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桃子跟猴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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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畅游大陆的约定到底是实现了。
先不说大王一尾巴缠着桃子干了个爽，桃子好不容易从睡梦里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时，外边天光大亮，腰酸疼得厉害。她懵了半天，才渐渐地回想起昏过去前做过的事，还没等她有个什么反应，就听见外边传来了轻快的跃动声，蒲桃登时一被子蒙头上，卷成了一团。
脚步声停在了床边。
她知晓外面的人是大王，可是她怎么也不敢露出脸跟他见面。隔着一层被子，桃子也能感受到一股刺人的视线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她憋着一口气死活装没醒来。
憋了半天，等到她快憋得要翻白眼的时候，那逼人的视线终于从她身上挪开了。桃子隐隐松了一口气，可忽然间，被子里涌入一股凉气，她整个人就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耳边有笑嘻嘻的声音：“既然还困，俺陪着你一起睡？”
“……”桃子憋着气没说话。
鼻间涌动着熟悉暧昧的气息，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从脚踝往上扫来，最后停留在大腿内侧——满心以为大王真的是陪她一起睡觉的蒲桃一巴掌拍掉了那条缠人的尾巴，她想起这几天让大王的尾巴来回折腾，不由臊红了脸，扭身一把推远了大王，直喝道：“臭猴子！”
“诶，我听着呢。”大王笑眯眯地道。
被大王的目光一看，蒲桃飘开了视线：“臭猴子！”
“诶。”大王又笑应了一声，他一尾巴轻轻缠住桃子的腰，道，“再不起床，咱们今日就不能出发啦。”
出发？
桃子微微一呆，忽然想起意乱情迷里，大王答应过，待到她次日醒来，便带她去南部看春日桃花。一回忆起这件事，蒲桃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
大王拾起边上的衣裳披在她身上，难得细心地帮她捋了捋散乱的头发，笑道：“真的，你还不快些？”
蒲桃欢笑一声，她正想要站起，两腿却是一软，直跌进大王怀里。大王笑嘻嘻地伸手揽住了她，气味香甜，他轻咬了她一口，笑道：“俺帮你。”
……
然后又磨蹭到了第二天才出发。
这次蒲桃真没力气了，懒洋洋趴在大王怀里，连点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交代过花果山的几位猴子长老一些事，大王抱着蒲桃慢慢悠悠走下了花果山。
正好是春天，江南那一带桃花开得甚美，定是莺歌燕舞一片。两人早早便决定好先去南边看一看，有了目的，一路走得十分地轻松。
这次下山的路上倒没有再遇见什么观音大士，什么唐僧，他们两个人安然无恙地走到了离花果山不远的小镇子。
临近傍晚，未免不必要的麻烦，大王索性化成人形，他身形高大削瘦，蒲桃身材娇小，两人凑在一起出奇地协调，说是新婚夫妻也没人怀疑。他们到了小镇的一家客栈投宿，看这里民风朴实，风景也不错，便决定在这里多呆几日再离开。
蒲桃来凡间只有数次，第一次与大王在陈塘关呆了短短一天，后来几次一直追着大王到处跑，也根本没有机会好好在凡间玩乐。如今蒲桃不再执着于修炼，心中不由惋惜，好不容易得来了这么个机会，短短几日，她把整个儿小镇走了个遍，一本正经的呆萌样，居然还让她在这里交了一个同龄大的小姑娘做朋友。离开时，那小姑娘还拉着蒲桃的手抽抽涕涕地说以后再见。
下次再见啊……估计是在她的坟前了吧。
知道这么说不好，蒲桃还是笑眯眯地应了声好，然后与大王前往下一个地方。
没有人见着的时候，大王便恢复了原貌，两人行走得毫无忌惮，渴了喝些山泉，饿了摘些野果。在林间小路偶尔遇见几只野兽或者精怪，嗅到了大王身上的气息，它们无一不是夹着尾巴就跑，还有一两个大胆的，甚至是邀请他俩去洞窟里坐一坐。
见识得够多了，游玩得也尽兴，这还没到江南呢，就又出事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蒲桃这段日子昏昏欲睡的，走着走着忽然化成桃子的原形没了动静。这一来惊得大王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悬丝一诊脉，大王就沉默了。
待到蒲桃从沉睡里醒过来，发现她又到了花果山的洞府里。
“……”
看到周围几只围着她吱吱挠头打量的小猴子，蒲桃的心好累。
她撑身从床上坐起，懒洋洋没什么精神地靠在身后的枕头上，一只小猴子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挪到了软被上，张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仰头望着蒲桃。
蒲桃莫名一个心软，张手把小猴子搂了起来……然后她被咬了一口。
小猴子被大王伸手捻开丢了出去，他手里端着一碗汤药，眼看她手上那一口小牙印，皱了皱眉。蒲桃揉着手，望向大王时，她委屈地抿了抿嘴：“大王，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大王坐在床边，没说话，只是淡定地将放凉的药递给了她。
蒲桃略有不解，却还是老实地接过碗来，一口闷了个干净，完了，她又问了一遍：“我们怎么回来了？”
听到这个问题，接回碗的大王的表情依然淡定得很，他的尾巴却绷紧了，死死地缠住桃子的手腕，语气沉稳：“你有了身孕。”
“……”蒲桃张大眼与大王对视着，她懵了半天，才问：“身孕是什么？”
“……用你们桃子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桃树的花开了，要结果了。”大王道，他伸手轻轻摸向桃子的小腹，佯装淡定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就在这里，有我跟你的孩子。”
桃子一呆，她道：“我又不是桃树，怎么结果子出来？”
“……是生出来。”
“从哪里生出来？”
“从这里。”大王的手微微往下一挪，蒲桃又骂了句臭猴子，拍掉了他的手。她大概是晓得了怀孕是怎么一回事。大王又笑道：“你当然不会结果子，是我和你的孩子会生出来。”
桃子迷茫得更厉害：“我和……你的孩子？”桃子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她知晓，她自己是被一朵桃花生出来的。桃花结桃子是没错，可是……她一个桃子跟猴子的孩子又是什么？
“咱们的孩子当然是——”大王神采飞扬地呼了上半句，想到自己是猴子，蒲桃是桃子，他下半句的语气不禁有些犹疑：“应该是……猴子吧？”
他想到桃子千辛万苦怀了几个月的胎，然后生了一只桃子出来……那场景太诡异了。
于是，大王又点了点头：“是猴子没错。”
蒲桃默默觑了大王一眼，真的吗？
这一章盖过，蒲桃没有想太多，只认为如果孩子是桃子就要好好保护它别被山上的猴子给吃了，嗯，还包括别被大王当作零嘴给吃了。如果是猴子的话……她就得要想办法让自家孩子别老想着把它娘给吃了就成。
反而是大王，绷紧了尾巴，瞅着蒲桃的肚子表情纠结。他不似蒲桃那样想法单纯，孩子不是桃子就是猴子，他想得显然更深——万一两者结合了……那该咋办。
上半身桃子，下半身猴子？
还是说，上半身猴子，下半身是桃子？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是这样。
那要不是长一身桃子毛的猴子？
……
实在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以至于脑补得真的太多。晚上陪桃子在床上睡觉时，他的脑子也在不断地猜想着。总之，大王是越想脸越白，最后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第二天的时候耷拉着尾巴特没精神。
最后，大王才痛定思痛地觉悟了：只要是自己的孩子，不管长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好好地疼爱它的。
这个问题解决了，紧接着迎来的是第二个问题。
接生……该怎么办？
大王自恃看过不少的书，医术自然也不少，可这接生……他了解的还真不多。鬼知道他后来会娶个桃子当夫人，他又怎么会晓得他还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捉个接生婆上来吧，佛祖会找他算账。
去山下小镇找接生婆接生吧，又忧心着生一半的时候，万一那个画风清奇的孩子把接生婆吓晕了……后半场得怎么办才好？
所以说，大王你把自己的孩子是想得有多糟糕……
又愁了几天，眼看蒲桃的肚子有些大了，大王还是决定自己去学学这接生的法子，自己动手更放心。于是，他含糊与蒲桃道了一声下山转转，就走了。
某个大镇子，当地的稳婆全被捉到一处地，她们心惊胆战地聚在一起，前边一个青年凶神恶煞地一边翻着一本书，一边问着她们生子的事情。稳婆们磕磕巴巴答上一些，青年执笔便在纸上严肃地记下，表情别提有多慎重。
好不容易问完，她们眼前忽然一晃，那道人影顿时就没了。稳婆们面面相觑以为是集体出现了幻觉，背后的冷汗却渗得慌。
先不说大王下山买书抓接生婆闹了半天，而后又趾高气扬地跑到天庭要仙丹又闹了个鸡飞狗跳……这些事蒲桃并不知晓，只知道她睡了一觉醒来，大王就从山下回来了，她看见屋里摆了不少的书，叮叮当当到处丢着不少的丹药瓶子。
大王盘腿坐在床边，膝上摆着一本书，他一边撑住下巴翻看着，一边慢悠悠荡着尾巴，阳光打外边照了下来，安静又祥和。
蒲桃看着大王发了半天的呆，才出声打断了大王：“大王，哪些是什么？”
闻声，大王稍稍合上书，他伸手扶起桃子，眼没往屋角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瞥一眼，道：“下山置办的杂货。”
说是杂货，现在还在树林里出不去的稳婆和被洗劫一空的神仙会哭的。
蒲桃被他搂紧怀里，她翻了一两页大王放边上的书，可她看不懂字，只见到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的东西。她抬脸奇怪地问：“做什么用的？”
“俺用来看的。”大王道。
蒲桃又指指那堆丹药：“这呢？”
“俺用来吃的。”
“……啥？”正确答案难道不是她用来吃的吗？
大王淡定道：“看书太累，磕几瓶提提神。”
感觉不被受重视的蒲桃闷应了一声，大王也没再说话，一手搂住她，一边继续看书。而蒲桃靠着他的肩膀，不自觉地又开始昏昏欲睡，大王微微觑眼，眼睁睁看着蒲桃又一点点变成了原形。
自上次雷劫后，蒲桃修为尽数毁去，虽说又从头炼起，可到底也伤了根基。如今她怀有身孕，大王忧心她的身体能否支撑住。
大王将桃子摆回床上，盖上被子，他默默瞅了她老半天，没忍住，他伸手指戳了戳床上那颗大桃子。
话说化回原形以后，他们的小崽子在哪里？难道在桃子中心？
大王不禁又脑补了一下他持刀把桃子劈开，然后把小猴子取出来的场景……这样想自己的夫人，会不会不太好？大王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想着待会儿再去哪位神仙那里拿些能帮蒲桃稳固修为的丹药。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在大王看似淡定，实则紧张的心情里过去了。
大王也难得束了自由的性子蹲守在花果山里，看看书，煮煮药，日日陪在蒲桃身边。许是丹药在起效果，蒲桃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维持人形的时间也随之加长。
而那一天却来临得很突然。
那一日，大王正陪着蒲桃在花果山里晒太阳。或许是对尾巴的怨念，她捉着大王的尾巴在玩，忽然，她感到小腹一阵坠痛，她握紧了大王的尾巴，力气大得引来了大王的注视。蒲桃脸色惨白，却是一本正经地道：“大王，我要结果子了。”
她手里的尾巴登时绷紧了。
然后是一阵鸡飞狗跳。
幸好之前坑来的那些丹药，让蒲桃一直保持着人形，这也不至于大王真的要干切开桃子这种事情。不过，自己接生自己的孩子总是有那么一点怪异，更何况还是第一次，大王安抚完嘤嘤嘤躺在床上抽泣个没完没了的蒲桃，就捋衣袖上阵了。
……
什么上半身桃子下半身猴子，或者长一身桃子毛的猴子、长猴子毛的桃子都没出现。自家孩子是一只……味道有些奇特的猴子。
这让大王好生松了一口气。
再次庆幸他坑了不少的丹药，以至于蒲桃生完孩子以后还有精神一脸幽怨地瞅了身边那只熟睡的小猴子一眼，嘶着嗓子问：“大王，万一它想要吃我，你要谁？”
大王淡定道：“要你。”
“……”闻闻小猴子身上的桃子香，蒲桃幽怨地又问，“万一哪天你饿了，把它吃了怎么办？”
大王继续淡定地安抚：“放心，绝对不会。”
“那山上的猴子吃它怎么办？”
“放心，我的定海神针很硬，它们没胆。”
蒲桃又想到了什么事，她心酸道：“我们才只去了一个地方……”
“你修养好以后咱们就走。”
“……那它呢？”
“放心，有大哥。”
……
她接连又问了好几个问题，从大王口中得到满意的答案以后，她终于松下一口气，睡了过去。
大王细心替她掖好被子，看蒲桃面容倦怠，他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他转眼瞅向躺边上的那只呼噜噜吐泡泡的小猴子，伸出尾巴戳了戳它软乎乎的小脸，结果小猴子迷迷糊糊一手抓住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张嘴啊呜咬了下去。
大王淡定地任由小猴子咬他的尾巴，心下思索：
嗯……看来还是早点把它丢给大哥照顾的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桃子跟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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