫薰又岂会看不出?

      只听见白子画如是淡淡道:“不管我爱她与否,我只希望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情,也希望你不要再动辄说要杀她了,否则——”

      “否则什么呢?”夏紫薰几欲因为心如刀绞而窒息。

      子画,你想要说什么呢?

      你想为了你的生死劫,要与我决裂,还是要杀了我吗?

      “她身死,我心死。”

      夏紫薰一个脚步踉跄,两行清泪恣意又猖狂。

      这短短的六个字简直是比他亲手杀了她还要令她痛苦!

      ……

      当白子画来到容挽歌的住处之际,只见容挽歌靠窗而坐,一手执着书卷,一手捏着南瓜糕,时不时翻翻几页,时不时咬一口糕点,姿态当真是惬意闲雅,直看得他不禁摇头失笑,萦在心头的沉重与烦闷随即烟消云散。

      白子画站在窗外,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问:“不晓得这南瓜糕可还合容掌门的心意?”

      乍听白子画如珠玉落盘的悦耳嗓音,容挽歌咀嚼着南瓜糕的小嘴一顿,只见微微鼓着脸的她立即抬起头来,水眸含笑,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十分合我心意!子画,你跟紫薰上仙谈得如何了?你可知道她因何对我动了杀念?”

      提及夏紫薰,白子画薄唇微抿,笑意逐渐转无,满脸正色道:“挽歌,此事交由我处理,可好?”

      “你不想我介入此事?”容挽歌看事一如既往地通透。

      “嗯。”白子画微微一怔,而后慎重地点了点头。

      容挽歌毫不犹豫地回道:“好的。”

      二人对望,相视一笑。

      “挽歌,这里还有一块‘南瓜糕’,这才是你真正的生辰礼物。”白子画从墟鼎之中掏出了一块通体莹白的‘南瓜糕’,笑得一脸神秘。

      容挽歌接过了那一块‘南瓜糕’,满眼惊奇地看着手中有如她的拳头一般大小的‘南瓜糕’,再仔细地感受着‘南瓜糕’温润细腻的触感,而后忙不迭抬眼望向白子画,问:“这是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南瓜糕吗?”

      白子画一笑如春温,说:“我不晓得该送你什么生辰礼物才好,恰好忽然想起你对南瓜糕的情有独钟,就找来了这羊脂白玉,再雕刻成南瓜糕的模样送给你把玩,你可喜欢?”

      “当然喜欢!”容挽歌已然爱不释手了。“吾友子画简直堪称三妙啊!”

      白子画不禁疑惑,问:“何谓三妙?”

      容挽歌笑着打趣道:“妙人、妙思、妙手!”

      “你啊!”白子画无奈失笑。

      “本姑娘今夜可谓是兴致高昂心情好,少侠可有意与本姑娘在棋局上一战?”

      “在下自当奉陪。”

      说完,二人倒是忍不住呵呵一笑。

      在这之后,二人意兴盎然地下了一整夜的棋。

      此处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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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杀意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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