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45、洛阳

　　二嫂爱上二哥了？李秀宁既欢喜又心碎，早在太原国公府内，她就盼着二嫂能爱上二哥。可是二嫂对二哥的感情更像妹妹对哥哥般的敬仰。还是二嫂隐藏的太深太好，让她一丝都发现不了？只在这生死别离之刻才会流露出？
　　“如果我说我爱上了二哥，你会惊讶吗？”没有人会拒绝一个拿命对自己好的人，她也做不到，何况那人是她的二哥，是她从小到大最亲密信任之人。承认自己对二哥的心意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李秀宁含泪笑着摇头，“等二哥得胜回来告诉二哥吧！”二哥一定会高兴坏了！
　　“在说什么？又哭又笑——”李世民抱着青雀走了过来，秀宁这丫头又在观音婢面前乱嚼舌头了，看把观音婢脸红的。
　　“姑嫂之间的对话，闲杂人等走开——”李秀宁仰着头看着李世民，二哥真傻，还不知道二嫂爱上了他，她才不要告诉二哥这个秘密，让二哥自己苦恼去吧！
　　“二哥，不要总是抱着青雀——”都这么胖了，不该多走走的吗？赖在二哥的怀里面不出来，哪儿配得上青雀这两个字了？明明是个名副其实的小胖子，圆圆的脸像白嫩嫩的包子一样。长孙无垢看着青雀圆滚滚的样子哭笑不得，这孩子自出生以来就是李世民的心头肉，容不得他人置喙半步，又不许人对青雀加以约束，如今这般骄纵，哪里还当得起青雀这样轻灵的字眼？进宫给父皇请安时，父皇都禁不住青雀的折腾，远远就让人把承乾领过去放在膝头，从不敢提让青雀近身。什么青雀？分明是一只小胖鸟。
　　“青雀殿下真是可人疼——”众人见惯了李世民对青雀的偏心，宽慰长孙无垢。
　　“什么青雀？分明是一只胖鸟——”长孙无垢看了一眼乖乖坐在一旁吃个不停的青雀，“以后啊，不要唤青雀了，唤小胖鸟——”
　　他很胖？青雀猛然抬起头愣在那里，手里的吃食掉在地上，“娘！我不胖！”青雀掀起衣服，露出鼓鼓的小肚子，“娘摸！青雀不胖——”
　　“胖鸟——”长孙无垢点点青雀下巴，“娘的小胖鸟——”
　　哈哈哈，众人都忍俊不禁，笑了出来，青雀殿下果真是个小胖鸟！
　　胖鸟？青雀眼里噙满了泪珠，心灵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他明明就是青雀，胖鸟什么的好难听！哼！青雀背着手扭着脖子踏出屋子，刚出了门，眼泪就滚了下来。他要找爹！爹不在，他就被欺负了！
　　“爹——爹——”青雀跌跌撞撞地跑到李世民的书房，“呜呜呜——”
　　“青雀？”李世民正和众人议事，见青雀这般伤心欲绝登时大怒，谁把青雀弄哭的？
　　“爹——”青雀哭的直抽气，“我不是胖鸟——我是青雀——，大家都取笑我是胖鸟——”
　　见青雀如此可怜巴巴，李世民立即将青雀搂在怀中，顾不得一屋子谈论要事之人，冲出门外才记起回身丢下一句，“诸位稍等，我片刻即回。”
　　“谁说我的青雀是胖鸟的？？？”
　　议事诸人在书房内听得秦王在后院怒吼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二哥——”长孙无垢很生气。
　　这小胖子，竟然不说胖鸟是无垢唤的，害的他也跟着他一道受罚。父子二人站在大厅处等无垢气消。
　　“爹——”青雀讨好地抱着李世民的大腿。
　　唉！谁叫青雀的眼睛和无垢那么像？李世民认栽，他见不得那双眼睛流泪。
　　“青雀，等爹攻下了洛阳，就把洛阳给你，好不好？”
　　“洛阳？洛阳是什么？”青雀靠着李世民，歪歪头，洛阳可以吃吗？
　　“洛阳有很多好吃的！”李世民摸摸青雀的小脑袋，“爹在洛阳给你修一座宫殿，夏天热了，你就去洛阳宫里面住。等天气凉了，你再回来长安。”
　　“好！”青雀欢喜地拍手，“爹和青雀一起去——”
　　他的青雀真孝顺！
　　“观音婢，青雀是胖了点，但还不至于到胖鸟的程度——”李世民表情严肃，“以后只能你一个人叫青雀胖鸟——”青雀哭的那么惨，他不忍心。
　　李世民出征那日，青雀哭的更厉害，不管怎么哄都紧紧地搂着李世民的脖子不放，“不不不——”见乳母要来抱自己，青雀两腿乱蹬，“爹，爹带青雀一起去——青雀和爹一起去——”
　　“青雀乖，爹过几日就回来了！青雀不想洛阳的行宫吗？爹给你修建行宫——”李世民悄悄地在青雀耳边哄着，“爹不给承乾修建宫殿，只给青雀一个人，好不好？”
　　青雀不住地啜泣，拍着李世民的脸，“可是青雀会想爹！”
　　“爹也想青雀——”他要不要带青雀一起去洛阳？
　　长孙无垢走上前把青雀从李世民怀里拔出来，“二哥该出发了，大军整合完毕只等二哥一人。青雀，不许哭了——”
　　青雀委屈地点头，哭的起劲，“青雀不哭，青雀等爹回来——”
　　长孙无垢看着李世民的背影远去，渐渐泪眼模糊，怕人看见急忙抱起青雀挡着，喉处生疼，哽咽难忍。
　　李渊下诏李世民征战王世充，王世充听闻李世民率唐军来袭，亲自迎战。李世民旗下有房玄龄、杜如晦、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恭、翟长孙等谋士和将领，一路势如破竹。
　　每次作战，李世民都身披黑甲，冲在最前，所向披靡，令人闻风丧胆。王世充节节败退，逃跑回洛阳。李世民又一举切断了王世充的粮草线，河南五十州相继降服。洛阳唾手可得，李世民派人送信给李渊，请求进军包围东都洛阳。
　　李渊闻此消息踌躇满志，“这次攻打洛阳，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二哥能平安归来了，李秀宁日日在秦王府内陪着长孙无垢，等二哥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二哥日日写信与你，不怕路中被人劫了吗？”秀宁见那厚厚一沓信，三宝来往长安和战场都累死了好几匹马了。
　　“这是最后一封了，我已经吩咐三宝不可再送信到秦王府。”长孙无垢放下手中的信，初时信还很长，言语间没个正经尽是调笑之言，让她面红耳赤只在灯下偷看。这些日子，信中所记之事越来越短，字迹也潦草不堪。战事紧急，他们不可再通信。二哥身边有房玄龄和杜如晦，这场战争定会取胜，王世充被围困在洛阳城内动弹不得，只要窦建德不去相救，就无须担心。
　　李世民包围了洛阳宫城，可王世充的防御极为严密，一连攻打了十几日都不曾攻下。唐军疲惫有了厌战之心，纷纷想返回关中。窦建德更表态若李世民坚决不退兵就要来相助王世充。
　　“洛阳以东的各州都已经降服，唯有洛阳一座孤城，成功在即，怎么能放弃回朝？”李世民下令全军，“洛阳不破，绝不回军！再有胆敢提起班师回朝者一律斩首。”众将领不敢再提此事，私下却偷偷上书太子和李渊，恳求回朝。
　　李渊想了几日，洛阳攻克了数十日都未曾攻下，军心已经涣散，不如及早回朝免得被窦建德偷袭，下了密函让李世民归来。
　　王世充的大炮可以射五十斤的石头、投出二百步远、有八个弓的弩，箭杆巨大，可以射五百步远。李世民昼夜不停地攻克洛阳，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那些随行官兵的家属日日来秦王府内哭求，秦王最听王妃的话，王妃让秦王退军，她们的丈夫和亲人就能回来了。
　　长孙无垢听着她们喋喋不休地哀求，可她不能让二哥退兵！克城之日就在近期之内，如果现在回师，王世充的势力重新振作起来，再加上各地相互联合，以后想要再消灭王世充就难上加难了。
　　“王妃——”一个伤心欲绝的妇人跪在长孙无垢脚边恳求，“我家孩子还这么小，不能没有父亲啊——”
　　“王妃，您劝劝秦王班师回朝吧！”
　　“您也有孩子，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
　　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如果她的爹爹长孙将军还在世会如何？爹爹用兵如神，一定会帮着二哥，会代替二哥率兵去攻打洛阳，会在三五日内就夺下了洛阳，会让她心安护她周全。
　　长孙无垢安抚好众人情绪，进宫恳求李渊收回班师回朝的成命。
　　“不让世民班师回朝？”李渊不悦地看着长孙无垢，“你是世民的妻子，难道不顾世民的死活？朕的密函已经下达，不日就让世民撤兵——”
　　“父皇——”此事万万不可，长孙无垢急怒上心，跪在李渊面前，“父皇不愿收回成命，无垢绝不起身——”
　　“你——”李渊大怒，“那你跪着吧！”
　　艳阳当空，长孙无垢跪在宫殿前，左右众人吓得脸色发白，秦王妃有孕在身，如何禁得住如此暴晒？立即派人去后宫去请宇文昭仪和万贵妃。
　　“这可怎么办？”万心慈赶来长孙无垢已经晕倒在地，急的流眼泪，忙去请太医，这孩子总是这么倔强！
　　“不要抱怨了，快把秦王妃送回王府。”宇文静擦干长孙无垢额头渗出的汗珠，“去通知平阳公主一声，让她去秦王府照看王妃。”
　　长孙无垢刚回王府便腹痛不已，片刻后诞下了一个女儿。
　　“王妃！王妃！不好了，窦建德出兵了——”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