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129、李元吉

　　长孙无垢推开窗户，今夜的雾气这么大吗？那么应该就是今夜了吧！这么好的时机呢！错过了今夜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啊！不可以再拖延下去了！否则还会掀起政变！她一定要亲眼看着李世民登基才能安心地离开！
　　“去太极宫——”长孙无垢没有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李世民，如果她回身看了的话就会发现李世民脸庞上滑落的眼泪了。
　　“你想要干什么？”张婕妤看见长孙无垢进殿便吓了一大跳，长孙无垢来她的内室做什么？
　　“我不是来见你的——”长孙无垢看着神色慌张的张婕妤，“我来见元吉——”
　　“你疯了吧！是不是太子爱上了齐王妃你被气疯了！”张婕妤指着长孙无垢破口大骂，“元吉早已经被你们杀了！你见什么元吉？”
　　“张婕妤，你能藏元吉一时能藏得了元吉一世吗？”她知道元吉没死，她知道元吉藏在张婕妤的宫中，如果今夜她不把元吉送出宫，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你快滚！”张婕妤拼命地推着长孙无垢，“你再不滚我就要喊人了！”
　　“我不会伤害元吉，我会送元吉出宫！快点让元吉出来见我——”长孙无垢口中发干，她今夜非见到李元吉不可啊！
　　“滚——”张婕妤狠狠地推了长孙无垢一把。
　　“二嫂——”李元吉从内室走出来，他早已经听见长孙无垢和张婕妤的对话了，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去扶起长孙无垢。
　　“你出来干什么？”张婕妤拦在李元吉的身前，泣不成声，“我已经拦住她了——”
　　“元吉——”长孙无垢抬起头，她果然猜的没有错，元吉没有死，那么父皇就不会再想着要逼死李世民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死？”李元吉有点惊讶，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死在了玄武门不是吗？为什么长孙无垢知道他没有死？他的替身已经代他下葬了。
　　“那日我为你入殓，棺材中的人额角没有疤痕，你的额角有道疤痕——”真的是太好了，元吉没有死。
　　原来是他头上的这一道疤痕啊！李元吉苦笑了，当年他曾和李世民一起去过一次高府，归府后求着窦夫人去高府提亲却被窦夫人用杯子砸伤了。母亲告诉他，高家的长孙小姐是她为李世民看中的妻子。她看见他的额角上有疤痕，可是不知道这疤痕的由来吧！
　　“你不要杀元吉！”张婕妤跪在长孙无垢面前，“我求求你！你不是很聪明吗？你想想办法救救元吉吧！我求求你了！只要你救了元吉，我做什么都愿意！我保证不再帮着郑唤云传流言了！”
　　“你快起来！去找一套宫人的衣服来，不要让人看见！我自有办法送元吉出宫——”长孙无垢扶起张婕妤。
　　“好！我马上去找！我这就去找！”张婕妤擦了擦眼泪。
　　“你的腿——”李元吉有点迟疑，他今日看见了，长孙无垢在宫外跪了快一个时辰，腿不会疼吗？“你的腿没有关系吗？”
　　“无事！”长孙无垢接过张婕妤找来的衣服递给李元吉，“快把这衣服换上吧！”
　　长孙无垢看着窗外的雾气，已经浓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父皇不愿意见我，你可有什么信物能让父皇知道是你？”她要让父皇见一面元吉才能送元吉出宫，她要父皇知道元吉没有死！
　　“这是我随身佩戴的，你去拿给父皇吧！”李元吉摘下脖子上的玉佩。
　　“随我一起去吧——”长孙无垢接过玉佩。
　　“元吉——”张婕妤泪眼朦胧地唤了一声李元吉，看着李元吉跟在长孙无垢身后离开了。
　　长孙无垢让人将玉佩送了进去，没过一会儿便见到李渊身边的一个人慌慌张张地出来了。
　　“陛下请太子妃进殿——”
　　“你先去吧！我这个样子会把父皇吓到，”李元吉后退了一步，“何况，你不是有话要和父皇说吗？”
　　长孙无垢一进殿就看见李渊拿着玉佩哭的起劲，“臣媳给父皇请安——”
　　“这玉佩你从哪儿得来的？”李渊愤怒地看着长孙无垢，为什么这块玉佩会在长孙无垢的手上？这是他赏赐给元吉的玉佩！虽然他这个嫡子从小就不得窦夫人的欢心，可是好歹也是他的嫡子啊！
　　“若是这玉佩的主人还活着父皇是否就会原谅世民？父皇是否就会同意退位？”长孙无垢屏退了众人。
　　“活着？元吉被你们杀了！你叫我怎么原谅世民？”李渊已经是气得不行，他见不到李世民，不能向李世民发火，将所有的怒火对着长孙无垢。
　　“如果玉佩的主人和大哥的孩子都还挥活着，是不是父皇就愿意退位？”
　　“你在撒谎——”李渊拔起剑就要向长孙无垢砍去。
　　“父皇，不要——”李元吉冲了进来挡在剑前。
　　“元吉——”李渊看清了眼前之人惊讶地丢掉了手里的剑，元吉没有死？元吉就在他的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父皇——”李元吉唤了李渊一声眼泪便掉了下来，跪在了李渊的脚边。
　　长孙无垢见状出大殿将宫门合上。
　　雾气已经很浓了，这样浓的雾，送一个人出宫应该不是难事吧！长孙无垢看着夜色，得尽快了啊！不知过了多久，殿内才传出声音让长孙无垢进殿。
　　“你快送元吉出宫——”李渊疲惫地说着，拍着李元吉的背，“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快走啊！”
　　“父皇——”
　　“观音婢！你不是有办法送元吉出宫吗？快送元吉走啊！”李渊拼命地推着李元吉。
　　“那就得罪父皇了！我已经说父皇今夜偶感风寒，不相信宫里的太医，让人去召见住在宫外的赵太医，一会儿接送赵太医的马车就会将元吉送出去——”父皇已经开始动摇了，父皇刚刚唤她观音婢了。
　　“只要元吉能活下去，朕装病又如何？”李渊看着李元吉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父皇，我这一去——”李元吉叹了一口气，“今生恐怕再也见不到父皇了，父皇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儿臣不孝！”李元吉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李渊的寝宫。
　　“元吉，你——”长孙无垢犹豫了一会儿，“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婉兮说？”
　　“她爱了二哥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我要恭喜她了——”李元吉站在浓雾中等着马车的到来，他就要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其实婉兮很可怜——”深爱的人永远都不可能会爱上自己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痛苦了，“你多多关照她一点——长孙无垢——”李元吉登上了离宫的马车，在浓浓雾色的掩映之下离去了。
　　“你刚刚说建成的孩子还活着！他们在哪儿？”李渊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他虽然不像喜欢承乾那样喜欢建成的孩子，可是他们还活着，他的心里面就能好受一点。
　　“大哥当年在宫里宠爱过一个叫清荷的宫女，父皇可还记得？”她偷偷地将那女子送出宫了。
　　“清荷？”李渊恍惚地记起一点儿，那个宫女还有了建成的骨肉，可是被逼着跳井了，难道——
　　李渊看了一眼长孙无垢，他终于不得不承认，长孙无垢是天生的皇后命。
　　“那女子现在在扬州，生下了一男一女——”她派人打探过清荷的消息，清荷很遵守对她许过的诺言，此生不踏进长安一步、不踏进洛阳一步、不踏进太原一步，也不会教自己的孩子读书识字。
　　一男一女？建成的孩子？元吉还活着？
　　李渊头重脚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病了一样。
　　“来人，传我的命令，就说陛下病重——”长孙无垢看着浓重的夜色，元吉应该早已经出宫了。
　　自那日起，李渊便对外称病卧床不起，不见任何人，包括张尹二妃，甚至是裴寂。
　　万心慈在灯下叹了好几声气，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长孙无垢，那个孩子明明是最知书达理，明明是窦夫人亲自挑选的李家的儿媳，怎么会——
　　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她想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想明白！她平时最心疼长孙无垢，见不得长孙无垢受一点委屈和苦楚，今天下午却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张尹二妃羞辱长孙无垢，她到底是怎么了？她真的是想不明白！
　　“别愁了——”宇文昭仪见万贵妃处一直亮着，披衣在万心慈的身边坐下，万心慈烦恼了这么久还没能想个明白吗？
　　万心慈看了一眼宇文静，“你不知道，我一直跟在窦夫人的身后，我是亲眼看着那几个孩子长大的！这些年他们一直斗来斗去，我心里慌得很！一直盼着他们别再斗了！没想到——”万心慈哽咽了，“夫人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说我？我好像能听见夫人在我的耳边说，心慈啊！我好好地把孩子们托付给你了，你怎么让他们自相残杀了？”万心慈靠在宇文静的肩头任由泪水横泗，“我还有什么脸去见夫人啊！”
　　“哭吧！哭出来会好一点！”宇文静拍着万心慈的背，“这么多年，你也做了不少事情想要化解他们的矛盾，这怪不得你！如果太子和齐王没有死，死去的是秦王和秦王妃，你也会一样伤心的——”
　　不怪她？
　　那要怪谁？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