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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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晓涵睡了很久很久。
迷迷糊糊间，她隐约知道许琛起身过，有人按门铃，又有人打电话来，她听到他说：晓涵一直没醒，我不放心留她在这儿，算了我不去了。
后来又有人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一直在身边。
她觉得身体很累很累，前晚排练得累，婚礼当天也累，之后跟他做/爱也累。这个人明明跟她说，他不在乎是不是她的第一个，也不在乎她中间有过什么人，横竖她以后都是他的，但知道她在他前后都没有过别人，就觉得她特别脆弱，一碰就会碎了似的。
完全瞎扯！他后来就是一头兽，食髓知味，最后一次被他折腾完她连手都抬不起来，一直昏睡。
她记得自己也告诉他，她不在乎那层薄薄的膜，迟早要没的，她只是一直没找到一个有感觉的人一起做。他嘛，人帅身材好，技巧也好，又疼惜她，为什么不呢？说完这些话，又被他折腾惨了，也不知他是生气还是高兴，应该是高兴吧，毕竟她说的也是赞美的话。
就这样睡到再睁开眼，已是第二天早上。
“我的睡美人终于醒了！”他已穿戴整齐，却靠在床头笑意盎然。
她皱眉闭上眼，下意识道：“没醒，我太累了，不想去练琴。”
“为什么要去练琴？”
她又一睁眼，坐起身：“对哦，我在休假，不用练琴！”
说完又倒了下去。
他见她好笑，搂进怀里好好吻了吻。
“几点了？”她在他怀里问。
“快十一点了，你从昨晚一直昏睡到现在，我真怕你病了，哪儿不舒服吗？”他担忧地看着她。
“没有，很舒服啊，”她伸个懒腰，不意瞥到他戏谑的眼神，听他说道：“我抱你去洗澡，待会儿一起吃早餐。”
“我自己去。”
“我想抱你，多抱一会儿。”
说着真的抱起了她。
她靠在他怀里，那慵懒娇柔的模样，让他心里一荡。
“不如我帮你洗？”他沙哑开口道。
“不要，”她叹气，“我现在没体力再做。”
他低声笑，怜惜地亲了亲她：“那我帮你放洗澡水，好好泡个澡，啊？”
等她泡完澡出来，许琛已经叫人在阳台长桌上布了一桌好吃的东西。
正是好天气，蓝天白云，他房间的阳台比她的还大，面靠无敌海景，坐在这里吃早餐是极享受的事。
她见许琛在喝咖啡，也要了一杯，不意被他拉来坐在他腿上。
“宝贝儿，来，多吃点。”
可颂面包、鸡蛋、各种火腿片、各式奶酪、综合莓果和酸奶，在她面前堆了一堆。
“这样你怎么吃？”她神情无奈，“让我坐到对面去。”
“你一副很累的样子我真舍不得，”他抱着她不放，一边在她身上嗅着，“明明是一样的沐浴露，你用了怎么这么香！”
她早上本就懒洋洋的，被他趁机搂着亲着缠闹了好一阵，才得以坐到对面位置上。两人正亲亲热热地用早餐，隔壁阳台有人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妙龄女子，那女孩看见他们，只远远地微笑道早安。
“早安，特瑞莎。”许琛也礼貌回道。
哪想特瑞莎特地对她说：“昨天你的表演太棒了！尤其最后一曲，太感人了！我很喜欢！”
俞晓涵礼貌地笑了笑，那女孩很快跟他们道别，转身又进了房间。
另一边隔壁也有了动静。她这角度看不见，只见许琛微微抬头，似是看见了什么人，收起脸上的笑只淡淡点了个头。
见他不冷不热的样子，俞晓涵好奇回头，却见另一边也是位年轻女子，华裔面孔，即使坐着也看得出身材非常高挑。那女子神情很冷，看见了她就微扯下嘴角，算是打了招呼。
“快吃。”许琛喂她吃了一片薄火腿片，她才调转视线。
想想他这两边住的全是年轻女房客，昨天他们在房里这样那样，要被这两位听到也真够尴尬的。
“这是洞穴酒店，隔音好得不得了，你喊破了外面都听不到。”他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我怎么不知道，”他又喂她吃奶酪，“多吃点，等下还要去见人。”
“见谁？”
“昨晚的晚宴我们没出席，今天下午有个午茶聚会，见见大家。”
许琛的目光掠过俞晓涵看向她身后的女人，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还坐在那里。此时晓涵身上穿着他的衣服，特瑞莎一见便识趣地回避了，那女人怎么这么白目？这种高傲又冰冷的学院女，他一点兴趣都没。还是他的晓涵好，个性纯真又成熟，为人体贴可爱，讲话虽然直来直去有时还能搞几个冷笑话。
下午的午宴上，林峻彦一家先来与他们告别，他们马上就要走。小林芝拉着她的手说道：“仙女阿姨，你跟我回家吧！”
她笑着道：“我没法跟你回去，但你下次可以来找我玩，我教你吹长笛好不好？”
“真的？”小姑娘顿时高兴了。
她妈妈则是热情地邀她去他们家做客。
林峻彦与许琛在一旁低声说话。
一个问：“现在身心舒畅了？”
另一个就“嗯”了一声，嘴角甚是飞扬。
拉尔夫的一位姨妈也来找她。原来她是一名歌唱家，很喜欢她昨天的钢琴演奏，直说下次有演出想邀她作为嘉宾帮她伴奏。俞晓涵觉得非常荣幸，与她聊了很久。
又有几位拉尔夫家的亲戚，都是音乐界人士，纷纷称赞她昨日的表演。正与他们聊着，俞晓涵听到一阵钢琴声传来，凝神一听，便起身朝那琴声走了过去。
这个午茶聚会就是在上次办午宴的餐厅，露天台上的那家钢琴前，如今竟坐着许琛的那个华裔美女邻居，正在弹奏贝多芬月光协奏曲第三乐章。
月光曲第一乐章最美最舒缓，到第三乐章是激动的急板，很考验演奏者的琴技。如今，就见她弹得格外卖力。俞晓涵在旁边看着觉得很有意思。
“看看，有人来跟你叫板了吧。”有个声音在旁边说。
她一侧身，见是皮埃尔，便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哼，我像这么小气的人吗？”他别扭地说，又低声对她道，“那女孩叫高雪莉，二十四岁，哈佛商学院毕业，现就职于华尔街。她爸爸是华人，妈妈犹太人，耶鲁的教授，听说高家在美西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
“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知道吧，我姑姑嫁给了拉尔夫家的二伯，这次姑姑他们也住在你男朋友的酒店里，我有几次去跟姑姑吃早午餐，总看到这个雪莉跟他一起。不过你放心，你男人看她的眼神跟看你完全不一样！但他虽然不喜欢雪莉，却仍然很绅士，我就是那时候喜欢上他的！”他说到后来，粉红泡泡又从眼里冒了出来。
“你觉得她弹得怎么样？”俞晓涵一边听一边评价道，“技巧方面真的满分，叫我现在来弹也不见得能像她这样。”
“她跟你比差远了！光有技巧有什么用？”皮埃尔撇了撇嘴，“听说她这样的曾经还在美国某音乐大厅演奏过，可见美国人的标准啊……涵，那你岂不是要登国际舞台？”
俞晓涵笑而不语。这女孩弹的月光曲跟她当年一模一样。第三乐章很有挑战性，她那时自以为弹得无比完美，结果被老师批得一无是处，叫她回去好好读贝多芬自传，好好了解作者是在什么样背景下创作的月光曲，那时的老师甚是遗憾地看着她说：也许你还小，所以理解不了这月光曲背后的意义。
情感这东西的理解见仁见智，但永远跟阅历有关。
华裔美女演奏完毕，她站得不远便为她鼓起掌来，现场为她鼓掌的人竟也寥寥。那美女冷着脸看她一眼，起身便离开。
许琛跟凌华在另一边聊公司的事，看到这一幕不禁说：“这就是你请来的人？一点礼貌都没有！”
“哪是我请的！你也知道她爸爸跟我们公司有合作，我爸本来想打着联姻的旗号亲上加亲，不过现在你放心，肯定不会了！”
这时，许琛叫人给俞晓涵送来花草茶和覆盆子乳酪蛋糕，她就着茶小口吃着蛋糕。
皮埃尔坐在她身边，贴近她暧昧地问：“昨晚跟他玩嗨了？”
“还是不说了，免得你伤心。”
他心酸地看着她，最终说了句：“那你以后一定要幸福！”
俞晓涵一听，立即放下叉，感动地抱了抱皮埃尔。
“他这么好你也这么好，别的女人根本不用放心上。”他又说。
“哦，我的好姐妹，你真的太好了！”她用力抱着他。
“咦，没想到你虽然瘦还挺有料的嘛！”他突然羡慕地瞄着她胸前。
她倒也很坦然：“想我年轻时候身材也是不错的。”
“你现在也很年轻……”
话还没说完，就见有人已经将皮埃尔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冷冷道：“请你以后不要靠我的女人这么近！还有说话归说话，眼睛不要乱看！也不准动手动脚！”
皮埃尔看着眼前的男人，心想明明是晓涵主动抱他的，但看着他就是心跳加快，话又说不出来了，俞晓涵见状，马上对他说：“不是说还要跟裘伊他们聚一下？你去约时间。”
“哦，哦，好，那，那我先走了！”说着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们好几眼才走。
许琛立刻坐到她身边，她原以为他又会数落她，哪想他只是搂着她，一边亲自喂她吃蛋糕一边问：“还想吃点什么，我叫人去拿。”
“不用，我已经饱了。”
他对她温柔地笑。她顿时觉得愧对皮埃尔，无端端又让他做了炮灰。
这时，他突然凑近她，舔走她嘴边的蛋糕屑，顺便吻她。她推了推他：“公众场合呢。”
“有什么关系，我亲我的甜心，干别人什么事，”说着又问，“累了吗？累了我们回去。”
她看他一眼，立即知道他想回去干什么。
这个时候，中央的大屏幕上开始回播昨日婚礼的精彩片段。俞晓涵被吸引了注意力，靠着许琛看了起来。一开始都是些剪辑的镜头，主要是那对新人从开始到结束的各种甜蜜画面，其他有乐手们的表演，一开始的那首歌，之后的一支支曲子，很多宾客的互动。最后的最后，摄影师竟然做了个约有四分钟的特辑，全是许琛跟她的镜头。
从她报了卡农的曲目开始，然后是他的神情，她开始弹奏，旋律中穿插着他们从婚礼开始前的碰面，他在她脸颊上亲吻，之后一次次眼神的接触。俞晓涵不知道当时是这样的，她一直低头弹着琴，而许琛竟也一直注视着她。她是第一次回看自己昨日的表演，原来她弹奏卡农时是这样专注认真，而许琛一步步走近她，到她弹完，他与她深情对视，然后拉起她的手带她走，两人一路在长廊上奔跑，影片结束。
“太浪漫了！”不知谁说了句。
“好甜蜜！你昨晚的演奏太动情了！是因为他的缘故吗？”一位老太太笑着问她。
“他的眼神看起来就很爱你！”
俞晓涵抚着额，顿时也有些脸红。许琛将她的脸埋进怀里，不想她脸红的样子被别人看。
“果然还是要在心上人面前表演最动人！这比你上一次弹奏得还要好，是不是？”凌华走过来说道，拉尔夫在旁边也笑看着他们。
“我太高兴了！我们的婚礼上居然还成就了一对恋人！是吧，亲爱的？”凌华又问拉尔夫。
俞晓涵在许琛怀里抬起头，他立即低头吻她一下。
“当然！爱琴海就是用来成全有情人的。”
说着，他跟许琛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彼此都很愉快。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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