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故人西来（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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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王子‘结婚’前夕。懵懂无知的路加被瑟兰迪尔惨无人道推出去顶缸，很好解决了因筹备婚礼而严重不足的巡林人手问题。
当初瑟兰迪尔说得轻飘飘，但对于他这个儿子的能力还是颇为信任。而作为五军之战前常年穿梭于森林各个角落的密林一霸，尽管和他亲爹撕逼在先离家出走在后，绿叶实际上还是爱自己Ada的。
因此，对于某些精灵王轻描淡写实际上重视得不得了交给自己的东西，他也确实费了点心思去照顾。
于是莱戈拉斯的噩梦就这样开始了。
从某人进入森林的第一天开始，他就一直在‘带路加出来放风—指挥他干活—满林子找人—把人从蜘蛛/巨蟒/半兽人嘴里扣出来’这一死循环中挣扎。
简直一幕幕精生惨剧。
“你就不能不把自己和这些个玩意儿冻在一起吗？”
面无表情看着西尔凡们无奈凿开坚冰，拽出某位手足无措的茫然宝宝。现在莱戈拉斯只想拿手里短弓捅烂那张无辜的脸。
“我没看见它们从我背后过来。”
扭头端详了下被自己冻成一串的奥克斯侦察兵，满意发现它依旧和自己记忆里一样难看。路加慢慢拿出加里安塞给他的点心盒，优雅嚼了口枫糖糕，淡定的似乎刚刚差点和奥克斯同归于尽的人不是自己。
“……你以为我会信？”
——能跟Ada打架打到需要翻修整个王宫的家伙，却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你骗谁呢！
毫不客气伸出手，直接抢了路加手里最后一块泡芙蛋糕。莱戈拉斯翻个白眼，赌气般把点心一口塞进嘴里，决定自己半点也不相信这人的鬼话。
唔，不过加叔手艺倒是更好了。
……再好也是他给我做的。
幽怨盯着绿叶鼓囊囊的双颊，还因为费力咀嚼而微微动着。路加出手如电，迅速把剩下的点心全部打包藏好，然后叼着蓝莓曲奇端正坐在树根上，沉默向某位“强盗”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实际上，我并没有说谎。
在这广袤如初的森林间，我只是记起了一些早该忘却的过去而已。
头顶阳光顺着树叶细缝撒下，在地面晕开斑斑驳驳的剪影。他淡淡看着，没有由来想起自己在跨越法则前隐约地惊鸿一瞥，那于时空之轮下亘古绵延、流淌着细碎银屑的皓月星河。
很美，也很缥缈。
说起来路加和大绿林的渊源，完全可以追溯到欧瑞费尔称王时期……和这些东迁的辛达贵族也是。
直到现在，大部分木精灵长者都还记得，在早些年他还没现在这么好说话的时候，曾经也和少年瑟兰迪尔一样的特立独行——而这大抵也是所有鹤立鸡群者的普遍毛病。不同之处只在于，瑟兰迪尔随着时间流逝，把这份傲慢变成刻在骨子里的尊严与骄傲；而路加，则是始终维持着他看似无悲无喜的漠然，将命运摆渡在至高法则支配的川途之上。
他们从不那么安稳的时代一路走来，在漫长时光中见证无数苦涩悲凉。而也正因为这样，彼此灵魂里或多或少都会带上那么一点无法抹去的庄严感……在这充满悲伤的世界上，无论过去多久，他们都不能有后悔，不能有犹豫，不能有错失，更不能有重来。
所以，偶尔对于年轻人们那般稀奇古怪的想法，他们能够接受却难免费解。
简单概括一下，这种心理情绪可以表现为三个字——城会玩儿。
“所以，您能帮我的吧，斐利希德尔叔叔？”
那时，刚刚被瑟兰迪尔从头到尾压榨干净的路加身心俱疲回到房间。一开门就直接被某位哭得花枝乱颤的精灵小姐嚎懵了。
手一抖，他差点就那样扔了怀里加里安友情提供的点心盒。
——WTF这丫头怎么在这儿？
满脸生无可恋，甚至忍不住怀疑这又是瑟兰迪尔想来整他的新招。但当路加得知这位就是莱戈拉斯未来的王妃时，他确定，精灵王一定是在不留余力整他儿子。
当年路加遇见安瑞娅时，她还不过是喜欢扒在格洛芬德尔身上荡秋千的幼生精灵。一晃千年过去，他不曾改变分毫，她却已经长大。因此，虽然安瑞娅看上去比永远娃娃脸的路加还要年长，但要真论起辈分，这声叔叔是怎么也不会叫亏了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路加就有身为一个长辈该有的自觉……或者说慈祥。
“我不会在婚礼上抢你的，安瑞娅。”护着他的零嘴后退一步，路加面无表情道，“毕竟，我真的不想让所有人都质疑，为什么我的品味竟会如此糟糕。”
爱呢？
安瑞娅哭声戛然而止。
“您还是这么……坦率。”
恨得牙痒痒，却因为有求于人而发作不得。精灵小姐很不优雅地翻个白眼，神情无奈之下，倒是并不怎么担心自己说服不了斐利希德尔。
“我期望您帮助的对象并不是我。说实在的，就算昂洛威终究不能如我所愿，最后放手一搏却惨败的我也不过活该而已……现在我所不希望看到的，只是莱戈拉斯也因此而蒙受名誉上损失罢了。”
——还算有良心。
安安静静听着，血红色的左瞳微敛，路加不置可否。
然后，就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
“所以，您答应吗？”
大概是长时间听不到答复，安瑞娅笑得有些勉强。在路加仔细探究的视线中搅紧手指，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看进那人似乎永远平淡无波的眼底。
到了现在，她倒莫名有些胆怯了。
“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
不知想起什么，路加偏头看向窗外，右眼蓝如苍穹。
“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莱戈拉斯重蹈精灵王的覆辙。”安瑞娅如实开口。
成功，她和昂洛威彼此相守，莱戈拉斯脱身而出，名誉受损。
失败，她和他将一起承受来自各方的压力，假戏真做，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他不能和她真的结合。
这一点，没人会比斐利希德尔更加明白。
——到此为止。
看着路加轻轻闭上眼，安瑞娅知道，她成功了。
那人最不愿看到的事，就是当年瑟兰迪尔和加里安的无奈再重演一遍。
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
而也正因为一直都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对于自己寥寥无几所铭记的东西，从来都是那人不愿掩藏的软肋。
哪怕，明知自己这么轻易就为人所利用也一样。
“斐尔，斐利希德尔？”
跟费伦交代完附近所有情况，一回头就看见某人正叼着饼干发呆。莱戈拉斯抽抽嘴角，实在觉得这个场景傻透了。
“把你脸上的点心渣擦擦行吗？”
——哦。
不久前在午后房间中发生的一切尽数散去，眼前又是幽暗密林几千年如一日的晦涩和阴冷。就像他记忆中从未停止的大雨，浇息来路上所有过往。
不过沧海而已。
缓缓把目光以一种非常让精毛骨悚然的速度移到小王子身上，路加眨眨眼，‘咔嚓’咬碎了半块曲奇。
绿叶浑身打了个哆嗦：“……怎么？”
慢吞吞嚼着，一红一蓝两只眼睛带着完全不同的温度和色泽，却都不曾从精灵身上离开分毫。
“每天待在密林里，不会觉得无聊吗？”
在莱戈拉斯表示自己炸毛之前，路加终于这么开了口。
如果不是无聊的话，怎么会答应那个丫头一起胡闹坑遍整个中土？
“……这个，还好吧。”默默收回往背后摸刀的爪子，绿叶有些疑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不久之后我们可能就要一起亡命天涯了。
别过脸，完全不敢对自己能否在瑟兰迪尔手上活下来抱任何希望。路加意兴阑珊收回点心盒，在所有木精灵惊异地瞩目中抱着膝盖生闷气。
‘都是你把我扔进了这里。’
在意识海里这么朝亚德委屈抱怨，躲boss结果把自己给搭进一票精灵爱恨情仇中的某人委屈极了。
‘怪我咯？’
朝天翻个白眼，被人这么惦记的对象恨得牙根痒痒。对于这种以德报怨、对自己冒风险帮他隐瞒行踪没有半点感恩之意的混账，他真是一点也不想搭理。
反正会被精灵王搞死的人又不是我。
这么心平气和想着，亚德四平八稳从桌后直起身，准备继续去研究那本被自己翻了一半的工作日志了。
然而——
“我亲爱的克里斯汀……”
看着那个靠在门口笑得特别灿烂，不知道把自己和路加对话听去多少的军装男人，亚德突然感觉自己实在图样。
所谓乐极生悲世事无常人在做天在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他现在真信了。
“……Bo…Boss〒▽〒？”
我老实交代这全都是路加逼我干的能减罪不？！
摇摇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那男人一如既往温和笑着，缓缓朝自家属下伸出手——
“等等老板我可以解释你千万手下留情啊嗷嗷嗷！！！”
习以为常堵住耳朵，所有暗搓搓在门外围观的人们都心满意足转身，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与此同时，跟在莱戈拉斯身后踏进王宫的路加脚步一顿。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即将大祸临头的预感。
……让我们默默为勇敢的翘工少年点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故人西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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