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141、脱簪待罪

　　长孙无忌听了婶婶的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当初将他们兄妹二人赶出长孙府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一家人？叔叔逃兵役到太原如果不是李家收留早就战死在沙场上了。这些年，陛下赏赐给叔叔多少钱婶婶心里有数。以叔叔的能力凭的是什么做到今天的位置？叔叔贪污受贿罪证确凿，害的陛下被大理寺寺卿指责，怎么叔叔还不能消停？现在更是犯了株连族人的重罪，皇后的亲生哥哥谋反，让皇后如何自处？长孙无忌越想越气，恨不得即刻长孙顺德和长孙安业被处死，免得以后再生出什么事端。
　　“你肚子里面有陛下的孩子还怕什么？只要你去向陛下求求情，陛下一定会放了顺德和安业，”婶婶振振有词，“反正不管你说什么陛下都会答应的，我听见了，凡事只要涉及到你，陛下一定就会——”她低头想了一会儿，那位裴大人是怎么说的来着？什么凡事遇后上必乱什么的！“反正你只要开口，陛下一定会放了顺德和安业——”
　　“婶婶——”自然，眼下稚奴在她的肚子里面，二哥定又会放着国法礼法不顾放了叔叔和哥哥让她安心，可是满朝文武会在心中如何议论二哥？世人会如何议论二哥？后人又该如何议论二哥？“本宫不会去求情的，本宫自身都难保——”
　　“你别哄我了！那个禁卫军的头领说了，皇后是陛下的软肋，凡是只要涉及到皇后陛下一定会犯糊涂！不然他干吗找顺德啊？”婶婶涨得满脸通红，“你怀着小皇子陛下讨好你还来不及，你去求求陛下——”
　　是吗？她是陛下的软肋？所以要以此来逼二哥？为什么她看见二哥落泪要心软？她要是一直硬着心，就不会让李世民置于如此艰难的境地！
　　“本宫不会为叔叔和哥哥求情的，婶婶请回吧！”长孙无垢心中五味杂陈。
　　“不求情？”婶婶冷笑了一下，“这就对了，我早就想到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长孙一族是怎么对待你们兄妹的，知道安业把你们兄妹二人赶出了长孙府！眼下可不正是你们报仇的好机会吗？顺德和安业又不是主犯，凭什么要处死顺德和安业？分明是你仗着陛下宠你一定要陛下处死他们！”
　　婶婶说的是什么胡话？她何时还记恨当日之事了？长孙无垢百口莫辩。
　　“就算不是你撺掇的，那也是陛下想要为你出气！”
　　婶婶走了很长时间，长孙无垢还在难受，她要怎么办？
　　“观音婢，你哭过了？”李世民心里气的很，那些禁卫军竟然会把长孙安业和长孙顺德也拉下水，他当机立断处死了那些人，只将长孙安业和长孙顺德关了起来，这不过是一件普通的谋反案，谋反之人必须处死。可是谁想到那些人之中还有皇后的叔叔和哥哥，这可叫满朝文武迟疑了，朝中的大臣们都不敢说该怎么处置那二人。眼下皇后可是怀着身孕，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谁也担当不起，连最稳重的房玄龄都不敢说话了。
　　“没有！只是迷了眼了——”长孙无垢揉着眼睛，“二哥今日累了，快休息吧！”
　　李世民扶长孙无垢躺下，摸着长孙无垢的肚子逗着稚奴玩，“稚奴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二哥希望稚奴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呢？你希望稚奴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女孩——”
　　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忍不住又都笑了出来。
　　李世民一直想要一个长得像长孙无垢的孩子，想要一个长得像长孙无垢的女儿，丽质更像李家人，青雀和观音婢小时候倒是有几分神似，可是青雀太胖了，承乾就更不用说了，比他儿时只多了几分儒雅和秀气，余下的一模一样，脾气更像。他要稚奴是一个女孩儿，不把稚奴交给他人，一直养在他的身边！
　　长孙无垢摸着肚子，如果稚奴是男孩子，如果稚奴是一个不听话的男孩子，她害怕稚奴以后会和承乾有争执。到时候，二哥也会像父皇一样痛苦了。父皇厌恶二哥都日夜忧心，二哥这么爱承乾和稚奴，以后二人发生冲突二哥可要怎么办？
　　长孙无垢看着前殿，已经进去一群大臣了，二哥是在和他们商议如何处置哥哥和叔叔谋反一事，二哥不会杀了长孙顺德和长孙安业，一定又要绞尽脑汁保住他们了。
　　唉，长孙无垢叹了一口气，褪下了皇后的衣服换上了一身素衣，她不要李世民再被人议论、不要李世民再失去那些大臣的忠心，这一次她不会再躲在李世民的身后了，那些骂名就让她来承担吧！
　　“陛下，长孙安业和长孙顺德犯下的是死罪——”
　　“长孙顺德上一次贪污陛下已经包庇过此人，难道还要继续袒护谋反之人吗？”
　　“长孙顺德和长孙安业是皇后的亲生哥哥和叔叔——”
　　“陛下！谋反一罪难逃一死——”
　　陛下——
　　陛下——
　　陛下——
　　高士廉跪在那里却不能站出来为长孙顺德和长孙安业二人求情，李世民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如果再像上一次一样执意不顾国法，如何服众？皇后的族人一再犯事，陛下还要如何包庇？他让长孙无垢放心，让长孙无垢不要多想，却是他错了啊！唯一有资格站出来给那二人求情的是长孙无忌，可无忌深恨安业和顺德，现在跪在一旁面上虽无表情心中怕是想要看着那二人被处死吧！
　　“朕要放了——”
　　“皇后——”
　　“皇后——”
　　“皇后娘娘——”
　　李世民的话还未说完，众人便看见长孙无垢一身素衣进入殿内，方才还央求着要处死长孙叔侄的人全都没了声音，皇后这是何意？脱簪待罪不成？
　　“臣妾参见陛下——”哥哥是不愿为安业哥哥和顺德叔叔求情的，长孙无垢硬撑着跪在地上，“陛下，安业和叔叔并非主谋，罪不至死。天下人皆知安业对我们兄妹不好，将我们兄妹二人赶出长孙府。如今陛下要是处死了安业，世人不会以为陛下秉公执法，只会以为是本宫恃宠而骄仗着陛下的宠爱定要陛下杀了安业报仇！本宫的名誉不足为惜！只担心连累了陛下的声誉，让世人皆以为陛下是个听信妇人谗言之人——”
　　观音婢这是——
　　李世民恨不能立即将长孙无垢扶起来，却只能忍住冲动，“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后言之有理，万不可因为那二人连累了陛下的声誉——”房玄龄松了一口气，幸好皇后出来揽下罪责，否则，陛下的声誉不保！
　　“微臣也建议从轻惩罚——”
　　“确实非主谋，罪不至死——”
　　“好！众爱卿既然都这么认为，那么朕就顺应民意赦免了长孙安业和长孙顺德的死罪！”李世民扶起长孙无垢。长孙无垢真正哭泣的次数少之又少，长孙家的人真的让观音婢伤透了心。
　　李世民一直不停地哄着长孙无垢，“别伤心了！你要把朕的心都哭碎了！”
　　“我——”长孙无垢低着头，“我没有伤心，是稚奴想哭！二哥不知道稚奴是一个爱哭鬼吗？”
　　“哎！”李世民长舒了一口气，歪在长孙无垢身侧，“说到底，朕还要谢谢长孙安业和长孙顺德！长孙安业要是没有把你赶出门，你就不会在高府了，那朕岂不是见不到你了？”
　　“二哥——”长孙无垢捶了李世民一把，“二哥又要说这样的胡话了！稚奴会听见——”
　　“朕说错了吗？长孙顺德、长孙安业算什么哥哥和叔叔？”李世民不以为然地拉着长孙无垢的手，“朕才是你的哥哥和叔叔！是朕把你养大的！”
　　“二哥！我搬进后宫吧！”长孙无垢正色，这一次的事情让人非议许久，皇后是陛下软肋、凡事遇后上必乱这样的话她不想再听见了，唯有搬进后宫才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哪有皇后不住在后宫的？
　　“不行——”李世民合上眼睛，“朕不许你搬进后宫，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朕累了——”
　　“那等稚奴生下来以后我再去后宫好吗？”长孙无垢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李世民的回答，转身一看，李世民已经睡熟了。长孙无垢看着李世民累极了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她是一定要去后宫的啊！她是皇后啊！
　　“观音婢当真那么说了？”李渊哼了一声，观音婢还真是嚣张的很吗？皇后的亲生哥哥谋反，谋反之罪株连九族，皇后不担心自己的地位和身份，竟然还有脸当着众位大臣的面求情？真是荒唐到了极点！不让陛下的名誉被连累？这叫什么个理由？分明是狡辩！
　　“陛下不是上朝和长孙无忌在一起，就是下朝和长孙无垢在一起，如此下去，微臣担心恐怕这天下就要改姓了啊——”一旦皇后平安生下了孩子，朝中的局势定会大变！
　　“那你还在等什么？直接去对付长孙无忌！我就不信，他们长孙一族还能翻天不成？”贪污受贿联合禁军谋反，李世民还要怎么偏袒下去？
　　“太上皇，青雀殿下来向您请安，正在殿外候着——”宫人们打断了李渊和裴寂的对话。
　　“让他进来吧！”李渊脸色变了变，这孩子最骄纵，他可不敢怠慢了青雀。
　　“青雀给皇祖父请安——”
　　裴寂看着胖成一团艰难地行礼的青雀，这孩子好像还不知道他不是陛下的儿子了吧！

作者有话说

　　甜蜜的内容在后面，不要觉得太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