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 希望 等待奇迹》非年少莫轻狂

3、第 3 章

　　吊完水才十点半，小贺医生尽职尽责的给大家科普了临时管和半永久及永久管，三人一同选择了临时管，小手术，半个钟不到就搞定了，小贺医生再三叮嘱三人一定要注意不能感染后才离开，陈墨轻轻扭了下头，脖子上的异物感，让她十分难受却又得小心翼翼。
　　昨晚没定餐，午餐凌晨从饭堂打包了回来，舒曼才吃到一半就接到公司电话，一票已经交货的大单出现质量问题，必须由她和客户沟通处理，火急火燎的赶了回去，透析时就只剩凌晨陪在身边了。
　　透析室占了整整一个楼层，看着一个个形色各异的病人，陈墨的恐惧感浮了上来，凌晨抓着陈墨的手紧了紧：“我在这。”
　　陈墨不敢看循环的血，闭上眼睛，却也没说话的欲望，未知的病情让她绝望，凌晨坐在旁边看着陈墨不时咬唇，想着医生的那句做好心理准备，连劝慰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
　　才一个多钟陈墨就睡了过去，凌晨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她，生怕她一个惯性就翻了身。
　　苏珊珊到医院的时候才四点，陈墨没醒，她来到凌晨短信给她的透析室地址，看着陈墨那了无生气的睡容，拍了张照后发了出去。
　　“老大。”苏珊珊的声音有点暗哑，那是强忍眼泪造成的。
　　“小三儿，来这么早？”凌晨给陈墨理了理被子站起来：“先坐会吧。”
　　“老大，今晚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就好。”苏珊珊没坐，靠近陈墨，看了看不停流动着的血液顿了下开口。
　　“怕你一个人搞不定。”凌晨揉了揉眉。苏珊珊是寝室最柔弱的人，大家向来照顾她习惯了。
　　“我都是做妈的人了。”苏珊珊面对凌晨：“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念念在家我也不能老来医院，你就让我陪陪小墨吧。”
　　凌晨想了想也是，她们四人向来也不会客气：“那我等小墨醒了先。”趁着剩下的时间把医生交代的注意事项复述了一遍，苏珊珊怕忘记，干脆一条条用手机打了出来。
　　直到透完陈墨也没醒过来，不得不拍醒她，陈墨看到苏珊珊倒是一惊，过后才反应过来，弱弱的露出一个笑容：“三姐。”
　　苏珊珊的眼泪终究是没忍住，连回应都说不出来，只得背过身去把眼泪擦掉，凌晨拍拍她的肩：“来，一起扶小墨回去。”
　　躺久了的陈墨只觉全身都僵了，头也晕的慌，凌晨知道她不想呆透析室，护士一搞定就和苏珊珊一人一边扶着她坐上轮椅推回了病房。
　　吃完晚餐，凌晨帮陈墨洗好澡后才回家，看着娇小的苏珊珊不放心的说了几次有事电话给我才回。
　　白天睡了太多，陈墨一点睡意都没有，苏珊珊不时的看下手机，九点时在走廊接了个电话后回来，看了看陈墨小声说：“菲菲来了。”
　　陈墨握着手机的手一颤，抬眼看向苏珊珊，惊慌泄漏：“为什么告诉她？”胸口又隐隐做痛起来。
　　苏珊珊抿抿唇：“当年，菲菲结婚，有她的苦衷。”
　　“苦衷……”陈墨难过的捏捏手：“有苦衷为什么不说？无论什么，我都愿意和她一起承担。”
　　“小墨，菲菲和你分手那天，阿姨还在抢救室，叔叔，也刚抢救回来。”苏珊珊眼睛泛红，她和刘菲菲性格相近，相较于凌晨和舒曼，感情更深。而这件事，她是宿舍里唯一的知情人。
　　陈墨闻言不由呼吸一紧，头脑一片混乱，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马上到了。”苏珊珊坐到床沿：“见见她吧，这三年，她过的也很苦。”
　　陈墨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但却不安起来，心绪不宁，看看打的青紫的手背，抬手想理理头发，却是又放下了手，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9点半，刘菲菲已经到楼下了，陈墨看了看病房内其他人：“去电梯口吧。”
　　苏珊珊推了轮椅过来，扶陈墨坐上，来到电梯口，刘菲菲刚踏了出来，陈墨扯了扯唇，露了个微笑。
　　“墨……墨……”刘菲菲捂住唇，蹲在陈墨面前泣不成声。
　　来来往往都是人，苏珊珊拍拍刘菲菲的肩：“要不，你推小墨出去走走吧。”
　　刘菲菲摸摸陈墨的病号服：“外面有风，去楼梯间吧。”站起来对苏珊珊说道：“谢谢了。”
　　“谢什么？我在房间等你们吧。”苏珊珊带上两人来到楼梯间，推开门后径自回了病房。
　　楼梯间的灯有点昏暗，苏珊珊半蹲在陈墨面前，右手抚上陈墨的脸：“你怎么这么瘦，这么瘦……”咽呜着埋首在陈墨胸前。
　　陈墨伸了伸手，轻轻落在那自己不知道轻抚过多少次的秀发上，没敢用力，手就又收回了。
　　“墨，我回来，我们好好的好不好？”刘菲菲抬头泪眼看着陈墨。
　　陈墨用力抿下唇，松开：“算了吧。”
　　“我可以照顾你的。”刘菲菲理了理陈墨额头前的乱发：“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不好？”
　　陈墨低了低头，随即又抬头给了刘菲菲一抹笑：“你知道的，我有洁癖，想想你被那男人压在身下过，我会想吐。”陈墨的语速很慢，几近是一字一句。
　　刘菲菲被这句打的脸色苍白，捏住陈墨手臂的手松了开来，站起来凌乱的退后两步：“原来，原来……对……对不起。”拉开门直奔电梯而去。
　　十点三刻苏珊珊就提醒陈墨该回房间了，倒碰上正下班的林欢欢，看到陈墨，林欢欢特意停了下来：“预计后天做肾穿刺，需要二十四小时卧床，你们家属要安排好，具体情况我明天拿到全部检查结果再和你们细说。”
　　“谢谢林医生。”苏珊珊赶紧道谢。
　　“明天换病房，也准备一下。”陈墨的病情不稳定，需要仪器监护，可重症病房满满的，直到明天才能腾出来一个床位。林欢欢交代完毫不停留的离开，苏珊珊轻叹一声：“这医生挺负责的，这个点才下班。”
　　“确实不错，可能年轻吧。”昨天晚上也是林欢欢值的夜班，上午查完房后也到九点多了，下午又正常上班，健康，真好。
　　凌晨上午十点过就赶到了医院，身处清闲部门，请上半个月的假也没半点影响。多了一人，倒也更热闹了一点，对于昨天晚上刘菲菲来过的事，陈墨两人默契的都没提，陈墨沉默是因为知道一切都再无可能，再痛也都过去了，苏珊珊沉默则是了解凌晨的暴脾气和护短的性格。
　　林欢欢是下午三点才让护士叫27床家属进办公室交代情况的，凌晨家当都带过来了，做好了在医院陪陈墨到出院的准备。
　　“肾穿刺？一定要做吗？”听到林欢欢的方案，凌晨皱起了眉头，舒曼特意找朋友了解过，但不是肾内科医生，也只是找相熟的医生了解了一下，但却有不同的见解：一种是说只是个小检查手术而已，对身体响并不大，而另一种说法却稍有不同：肾穿刺对肾的影响不小，严重的可能肾出血，有生命危险。
　　林欢欢看着凌晨纠结的模样点点头：“肾穿刺是全方位了解病情的唯一途径，没有肾穿结果，就不能制定有效的治疗方案，而且现在的关键是要知道肾的受损程度，如果只是急性肾衰竭，那一切都还有挽救的可能，如果没有相应的治疗，这个对于陈墨来说，是比较危险的。”
　　“那，不会有意外吧？”
　　“这个问题，没有任何一个医护人员能给你百分百的保证，我只能说我们医护人员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林欢欢背靠椅背上：“不过，肾穿属于微创小手术，意外的机率极其小。”
　　听了这话凌晨稍微放下了心，毕竟是省人民医院，口碑好，舒了口气：“那就麻烦林医生了。”凌晨把林欢欢交代的注意事项记下后才道谢回了病房。
　　一早就换到了重症病房，今天不用吊水倒是省了不少事。手术是在上午十一点，字是陈墨在病床上自己签的，舒曼也特意请了一天假，三人推上床跟着实习生来到另一栋楼的手术室，确实是小手术，打了麻药几分钟可以开始，过程不算顺利，不过没到十一点半也就搞定了。第一针的时候，因为感觉肾组织被抽离，陈墨轻哼了一声，而让第一条肾组织断了，不得不抽了第二次。被医护人员抬上床，陈墨睁开眼，只觉眼前飘动着或蓝或绿的字母，林欢欢跟着一起回：“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头晕，眼前有东西在飘。”林欢欢看着陈墨汗湿的脸眉头一皱：“赶紧回病房。”躺回加了木板的床，护士垫了沙袋，用上了监护仪器，看到60/40的血压后林欢欢吩咐实习生一步不要离后离开了，不到十分钟，护士就拿着药水进来了，陈墨脑袋像放空了一样，看着眼前的人距离似乎很远很远，凌晨边给她擦汗边叫舒曼：“老二你去问问医生是怎么回事？老三你接点热水过来。”
　　林欢欢开完药后就被透析室的人叫走了，舒曼只得在值班室叫了个医生，但得到的回答却让几人放不下心：“已经打着补液了，看情况再说。”没有其他建设性的结论。所幸，血压在半个钟后慢慢回到到了100/62，让几人舒了口气。接下来直到第一次尿的检查结果出来后才让三人真正放下了心，只等二十四小时一过，撤了木板，耐心等待着肾穿结果就好。
　　舒曼忙的脚不着地，才一天就堆了不少的事，也只能下了班晚上来医院看看陈墨。苏珊珊也只呆了三天就回了家，所有事都是凌晨一个人跑上跑下，让陈墨愧疚不已。
　　肾穿结果到林欢欢手里的时候是手术后的第七天，没有直接去病房找凌晨，只是让护士带话让她有时间去找她。凌晨在陈墨睡着后才来忐忑不安的来到办公室，林欢欢放下手中另一份病历：“你先坐。”翻出来陈墨的结果，皱眉看了又看：“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陈墨可以确诊为尿毒症。”把结果递给凌晨。
　　凌晨脑袋一木，接过结果，那刺眼的一行字烧的她眼睛都红了：21个肾小球，21个废弃，中度贫血，伴高血压症。
　　“这种情况，陈墨只有换肾，但是，前面排队的人还有不少，你们可以先排着，不过我建议，最好是用亲属肾。”林欢欢虽不忍却不得不给出她的意见。
　　“这个……我们再商量。”凌晨吞了吞口水，陈墨是独生女，去哪换亲属肾？叔叔阿姨年纪不小了，想也知道陈墨是不愿意的。凌晨连自己怎么出的办公室都不知道，木然的给舒曼和苏珊珊打了电话，舒曼在外地出差，至少明天才赶的回来，苏珊珊女儿发烧，此时也在医院，今天也是过不来了的，看来，这个结果，只能瞒多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