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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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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夫差带着戴宝匆匆赶往藏经阁,自打他跟在夫差身边起他就从未见夫差如此紧张过。就算是是与其他诸侯国交战激烈,他也照样谈笑自若,神色淡定,至于后宫争宠斗闹他更是不会放在心上,就算是听闻妃嫔病故也未见他神色改变过,可是今天,一个小小宫女的安危竟然牵动了大王的心,居然让他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威严,片刻也不愿耽搁,这么着急上火地赶过去,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戴宝只敢在心里胡思乱想,脚下可不敢马虎,他一路小跑紧跟在夫差后面。夫差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藏经阁院子里。
内务府的管事姑姑正守在一扇门外,一见大王,赶紧迎了上来,谄媚地说道:“大王,这贱人还不肯招,不过大王放心,今天我就是撬也要撬开她的嘴,让她”话音未落,夫差已经扬起手臂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嘴巴,打得她“咕噜”一声就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夫差一掌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屋内一片漆黑,戴宝赶紧把灯掌上,转身把门关上。光亮刺激了荷香,她在地上挣扎着抬起头,看到迎面走来的夫差,她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向他伸出胳膊,夫差弯腰一把抱起荷香,她用冰冷而羸弱的手臂挽住了他的脖子,无力地闭上双眼,夫差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他刚转身,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刘敏之大声说话的声音,夫差示意戴宝不要出声,他俩停下脚步。只听刘敏之在院子里大声叱喝道:“你还杵在那儿干嘛?还不快点给我进去审那个贱人,我倒要看看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我手里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荷香啊荷香,我本来也不想害你,可谁让你这么快就怀上了孩子呢,你今天招也得死,不招也得死。过了今日,我看你再拿什么去留住大王。”
刘敏之把手里的鞭子在地上重重甩了两鞭,得意地哈哈大笑了一声,推开门走进房间。她迎面看到了夫差和他怀中的荷香,她惊愕地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中的鞭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夫差冷冷地看着她,他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子,刺向刘敏之,看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刘敏之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大王,我,我是来看望荷香的。”
夫差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刘敏之在地上猛磕几个响头,说道:“求大王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也只是听信谣传,怕大王英名受损,所以才”
夫差厉声说道:“英名受损?应该是你们故意设计陷害的吧?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夫差声如惊雷,吓得刘敏之魂不附体,瘫倒在地上,刘敏之语无伦次,说道:“小的不,不,不知,不,不,没人指使,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只是恰好路过,想来看,看热闹。”
夫差看了戴宝一眼,戴宝从地上捡起鞭子,狠狠地抽了刘敏之一下,说道:“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会说实话的,快说,你的同谋是谁,你们是如何设计陷害荷香的?”
刘敏之还想抵赖,戴宝一鞭接一鞭地朝刘敏之打了过来,刘敏之被打得皮开肉绽,满地打滚,她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戴宝停下手,踢了她一脚,问道:“你说还是不说,到底何人指使?”
刘敏之痛哭道:“没,没人指使。”
戴宝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说吧,你要是招出同伙,我可以饶你不死。”
刘敏之听了戴宝的话惨然笑了一声,她心知肚明,要饶她不死,这绝无可能。回想起凤颦和她密谋加害荷香前让曾她发下的重誓,她们两个,无论是谁,如果不幸被发现了,不得供出同党,必须独自承担所有的罪行,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自从她跟随凤颦,她们一起残害赵淑媛,毒死丽妃,一桩桩,一件件,她所做的坏事,哪一件不是该遭受天打雷劈呢。她也知道,坏事做多了,早晚有一天会被发现,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与凤颦一起做了,她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她是死有余辜呀。“凤颦”,她在心底默念道:“我先走一步了,你要好自为之,趁早收手,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再和你一起做这么多坏事,到头来,害人终归还是害己。”
戴宝问道:“你快说呀!”
刘敏之跪在地上答道:“回大王,所有事都是我一个人所为,没有同伙。是我向内侍府的姑姑告的状,因为小的嫉妒荷香不想让她得到大王恩宠,见她因怀孕住进朝阳宫,小的心有不甘,所以才污蔑荷香与她未婚夫有染,小的一时糊涂,请大王惩处。”
夫差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荷香有未婚夫,是谁告诉你的?”
刘敏之答道:“小的以前在舞坊与荷香并不亲近,她的家事我本来不知,荷香有未婚夫这件事是荷香自己告诉我的。就在去年快到六月的前几天,因为我们是同一批派到吴国的贡女,所以比以前走动多一些,一次我见她手上戴着一个玉镯,甚是好看,我就借来看,我记得我们大王曾经也赏给她一个玉镯,就问她那个玉镯是不是大王的赏赐,谁知她说不是,说大王年前赏她的那个玉镯在她当天回家的路上被人撞到地上摔坏了,这个是她生日时,她未婚夫送给她的。我一时好奇就多问了她几句,才知道原来她一直住在他家,本来我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荷香来到吴国,一直默默无闻,所以这种事也不值得拿出来说,可是自从我听说在庆功宴那晚荷香侍寝过大王后,我就心里一直不平,想要除掉荷香,可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后来听说荷香因为怀孕住进了朝阳宫,我一算日子,才刚一个多月,简直是天赐良机,所以我就向管事姑姑告了密,说荷香让大王戴了绿帽子,我想大王在盛怒之下肯定会下令杀了荷香,就算大王不下令杀死荷香,我也绝不会让她活下去,等到荷香一死,此事关乎大王颜面,谁敢替她求情,更别说事后去翻旧账,这事就算一桩无头案。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万万没想到,我这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没能瞒过大王,居然让她躲过了此劫!”
戴宝把站在门口的管事姑姑叫进来,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这件事除了你和她还有谁知道?”
管事姑姑吓得跪在地上,说道:“今天早晨,确实只有刘敏之一人前来向我告密,宫里其他人都还不知道。本来我也将信将疑,可是她送给老奴一百两黄金,和一些珠宝玉器,她是婉仪,而荷香不过才是个宫女,她的话老奴不能不听,老奴心想,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所以老奴就听从了刘敏之的安排,对荷香严加逼供。大王恕罪,都是老奴一时糊涂,误听小人挑拨,老奴知错了。”
大王抱着荷香走到门口,转身对戴宝说道:“今日之事不许外传,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不要让她们活着离开这扇门。”
刘敏之和管事姑姑听到夫差的话,当场昏死过去。夫差看着在怀中昏沉的荷香,怜惜地说道:“是寡人不好,听信谣传,险些害了你,荷香,你能原谅我吗?”
随后赶到的两个侍从早已抬来一张软榻,夫差将荷香轻轻放了上去,荷香紧紧搂着夫差的脖子没有松手,夫差一愣,眼眶有些湿润,重新抱紧荷香。原来荷香是这样依赖她,她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她的保护神,所以才会在昏迷中也紧紧抱住他不放手,而他却因为一时听信奸人谗言,差点失去了她!从今往后,无论别人再说什么风言风语他都不会再相信了,他只相信他的荷香,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不再让她有半点危险。想到这儿,夫差搂着荷香,坐到软榻上,下令道:“起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