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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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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既然考区有三个,我们再去别的地方取就是了。」在轩辕身边坐下,若水一掌印上他的背心助他运功,一边轻巧地说着。
看他如此自信,展子凌不禁撇了撇嘴,心道你怎么知道别的考区铭牌还没被人取走?
转念又想,反正莫遥已经取到了一块,别人的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当下摇了摇头,也坐下助莫遥运功。
片刻之后,水无烟第一个恢复了过来,他站起身,摸了摸脖子上洇出的血迹,漆黑如夜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意。
不一会儿,轩辕和莫遥便都「烤干」了衣服,站起了身。
水无烟看着若水,淡淡开口:「若水,剑圣曾出没过的地方,还有紫泉山,那里可能也是考区之一。」
「嗯,我们先前也曾想到过紫泉山,不过无烟,你不随我们同去吗?」
若水看着无烟的神色,微微皱起了眉,虽然自小便觉得无烟的心思很难猜测,可这一次,他却是半点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水无烟摇了摇头,纵身一跃便跃到了山洞口,声音淡淡传来,「我要去追郦残照。」
话音刚落,人已没了踪影。
若水的眉皱得更紧了,这无烟和郦残照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走到若水身边,也是望着水无烟消失的方向,先前虽因运功无法动弹,但是听觉并不受影响,所以郦残照的话,他也都听到了。
「抱歉,害你白白和这冰河亲密了一回。」若水看着轩辕摊了摊手,可他的语气却分明没有歉意,不但没有歉意,还带着调侃。
轩辕额头滴落一滴冷汗,无奈地看着他,「你若想大笑,尽管笑便是。」
话音刚落,若水便丝毫不给面子地大笑了起来,这反应弄得边上展子凌和莫遥都是目瞪口呆,实在不明白若水到底在笑什么。
若水肆意的笑声几乎传遍山野,好一会儿后他才喘息着停了下来,拍着轩辕的肩膀道:「我真后悔没有带上画具出来,不然将你刚才那副狼狈的模样画下来,保管回去能卖个好价钱。」
堂堂西鎏皇,却浑身湿透发结冰霜,还嘴唇青紫,这样的画拿回宫,估计会成为大家争相观赏的奇画。
轩辕就知道他在想这回事,抬手在他脑袋上轻敲了一下,低声道:「我特地为了不让你受冻才自己下河,结果你便这样取笑我。」
「不是取笑,是柔化你平日太过严厉的形象。」
「你什么都有道理。」
「嘿嘿,被你说对了。」
两人说着悄悄话,却高兴的很,那边展子凌和莫遥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铭牌丢了一块,两人都是面有难色。
好半晌,莫遥走过来,深吸了口气,递出铭牌,「未大哥,君大哥,这铭牌你们拿去吧,若非为了我们,你们也不必和郦残照同路,而且,没有你们的帮忙,这铭牌我也拿不到手。」
莫遥面色严肃,语气很诚恳,他心里清楚,就算他先于轩辕想到合作的方法,以他和展子凌的武功,要靠这样的配合从天禅大师手里抢到铭牌也是不可能的。
轩辕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眉眼之间带着赞赏,心道这莫遥年纪轻轻已思维缜密心性豁达,将来必成大器。
他对莫遥说:「这铭牌是你自己努力取来,便是属于你的东西,你只管收好,两个月后去万雾峰参加决战,我们再去别处取便是。」
「正是,我们去取别的铭牌,怕是比你去取要容易。」若水在边上戏谑地开了口,一句玩笑惹得莫遥面色微红,生气地飞快瞪了他一眼。
若水觉得他的表情有趣,笑容愈加扩大。
轩辕眼看莫遥的脸越来越红,扯了扯若水,淡淡道:「好了,别逗他了。」
「是啊,我们快下山吧,天黑了据说这山上有野兽出没呢。」展子凌快步走过来,急道。
若水点了点头,刚要抬不走,轩辕却一把拉住了他,对展子凌道:「我们今晚不下山,你们先走吧。」
「哎?不下山?」
「嗯,我们还有些事要办。」
展子凌和莫遥狐疑地看着轩辕,若水也是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可轩辕却不看他,只一脸认真地看着展子凌和莫遥。
好半晌,莫遥轻扯展子凌的衣袖,道:「师兄,那我们自己下山吧,按着原路返回,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可我们当时是掉下机关的,怎么上去你知道吗?」
展子凌瞪着眼睛看莫遥,他们两个对破解机关都不在行,这万一要是在山洞里找不到出路,不是糟了?
莫遥被他这一问,眨了两下眼睛,没能答上话来。
轩辕却又淡淡开了口:「我们送你们出山洞。」
「真的吗?」展子凌和莫遥一起惊喜地叫道。
轩辕点了点头,抓上到此刻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若水,转身朝山洞走去。
身后两个家伙立刻跟了上来,一脸欣慰。
若水莫名其妙地转头看轩辕,却是看了几次,都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想问,但是碍于展子凌和莫遥在,又不方便问。
只能憋了一肚子疑惑,跟着轩辕就这么往回走,出去的机关并不难,四个人一路走出山洞,只花了一刻功夫。
山洞外,那些原本躺着的人都已经醒了,但是神色都浑浑噩噩的,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轩辕带着他们绕了条小路,没有去管那些人,把展子凌和莫遥送到了下山的山道上。
「顺着这里笔直走,就是山下了。」
「多谢,未兄,君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相互道别之后,轩辕和若水站在山道上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才收回视线。
若水转头,看向轩辕,笑问:「你说我们还要办的事,到底是什么?」
轩辕看着他轻轻勾起嘴角,牵着他的手转身往山上走,山风拂过脸颊耳侧,虽然带着寒意,却不知为何并不觉得冷。
「不如你来猜猜。」不似平时那样直接地说出答案,轩辕这一次,竟然有了些卖关子的意味。
若水新鲜地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与平素的轩辕有些不一样的轩辕,微微眯起了眼睛。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笑道:「总该不会是想在山上过一夜,然后看日出吧?」
「如果是呢?」
「主意倒是不错,可轩辕,你不觉得现在的天气冷了点儿?」
若水说这话时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心里想着不会真的被我猜中了吧?可现在是二月里的天气,真留在山上过夜,那可标准是喝西北风啊。
轩辕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勾着嘴角,微微笑了起来,「放心吧,不会让你冻着的。」
因着他这一个笑容,一句话,若水心中突然充满了期待,他忍不住笑弯了眼睛,望着前方快步走起来。
他知道在这里,他和轩辕也是可以无所顾忌的,因为这里远离了兰庭,远离了深宫,远离了那些阻隔着他们的是是非非和诸多桎梏。
轩辕带着他在山路上盘旋回绕,几乎将他彻底转晕了方向,才在接近山顶的地方拨开一丛灌木,眼前立刻出现了一条像是经过修葺的小径。
望着在脚下不断延伸的圆润的鹅卵石子路,若水眼中渐渐升起惊喜,抓紧轩辕的手,兴奋地说:「看来,你之前不仅仅是来探过路嘛。」
轩辕面上浮现隐约的得意,淡淡笑道:「做皇帝的好处,便是可以在自己的国土上为所欲为。」
「这里是晨帝在位时开发的?」
「嗯,不过路是我探的,奇景也是我发现的,不过今日见了那溶洞,才真正觉得威宁山是座深藏不露的宝山。」
见轩辕的神色间满是悠扬笑意,若水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什么奇景?」
轩辕但笑不语,拉着他又走了几步,眼前山路渐窄,山峰渐宽,视野前方竟出现一条只能供一人通过的石阶。
轩辕带着若水步上石阶,一前一后通过那狭窄的小道。
此刻,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即将消失,漫天的橘红退去,夜幕悄然而至,一点点吞噬着他们身后的山道。
若水抬头看天,两边的山峰在头顶交错而过,嶙峋的巨石悬挂在高处,仿佛随时就会坠下,它们组成了一副狰狞的图画,在这夜幕下透着诡异而骇人的气息。
透过山峰的间隙,隐约可以看到变成一条线的天,红光正好在那一刻消失,黑夜从天而降,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轩辕,这里太黑了,什么都……」若水一把抓住了走在他前方的轩辕,在这连转身都有些困难的石阶上,突然而来的黑暗让人有些不安。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轩辕便拉了他一把,将他彻底从那狭窄的小道上拉了出去。
若水一惊,未完的话堵在了喉间,随后便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奇景震撼地瞪大了眼睛,怎么都回不过神来。
眼前,两排璀璨的夜明珠铺展出一条小道,小道之外,散发出星星点点白色荧光的花在夜色下怒放着。
这梦幻得叫人不可思议的奇景在眼前展开,偌大一片,铺满了整片山头,夜风吹过,花儿闻风起舞,点点荧光舞动,合着夜明珠的光芒,舞出一曲动人心魄的绝妙舞蹈。
轩辕拉着若水走入小道,脚下是松软的草丛,周围是盈盈而亮的花,他们仿佛置身于璀璨明亮的花海中,成为了花的精灵。
「我第一次发现这里时只有十岁,那时候还吵着跟父皇说我不要回宫了,后来父皇就拿夜明珠来引路,说这样一来,不管我什么时候来都不会迷路,我放了心,这才跟父皇回宫。」
轩辕轻笑着诉说往事,柔和的声音拨开暗夜,径直传来。
「居然拿这么多夜明珠引路,皇家可真够奢侈的。」
若水撇了撇嘴,话音刚落,轩辕便接话道:「没有皇家的奢侈,何来你现在的惊喜?」
若水觉得这话有理,微微一笑,蹲下身伸手去摸那会发光的花儿,「这次算你有理,不过这是什么花?」
想他对天下植物算了解颇多,可也从未见过这般神奇的花。
「无典可查,不过我叫它们夜舞花。」
「夜舞花?很形象的名字。」若水微微笑着,伸手摸着发亮的花瓣,只觉入手一片柔软细腻,竟然远胜美人肌肤。
轩辕将他拉起,牵着他继续往前走,「这里风大,我们去避风的地方。」
若水这才觉得有些冷,不禁缩了缩脖子,笑道:「这里虽然四面环山,可要避那无处不在的风,似是有些困难,轩辕,你不会是要找个山洞让我呆吧?」
「当然不会。」轩辕侧头笑笑,夜明珠的光芒照在他脸上,让他的笑容透出了一丝狡黠。
若水耸了耸肩,索性不再乱猜,任着轩辕带路。
走出花丛,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屋,若水再度愕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眼前这小屋,竟似是用水晶和琉璃所造。
透明的屋子,透明的屋顶,步入屋中,四处侵袭的风立刻消停,而在他们头顶,透过屋顶映入眼帘的星空,竟然不受一丝一毫的影响。
小屋中布着简单的家具,轩辕拉着若水躺在床上,毫无遮蔽的视野内,星空一览无遗。
茫茫银河,牛郎织女相望,迢迢星汉,众星闪耀璀璨。
远处,银色的月亮高挂天际,广寒宫中的玉兔伴着嫦娥,孤独地遥望大地。
若水的嘴角已经勾到了最大,可心里的笑意却还不断地冒出来,他无法靠嘴角发泄笑意,便只能用上眼睛,用上脸颊,用上整个身体。
那笑容便从嘴角开始蔓延,很快遍布全身,一时半刻,再也无法收敛,像是被打破了的水壶里的水,淙淙流出,再无禁锢。
轩辕紧紧握着他的手,笑道:「怎样,我可有骗你?」
「你从一开始便是为了带我来这里,才选择了威宁山。」若水歪头,看着轩辕笑得灿烂,月色下,他的眼眸灵动如精灵。
轩辕突然觉得体内起了股躁动的热流,那热流径直往下,他无法控制。
撑起身,他翻丫到若水之上,低头wen住了那散发着淡淡光泽的唇。
漫天的银河和群星蓦然被他挡住,漫天而来的熟悉气息让若水一颤,旋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定住了自己的下复。
他脑中一热,再也没了赏月赏星的闲情逸致。
那种彻底贴近,没有丝毫距离的感觉让人分外安心,就好像两个人融合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了一般。
而在这一刻,他们的生命也融到了一处,无法离开对方,更无法失去。
甚至希望时间能就此停驻,让他们永远留在这一刻。
「若水,每一次包你,我都觉得生命仿佛在燃烧。」轩辕轻轻wen着若水的额头,低沉的嗓音如暗夜下的泉水,低缓婉转,却动人心弦。
若水勾起了嘴角,凤眸中透出满足,双手捧住轩辕的脸颊,看着他道:「我又何尝不是呢?但是能与你一同燃烧,我也无憾了。」
「上天待我真是太好,让我遇到你。」
「说什么傻话。」轻笑着点了点轩辕的鼻尖,若水拉下他的脑袋,主动wen上了他。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叫轩辕夜的男人,会是他一生的劫。
逃不开,也避不过,除了伴着这个人沉沦,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就算理智可以让他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可心在一起,却不是他可以控制着远离的。
长夜漫漫,却在燃烧的青热下很快消逝。
寅时刚过,轩辕便叫醒了睡得有些迷糊的若水,看着他红彤彤的脸颊和迷茫的眼神,先前已经彻底发些的身体竟然又有些蠢蠢欲动。
「轩辕,天还没亮呢。」可以直接看到天空的若水推了推轩辕,不愿起身,昨夜也着实累坏了他,此刻全身的骨架都仿若散架一般。
轩辕半抱着他将他扶起,揽着他的腰轻笑道:「说好了看日出的,你再不起,可是要赶不上了。」
「唔,好吧,我起,我起。」若水轻叹了口气,连声说着起字,可眼睛还是有些睁不开,伸手摸索到了衣服,随手拿过就要给自己套上。
轩辕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拿了自己的衣服就要套,当下摇了摇头,将衣服抢了过来,「这是我的。」
若水一怔,对轩辕这句话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得看到如此可爱的若水,轩辕心中欢喜,低头在他脸颊上偷了个香,拿起他的衣服帮他套上。
片刻之后,若水便穿戴整齐站在了床边,这会儿他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
轩辕再自己穿好衣物,两人收拾了下小屋,携手走了出去。
小屋的另一侧,还有一条以夜明珠作引的小路,一路引向山顶,停在一棵有上百年树龄的粗壮大树前。
「这棵树据说是始祖皇帝所栽,年岁同我们西鎏国一样,今年应该是118岁了。」轩辕抚着大树的树干,面带感慨地说着。
想当年西鎏建国之初,不过也是片方寸之地,到如今一统南方拥有广阔国土,这之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这棵树都一一见证了。
若水仰头望着在夜色下高大挺拔的树干,望着头顶繁茂壮丽的树冠,笑道:「这树长得倒也像西鎏国,豪气雄壮,威风凛凛。」
「来,我们上去,到最高的那一根枝干上去。」
轩辕朝着若水伸出手,天光已经在远处出现,一缕缕白光渐渐拨开黑夜厚重的帷幕,慢慢漂白整片天空。
若水将手伸向轩辕,两人手掌交握,提一口气,攀上了老树。
坐在最高的枝干上,整个威宁山,不,整个西鎏国都在视野之内,那壮丽的国土让人情绪盎然,胸中奔腾而起的,是豪气干云。
轩辕一直握着若水的手,两人挨得很近,他便再腾出一只手揽着若水的肩,如此静静而坐,虽无交谈,气氛却安宁恬然。
远处的东方,云层渐渐散开,金红色的光芒开始蔓延整个视野,等了片刻,一轮红日在眨眼间跳了出来。
速度太快,以至于根本看不清它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
那红日的颜色很深,还没有发光,便仿佛是颗红色的玉珠子挂在天际,周围的云层逐渐变得透明,暗夜的寒气开始一丝丝褪去。
轩辕紧紧揽着若水,没有说话,望着远处日出的深邃眼眸中却渐渐透出一丝复杂。
景色虽美,可人总是在见过极盛的美景之后,想起自己的悲哀。
若水没有看他,却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心绪,两手将轩辕的手包裹进掌心中,紧紧握住。
红日开始变色,金色的光芒一点点透出,当最后一点红色被穿透,那太阳便耀眼得几乎无法直视了。
晨光开始降临大地,暗夜的影子一片片消去,整个大地开始复苏,远处隐约传来了几声鸡鸣。
若水握着轩辕的手,朝着晨光绽开笑颜,「呐,轩辕,有生之年,我一定不会忘记今日所见的一切。」
说完,他转头直视轩辕,透着笑意的凤眸清亮美丽,内里流转的光彩,远胜从天际撒落的晨光。
轩辕点了点头,凑近若水,在他唇上轻轻印上一吻。
「走吧,我们去紫泉山。」
「嗯。」
下山之后,去客栈取回了寄放的包裹和流云、赤霞,两人翻身上马,往南面而去。
紫泉山因山上有一处神奇的紫色泉水而得名,山势较威宁山、君山等要小一些,但是山上珍奇动物颇多,是一处以灵秀闻名的山。
它位于西南方的秦州郡内,从威宁山赶去,需三日左右。
这日,轩辕与若水到达途径的宁思城,因为天色已经不早,便想在还算繁华的城内休息一晚再走。
却不料,进了城门后,却发现城内一片萧条,全然没有繁华集市应有的样子,摊贩全无,商铺倒闭,且百姓个个面黄肌瘦,竟似是饱受饥寒之苦的样子。
轩辕心中巨震,脑中思索再三,也不记得宁思知府有上过折子汇报此地的情况。
藏于袖中的拳霎那间握起,他只要想到会出现眼前情况的几种可能,便觉胸腔之中涌起了愤怒。
若水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微微蹙起了眉,他往前走了两步,随手拉住了一个低头匆匆走过的路人,问道:「这位大哥,这宁思城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如此萧条呢?」
那路人是个汉子,一听这话,登时满脸怒气,「这位小兄弟是外省来的吧?我们这宁思城早就被官府给毁了,去年秋天城里就开始流传一种怪病,没有大夫会治,后来官府派了个大夫来给大家治病,可那大夫诊金奇高,大家不得不想尽法子筹钱。现在,这城里死的死,病的病,哪里还有几个正常人。」
汉子说到此处,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背脊都咳得佝偻了起来。
若水看着他心里难受,暗中将手掌印上他背心,传了些内力进去让他好受些。
汉子果然很快止了咳,转头对若水道:「小兄弟,没什么事的话你们也尽快离开吧,千万小心别感染上这病啊,哎。」
「城里的百姓没有人向上级官府汇报吗?比如去京城揭露此事?」若水扶着那汉子,继续问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轩辕一直站在他身边,身上的怒气益发得明显了。
汉子一听京城二字,仰头哈哈笑了起来,「京城?天高皇帝远,谁能指望皇上会管我们这种小城的事?再说官员不都是皇上任命的?」
汉子说到此处,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言谈之中带着讽刺,还有深刻的对皇帝的不信任。
这样的态度,叫轩辕觉得很心寒。
从他还是太子时起,便一直致力于民心的经营,他知道民心所向对皇帝和皇朝的重要性,可现在却让他发现,他的国土之上有对他完全失望的百姓和城市存在。
若水知道,这件事对轩辕来说很重要,甚至比去争夺铭牌更重要。
轩辕虽然是东方嬴的徒弟,可他更是西鎏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