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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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看到脸了，迷离的眼神，微启的红唇，精致如画的俊脸，美到让人窒息，不是平坦的胸部和隐藏不住的突起，顾子丞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偏俊的女性。
作画之人显然画技高超，将画中人的出挑容颜、诱.惑如骨描绘地淋漓致敬。
床两边轻纱飘逸，明明静止的平面画，却让他觉得轻纱似乎正在被微风吹起优美的弧度，男人迷离的眼睛似乎也正望向他，透露诱.惑的气息。
这种被男人的脸诱.惑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眼前突然一阵混沌，他再仔细看东西的时候，惊觉他的眼睛正对上画中男子的眼睛，一道血迹沿着男子的右眼流下来，流进了男子的红唇，流过下巴，流过印着吻痕的锁骨，流下了床，流出了画。
额侧传来剧烈的疼痛感，才让他从惊悸中回过神来，连忙退后，后脚跟碰到了什么，传来东西被踢开的声响，顾子丞转过身，看到东西，呼了一口气，才放下悬着的心。
原来刚才是被这块木头绊倒的，他摸摸额侧，手上沾了些血，再看向画，正是他撞到画流下来的血。
真是自己被自己吓到了。
顾子丞对这幅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画里的脸让他觉得很眼熟，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这画只有图，唯一的字只有一个落笔的刻章，看字体是唐代盛行的楷体，陈景彦。
他把画摘下来卷起来放在木盒子里，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到拿画的墙壁面前，他疑惑地敲了几下，耳朵贴在墙壁上，一边敲一边听，实心的。
出来用的升梯，院落石桌下就是出口，顾子丞把一切都复原才离开了老宅。
回到新城的公寓时，已经是晚上，顾子丞回到家里，把木盒一放，先去清洗头部伤口，仔细看了下，就是一点小伤，好的很快，他摸了摸仅仅留下一点小疤痕的额侧，眼神微深。
顾子丞累了一天，也不再多想什么，洗漱完了，就躺在床上睡觉。
夜如此深，万籁俱寂之间，仅仅能听见规律的钟摆声。
“嗒、嗒、嗒……”
窗户尚未关紧，丝丝微风从窗缝挤进室内，吹起垂地窗帘，荡起温柔的弧度。
房门传来“吱”的打开声，只开了一小部分，从阴暗的客厅里似乎飘进了什么，只见一个黑影轻飘飘地进入了顾子丞的房内。
很纤细的身形，尤其是那不堪一握的腰肢，更显身形瘦弱，然而黑影并不矮，分外显眼的是那披散至腰的长发，两条不着一物的腿，仅仅是一个看不见真人的黑影，却无端生出一丝勾人的魅惑。
黑影飘到顾子丞的床前，微微俯身，长发便倾泻至它胸前，发尾碰到了顾子丞的脸，它拈着几缕头发，在顾子丞的脸上来回划动，空气里似乎传来断断续续的低语，诡异地渗人。
它还没闹够，整个身体都趴在顾子丞的身上，看到顾子丞呼吸不畅的难受脸色，它甚至把脸贴近顾子丞的脸，似乎是想和顾子丞完全地融合在一起。
完全听不清楚的低语断断续续，像卡带的磁带吱嘎而难听。
第二天清晨，初升朝阳撕破黑夜的帷帐，洒下一片金光，阳光透过未拉紧的窗帘空隙，照射到顾子丞的床上。
在洗漱的时候，顾子丞看着镜子里圆润的自己，被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小的看不见里面的神采，回忆昨晚，只觉睡得并不安稳，感觉有什么重物一直压着自己，难受地很。
他这才想起昨天有点疲劳，拿回来的木盒子还放在客厅茶几上没放好，木盒是敞开的，露出里面的画和印章。
顾子丞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昨天有打开盒子吗，好像打开了，好像没打开。
但公寓就他一个人，不是他，难道是鬼吗，想到这儿，顾子丞收拾好自己，准备去店里上班。
似乎对顾子丞毫无防备，几个管理都没在他面前出现过，辛磊被他们弄的忙得完全抽不出空和顾子丞说上话，整天店里店外到处忙碌，休息时间都没有。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顾子丞发现茶几上的那幅画掉到了地上，三分之二的画幅已经展开，恰好将画中人完全露了出来。
“……”看了几下，他就别开了眼。
每次看到画中人的脸，他都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将画捡起来，重新放在茶几上，顾子丞便去卫生间洗澡。
外面弦月高挂，客厅内灯火通明，隔着玻璃门的阳台上，摇椅在风的作用下微微晃荡，不停地左右摇摆。
客厅突然响起纸张缓缓打开的声音，只见茶几上刚被卷好的画自己展了开来，紧接着玻璃门映出了一道人影。
它飘到玻璃门跟前，看着玻璃门上的倒映做出和自己相同的动作，似乎有些好奇。
观察了一会儿，它似乎觉得无趣，抚了抚长发，便转身向卫生间飘去。
贴在卫生间的门上，它听到里面传来哗哗落地的水声，突然听到顾子丞呵出一声：“谁？”它一下就撤开，转身消失地无影无踪。
顾子丞正在思考着古玩的事情，随意一瞥，发现卫生间的玻璃门映出一个人影。
他起初怀疑自己是眼花看错了，定睛看了几次，才确定门外真的有人。
这真是诡异了，这套公寓总共只住过两个人，顾明和顾子丞。
难道是顾明的阴魂？可这纤细的身形跟顾明的宽大骨架完全对不上，难道成鬼了会变瘦？顾子丞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将这胡思乱想的想法移出脑海。
“谁？”
他刚一出声，门上的影子像是变魔术一般消失殆尽。
“……”真是见鬼了。
本来还有些害怕，一想起自己也是个借尸还魂的再生鬼，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半夜也不用怕鬼敲门，他便安下心来。
如果真的是跟他有关的“东西”，时间久了总会出现端倪，如果没有，再好不过。
洗完澡穿好浴衣，他握住门把的手顿了顿，慢慢地打开了门。
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还好，舒了口气，他走到客厅打开电视，顺手拿走遥控板，然后靠在沙发上调台。
这画……的位置不对，被移动过了。
刚才放置时，明明有三分之一的画卷悬空在茶几之外，而不是，眼前的，四分之一。
来不及思考，只听到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伴随东西打碎的声音，于这静谧的夜，显得格外刺耳。
顾子丞下意识向发声处望去，只看到阳台玻璃门上倒映着室内的一切。
他犹豫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玻璃门前，影子倒映在门上，透过影子，他看到阳台上的摇椅倒在了地上，旁边是摔碎的盆栽凌乱了一地。
刚打开门，一阵强风呼啸而来，瞬间把额前湿漉漉下垂的头发吹了个朝天，然后软趴趴地贴在脑顶。
“……”
不过才早春而已，这风怎么跟夏天的台风似的。
顾子丞向外四处望了望，便把门关上。
“！”
这是……什么。
刚刚关上的玻璃门上，除了他肥胖的影子之外，身后似乎还有什么，因为，他哪里来的这么长的头发。
然后，让他惊惧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从他的头后面，缓缓伸出来一个脑袋，摇曳着飘逸的长发出现在他的左肩上。
顾子丞瞪大眼睛看着玻璃门上这一幕，有些僵硬地偏头。
“呼！”
玻璃门突然又被打开，一阵强风吹进来，迫使顾子丞闭上了干涩的双眼。
顾子丞闭着眼将门重新合上，再睁开眼时，门上那个奇怪的影子不见了。
他猛地转身，四处搜寻，结果什么都没有。
他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摸了摸额头，便沾上一手的冷汗，他呼了口气，将视线放到电视频幕，发现竟然是静音状态。
客厅内的电视声缓解了不少诡异的安静气氛，顾子丞瞥到桌子上的画卷，仔细瞅了瞅，发现悬空在茶几外的画卷就是三分之一，那刚才的四分之一是怎么看的？
真是邪门了。
顾子丞闭上眼睛，正是邪门才让他找到熟悉感，他之前装出来的惊吓和恐惧应该已经骗过那个精明的小鬼。
顾子丞对这类事情并不陌生，但是像这类还是第一次，这是他疑惑的一点，最关键的是，经此试验，他明白这具身体没有他以前的能力。
“据悉，沈氏集团董事长沈毕欲耗费一亿为哥哥沈子丞修建‘空中花园’，因地址选在沈氏总部办公大厦的顶楼，遭到董事会的驳回抗议，但似乎沈董固执己见，由此引发的董事长与董事会其余诸人的激烈争论，不知谁才会是最后赢家？”
“不过，也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敬爱哥哥的好弟弟形象，这也是沈董难得展现的柔软一面，打破了往常沈董冷酷无情的对外形象。另外，据不知名人士透露，疑似见到未死的沈子丞，到底是外表相似还是虚假消息，还未得到考证……今天的报道到此结束，感谢您收看夜间八卦三百问，我们明天同一时间见。”
顾子丞冷冷地听着电视里传来的声音，“好弟弟”，真的是好啊。
再过几天，又将和所谓的“好弟弟”见面了。
洗漱，熄灯，睡觉。
这一夜，窗外的强风仍旧鬼哭狼嚎般地吹，室内却是安静一片。
那个纤细的影子又出现在了卧室，它摇曳着魅惑的身姿飘到床上，揭开顾子丞的被子，解开他的睡衣，轻轻地抚摸他裸露的肌肤，甚至俯身贴在顾子丞的身上，低头似乎闻着什么。
被子自动盖了回去，将它和他一起笼罩在下面。
这晚，顾子丞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哆嗦着苍老的手，执着一只狼毫笔，正写着一封信，写时满心凄苦，万般无奈皆化作一字一句呈于纸上。
早上醒来，顾子丞只记得这首诗，信的其余内容都忘得一干二净。
“十年生死故难忘，千里孤冢咽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相顾无言泪千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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