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木叶Lily

118、危机四伏

　　李世民带着秦叔宝和尉迟敬德出了仁智宫并未召集军队和人马去剿灭杨文干，背着巨阙天弓带着二人向天策府方向疾驰。
　　“殿下，刚刚殿下不是答应了陛下会去阻止杨文干吗？怎么我们现在去的方向不是杨文干叛军来的方向？”尉迟敬德愣了。
　　“太子被关进仁智宫，东宫的那些人不会想办法营救吗？这个时候杨文干一定已经被人杀了——”还轮得到他们出马吗？东宫扈下赫赫有名的将军多得是了，派人杀了杨文干这样的小兵小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父皇不会杀了大哥的，也不会让他成为太子的。他算是真正明白了。这些年他为大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那么多次出生入死征战沙场，到如今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连承乾都保护不了。
　　秦叔宝和尉迟敬德都沉默了，三人一起骑着马赶回了天策府。东宫的烂摊子自会有人去收拾的。
　　王珪趁着杨文干去召集士兵拼命地挣脱了绑着他的绳子逃回了东宫。
　　“魏大人！不好了！杨文干真的要去谋反了！”王珪气喘吁吁，险些晕倒，“这下可怎么办？杨文干真的谋反了！太子殿下一定会被定罪的！”
　　“报！裴大人派我来传话，陛下下令让秦王殿下去带兵剿灭杨文干，并且许诺秦王殿下如果能剿灭杨文干就改立秦王殿下为太子了——”王珪的话刚落音，裴寂派来的人就赶到东宫了！
　　“父皇要改立秦王为太子？”郑唤云恐惧到了极点，这么多年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李世民夺走建成的太子之位了！“魏大人！你还有没有办法？你不是说只要建成去仁智宫认罪就不会有事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薛万彻将军——”魏征神情凝重，“杨文干突然起兵，一定惊慌失措，他带的那些人不成气候。你化成一个普通士兵骑马追上去，赶在秦王殿下之前杀了杨文干，剩下的那些人自然溃不成军！”
　　“是——”薛万彻领命而去。
　　魏征匆匆抓起纸笔，写了几个字交到裴寂派来的人手里，“这封信关系到你家大人的性命，务必要交到你家大人的手里。”
　　郑唤云看着魏征有条不紊地做着一切，渐渐地平静下来，建成不会有事的，只要薛万彻赶在李世民之前杀了杨文干，只要裴寂还深得父皇的信任，只要父皇心里面还忌惮着李世民，建成就一定不会有事的！父皇不会对东宫怎么样的！
　　李渊坐在宫殿内叹气，他越来越后悔当初太原起兵了。他下令不许让任何人给李建成吃喝，把建成关起来，自己何尝忍心？他看见承乾中毒受苦如何不心疼？为什么世民不能体会到他的难处？为什么世民一定要得到天下？他本来已经打算好了把洛阳给世民的，为什么世民要夜袭洛阳行宫？为什么要这么步步紧逼？
　　杨文干是个什么人？不过是一个小棋子罢了。那样的人竟然敢有魄力起兵谋反？不要说是他李渊了，传到任何的耳中也不会相信。还没有带人赶到仁智宫、还没有和李世民相遇，就已经被部下杀死了。那些所谓的叛军也都溃不成军四散零落了。
　　“陛下不可太忧心了——”裴寂得了魏征的纸条便立即赶到李渊身边，不必东宫提醒，他也绝对不可能让李世民成为太子的，“若是皇后地下有知，岂不心疼？”
　　窦夫人？
　　李渊默默叹了一口气，流着眼泪，如果窦夫人知道了这两个孩子斗得你死我活肯定会比他更加难过。建成是窦夫人第一个孩子，世民是窦夫人最宠爱的孩子啊！“裴监，想不到朕如今只能和你说说心里话了啊——”
　　“陛下是个慈父，这次是秦王和太子闹得太过了——”裴寂不痛不痒地劝解着李渊，“秦王殿下和太子殿下都是陛下的孩子，陛下一定要在太子和秦王殿下之间做出选择着实让人为难——”
　　“唉——”李渊苦叹，“难道就没有一个两全的办法既能保住建成也能保住世民吗？”
　　如果他杀了世民，窦夫人会怎么说？若是他杀了建成，窦夫人会怎么说？
　　都是他的孩子，他一个也不想动啊！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要委屈了一些大臣了——”裴寂犹犹豫豫地开口。
　　“你怕什么？只管开口，只要能保住建成和世民就好——”李渊急了，他还顾得上什么大臣不大臣的？只要能保住建成和世民的性命，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并无矛盾，东宫和天策府也并无矛盾，只是那些身后的大臣们纷纷鼓动太子和秦王对立。陛下若是能早一点惩罚那些怀有异心的大臣，也不至于会闹成今天这个局面！”裴寂叹气，“今日之事，秦王殿下就在陛下身边，是谁诬告太子殿下谋反的？太子殿下被陛下关在宫内，是谁将陛下的话泄露给杨文干的？”
　　“你说得对！”李渊连连点头，他一直误会了建成和世民，一直都忽视了那些贪得无厌的大臣，都是他们才会让建成和世民不和！没有了他们，建成和世民还是以前那样亲密无间的兄弟！“天策府里面恐怕就是杜如晦，东宫没了魏征，现在大概是王珪和韦挺！”李渊气的拍桌子，他要把他们统统都流放！
　　承乾已经睡熟了，李世民掀开承乾的衣服眼泪就流了下来，承乾的背上有这么大的一块瘀伤，他竟然一直都以为父皇对承乾疼爱有加，绝对不会伤害承乾的。
　　“二哥——”长孙无垢心中自然也难受，却只能宽慰李世民，“承乾不记得了——”
　　李世民紧紧地抱着承乾，他懂的，承乾不记得最好，承乾那么孝敬皇祖父，那么崇拜皇祖父，如果知道了皇祖父要害他的性命一定会伤心。
　　舅舅、哥哥、房玄龄、杜如晦还有秦叔宝和尉迟敬德都已经回府了。李世民归府后便直奔内室去看承乾，抱着承乾不撒手。
　　“爹——”承乾被李世民搂得太紧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爹怎么了？怎么一直亲着他？“爹，对不起，我以后不乱吃东西了——”都怪他不好，他吃坏肚子了，让爹担心了，把爹惹哭了。
　　“爹知道——”李世民依然紧紧地搂着承乾，“承乾不用道歉，爹只是太担心承乾了！”
　　“爹——”承乾伏在李世民肩上，“是承乾自己吃坏肚子的，爹不要怪皇祖父！”他不想爹因为他和皇祖父生气。
　　“好——”李世民松开承乾，摸摸承乾的额头，“爹知道承乾最孝顺了！承乾一定很累了，承乾快睡吧！爹就在床边守着承乾！”他守着承乾，有他在承乾的身边，承乾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嗯——”承乾拉着李世民的手又睡着了，爹为什么一副伤心的样子？是因为担心他吗？
　　李渊没有废了李建成，也没有追究李世民，什么事情都没有提，只说杨文干事件是兄弟失和。他放回了李建成，将东宫的王珪、韦挺和天策府的杜如晦流放了，再没有提此事。
　　东宫给承乾下毒、扈下的将士们谋反，父皇只说是兄弟不和？
　　朝野上下谣言纷纷，舆论的矛头直指天策府，更有人断言东宫是清清白白的，没有一点过错，杨文干也没有谋反，所有的一切都是天策府诬陷东宫的。
　　长孙无垢听着那些荒唐的话心中一阵阵发寒，李渊是绝对不可能改立太子的，只要李渊在一日，李建成的太子之位就不会被动摇，哪怕是李建成谋反，哪怕是李建成要加害承乾要加害世民，李渊都不会废了李建成。所以，李世民成为太子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李建成，除掉东宫，就像东宫如今疯狂地调开天策府的人一样。
　　杜如晦被流放了，房玄龄也要被调开了。接下来就会轮到秦叔宝和尉迟敬德，再后来就会对哥哥和舅舅下手了吧！东宫知道李渊绝不会改立太子后更加肆无忌惮了。
　　“秦王殿下、王妃，你们请回吧——”杜如晦看了一眼长安城，所幸他的家人还都全部留在了长安不用陪着他一起被流放，东宫不放手天策府也绝对不会轻易言败，迟早有一天他还会回来的。
　　“这四人皆是武艺高强之人，他们会一直跟在杜先生的身边保护杜先生——”长孙无垢心中无奈，李世民苦求李渊不要流放杜如晦还是无济于事，杜如晦依然被流放了。杜先生的才华满朝文武有目共睹，东宫近来行事刁钻，诡异不定，难免会让人暗中加害杜先生，有这些武功高强的人随行杜先生他们也能安些心，杜先生的家人也会减些牵挂。
　　“二哥——”送别了杜如晦后李世民就一直沉默不言，长孙无垢拉起李世民的手，二哥的手好冰，“杜先生还会回来的——”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冷血无情，你还会不会留在我身边？”李世民沉默了一个晚上，临睡前突然开口，事到如今，他可能履行不了当初在秀宁灵前许下的诺言了。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留在你身边——”长孙无垢靠在李世民怀中，她答应过娘亲，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绝对不会离开李世民，她记得的。
　　世事无常，有很多诺言许下时是真心诚意，后来做不到也是真。后来长孙无垢才明白这话中的道理，可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偶像刘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