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皇遇见东方》九令羽

4、师徒

　　当然，如果有人敢这样做的话，更可能的不是东方弋吃闷亏，而是那个冒充的人要吃大苦头。单凭东方弋的武力值，将那个人教训得鼻青脸肿都是最轻程度的。
　　等到院落里的人全部离开后，东方弋对房间稍稍收整了一番，这才望向一直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嬴政。
　　“小政，你知道这里名声不错的成衣店是哪一家吗？”
　　嬴政听到东方弋对自己的称呼，有些不自然地捏住衣袖一角，反复摩挲起来。
　　“成衣店？你要买衣服吗？可是你不是已经没有银钱了。”嬴政说着，视线落在了东方弋缺了一角的衣袍上。
　　的确是该买衣服了。
　　嬴政很少为别人考虑，更别提为别人做些什么了。但是今天，他却极其罕见地想要为东方弋买上那么十几套衣服。
　　不，不应该买，而是应该让宫里制衣局的人为东方弋量身定做。
　　东方弋这样夭夭灼灼、艳丽鲜明的人，本就值得最好的。
　　而定做需要花费些时日，东方弋却是现在就需要换身新衣服，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成衣店买了。但是……
　　嬴政难得苦恼地皱了皱眉，他在宫中从来不需要花钱买什么，更别提会在身上带着钱币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以权压人，嬴政就听到了东方弋的温润嗓音。
　　“这就是师傅刚才告诉你的另一课了。”东方弋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嬴政朝庭院外走去，“这世上又不是离了钱就过活不了了，钱只是一种交易的媒介罢了。小政，你还没告诉我名声不错的成衣店是哪一家呢。”
　　嬴政闻言若有所思，只觉得隐约好像抓住了东方弋思路的尾巴，一眨眼却又摸不着头脑了。只能暂时收敛思绪，道，“最好的是东面的贵人坊，次一些的还有南面的云衣店。”
　　“这样啊……”东方弋闻言，在院门口停下的脚步只一犹豫，便朝着东面迈了出去。“听名字，那贵人坊是不是主要为贵族和王族成员服务？”
　　“嗯，没错。”嬴政越发好奇东方弋下一步要做些什么了，按照他先前的举动推断，莫不是是要吃霸王餐？
　　想一想还真是很有可能，毕竟单凭那些成衣店的护卫，别说打赢东方弋了，他想走根本连拦都拦不住他。
　　市集现在虽然还没开，但它所限制的只是那些流动的摊贩，对于有着店面的商人来说，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开就可以什么时候开。
　　而目前是傍晚，虽然还不是人流量最高的时间段，但一家店只要是想赚钱的，这个点肯定是开门了的，作为名声极好的贵人坊也不例外。
　　顺着方向走，又有识路的嬴政指路，东方弋两人很快就到了贵人坊的门口。
　　拒绝了伙计的指引介绍，东方弋直接道，“帮我叫一下你们掌柜的。”
　　店铺的伙计闻言一愣，打量了东方弋和嬴政一会，便点点头，而后朝着里间走去。看那样子是去叫人了。
　　没一会，那个伙计又出来了，对着东方弋两人弓腰道，“两位客官请随小的来。”
　　东方弋闻言略一颔首，示意嬴政跟上后便不再管他，径自跟着伙计走进了里间。
　　店主是个儒雅的中年男子，除了眼中不时闪过的精明光彩外，看不出半点商人的影子。
　　“不知这两位少爷找小人有何事？”
　　店主细看了东方弋和嬴政一会，见两人贵气尽显，眉眼间还可看出些微凌厉风范来，不敢得罪，平时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也都被收了起来，直截了当地询问出声。
　　“和掌柜的谈笔生意。”
　　东方弋作为江湖人士，一向不喜酸腐文人的那套文绉绉的说话方式，往往说上半天都不一定说到重点。因此看到店主这么干脆利落，他心情稍好地扬了扬眉。
　　“那真是小人荣幸！”店主也不多想，看东方弋不像缺钱的，只以为他是富人家的少爷出来历练的，“不知道小少爷这生意要怎么做？”
　　“掌柜的觉得在下这身衣服如何？”
　　嬴政一直好奇着东方弋要给他上的课是什么，因此从头至尾也都在认真关注着东方弋，试图提前从细节上猜出些什么来。
　　而直到东方弋这句话一出，嬴政登时茅塞顿开，困扰他有一会的问题就这么迎刃而解。
　　“这……”店家闻言顿了顿，上前几步仔细观察了一会东方弋身上的衣服，“看款式和料子，都是小人没见过的。”
　　说着，店家眼前一亮，“莫非小少爷所说就是这料子和款式？”
　　“没错，这料子和款式绝无仅有，就连针织方法都与众不同。”东方弋点头，“而现在，我可以将身上这套外衣给你，供你贵人坊研究创新。”
　　店家明显有所意动，他贵人坊服务的是贵族与王族，而吸引贵族王族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与众不同，样式新颖。越是市面上难见的，他卖的不管是成本的多少倍，那些人也都会抢着买。
　　“那不知小少爷……？”
　　“我所要的不多，四季的成衣各三套，外加一万半两。”东方弋话落便朝着嬴政勾了勾唇，其意味两人都心知肚明。
　　看到东方弋那妖冶的耀眼微笑，嬴政无奈摇头，冷俊的面容不经意间软化，唇角轻轻翘起微小的弧度。
　　店家闻言只思索了一会，便点了头，“这确实说不上多，只是敢问小少爷，这衣服只在小人这里能看到吗？”
　　“目前是这样。”东方弋说话间，状似无意地走到了里间摆放成衣的样衣台前，随手挑拣起来。
　　店家一咬牙，主动出声道，“不若这样。每次但凡出新衣，少爷你能穿的，我都给少爷你送一套过去？”
　　“听起来不错。”东方弋也无意再占多少便宜，闻声便对着店家颔首微笑，“那就提前预祝掌柜的生意兴隆了？”
　　“好好！承你吉言！”店家轻吐一口气，也笑了起来，“不知道少爷府邸在何处，一会儿我就差人将衣服给你打包送去。”
　　东方弋回忆了会，说出一个地址，“我本不住这里，来咸阳是为了学习经商。这个地方不会定期住，有衣服交给我的仆从就好。”
　　他会这么说是因为他的庭院不算华丽，而他现在在店家眼里俨然是个富家少爷。如果等店里的人找到院子，发现他是在装腔作势，绝对会平白得罪店家，还不如现在主动解释几句。
　　而这么说了，他也不怕店家去查，毕竟他的确是今天才出现在咸阳里，而又恰巧今天大手笔地买了院子。
　　这年头为了经商来回奔波，以图方便、多购置房产的数不胜数，他所说的理由绝对会被店主接受。
　　又和店家客套了几句，东方弋挑了件浅蓝的外袍，就将身上这件给换了下来。
　　“要不是赶路急了些，又买了院落手头紧张，我也不会落到卖衣服这地步。”临走前，东方弋又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托他上乘外貌的加分，说得还真像真的。
　　店家太过单纯，也就真信了。还脑补了许多，露出一个“我们都懂得”的笑容，“我知道！小少爷赶路是为了看那‘怡月楼’的花魁大比吧？这些日子咸阳来了不少人，都是奔着那大比去的！”
　　东方弋摸了摸鼻尖，没想到他还误打误撞上了，“是啊，听说这届的花魁大比会尤为精彩。”
　　看店家一副想要把酒畅谈的模样，东方弋忍住想要动手的冲动，扯了个由头连忙带着嬴政出了店门。
　　离开贵人坊有一段距离，嬴政才开口道，“看不出你挺能糊弄人？”
　　东方弋闻言，只淡淡看了嬴政一眼。
　　“为了活命。”
　　嬴政一愣，似是也想起了什么，低头不语。
　　若是真能像东方弋这样懂得糊弄人，他过往的日子恐怕要好过上不好吧……
　　正要沉浸于自己的思绪里，却又因为东方弋的声音回了神。
　　“你知道咸阳哪里能买到仆从吗？”
　　“仆从？”嬴政摩挲着袖角，视线飘向街边的店面招牌，“你想要的话，不用买，进了王宫我就能送你几个。”
　　“这样也好，我就当这是你的拜师礼了。”
　　东方弋摸了摸嬴政的头发，而后便抱着他腾空而起，循着来时的路向王宫移去。
　　嬴政被轻柔地摸了头，当即僵住了身体。东方弋抱着他，自然是感觉到了他的僵硬，立时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东方弋轻功很好，两人没一会就又回到了王宫，所落下的地方就是他们初见的地方。只不过地面上已经看不到那两个宫人的尸首了，粗略看去，也能看出地面被清洁过了。
　　嬴政被东方弋从怀中放下，再一次感觉到了脚踏实地。
　　莫名觉得时间过得有些快，微垂眸，“你这就要回去了吗？”
　　“是要回去了，所以你还不叫我一声师傅吗？”东方弋轻笑着站在嬴政对面。
　　微风拂过，带起他长顺的发在空中飘然纠缠，说不出的一派潇洒肆意、妖冶惑人。
　　嬴政感觉自己像是被蛊惑了般，喃喃念道——
　　“师傅……”
　　“嗯，乖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