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球》jj_凌冰

3、第二天

　　十一是在鞭炮声中被吵醒的——震天的鞭炮声。

　　“奶妈，发生了什么事了？”困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高声呼唤着奶妈，可惜没有回音，试了几十遍都不行，心不甘情不愿中十一只能睁开了眼睛。

　　房间中没有人。

　　怪不得……原来奶妈不在啊。

　　懒散的起来，看到桌子上有一个瓷制的大盅，揭开一看，是冬瓜开阳粥，露出了灿烂如花儿一样的笑容——奶妈对自己真好……

　　解决了粥之后，十一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房间，往院子里去了。

　　至于杜莲秋的警告么……只怕是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 ……

　　“美玉，我……并不想抛绣球。”看着天下的人山人海，喧闹非常，杜莲初峨眉微蹙幽幽叹道：“只可惜，事态非我能控制。”

　　“小姐，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应该还有方法不是么？”美玉送上了刚沏好的茉莉花茶：“只不过小姐你不肯做而已。”

　　“是呀，无论如何，我也是想赌上一次的。美玉，你还记得那个锦囊么？”接过了茶放在一边，杜莲初拿起了放在一旁鲜红色的绣球：“多亏了你我才得到了符合预言内容的绣球，也让我更加相信了预言的真实性。”

　　绣球是非常美丽的，以红色为底，用五色锦线绣了精美的图案，还镶嵌了金色的宝玉。

　　“小姐，这是？”美玉疑惑，这并不是老爷为小姐准备的那只绣球……

　　“你忘了？这就是你昨天给我的那只绣球啊。”

　　“可是……当时的那只绣球又旧又烂，根本就是经历了多年的老物，而且，这绣球只能用一次的，只怕是不吉利……”美玉迟疑地说着。

　　“无需怀疑，这就是你昨天给我的绣球，只是一个晚上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杜莲初把玩着绣球：“但，所谓的锦囊中的内容……经历这个改变后，我就更坚信不疑了。”

　　“小姐，这样子只怕不妥吧？”美玉想了一会：“这个绣球，不太好。还是用老爷准备的那只由巧云阁造的吧？”

　　“我……”杜莲初刚刚开口，却传来威严的声音。

　　“莲初，你还在磨蹭什么？出去抛绣球！”绝对命令、不容置疑。

　　与美玉互相对看了一眼，杜莲初将绣球报在手中：“事到如今，我必然是赌一把的。”

　　随即开门走了出去。

　　“小姐……”美玉似乎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终究还是闭上了口。

　　外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随即安静了一、两秒，接着更吵闹了。

　　真是嘈杂的让人恶心，美玉坐在房间中的凳子上，脸上满是泪痕：“小姐，对不起，是美玉懦弱……”

　　锐利的银光一闪，便在如同上好的白玉般脖子上划出了一道红痕，那红痕开始只是一根线，盱眙间变成一条小溪，开始欢快的流淌起来，美玉的脸却愈渐苍白。

　　…… ……

　　十一进入了杜莲初在秀台附近的休息室，他在外面玩疯了，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便看到了这么一个地方，想想和那位姐姐倒真是不怎么见面，在她出嫁前见上一面也是好的。当下门也不敲就这么推门而入了。

　　杜莲初去了秀台抛绣球，十一并不知道，推门看见的是美玉背对大门坐在凳子上，想当然的就是拍了一下美玉的肩膀：“哎，莲初姐姐去了哪里？你可告诉我？”

　　美玉并没有反应。

　　十一很不高兴，不就是比我大了这么一点么，为什么不理人？

　　当下更用力的拍了下去：“喂，快点告诉我姐姐在哪里啊！喂……”

　　话语停顿了，眼前的景象让他恐惧——美玉的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是很缓慢、很缓慢的倒了下去的，轻轻的在地上激起了很微弱的烟尘，接着，美玉的头就从美玉的身体上脱离了开来，在地上骨碌、骨碌赚了几个圈后就不动了……鲜血为原本就是鲜红色的地毯添上深沉的颜色，且这颜色开始扩散开来，如同水墨画中的渲染。

　　十一的全身都在打颤，鸡皮疙瘩一颗颗跳了出来，眼前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年幼的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只是很茫然的闭上眼睛，张大嘴巴，在深呼吸几次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样子。可能太轻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是没有人来，想必是自己叫得不用力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应该是够了吧？为什么都没有人过来看一眼呢？嘴巴中有淡淡的咸腥味，喉咙似乎破了……

　　“呵呵。”屋子中突然出现了银玲般的笑声。

　　太好了，终于有人来了，十一放下心来，睁开了眼睛。

　　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儿，穿着红色的衣服，乌黑的头发编成了辫子此刻正被嫩嫩的小手把玩着，一双又黑又大又亮的眼睛透着玩笑一般的神情骨碌碌的看着自己。

　　什……什么嘛！我还以为是个有担当的人，没想到竟是一个小孩！十一愤愤地想到，枉费自己叫了这么久的时间，能管事的一个也没有来！

　　就在十一冒出这个念头的当会，那个小孩儿一伸手就将美玉的头颅拎了起来：“嗯，虽然比原来那个差了一点儿，但好歹也可以算是不错的了，就这么将就将就吧。”

　　“呐，我是冼尘，你叫什么名字？”呵呵的笑着，拉着十一的手：“我们一块玩球球好不好？”

　　“球球？”十一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很自然的回答了一句：“我是十一，杜十一，叫我十一就好了。”

　　“那我就叫你十一了。”冼尘不着痕迹的用手一抹，美玉的头颅便变成了一个非常精致的红色小球来：“现在我们来玩儿吧。”

　　“嗯，好的。”十一没有丝毫的迟疑，立马就答应了，指着那球问道：“那么，这个怎么玩呢？”

　　“我们来玩‘拍球’，很简单的，谁拍的时间最长谁就赢了。”冼尘将小球往地上一掷，那球的弹性很好，立马就跳跃了起来，冼尘就这么示范了几下：“看，很容易的吧？”

　　“啊，真的很容易。”十一看着不由自主地结果冼尘递过来的球，兴高采烈的玩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下。

　　冼尘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同时不着痕迹地在美玉的尸体上轻拍了一下，原本完好的尸身立刻变得支离破碎，看不出人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