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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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长辈逮了个正着，楚辞木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是安慰地捏了捏陶珞的手，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直面陶父点头应道：“是的。”
“好你个臭小子，居然敢欺负我女儿！难怪你大过年的还站在我家楼下，原来是这样！”
话音刚落，楚辞木的脸上就多了一个巴掌印。
“爸！”陶珞冲到了楚辞木身边，要不是楚辞木一直拦着这会儿怕是也要被陶父打了。
陶母在一旁拉着陶父，不让他继续动手。
楚辞木语气诚恳地低声说道：“伯父伯母，这里不方便说话，有事我们到家里再说吧。”
陶父陶母留意到周围为了看热闹而围上来的观众越来越多，点头算是同意了楚辞木的提议。
四个人一路沉默着进了楚辞木和陶珞的小窝。
“陶伯伯，我爱小珞，等到大学一毕业我就和她结婚，我保证会一直对她好。”楚辞木握紧了陶珞的手，面对着她的父母许下诺言。
“你爸妈知道你……让小珞怀孕的事情了吗？”陶父隐晦地看了一眼楚辞木身边坐着的陶珞。
“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照顾小珞和孩子一时给忘记了，所以……还没能来得及告诉他们。”楚辞木尴尬地回答，他确实没有想好自己该怎么告诉父母他和小珞有了一个孩子的事情。
陶父没有说话，交谈的气氛凝滞，陶母心疼地看着对面的陶珞，终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小珞，快让妈看看受没受苦？爸妈前段时间也是真的被你给气疯了，没能好好关心你是我们不对。”
陶珞躲闪着陶母的视线，空着的那只手紧紧抱住楚辞木的手臂。
陶父看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嘱咐陶母，：“你们母女俩到房间里叙叙吧，我继续坐在这儿跟这小子聊聊。”
楚辞木拍了拍陶珞的背脊，安抚她的情绪后，小声说道：“听陶伯伯的话，你跟伯母也很久未见了吧，一起到房间里说说话吧。”
陶珞不放心地攥紧了楚辞木的手臂，欲言又止。
楚辞木看出了她眼底的担心，安慰她，“别担心，陶伯伯这里我能应付。”说完还笑了笑。
陶珞终究还是被陶母牵进了房间，关上房门聊母女俩的体己话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楚辞木孤身一人面对着面目严肃的陶父。
“陶伯伯……”楚辞木踌躇开口。
“你是个好孩子，我这个当爸爸的看的出小珞很喜欢你。”陶父打断楚辞木的话。
“可你们现在还是学生，应当以学业为重，孩子的事情，还是等你们毕业结婚了以后再生吧。”
言下之意就是，必须打掉陶珞腹中的孩子。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而且我想小珞也不会。因为，她跟我一样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生。”楚辞木站起来，朝陶父鞠了一躬，用满是歉意但十分坚定的语气作答。
“我并不反对你们两人在一起，但是你们现在也才到大三下学期，距离大学毕业起码还有一年之久。小珞要是坚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的学业势必会因此耽搁，你忍心害她休学一年吗？”
“……”
陶父说的都是事实，楚辞木一时无言以对，他怔愣片刻后下定了决心，“为了方便照顾她和孩子，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我会陪着她一起休学的。”
陶父深深地看了楚辞木一眼，沉吟着迟迟不曾接话。
良久，他叹了口气，起身拍拍楚辞木的肩膀，老怀欣慰地说了句，“小珞没看错人，你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原谅你让我女儿未婚先孕的事情。”
“陶伯伯……”楚辞木张了张口，在对上陶父不悦的目光后瞬间改口，“爸，您放心。等我和小珞的休学手续办理好，我就和她结婚。”
楚辞木和陶父的谈话也接近尾声，不一会儿陶母和陶珞打开房门，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楚辞木留意到陶珞和陶母的眼角都有些湿润，显然她们母女俩已经在房间里哭过一遍了。
楚辞木在边上看的心疼不已，拿了湿巾凑到陶珞身边，旁若无人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陶珞被他当着父母面前自然表现出的亲昵动作羞红了脸。
楚辞木的体贴温柔，女儿的羞涩甜蜜，陶父陶母看的一清二楚，自此对于楚辞木这个准女婿的身份再无微辞。
小两口招待陶父陶母用过午餐后，才恭敬孝顺地把两位长辈送走了。
下午，陶珞靠在阳台的沙发上闭着眼睛小憩，楚辞木跟着搬了一张木凳子作歹她身边，手里捧着一本书声情并茂地朗读起来。
“你现在就开始给孩子读名著是不是太早了点？”陶珞睁开眼睛，好笑地觑着楚辞木，自己的一只手则轻抚着平坦的看不出起伏的肚子，目光柔和。
楚辞木面上一囧，仍旧强词夺理道：“胎教自然是越早开始越好，我每天给她读读故事，这样孩子就会熟悉我的声音，生下来才会跟我这个爸爸亲近。”
陶珞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只好转移话题问他，“我爸跟你单独聊了些什么？”
楚辞木覆上陶珞抚摸着肚子的右手手背，笑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跟爸爸商量了一下我们的婚事。”
“……”陶珞乍一从楚辞木口中听到“爸爸”这个称呼，惊讶地张开了小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是说……”
“没错，我们结婚吧，爸爸他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楚辞木接口道，说到最后有点激动地握住了陶珞的手。
“嗯！”陶珞点头应了一声，分明夹杂着一丝哭腔在里面。
“怀孕的妈妈可千万不要再哭了，宝宝会以为是我在故意欺负你呢。”楚辞木搁下手中的书，伸出手指揩掉了陶珞眼角的泪滴。
陶珞难得撒娇地反击了一句，“你欺负我的还不够多吗？”
楚辞木看到这样的她一下子沉默了，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样肆意发泄着自己情绪的陶珞了。
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旁边的陶珞一改之前的表情，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的，“小木，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说的太过分了，你不要生气。以后只要是你不喜欢听的，我都不会说了。”
“没有，你没说错，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欺负着你。”楚辞木察觉到陶珞言辞间流露出的敏感，他拍了拍陶珞的手背，试图带给她安慰。
楚辞木深刻的意识到，要想令陶珞恢复成以前的性格，需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但楚辞木并不介意一直陪伴着现在这个敏感脆弱的她。
小珞，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让我听听孩子的声音吧。”楚辞木殷切地凝视着陶珞。
陶珞终究败在了楚辞木兴奋的目光之下，颔首同意了他的请求。
楚辞木把耳朵贴在陶珞的小腹上，仔细倾听着。陶珞的手搁在了楚辞木的脑袋上，动作温柔地揉着他的脑袋，两人的互动中洋溢着幸福。
陶珞腹中的胎儿尚且只是个成型数月的小胚胎，压根就听不出什么声音来。
对于这一点，两个初次为人父母的年轻人都心知肚明，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于继承了双方血脉的结晶产生亲近之情。
周末的时候，楚辞木抽空给家里人打了一通电话，在电话里详细解释了他和陶珞的事情。
楚爸楚妈惊讶过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楚辞木骂了一顿，并且再三嘱咐他要好好对待陶珞。
父母二人商量过后也同意了楚辞木休学陪伴陶珞的决定，甚至还特意去拜访了一下作为楚辞木未来岳父岳母的陶珞爸妈。
两家人合计了一下，决定等两个年轻人一从学校回来就挑个好日子让他们尽快完婚。
楚辞木和陶珞对此自然没有任何异义，他们目前正在租住的小屋里等待休学手续的办理。
陶珞要休学一年的消息不胫而走，她的同学好友，甚至那些仰慕她的低年级学生也纷纷为她突然做出的休学决定感到惋惜和难以置信。
甚至还有人自发地为她举行了一场欢庆宴，邀请陶珞过去一聚。
陶珞在校园里的人缘向来不错，再加上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将会和老朋友们见不到面，盛情难却之下只好同意带着她的男朋友，也就是楚辞木一块儿去赴宴了。
在宴会上有着许多楚辞木不熟悉的面孔，他陪在陶珞身边，看着陶珞微笑着和每一个陌生人寒暄，心里忍不住生了点小小醋意。
席间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衫，与楚辞木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男生走到了陶珞和楚辞木面前，他的手上端着一杯红酒，看样子是来向陶珞敬酒的。
楚辞木顾忌着陶珞怀有身孕，故而那些原本敬给陶珞的酒水毫无例外都是进了楚辞木的肚子里。
然而面前这个小男生却并不配合，他强硬地高举着酒杯，愣是要亲自向陶珞敬酒。
“陶学姐，你还记得我吗？”
陶珞看着面前有几分眼熟的男生左思右想了好久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有在哪里见过他，只好老老实实的摇头，“抱歉……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的陶学姐，我只是想问问你上次落在我那儿的笔记本还要不要了？我顺便再来敬你一杯酒。”
面前的男生总让楚辞木有一种不和谐的感觉，他努力忽略掉内心的违和感，没等陶珞发话就和颜悦色地劝阻男生道：“小珞她现在不能喝酒，如果你非要敬酒的话，就由我这个当男朋友的来为她代劳好了。”
“陶学姐真的不肯跟我喝这杯酒？”男生眸色一黯，在看到陶珞歉意的微笑时，忽然自嘲一笑，举起酒杯仰头饮尽了杯中酒水，然后狠厉地瞪了陶珞身前的楚辞木一眼，转身离开了人群。
楚辞木见他走远了，也就把全副心神重新放回身边的陶珞身上，没有再继续关注男生的去向。
宴会好不容易散了。
喝的半醉的楚辞木和陶珞手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衫，蒙着脸的男子手持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楚辞木。
陶珞看清了那把折射着寒芒的水果刀，一把推开了身旁的楚辞木……
陶珞的小腹上斜插着一把水果刀，刀身已经尽数没入了她的身体，沽沽鲜血前赴后继地涌了出来，滴落到了干净整洁的街道上。
楚辞木跌倒在地，剧烈的震痛令他的意识瞬间清醒，眼前的一幕更是令他悲愤不已。
袭击他们的人早已没了踪迹，楚辞木抱起身中一刀，不断流着鲜血的陶珞步履踉跄地往外跑。
“小珞，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陶珞握在楚辞木怀里，头枕着他坚实宽广的肩膀，两手按住不断往外涌出鲜血的小腹，气喘吁吁的问道：“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不会有事的，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千万不要睡着！”楚辞木大声鼓励着陶珞，加快了脚步。
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三五成群地围观，甚至有好事群众拿出手机录像，就是没有一个好心人乐意向他们伸出援手。
“求求你们，载我们去最近的医院吧！”楚辞木声嘶力竭地喊着，滚烫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我可以付你们钱！求求你们帮帮忙吧！”楚辞木看着怀里越来越虚弱的陶珞，心急如焚，“小珞，醒醒，你快醒醒！你会没事的，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楚辞木不知道自己抱着陶珞跑了多久，最后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愿意载他们到最近的医院。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陶珞因为错失了最佳抢救时机，失血过多而死，她腹中两个月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为什么会这样！
楚辞木呆愣地坐在陶珞的遗体旁边，医院已经打电话通知陶珞的父母过来了。
看着女儿冰冷的躯体，苍白的面容，陶父的心里涌起一股滔天怒火，他揪住楚辞木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小珞的吗？！她怎么会……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楚辞木的脸上被重重的打了一拳，他从地上半死不活地爬了起来，心如死灰地回答：“小珞她……是为了救我而死。”
“为了救你而死……那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人会是我的女儿！”
楚辞木沉默以对，日复一日地承受着自责和来自陶珞父母的斥责和怒火。
目光触及到陶珞的遗体，楚辞木甚至产生了要随她而去的想法。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他不能让陶珞就这么死去，他要复仇，要让夺走陶珞生命的人付出代价！
楚辞木跪在陶珞的墓碑前，凝视着照片上笑的温柔的陶珞暗暗下定决心。
陶珞父母在陶珞死后立刻向警.方报了警，但由于那天陶珞和楚辞木回家时经过的路段并没有摄像头，周围也很少有路人经过，仅凭一把没有指纹的水果刀很难确认谁才是杀人凶手，迟迟结不了案。
楚辞木休学在家一年，才勉强从陶珞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他知道杀害陶珞的凶手是谁，但碍于警方没有人证物证可以指证凶手，是不会单凭他的一面之辞就随便乱下定断的。
对于楚辞木而言，没有陶珞的世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楚辞木等不了那么久，他只要一想到陶珞是为了救他而死，他就恨不能紧跟其后，一起离开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
大学毕业以后楚辞木进了一家外资企业，凭借自己突出的能力在短短几年内升任HR一职，同时他时刻没有落下严格的体能锻炼。
公司进来了一批新人，新员工的个人简历需要由他过目，一一核对筛选。
恰巧当年杀害了陶珞的那个男生也在那批新招进公司的员工里面。
这些年因为陶珞那件案子，这人一直东躲西藏，改名换姓，担心哪一天警察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
这次好不容易换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却不想这是楚辞木在看到照片上那人的面貌时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而后故意放他加入的公司。
楚辞木利用自己的财力物力查清楚了那人的行踪，他的日常活动范围，包括周边的人际关系。
在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后，经过伪装的楚辞木将下班回家的凶手打晕带走，拖到了一个没有信号，荒无人烟的地方，用同样的方式了结了他的性命，分解他的尸体残骸后四处抛洒。
在整个杀人过程中，楚辞木早已做好了精确计算。他做的很谨慎小心，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然而，终于大仇得报的楚辞木心情并未有所缓解，他开车抵达墓园，这个时间段来上坟的人不多，且陶珞的坟墓建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楚辞木把手上托着的鲜花献到了坟前，膝盖一弯直直跪了下去。
陶珞是因为他而死的，楚辞木一直耿耿于怀。
明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根本无济于事，他还是会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忏悔着。
“或许再过不久那人的残骸就要被群众发现了吧，不过一切都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小珞，很抱歉，我非但没能成为一个更好的人，现在甚至亲手杀了人，变成了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犯。”
“你会感到害怕吗？面对着这样的我……”
楚辞木从怀里掏出那把已经擦拭的一尘不染的，用来收割了杀害陶珞的凶手的那条性命的水果刀。
他温和的笑了，“你一个人在地下冷不冷？你放心，我很快就来陪你。”
楚辞木划破了自己的颈间的动脉，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他把额头抵在陶珞的墓碑上，脸上露出满足而又幸福的笑来。
鲜血的流失让楚辞木的身体不住发冷，他眼前的景物也逐渐模糊，身上仅有的力气难以支撑他全身的重量，他沿着碑壁缓缓下滑，沾染了鲜血的手指轻抚着陶珞的名字。
“小珞……”楚辞木低低唤了一声。
朦胧中，他看见一名活泼俏丽的女生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楚辞木艰难地抬起手，试图给她以回应，却……无能为力。
少女的身影逐渐远去，楚辞木的世界只剩下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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