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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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垢一直惊讶宇文静对待李家和宇文家的态度，他们已经做得这么过分，宇文静竟然未透露一点儿消息给宇文化及，难道真的被李家人感化了愿意帮助李家？
“你们只管去做你们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宇文静如是回答。
长孙无垢清点着李家的财力，发动一场战争需要消耗大笔的金钱，以李家目前的势力，攻下长安只能赢不能输。一旦输了，李家上下数百口人、几万军队都不能久活。
李家动作频频，已经引来皇帝派在太原的人注意，李世民正想请那二人来府中谈明当今天下的情势，邀二人一同加入李家的军队，裴寂便抢先一步反诬那二人谋反，先下手为强处死了二人。
“想要那二人闭嘴有的是办法，裴寂做事过于阴狠，”长孙无垢皱眉，裴寂和刘文静都在李家扈下，李世民却独独委以刘文静重任派刘文静去突厥购买战马，“裴寂急着向爹表明忠心——”
上一次裴寂算计爹的事情怕是全部推到二哥的身上，长孙无垢越来越不喜欢裴寂，此人日后绝对会成为大患。
刘文静去了很久，一直迟迟未归，待刘文静归来之时便是李家起兵之时，也是他们二人分离之时。长孙无垢看着李世民疲惫的睡颜，成婚以来就没有分开过，战场无情，二哥一定要好好保重啊！
“侄女儿，你看叔叔我——”顺德得意洋洋地吹嘘着，“多能干——为李家招来这么多兵！”
“叔叔毕竟是长孙一族的人，这点事情自然难不倒叔叔！”李世民登上练兵场看着眼前壮观的景象踌躇满志。
“那可是，不瞒女婿你说，当年你岳父在世的时候，次次打仗都会让我随军，你放心——”长孙顺德拍拍胸脯，“这一次我保管能打胜仗——”
“报——刘先生回来了——”
长孙无垢心中咯噔一声，刘文静回来了。
又是一年灯节，太原城内照例张灯结彩，可这一次谁也无心去欣赏两旁的风光。阿莲的身后跟着一个小女孩儿了，长得那么像是阿莲的女儿吧！
“观音婢，”长孙无垢收回视线，看着李世民帮她摆好碗筷，“你看，太原城内的百姓都安居乐业，战事一起，他们都会被连累——”
“二哥，”长孙无垢心内惆怅，刘文静已经归来，怎么二哥在这个时候有后悔之意，“太原城内的百姓虽然能偏安一隅，可是天下的百姓呢？那日从雁门关归来，沿途中皆是流民哭号，运河两岸死伤无数，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征兵高丽，连叔叔都要四处逃命，二哥如何能放弃？”
战事一起，太原城内必定会受到影响，可是不起兵，太原城内百姓今后的命运同样生死未卜。
李世民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喝完了馄饨，看着阿莲一家三口的背影沉默了很久才起身带着长孙无垢回府。
“观音婢——”李世民心中百转千回，见长孙无垢坐在灯下绣着什么有点疑惑，无垢很少做女红，上一次绣花还是在嫁给他之前，无垢是在担心他吗？
“二哥——”长孙无垢抬起头，看着李世民的脸涨的通红，“二哥有心事？”
“等我在长安安定下来，我们——”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当初的确和无垢约定二人是兄妹，可是过了这么久了，无垢对他真的没有一点兄妹之外的情谊吗？“我们——”
“我们？”我们怎么了？等到世民在长安安定下来会如何？
“我们要一个孩子吧！”想了好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李世民并没有丝毫轻松的感觉反而更加忐忑，不敢看无垢一眼，头也低了下去。
二哥想要一个孩子——
“我——”无垢的迟疑让李世民的心沉了下去。
“我说说而已，对不起——”是分别在即，所以他慌了，不该这么急的，他可以等，他发过誓会等着无垢爱上他的那一天。
“二哥——”长孙无垢从身后抱住李世民，“那个孩子叫李泰好不好？”
“李泰？”无垢这话的意思？连名字都想好了吗？“李泰是个好名字——”
分别在即，李世民越发难舍难分，无垢会平安等他来接的，他拼命告诉自己。昨晚二人之间的暧昧却更加让他不安，好像这次分开就会失去无垢一样。
“观音婢！我带你一起！”他不能丢下无垢在太原。
“二哥，你放心，”长孙无垢反而镇定的多，“不用担心我，大嫂、姨娘们、还有府里大大小小的家眷都在，你怎能带我一人走？上次去雁门关可以男扮女装，可是此次事关重大，你第一次带兵身边就要带一个女人吗？叫将士们怎么看？叫他人如何议论李家的军队？”
“可是——”李世民心神不宁，为什么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此次一别他和无垢的关系会变得不一样。
“二哥，这一去生死未卜、路途险阻，不管遇见什么事千万不能中途放弃啊！”一而再再而衰，兵贵神速，最忌讳出尔反尔。“李家首次出征，事关重大，首战告捷以后一切就会容易得多。行军途中风餐露宿不比府中生活安逸我更应该担心二哥，怎么二哥反倒担心我？”
长孙无垢的一席话让李世民稍稍安定了下来，对啊，无垢会一直在府里，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二哥要好好保重身体——”
“嗯！”
“二哥不要和爹发生冲突——”
“嗯！”
“二哥不要意气用事——”
“嗯！”
看着李世民头一点一点的样子，长孙无垢忍俊不禁，扬了扬手里的荷包，“二哥将这个带在身上！”
“这是什么？”一个精致的荷包，上面绣了一朵勉强可以称为牡丹的东西。
“护身符，二哥带在身上就如同我在二哥身边。”
李世民慎重地将荷包放在胸口，也掏出一个东西，递到长孙无垢的面前，“看，二哥亲手做的！”
是一个木制的发簪，雕刻着几朵牡丹，二哥做的？
“国号定为什么才好？”李世民不再伤春悲秋，想着日后得胜的场景神采飞扬。
“自是贞观。”长孙无垢轻抚着木簪。
分别的那天早上，郑唤云抱着怀里面的孩子哭的泪人儿一般。
“大嫂，你不要哭了，你哭成这个样子大哥怎么放心？”长孙无垢在一旁劝着。
“我可不是你！世民去了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郑唤云在气头上，“万一——万一——有什么，你连一个孩子都没有！我至少还为建成生了一个儿子！”
“大嫂想着大哥夺得长安来接你就好了——”郑唤云的话让长孙无垢尴尬不已。
李渊起兵反隋之路一开始就不顺，刚出发没过多久，天就降了一场大雨，雨下的很大，几乎不能再行军，只好原地扎营。
难道这场大雨是老天在暗示他们应该返回太原？李渊心里心里嘀咕，这个念头一起就收不住了，顿时军心惶惶。
“二弟，这样下去我们一定要返回的！”李建成很清楚此时回太原对李家极其不利，先前付出的所有努力将会付诸东流。
“爹已经有了返回之心，我们要尽快打消爹这个念头。”现在就算雨停了也根本不可能继续走下去。李世民的手无意地拂过胸前的荷包，绝对不能回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李渊坐立不安，还是打道回府吧！正想着要传令下去却听得帐外一阵哭声。
“你哭什么？”是李世民跪在雨中放声大哭。
“爹，我们已经起兵反隋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回去就是死路一条，我怎能不哭？”李世民的话让李渊心中一惊，的确已经惊动了，现在回太原只会被诛杀。
可是这大雨是不祥之兆啊！
“大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点小雨就是在考验我们有没有决心一反到底！”刘文静也跪在雨中，“我们没有起兵这雨还是会下的！”
“大人要三思啊！我们的兵力足以我们打下长安，现在让其他人捷足先登我们只能任人宰杀。”裴寂见李渊脸上渐渐坚定急忙也跪在雨中苦苦相劝。
李渊见状不再犹豫下令继续进军，直指长安。
长孙无垢坐在府中一一清点国公府的财产，以李家的财力足以撑到军队拿下长安，府中众人已经有点不安，还要自己亲自去抚慰众人的焦灼，待李家取下长安一切又是另一番模样。长孙无垢伸手摸摸头上的发簪，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有李泰了。
李渊反隋的消息震惊朝野，皇帝立即下令派人攻打李渊的部队。太原城中，阴世师原本也极力支持李家反隋，如今见皇帝如此强硬也公开声明与李家断绝关系。
李渊腹背受敌，几番商议之下，只好决定抽出一部分兵力让李建成返回太原去接家眷们，剩下的人跟着李渊一起攻打长安，两队的兵力在长安会和。
李府的人得知阴世师突然临阵倒戈，害怕的不得了，生怕李建成还没有回来阴世师便杀了过来。
“大嫂是当家主母，应该拿出主母的气势来，那阴世师未必就敢直接杀进李府，不过是为了吓唬爹他们而已。”郑唤云一听阴世师要杀尽李府人便昏了过去，醒来后看着年幼的儿子落泪。
“我说不过你，我们可不是你从小在战场上长大的，”郑唤云哀叹，“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我的孩子还这么小——”
“姨娘，”见万心慈和宇文静也面有戚色，长孙无垢只好将二人唤道无人处细细嘱咐，“姨娘是宇文家的人，阴世师即便要来对付李府也必定要和宇文化及通知一声，还请姨娘尽快修书一封让阴世师不敢来李府抓人。爹爹来信说大哥已经在路上，这几天把东西和行李收拾好，大哥一来就可以上路。出了太原城，不会有人敢拦截我们。”
万心慈和宇文静听了此话安下心来。
“我这就去让她们准备好路上的一切。”万心慈立即去吩咐侍女们收拾好包袱。
“我以前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喜欢你，如今知道了。”宇文静笑了一笑，便去提笔写信。
他？那么喜欢她？他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