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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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静地躺在地上，胸口的疼痛在慢慢消失。她的身体死了，她现在只是一个寻常魂魄。
“没事……”海心看着玄霄，他修长的眉攒了起来，薄唇抿得紧紧的，似乎正在隐忍着愤怒。“天河、紫英他们……”她费力地说道。话音刚落，便听到砰地一声剑触地的锐响，紫英手里的剑被打飞，没入墙壁。天河挡在紫英面前，散发着神龙之息，身体却摇摇欲坠，终于不支，以慑天拄地支撑身体才没有倒下。
而燃灯依然浮在原处，甚至没有改变一下位置。
不要再打了！眼泪又从她的眼中流出。她哀求地看着玄霄，不要动手，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他若受伤，她的心比自己受伤还痛。
玄霄缓缓从她身边立起，紫色魔焰冲天而起，强烈的能量连没有身体的海心都感受到了千钧压力。他的神情淡然，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海心知道，即使她再怎样请求，他的尊严和高傲也不会允许他停手。一个不向天神求饶的人啊，你怎能指望他丢下奄奄一息的伙伴，独自求生？
燃灯看着他缓缓逼近，终于露出了凝重之色。冰蓝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对手，喟叹一声：“玄霄，修行不易，考虑清楚！”
玄霄傲然一笑。“诚然不易，但要我向你低头，却更加不可！”他周身的魔焰扩散到极致，忽然瞬息间聚拢，在手上凝聚成紫色光球，吹拂得他的黑发纷飞，血红色的眸子里是无所畏惧的宁静。“我玄霄一生坎坷，为师门、为自己，两度被囚。如今纵然士为知己者死，又有何遗憾！”话是说给海心听的。
海心用尽全身力气叫道：“你……要是死了，我还不是照样要被他带走！”
玄霄对她温和一笑，面上现出强大的信心，神情一凝，将手上的光球向燃灯直推过去！光球会聚的能量太过巨大，飞行的速度甚至有些缓慢，然而玄霄同时从外围施加的压力却让燃灯避无可避，只有硬接下他这一击。
“一次决胜么……”燃灯的唇边逸出冷酷的笑容，纤长的双手从宽大的袍袖中探出，架在胸前，迎着光球的方向。眼看着光球到了面前，他的手掌间突然出现一道黑线，随即像一张嘴一样往两边张开，形成一个无底黑洞。光球一触到它，便立刻一丝不剩地被吸了进去！
“小心！”海心尖锐的警告刚出口，燃灯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玄霄面前三十厘米处，枯瘦的手指按向他的额头，掌心蓄起白色的光芒。玄霄立刻疾退，此时燃灯掌心的光芒也脱手而出，张开一个巨大的扇形向他袭去，击在玄霄的身上，暴起漫天光屑。
海心呆住了，呼吸顿止，天地都失去了颜色。
光屑散去，只见玄霄黑发凌乱，面色苍白地站立着，右手持羲和，左手抵在剑刃上架在面前，挡住了燃灯雷霆万钧的一击。羲和的艳丽红光慢慢黯淡下去，荧荧的剑身上现出蛛网般的裂纹，寸寸碎裂。
玄霄面上现出痛心之色，喟叹道：“果然厉害！羲和，你伴我多年，此情玄霄永志不忘。”海心回忆起火凤凰那宽大的翅膀，嚣张的语气，对玄霄的眷恋和忠诚，不禁泪沾衣襟。
你最终还是为护主而亡，小鸟，不知你的内心是否为此感到幸福？
玄霄低头注视着羲和的一地碎片，忽然身子一歪，颓然倒地。
海心只觉得一阵晕眩，拼命支撑起身体，跌跌撞撞地跑到他身边。待查看过后才发觉他只是力竭了，放下心来，双脚一软跪倒在玄霄身边。她感到燃灯就站在身后，便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一定要带我回去！我从前到底做错了什么！”
海心声嘶力竭地大吼。
像无法与她对视一般，燃灯转过身去，手在空中一划，带起点点碎光。“转世后仍能保有记忆的魂魄，其存在不被容许。蔑视法则之人，必须予以消灭。”
他身后的虚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小洞，洞口慢慢扩大，直到能容一人通过。
“是时候了。”燃灯伸手虚抓，海心便不由自主地被他拖着向黑洞飘去。她望着一片狼藉的大厅，不省人事的伙伴们，心里无限悲哀，绝望地闭上双眼。
“这么快就要走了？招呼也不打一个，燃灯大人是如此不懂礼貌的吗？”蓦地一个童音在大厅中响起，在海心耳中如爆炸一般，令她一震之下抬头望去。
曼竺沉着地双手交抱，站在昏迷不醒的玄霄身前。
燃灯停步，淡然道：“你已非白树之主，为何还在此处逗留？”
曼竺狡猾一笑，突然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扔了过去。
燃灯一惊。那东西却不是朝他去的，打在了海心背上，暴起紫色亮光，笼罩着海心，瞬间消失。
“你！”燃灯沉下脸来。“把她交出来，不要逼我动手！”
“连克三人，恐怕你此时也是强弩之末了吧。”曼竺毫不紧张。
燃灯眯起冰蓝色的双眼，冷然道：“你想怎样？”
曼竺竖起食指和中指：“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杀了我，但是你也甭想找到海心了；其二，接受我的条件，那你还有机会找到她。”
“我为何要答应？”燃灯冷笑。
“那么，带她回去，让她魂飞魄散，真的是你的心愿？”曼竺盯着他道，“契约交换有多种方法，为何你偏偏选择把自己的身份和记忆给她？为什么没有使命和责任概念的鬼面人会对她产生好感，你又为什么在她的质问前竭力回避？”她步步紧逼，毫不迟疑，“回答我，统领十二侍从的燃灯大人！为什么对你来说仅仅是沧海一粟的这段经历，会让你如此恐惧？！”
在她的质问下，燃灯沉默了，半晌才道：“任务未完成前我是绝对不能回去的。”
曼竺并不因为他顾左右而言他不满，绽开笑容：“那么，你已经有所选择了？”
“你是否一定要与十二侍从为敌？”他闭上眼睛，淡淡问道。
“你也知道，若无人许愿，我的能力根本无法使用，何来资本与你们对抗？”曼竺漫不经心地说道，“况且我想要的魔力已经拿到，便是被你杀了也了无遗憾。只是你是否愿意冒这个险呢？”
两人静静地对峙着。
长时间的沉默后，燃灯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沉声道：“告诉我条件！”
“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失去记忆寻找她的机会。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仍然坚持现在的选择，我会如你所愿。”曼竺的脸上浮现起神圣的光辉，双脚离地缓缓浮起，面前瞬间出现一个发亮的巨大法阵，光芒蓦地变强，将燃灯笼罩住。光芒消失后，燃灯也不见了。
“对不起啦，十二侍从。”曼竺对着渐渐缩小的黑洞做了个鬼脸，看着它消失，便转身离去。
她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不论你如何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