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水铺：一二三》孤执笔

34、（34）输赢之间

　　安平顺势往陆离那边的球队看去，目光捕捉到一号队服，视线顺着号码往上移动，刚好跟一号队服的人对视上，确实是她认识的人，她微笑着朝那人点了点头。
　　“认识，他是林子枫，曾经帮过我，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们早上经常一起上学。”
　　十分坦诚的安平完全没有想过她这番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蹭着她手的大型犬气息瞬间变得凛冽，我们……哼！
　　“聂秦，下半场要开始了。”一旁的严岩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一一，你还没有为我加油呢。”聂秦再次将脸凑到安平的跟前。
　　安平缓缓地捧住聂秦的脸，嫣然一笑，“阿秦加油，你会赢的。”
　　“既然那人是一一的朋友，那我一定会很认真对待的。”聂秦露出爽朗无害的笑容，犹如邻家大男孩一般。

　　观众席，以司维远为中心的那块地的观众，皆是一脸茫然困惑，纷纷披上了原先脱下的外套，整个场为什么就他们这块跟进入异次元世界一样，气温骤降。
　　钟瑜抓着乌昀的衣领，一刻也不敢放松，他要是一放手，乌昀估计就要蹦跶到场地里，跑去安平身边了。
　　“那个家伙是谁？安安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安安明明跟我才是好朋友。”嘴里念念叨叨挣扎着想要脱离出去的乌昀。
　　至于明书礼，面上晦涩，不言不语。
　　而李天孝时不时跟司维远搭话，力求缓和气氛，然而司维远不曾回过话。
　　校报记者已进入了忘我模式，扛着单反开始“拍拍拍”

　　如果说上半场的聂秦是打得凶猛了些，那么现在的他就是完全进入了兽化状态，打得万分凶残。
　　一中板凳球员闲聊群：
　　十七号：副队这是野兽化了？
　　十八号：这是受了啥刺激？
　　十六号：【玄幻世界】这么远都能进球，副队是开了外挂吧……
　　十五号：女神给的外挂。【凡人想都别想】
　　……
　　“聂秦好家伙，这球漂亮。”
　　终于坐回原来位置的陈教练，兴奋至极，然而并没有持续多久：“严岩是怎么回事，怎么打得那么急。”
　　“那个一号不错。”陈教练眼里满是赞赏，“安平你认识那一号吗，叫什么名？”
　　“认识，叫林子枫。”
　　“几年级的？”
　　“高二。”
　　“你帮我问下他，有没有兴趣来一中？”
　　“教练你是要挖陆离的墙角吗？”
　　被安平这么一问，一贯严肃的陈教练也心虚了，他一心虚就会笑，果不其然，又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小安平，叔叔好歹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看叔叔像是那样的人吗？”
　　“可这就是挖墙脚。”觉得自己语文没有学错的安平坚持。
　　“都是一个省，怎么能算挖墙角，我这是爱才。”找到“挖墙脚”替代词的陈教练再次强调，“对，我这是爱才。”
　　“阿秦说他想跟我一起去陆离上学，我觉得陆离的教练肯定也会很爱才。”
　　“聂秦他真这么说过？”陈教练心疑。
　　“教练你知道的，我从不说谎话。”
　　陈教练想了想，确实，安平那诚实到可怕的性子，“你千万得阻止他，他都高三了，明年就要升大学了。”
　　“林子枫明年也要高三了，后年也要升大学了，教练你还要爱才吗？”
　　“好好，就当作我挖墙脚，林子枫的资质不错，一中的条件设备可比陆离要好得多，在一中，他会变得更强，如果他真的是你的朋友，安平你不应该为他想想吗？”陈教练循循诱导。
　　安平先是沉默地看了一会赛场上的几人，随后才开口问：“教练你觉得阿秦现在的水平在中学界里怎么样？”
　　“自然是难遇敌手。”陈教练一脸自信，这可是他从小教出来的徒弟。
　　“那林子枫与阿秦相比呢？”
　　“不分伯仲。”
　　“照教练刚刚的说法，是觉得阿秦的资质比林子枫要差吗？”
　　“怎么可能，就算林子枫的资质不错，可比上聂秦还是要差了一点。”陈教练这下可急红了眼，自家徒弟的资质怎么可能比别人差，等他说完时才发现为时已晚，他已入坑。
　　“资质比不上阿秦的林子枫在陆离尚能达到这样的水平，如果让阿秦转到陆离，是不是会变得比现在更厉害？”
　　“小安平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果然老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陈教练不由得叹了口气，“一中赢了太久，心都傲了，聂秦已经很久没进步过了，严岩也是，是我这个做教练的无能。”
　　“对不起，教练。”安平立马站起来道歉，她刚刚的话确实说得不大合适。
　　“好孩子，坐下来，你不需要道歉，你只是说出了事实，是我无能，没能将一中从歧路上带回来。”
　　安平没有坐下来，而是缓缓蹲下来，抬头认真专注地看着陈教练，一字一句地说：“不是陈教练你的错，教练早早就发现了问题，也告诫了他们无数次，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告诫就能有用，也不是旁人能帮得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遇到，教练也有过年轻的时候。所以不是教练的问题，是他们的问题，只有他们自己想通，明白才能解决。”
　　“我想，有了今天这场比赛，他们会慢慢明白的。”
　　“你说得没错，是我想得太多了，谁没有年轻的时候，没想到我一个快退休的人了，还需要你个十几岁的孩子来劝慰，真是丢脸。快起来坐着，你再蹲下去，聂秦该跑过来了。”

　　比赛结果一如安平所说，聂秦赢了，他是全场得分最高的球员，然而一中输了，一中以一分之差输给了陆离，蝉联三年冠军的一中，败了。
　　此时，一中篮球队临时休息室，以严岩和聂秦为首的篮球队队员都站着，他们个个垂头丧气，完全没有来之前的气势。
　　“教练，对不起，我们输了。”
　　队长严岩最先开口，随后身后的队员齐声：“教练，对不起！”
　　“知道自己输在哪吗？你们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们自己。”陈教练面无表情地训话。
　　“教练，我们知错了。”
　　“说说错在哪？”
　　“不该焦躁。”“不该着急。”“不该轻敌。”“不该骄傲。”……
　　“既然知道错在哪，改正就好，就输了场比赛，看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成什么样了？都给我振奋一点，既然这次输了，那下一次赢回来。”
　　毕竟都是自己的学生，原本个个意气风发，如今无精打采垂头丧气，陈教练还是心软了。
　　“是！”
　　“这么小声，是不是不想吃饭了。”
　　“不是！”
　　毕竟都是十几岁的学生，经自家教练这么一说，精神气也回来了，都齐声有力，连房间都震了震。
　　“一身臭汗的，都给我去洗洗，待会吃饭去。”
　　“教练教练，安大女神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吗？”五号迫不及待发问。
　　“是啊是啊，自从聚餐没有安大女神，饭都不香了。”十五号接话。
　　陈教练一时语塞，他可是记得，安平现在是陆离的学生，就是今天赢了他们队的那个学校的学生，他将目光投向一直默不发言的聂秦，“聂秦。”
　　“啊？”心早就飞到自家小青梅那的聂秦，根本没有意会到自家教练的意思。
　　面对自家队员期盼的目光，陈教练假意地咳嗽了几声，豁出他这张老脸：“聂秦，待会我们去聚餐……”
　　“哦，那你们去啊，我已经跟一一约好了。”聂秦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完全没有想过要去跟自家教练的脑电波接轨。
　　“你们约的是‘老地方’？”严岩出其不意。
　　“是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回答了什么的聂秦。
　　队长真是好样的！来自其他队员的心声。
　　“那我们这次聚餐地点就定在‘老地方’。”陈教练立马宣布聚餐地点。
　　“耶！”
　　这下子聂秦总算反应过来了自己被套话了，不过他倒也没有多恼怒，就算地方一样又怎么样，想觊觎他家小青梅可没那么简单。

　　至于陆离这边的休息室，刚好就在一中的隔壁，听到隔壁传来的欢呼声。
　　他们之中很多人都很迷惑，“为什么那些人输了还那么兴奋。”
　　“赢了一分也叫赢吗？”林子枫阴沉着脸发问，其他人可能没发现，但他却很清楚，一中很强，陆离只是占了个便宜，如果陆离没有因为抽签轮空进入决赛的话，绝对赢不了。陆离今天能赢，更多的是运气。
　　他深深感受到对手的强大，特别是那个聂秦，黏着安平的聂秦，林子枫简直咬牙切齿，可惜那人明年就升大学了，如果要再跟他对上，也只能等自己升到大学。

　　S大体育馆正大门。
　　安平站着等人，她本来是想先去“老地方”的，但想了想，既然都已经见过面了，聂秦应该也不会太放肆，于是就在门口等。
　　陆离篮球队和一中篮球队，两拨人一前一后，分别出了体育馆。
　　林子枫看到不远处的安平，下意识加快脚步想上前。
　　然而却有人比他更快，几乎是飞奔着跟他擦肩而过，抱起了正在等待的安平，然后犹如在电视剧般看到的那样，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放下安平后，那人将头埋在安平的脖子处，紧紧搂着安平，嘴里念着：“一一。”
　　那人就是他咬牙切齿的对手——聂秦。
　　好在聂秦知道这是大庭广众，收敛了许多，没错，他自认为的收敛。
　　他牵着安平的手来到林子枫跟前，笑得阳光且无害，“你是一一的朋友对吧，我听一一说过，你帮过她，谢谢你帮我照顾一一。”
　　然而这笑容还有对方说的话，对林子枫来说，无疑是宣战，“不用谢，我跟安平是朋友，住得近，又是一个学校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恭喜，你们赢了。”安平认真地对林子枫道贺。
　　还没等林子枫回答，聂秦就抢话，“一一，我们输了，我好难过。”
　　“会赢回来的。”只顾着安慰自家竹马的安平，完全没有察觉到林子枫的心情。
　　看着眼前两人融洽的气氛，林子枫只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子枫，我们先走了。”安慰完自家竹马的安平回过头来跟林子枫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