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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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把那样的传家宝给我，到底什么意思？”俞晓涵困惑地问视频里的女人。
“还能有什么意思？就你想的那个意思啊！”对方笑着回道。
“我什么都没想。”她看着远在台湾的好友。
“求婚！他在向你求婚，懂不懂？”梁诗芸在那头叫道，“拜托你也懂点人情世故！”
“啊？求婚不是要戒指什么的？”
“给你戒指你会戴吗？他肯定知道你不戴首饰，说起来上次那条钢琴项链真贵啊！他家的传家宝估计更贵了！”
俞晓涵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项链，叹道：“听你说过价格，这项链我更不敢戴在外面了！可是这个传家宝……我总觉得接过来责任重大。”
“这个等同于求婚了，应该说比求婚还慎重！你若在等钻戒，我相信他很快也会奉上的。”
“我什么都没等，现在这样挺好。”
“下次视频把人带过来让我看看！我就知道，当初说那台法奇奥里说的那么玄，我还以为真看上了一台钢琴，搞了半天是看上了钢琴的主人！”
她低头笑，想起许琛还总埋怨她，跟他好就为了他家的钢琴。
正说着，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许琛，也不顾好友在那端巴拉巴拉讲话，立即要关掉视频。
“喂喂！那支新歌改得怎么样了！”梁诗芸急着叫道。
“还没好！今天尽顾着想他跟他的传家宝去了，改天吧！改天一定改！拜！”
“你这个重色轻友的……”
后面的话她已经切断听不到，按了手机接通音，就听许琛问：“宝贝儿，在干嘛？”
“在想你。”她诚实答道。
他在那端叹了一声，才道：“你说你这样我哪儿还有心思上班？来吧，让威廉送你过来，下午我们约会去！”
“下午你不上班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兴奋。
“不上了，快来，我也想你了！”
挂了电话，他看了下表，正好年迈的秘书太太走了进来，见他如此表情好奇地问：“女朋友的电话？”
一刻钟前，她才见董事长进来跟他谈话，之后他就一脸冰冷，没想才打了一通电话表情立马转变。
许琛眼神柔软：“厉害啊，这都能看出来？”
“嘿，我可是做了四十年秘书的人！”老太太笑容得意，“是这照片上弹琴的姑娘吗？”
许琛桌子上摆着上次婚礼上摄影师抓拍的照片，俞晓涵正演奏完他站在钢琴边望着她，彼此的神情抓得很好。凌华跟拉尔夫很有心地叫人将照片洗了两份还裱了框送给他跟晓涵一人一份，他就把它放在了办公桌上。
见他点点头，老太太又说道：“你不知道大家看过视频和照片后对她可好奇了！”
“那你们等一下就能见到她了。”
“真的？那我得赶紧去准备了！她爱喝什么？甜点喜欢什么？”
老太太俨然像是有人到她家做客般忙碌起来。
“我说罗兰太太，我早上交给你的那份报告你打好了吗？”
“你不是说不急着要？”老太太耷拉着嘴角问。
“我这么说只是不想催你，你不会还没打吧？”
舅舅分配给他一位年纪可以当他祖母的秘书，交际和协调能力一流，但其他方面真不敢恭维，偏偏今天两个助理秘书都出去办事。
“算了算了，拿来吧，我自己打。”他叹气。
晓涵还没来，他一边打着报告，一边想起刚才舅舅说的话。
“你爸看了凌华结婚的视频，晓涵弹琴那一段听说还来回看了好几遍。”
“他说了什么吗？”许琛不由笑着问。
舅舅脸上的表情似有保留，让他不禁收起笑，问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舅舅叹了口气：“他说他很惊讶你找了这一位，一直以为你跟他一样，不怎么看重儿女情长，可这视频里……他觉得你太看重晓涵了。”
他冷笑一声，将头撇向窗外，又问：“那首茉莉花开，他听完没什么感想吗？”
舅舅更是叹气：“听守卫说他听完沉默了好久，然后说了句：人都不在了，这曲子还有什么意义。”
“不意外，他就是这样的人。”许琛讥诮道。
“还有句话他要人带给你，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艾琳一定要我转达，说毕竟是你爸爸说的，好坏你都有权利知道。”
“什么话？”
“他说：你是姓许，不是姓凌。”说完，舅舅的脸色也略微不悦。
许琛听完沉默很久，才点了点头道：“他到现在还没放弃。”
“说到这里，我也想问问，你现在还想要回去吗？”
“您觉得我现在还会想回去吗？”
“照说你现在肯定舍不得她，可你爸那边又那么殷切盼着你……”
“舅舅，撇开晓涵不谈，今天如果妈还活着，我说不定真会回去救他。可是你看看，现在已经是什么局面，”许琛表情悲凉，“不如就这样吧，他如果真还想干点什么，应该找他另外几个儿子。”
“那几个如果能力上有你的十分之一，估计他都不会放弃。”
“那我也管不着。”
“小琛，到现在我也可以跟你说实话，上次凌华结婚，美国高家那边本来很有意向，你知道他们在国内也有人脉和影响，只要你娶了高雪莉，高家不仅愿意放开生意上的合作，你爸爸那边他们也愿意设法营救让他到美国去。”
“我爸才懂几句英语？他这样的去了美国又能干什么？”他讪笑，又问道，“不过舅舅，您当时不讲现在讲，又是为什么？”
“当时我想讲，但你舅妈硬是拦着不让。她的意思是，感情的事要你自己做主，倘若你跟雪莉互相看对眼，那我们再讲其他合作上的事。若你们俩彼此无意，其他就算了。你舅妈是不想你再像过去那样。”
“看来还是舅妈心疼我啊！”
他故作叹息，还瞟了舅舅一眼。
“我不也让步了？”老人有些抹不开脸，又正色道，“既然跟晓涵在一起了，好好对人家！我看那姑娘也不容易。”
“我还以为您不喜欢她呢。”他嘴角上扬道。
“就凭她弹的茉莉花开和卡农，没法不喜欢啊！”说着又拍了拍他的肩，“你爸的事就随他去吧。”
话虽如此，可许琛的心情已经被影响了。到俞晓涵来敲门时，他仍一脸冷沉。
“嘿！怎么了？”她到他面前打量着他。
他回神，搂了搂她淡笑道：“没事。”
她似是不相信，却没再追究，只将手上的信封交给他：“威廉要我交给你的。”
他表情一正，立即将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块小小的芯片。
“这什么？”她问。
“那晚的监控视频，”他说着将芯片放进插卡，很快导入了电脑，“那天晚上威廉看见王庚和索菲亚在外面争吵就悄悄打开了花园里的监视器，你看！”
屏幕里，王庚很不悦地甩开了索菲亚的手。
“嘿！你这是生我的气？”她生气地问道。
“你今天就不该来！”他脸色非常不好地说道。
“我不来，你能有办法把东西找回来吗？没有它，我们还怎么……”
后面的话听不清楚，两人又争吵了几句，然后王庚转身离去。
“他们真的在找东西。”许琛凝神道。
“不知道是什么？”俞晓涵问道，想了想又说，“早知道，她提出到我家来学钢琴我该答应她……”
“我疯了才会让你答应她，”许琛立即说，“你要出了事怎么办？”
“可她那样说，分明怀疑东西在我这里，不引她上门怎么知道。”
“就算东西真在你那儿，我也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正此时，秘书太太端了茶点进来，微笑着问：“你是晓涵？看起来比照片上还要年轻漂亮！”
俞晓涵注意到许琛桌上的照片，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许琛拉过她的手，笑了笑道：“这是我的秘书，她听说你要来准备了很多点心。”
“谢谢！”她受宠若惊。
这时，有人来找许琛。许琛起身，对她说道：“你先坐会儿吃点东西，我去去就回。”
她点点头，正落座，就见秘书太太还在打量她，嘴边笑容洋溢。
“我看过你弹琴的视频，你的钢琴弹得可真好！”她称赞道，“还有，文森的手机铃声听说是你给他弄的，真好听！”
“啊，那是我弄的。”
许琛的手机铃声本来被他换成了幻梦一场，她觉得太不适合他了，便将铃声换成了她改编过的茉莉花开，也算是对他母亲的缅怀。他很喜欢，一直用着，依他的个性估计也到处炫耀了一番。
“真好听，而且是独一无二的铃声！”老太太神情羡慕地说道。
“我也可以帮您编一个，您喜欢谁的歌？”她不由问。
就这样，俞晓涵花了三分钟就收服了罗兰老太太的心，那老太相当开心地对晓涵说：“谢谢你甜心！你真是太有才华了！”
“是因为这个编曲软件，你喜欢的阿黛尔的歌里面都有，我就稍稍改动了一下。”她谦虚地说。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很棒！连带对文森的印象也好了很多！你不知道，他那个人工作起来真苛刻！不过你来了，看到他刚才对你，我觉得他还不算太差。”
“什么不算太差？又在说我的坏话？”许琛走了进来，看着老太太挑眉道。
“没有。”她立刻撇清，对晓涵使了个眼色便出去了。俞晓涵被她逗得呵呵笑。
“那老太太真是越来越没规矩，”许琛叹气，“说她又不行，不说又实在不像话。”
她过来揽住他的腰，说道：“我才知道你工作的时候是很严厉的。”
“那当然，你以为我对他们都跟对你似的？”他不由环抱住她，“也只有你值得我这么好声好气的。”
“你哪儿好声好气，我是从小被钢琴老师训惯了，才觉得你这样就不错了。”
“哟，这么委屈啊？”
正一脸不满意，嘴却被一双柔软的唇给堵住。贴着落地窗，她大胆地深吻他。
吻到两人都呼吸急促，她被他拥在怀里问：“今儿是怎么了，特地给我送甜点来的？可是宝贝儿，我这儿人来人往不太方便呢！”
她脸红地嚷道：“我才没那意思！”
他却笑得开怀。
两人一起走到大街上。正是雪后初晴天，阳光照得人周身暖和。
“想去哪儿？今天你做主！”他说。
“有人跟我推荐了一家店，说那里的炸鸡翅做得不错，一起去吧！”
“你不是不吃油炸的东西？”
“做得好吃的也会吃！”
他笑看了她一眼，随她一起走进了那家店。
刚进门，路过一排情侣卡座，他眼尖，先看到了熟人。
俞晓涵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不由说：“没想到他们也在，要去打个招呼吗？”
“别去！”他拉住了她，却掏出手机快速对那两人拍了张照。
“你为什么要拍他们？”来到角落的座位，她不禁问。
“待会儿发给老徐看看，”他笑着道，一边打量着这个主题餐厅，问道，“这家店不会是李娜跟你推荐的吧？”
她立刻点点头：“她说这里的炸鸡特别好吃，还说这里的音乐可以让人忘却烦恼，所以我就想来看看。”
“看起来让人忘却烦恼的似乎也不是炸鸡和音乐啊！”他看着照片说，很快按了发送键。
“我一直不明白，她明明不喜欢菲利斯，为什么一次次答应他的约会？”俞晓涵问道。
“也许只是为了引起某人注意。”他笑得玄乎。
“你是说老徐？这两人也太奇怪了。对了，刚才的视频里，你说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许琛凝神道：“我叫人查了王庚的个人财务状况，现在的房子的确在他名下，一直都在他名下，没变更过，当初玲姐出的钱，但屋主一直都是王庚的名字。”
俞晓涵就“哦”了一声，心想琳达对王庚倒真是全心全意。
“还有，当初开的那饭店，现在法人代表是玲姐，”许琛冷笑着说，“那饭店负债严重，要关了。”
“这代表什么呢？”她疑惑地问。
他解释道：“新移民过来开饭店，尤其这十年，几乎没有不赚钱的。王庚开了十几年饭馆，现在居然负债累累要关门。还有，这饭店的责任人在两年前变更为玲姐。我还查到五年前他考了房产经纪的执照开始做房地产生意，挂靠的那家公司法人代表是索菲亚。”
俞晓涵皱眉听着，不禁开口道：“刚才我来找你之前，王庚来找我。”
“他找你做什么？”许琛神色一紧，“没对你怎么样吧？”
她缓缓摇头。
俞晓涵正穿戴整齐要出门，听到门铃响，正觉得奇怪。
打开门，王庚和威廉一起站在她面前。
“晓涵，你快跟我走，别理他！”威廉表情严肃地说道。
“我只有几句话想问，问完就走！”王庚神情恳切地说道，“你可以叫威廉也进屋，我就问几句话！”
她看了看两人神色，王庚似乎在外面站了很久，脸色冻得发紫，不由说：“那都进来吧！”
威廉大叔很规矩地站在玄关，她请王庚进了客厅，问道：“你今天不上班？”
“今天要去医院所以请了假，正好看到你在家，威廉来找你，所以想趁这个机会问你几句话。要其他时候，我估计你也不会见我。”他平静地说。
“你要问我什么？”
他看着她，眼里有些难解的情绪，说道：“你最后见到琳达的那个早上，她真的没跟你说什么？也没什么东西交给你？”
她一怔，立即说：“她没说什么，也没有东西给我，该说的我都对警察说了。”
见他一脸失望，不由说道：“我也觉得奇怪，她会来跟我告别。”
“是啊，她都没跟我告个别，电话里语气还平常得很，”他悲哀地笑，“我这个老公到底算什么呢？她当初极力破坏我跟别人好，到头来，走都不跟我说一声。”
俞晓涵听了心情不由沉重。
“她就这么个人，聪明着呢，我哪里比得上？”说着也站了起来，“不打扰你，我问完了。”
王庚就这样走了。
俞晓涵抬头看着许琛：“我感觉玲姐的失踪跟他没关系，他也不知请。”
许琛皱起眉：“听起来是这样，但很多事他推卸不了责任。”
她也只能叹息。
正这时，服务生端来了香喷喷的炸鸡翅。
两人依偎着吃着鸡翅喝着酒，午后的阳光照进来，倒也是一段好时光。
“你别说，这鸡翅还真好吃！”
“好吃吧！现在心情好点了？”
他微微诧异。
“你若心情再不好，我只能去那边找找唱片，或者编个曲子来哄你开心了。”她懒懒说道。
原来她还记挂着他的不开心，可他父亲那一茬他早忘了。
“你呀……”他搂着她笑叹，“有时我真觉得你对我很不上心，不要我陪，自由散漫，要不就整个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
“我没有对你不上心，我只是一个人惯了。”
见他脸又沉下来，她立刻补充道：“你总要给我时间让我慢慢习惯。”
“这还差不多！”他嘴角总算又上扬，俞晓涵看了，只觉得他现在跟个孩子似的。
“对了，李娜跟那小帅哥，我们真的不去打个招呼？”她又问。
“不用，我看他们聊得挺热乎。”
正这时，徐哲民的电话来了。许琛按了免提，就听老徐问道：“许琛，你故意的吧？你在哪里看到他们？”
“就城里的一家餐厅，我跟晓涵正好来了，他们俩现在还坐着呢，你来吗？”
俞晓涵不赞同地看着他，却被他笑着握住了手。
“我就不去了，她有她交朋友的自由。”语气里听得出明显的失落。
“那好吧。我是看那小男孩儿挺殷勤的，就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不过没准他俩也就是练口语。”
“跟我说有什么用？你要真有心，帮我观察下那小子，如果真适合她，”说着，他停顿了片刻，才刻意笑道，“真适合她也挺好！”
电话就这样断了。
俞晓涵不禁问：“他们俩到底为什么呀？”
“老徐原先在国内开广告公司，我听说他们离婚的原因也很老套：李娜带孩子来了国外，两人两地分居，然后有人趁虚而入。”
“你是说老徐有了别人？那他为什么还来找李娜？”
“也许回心转意了。”
“人真奇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不由叹道，“那么多小三，那么多婚姻出问题，还是单身好，你说是不是？”
听她这论调，许琛立刻皱起眉：“哪儿听来的歪论？”
“难道不是吗？像我们这样多好，自由自在！”
“我们这样，”他语气一顿，“我们这样迟早也要结婚的！”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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