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荷香》楚舒月

55、第 55 章

　　第55章
　　凤颦在自己闺房内焦急地走来走去，她派去请凤夫人的蝴蝶也还没有回来，凤颦抓起桌上的一杯冷水，咕咕一气喝了下去。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了，凤颦猛一抬头，看见凤夫人站在她身边，吓得一声惊叫，凤夫人厉声喝住她说道：“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幸亏我把蝴蝶支开了，要让她见到你大呼小叫的样子，岂不会起疑心！”
　　凤颦扑倒在母亲怀中，浑身发颤，哆哆嗦嗦说道：“娘，她死了，她死了！”
　　凤夫人推开她，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不紧不慢地说道：“瞧你慌张成什么样，不就是死了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问你，你把那锭金子给那个士兵的时候没人看见吧？”
　　凤颦小声说道：“没，没人看见，娘，你到底给我的那个药丸是什么东西，怎么他也会死？”
　　凤夫人狠狠地说道：“他不死，难道你想死？你既然想除掉赵淑媛，自然要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你呀，要学的地方多着呢！”
　　凤颦长呼了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现在宫里正在查那个士兵的死因，现在大概是认为他是畏罪自杀吧。”
　　凤夫人哼了一声，说道：“他当然是畏罪自杀，错手打死了舞娘，难道不该以命抵命吗？至于你，你要镇定，这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要装作很悲伤的样子，总之其他人有什么反应你也和她们一样，知道了没有？”
　　凤颦点点头，说道：“可是娘，那么大一锭金子，您还真舍得呀！”
　　凤夫人冷笑了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舍不得出钱，别人怎肯为你卖命？好了，你也用不着心疼，告诉你，那锭金子并不是纯金的！”
　　“啊？”凤颦吃了一惊。
　　“这是黑星手下的白老二做的，他和坨老三两人专干这种销赃制假的活，谁要是偷了大户人家或官府的金银，又不敢直接拿出去用，就找他们先化了，再制成金锭、银锭的，他们有时就掺点假，从中多赚点，反正那些人也知道自己的财物来路不明，也不敢回来找他们算账，这锭金子就是黑星从他们那拿来的。”
　　“那药丸呢，也是他给的？”凤颦好奇的问。
　　“哈哈，”凤夫人仰天大笑了一声，“江湖上都传黑心白魔用毒天下第一，其实，他哪会用什么毒，那都是我在佛堂给他配制的。”
　　“什么？”凤颦睁大了双眼，见她不信，凤夫人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自幼就喜欢和毒物打交道，什么蝎子、蜈蚣、毒蛇，我通通不怕，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各种毒配在一起，然后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凤颦听到这里，不觉毛骨悚然，她怎么也不敢想象记忆中那个温柔可人的母亲竟然会有这种可怕的嗜好。
　　凤夫人盯着她，说道：“怎么，怕了？不用怕，我可以教你，只要你想学。”
　　凤颦摆摆手说道：“不不，我不想学。”凤颦一想到那个士兵惨死的模样她就恶心地想吐。
　　凤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不想学我也不勉强，黑星倒是很想学，只可惜他太笨了，只能学个皮毛，动不动就失手。你弟弟天资也不够，你就不同了，你从小冰雪聪慧，又是我一手调教大的，天资这么好，不学还真有点浪费，我一生从未收过徒弟，哎，可惜呀，一代毒手的绝学就要这么失传了！”
　　凤颦看她惆怅的样子有些不忍，安慰道：“娘，你也不要灰心，也许有一天我会想学的，到时候你再教我也不迟呀！”
　　凤夫人转悲为喜，说道：“好好好，只要你肯学，什么时候娘都愿意教你，只不过，越早开始学我就越高兴，只要你学个一年半载，我保证，这世上没有人能毒得过你。”
　　凤颦点点头，凤夫人抚摸着她的背，说道：“好孩子，你累了一天了，也该休息了，什么都别想，有娘在呢。”
　　荷香回到家，把朗月着实吓了一大跳。只见她面色惨白，目光凝滞，浑身上下不住地颤抖，身上沾满了雪花，朗月扶着她问：“你怎么啦，这么晚回来，快进屋暖暖。”
　　朗月生了个火盆，掸去荷香身上的雪花，拿过一床被子给她捂好。荷香呆呆地望着火盆里的火，说道：“赵淑媛，她死了。”说完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朗月递给她一杯姜茶，说道：“快趁热喝了吧，看天一下雪我就把它煮上了，专等你回来喝呢。”朗月见她喝了姜茶，又递给她一块酥糖，说道：“这是桂花酥，等下再尝尝芝麻酥，都是你爱吃的，过年的那些都吃完了，今天没事我又做了些，还都摆在桌上呢。”
　　荷香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两堆酥糖，一堆黑白相间，散发着桂花的清香，一堆黄白相间，散发着芝麻浓浓的香味，荷香咬了一口，清甜可口，她三口两口就吃完了桂花酥，又伸手去拿桌上的芝麻酥，几块酥糖吃下去，不仅肚子好受了些，心情也好了许多。
　　荷香简单地把宫中的事告诉了朗月，朗月仔细听着，突然他打断她的话，问道：“打赵淑媛的士兵呢，他现在怎么样？”
　　荷香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出宫的时候依稀听见侍从说他也死了，好像是自己服毒，死相很惨。”
　　朗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也要小心，害死他们的人应该就在宫中，只是怎么会用毒呢？”
　　荷香在怀中掏了一会儿，拿出一根腰带，说道：“这是赵淑媛死前送给我的，还有一个香囊，她托我保管，怎么不见了？”
　　荷香又找了找，还是找不到，朗月劝道：“别找了，可能落在路上了，重要吗？”
　　荷香抓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起掉在哪儿了，听到朗月问，答道：“也没什么，就是赵淑媛一直戴在身上的，我想做个纪念。对了，你怎么会想到问那个士兵？”
　　朗月说道：“杖刑四十，是罚得重了点，可是这并不会要了赵淑媛的命，最多让她三天下不了床，你说她被打死了，我想这一定是有人买通了那个行刑的士兵，让他下手打死她的，本来那个人不死还可以问出背后主使，不过既然要害人，肯定预先想好了退路，那个士兵被害是早晚的事，只是我没想到他是死于中毒，这江湖中会用毒的人并不多，能把毒用得这么巧妙的屈指可数。”
　　荷香问道：“那你知道是谁吗？”
　　朗月说道：“黑心白魔你听说过吗？”
　　荷香说道：“就是杀害你父母的黑心白魔？”朗月点点头。
　　荷香说道：“你怀疑是他？”
　　朗月望着荷香，缓缓说道：“你不要问了，我只是猜测，你不要到外面和任何人讲起你知道的事，免得”
　　荷香说道：“我知道，免得被黑心白魔发现，也被他下毒，对不对？”
　　朗月点了一下头，叹了口气，说道：“平生最恨不能手刃仇人，现在他出现了，不要让我遇到，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荷香望着朗月，他也一脸悲哀，荷香本来满腹心事，现在见勾起了朗月的伤心事，自己心中的苦闷倒放在了一边，一心想着怎么样才能安慰一下他，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好也拿起一块酥糖，递给他，说道：“朗哥哥，你别难过了，你也吃块酥糖吧！”
　　朗月苦笑了一声，推给她说道：“傻丫头，我都吃了一下午，还是你自己吃吧，我没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荷香一边吃着酥糖，一边看他，朗月站起身，说道：“酥糖吃了心情会好，你明天包几块进宫吧，等回家的路上再吃，免得你每天回到家总是愁眉苦脸的，像个小老太婆。”
　　荷香听了这话，跳起来要打他，说道：“好你个朗月，竟敢嫌弃我，我哪点不好了，这样损我！”
　　朗月走到门口，转身笑道：“是吗，那你开心点，别老是哭哭啼啼的，没听过吗，忧愁使人衰老，就算你再不开心，这日子总要过下去，不是吗？”
　　荷香把酥糖放进自己嘴里，不仅是嘴里，现在，她心里也略微有了一点甜甜的味道，可是为什么没有朗月的劝导，她就只能一直沉陷在悲痛中不能自拔呢，或许朗月就是上天给她派来的忘忧草吧！
　　朗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