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将台卷三 赤红至尊》扶小瑶

13、第 13 章

　　第十三章

　　风十娘一听这话，立刻眉开眼笑，「那当然，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这看人可是从没错过，伊云，当初一见你和席青，我就说你们俩有什么，你可还记得？」
　　提起往事，席青神色有些恍惚，伊云倒是落落大方，笑答：「可不是。」
　　风十娘听了这话嘿嘿笑了起来，拉着伊云便往客栈里走，「好了好了，快进来好好吃顿饭住一晚，明日再走吧。」
　　不一会儿，两人便走入了客栈，剩下外面一干人面面相觑。
　　半晌，纪绛雪看向席青，愣愣地问：「席大哥，她可是花绝山庄的风十娘前辈？」
　　花绝山庄是名剑山庄领导下的五大山庄之一，以掌法闻名于世，风十娘是现任庄主的女儿，少女时是江湖公认的第一美人，可惜后来不知何故离开了花绝山庄，再也没有回去。
　　本是有传闻说她独自浪迹天涯，没想到竟是在这紫泉山下开起了客栈。
　　席青点了点头，淡淡开口：「正是她，她也是这次的考官之一，负责在山下筛选人选，只有喝了她送的酒，才不会被第一关的迷烟迷倒。」
　　「哎？可我当时分明发现，她给每桌都送了酒啊。」清彦突然开口，表示不解。
　　席青挑了挑眉，思索了片刻，答道：「那应该不是所有的酒里都放了解药，或者，她还做了别的安排。」
　　「沐浴的水中应该也布了解药。」纪绛雪笑着说了一句。
　　清彦恍然大悟，拍了拍手，「对哦，那晚送来的水里确实也有金银花的味道，纪姑娘你真是聪明。」
　　纪绛雪开心地笑了笑，咬着唇，脸上浮起一抹红云。
　　若水便趁机问道：「清彦，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清彦想也不想，笑着说：「我送纪姑娘回霜华宫，路上要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就再玩玩，反正我要等到一个半月后的武林盟主大会结束才回去。」
　　「那也好，若我们路上遇到什么事，我会和你联系，你回头把阿水给我。」
　　「好的。」
　　在风十娘的客栈中用了膳，众人天南地北地聊到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上了床，若水与轩辕并肩躺着，两人都看着帐顶，大睁着眼睛。
　　许是因为与伊云他们聊得高兴，许是因为对接下来的旅途有些期待，若水半点睡意也没有，后来发现轩辕也睡不着，两人便又聊了起来。
　　「对了，轩辕，你可知道，之前龙翔太子季翎轩和他的伴读尉迟皓去过幽国？」
　　突然想起这件事一直没有告诉轩辕，若水转头，看着轩辕的侧脸。
　　轩辕果然颇为惊讶，侧头回望若水，「真的？何时的事？」
　　「就是在弥山我救你前一夜，我是在幽国遇到了季翎轩和尉迟皓，才知道殷慕白要在弥山上对你不利，后来我想来想去，总觉得那晚发生的事是季翎轩故意安排的。」
　　「那晚发生了什么？」轩辕微蹙起眉，淡淡问着，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当年去过龙翔的使者回来形容季翎轩时的说辞。
　　文韬武略，桀骜不驯，天降英才，当时各国国王的所有皇子之中，唯一被和轩辕相提并论的，就只有龙翔太子季翎轩。
　　而那尉迟皓，既然能得季翎轩赏识，势必也是个棘手的人物。
　　若水细细将那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如今想来，便觉漏洞颇多，那夜的很多细节，并不正常。
　　轩辕听了他的话，沉默了许久，眉心紧蹙，显是在思考。
　　「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若那一切都是季翎轩的安排，他为何要这样做？如果能借殷慕白之手将你除掉，他日后南下侵犯西鎏不是容易得多？」
　　若水疑惑地问着，实在是不知道季翎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是说，他是故意做这一切，要让轩辕自己清楚欠他一个人情？
　　轩辕想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若真是如此，也许有一个理由说得通他的行为。」
　　「是什么？」
　　「季翎轩心比天高，他恐怕是不想让我丧生于他人手下，他希望我活着，活到他南下之时，他要亲手打败我。」
　　「亲手打败你，对他来说如此重要？」
　　「若我是他，恐怕我也会做同样的事。」轩辕说着，轻叹了口气。
　　但凡争强好胜之人，都喜欢亲手打败对手的感觉，彻底的征服，比假借他人之手更能让人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轩辕其实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他完全可以理解季翎轩的想法。
　　若水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撑起上身，瞪着眼睛问轩辕：「若是如此，你在龙翔被他发现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是的，他会。」轩辕点头，眼眸中透着明晰的光。
　　若水的眼眸立时瞪得滚圆，不可置信地沉声道：「那你还去！」
　　轩辕轻叹了口气，抬手揽住若水，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胸前，「若水，正如你所说，有些事，是我必须做的，而有些情况，是我必须亲眼所见的。也许我可以派探子去两国探查，但是探子不会比我看得仔细，不会比我想得周全，不是吗？」
　　「可是……」
　　「放心，我们扮成普通百姓，一般不会引人注目，听闻龙翔王年前就已抱恙，季翎轩现在也没空到处转悠，一定是留在宫里。」
　　轩辕说到此处，轻轻拍了拍若水的肩示意他不要担心。
　　若水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益，当下轻叹了口气，不再劝轩辕什么。
　　哎，看来这去的路上，他还要勤练武功，怎么看，这都是一条披满了荆棘的前路。

　　次日早晨，下楼用了早膳后，与众人道别。
　　伊云还是觉得很不放心轩辕跑这一趟，可他与席青还有别的事要办，却是不能陪他们同行。
　　而且轩辕说人多了反而容易引人注目，就他和若水两个反倒比较好。
　　离开了紫泉山，他们一路往威宁郡而去，打算乘船先到晟水，然后转一圈去龙翔，最后走僭山官道返回。
　　在威宁郡的港口等船，便看到往来商客众多，港口贸易频繁，一片繁华的景象。
　　轩辕望着众人脸上喜气洋洋的神态，心中颇为感慨，若能让子民永远有如此安定幸福的生活，那该有多好。
　　「轩辕，依你之见，晟水和龙翔一定会南下吗？」若水看出轩辕心思，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其实若两国不南下进犯西鎏，他知道轩辕也不会主动出击。
　　如今三国都尚未从战后疲乏中彻底缓过神来，若再起战事，势必又是一场民不聊生的拉锯战。
　　「其实就在我们出宫之前，宫中抓到一个探子，是晟水王派来的。」
　　「哦？竟有此事？」
　　「那探子是随使者团同来，之后便混在了兰庭之中，经过数月的打探，混进了宫里，虽然他一口咬定就他一人，但是我觉得并不可能。」
　　若水的眉头因为这话皱了起来，半晌后摇了摇头，「为何好不容易停了战火，却还不能安分守着自己的国土呢？难道烽火连绵能够让他们有成就感吗？」
　　轩辕否定地摇头，看着若水答道：「并非如此，晟水疆域的三分之一是漫天黄沙，龙翔全年都是隆冬，没有一年四季。恶劣的生存环境也是他们想要南下的理由之一，西鎏因坐拥地利，又是三国中最富饶博大的国家，所以也许我们无法体会他们的痛苦。」
　　若水沉吟了片刻，突然道：「你之所以一定要走这一趟，除了要探查两国军情外，还想亲自体会一下那里的气候与环境？」
　　轩辕赞赏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亏你有心呢。」若水抿着唇，粲然地笑开。
　　轩辕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抬头看一眼湛蓝的天空，轻叹口气。
　　很多年前便听说西北的气候环境恶劣，可究竟恶劣到了什么程度，他一直无法想象，所以总想着若有机会，要亲自去看一看。
　　「轩辕，船来了。」看着码头上由远及近的船，若水拉了拉轩辕的衣袖。
　　轩辕颔首，与他一同往船走去。
　　两人交了船票，出示了通关许可，便上船坐下，碧绿的湖水环绕四周，船身轻晃，带着说不出的惬意。
　　正等着开船，却突然听到官兵的喝声：「没有船票，也没有通关许可，我们不能让你们上船。」
　　轩辕和若水一同循声望去，只见岸上有一对母女，看衣着还是出自家境不错的人家。
　　那母亲约莫二十六、七，长相清秀，瓜子脸，柳叶眉，带着的女娃十岁样子，睁着一双乌黑水灵的大眼睛，正直直看着检查的官兵。
　　「兵大哥，并非我不愿买票，可这条船的票已经卖完了，求您了，我们不要座，站着也行啊。我夫君是麒麟商队的队长，他十日前带着商队去了晟水国卖货，至今没有音讯。我听说晟水近日时有飓风，担心他们出事了，所以想带着女儿去找他们，我们行商的人家，通关许可只有一张，被我夫君带走了。求您行行好，就让我们上船吧。」
　　那士兵一听是商队家眷，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不行啊，商队若失踪，自有边关巡逻队会去搜寻，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去了也没用。」
　　「不，兵大哥，我之前也伴着夫君去过数十次晟水，我对那里的沙漠环境很熟悉，女儿自小也跟着我们去过好多次，我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只求你，让我们上船吧。」
　　女人说着，就要给那官兵跪下，那官兵忙扶起她不让她跪，可这船却还是不能让她上。
　　这一会儿的事，惊动了港口卫队，卫队的队长也赶了过来，问了缘由之后，也是不同意那女人上船，说是会派巡逻队去搜寻商队。
　　「就让她们上船吧，麒麟商队也是本郡的大商队，若真的有事，绝对是一大损失。」
　　「是啊，我认得这位夫人，她确实是龚队长的妻子。」
　　「商家的女人不容易，兵大哥，就让她们上来吧。」
　　船上的不少百姓都朝着外头在喊，都希望让那对母女上船，卫队队长也是面有难色，似乎做不了主的样子。
　　轩辕却在这时候起了身，出了船舱，直直走到那队长跟前，淡淡开口：「让她们上船吧。」
　　那队长突地听到人声，惊跳了下，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轩辕，皱着眉道：「你是何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们没有船票和通关许可，我不能放行。」
　　轩辕欣慰地心道这港口的卫队倒是不错，遵纪守法，该赏。
　　面上却还是没有表情，只微微抬起头，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翻掌出示了一块令牌。
　　那金色的令牌一出，卫队队长顿时变了脸色，瞪大了眼睛就要下跪。
　　轩辕却一把拉住他，淡淡地道：「不要声张，按我说的做便是。」
　　「是。」卫队队长恭敬地躬身行了礼，转身放那对母女上了船。
　　轩辕回到座位上，刚坐下，若水便眯着眼睛笑问：「你何时也爱多管闲事起来了？」
　　其实他倒觉得官兵的选择是正确的，若商队真出了事，也该让巡逻队去搜救，这样一对母女去，只是平添危险而已。
　　所以他并未想到，轩辕竟会插手此事，让这对母女上船。
　　轩辕挑起眉，侧目看他一眼，低声道：「所谓近墨者黑，便是如此。」
　　「好啊，你竟说我是墨！」若水龇牙咧嘴，轩辕却微微笑了起来。
　　这时，那对母女已经行到了他们身边，那母亲感激地朝轩辕欠身，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轩辕淡淡地答了话，微微点了点头。
　　负责检查的官兵这时候拿来了两个厚厚的软垫，递向女人，「龚夫人，没有座了，你拿这垫子先凑合一下，我们要准备开船了。」
　　「好的，多谢兵大哥。」龚夫人接过了垫子，铺在若水和轩辕身边，有百姓要给她们让座，她笑着谢绝了。
　　坐好之后，她理了理裙裾，又拉过女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官兵见她们坐妥当了，便下令开船。
　　船驶离港口之后，有人开始与龚夫人说话，谈起关于商队的事，轩辕和若水虽然不答话，不过一直认真听着。
　　「龚夫人，麒麟商队这一次去是卖什么？我听说最近晟水沙漠中流盗泛滥，会不会是被抢劫了？」
　　「我们商队主要是卖货给晟水边关城市的百姓，那些百姓群居于沙漠中，生活比较艰苦，柴米油盐大多都是问我国的商队购买。我们这次带过去的，仍是平日里的那些货，并没有特别之处啊。」
　　「哎，这战后初定，又经历隆冬，怕是往日里不稀奇的货，如今也炙手可热了，不瞒你说，近日有不少商队去了晟水之后回来，都说被流盗打劫，最近大家都不大敢去呢，我们现在也只敢走走小货。」
　　「是啊，听说最近那边流沙、飓风也大范围出现，我倒不怕他们遇到流盗，流盗顶多只抢货物，我就怕他们是遇到了流沙。」
　　龚夫人说到这里，紧紧蹙起了眉，双手下意识地抱紧了女儿。
　　船舱内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是摇头叹息，轩辕垂目看着那女娃儿，神色也是一派严肃。
　　若水见那女娃儿扑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便笑着逗弄了她一下，抬头问龚夫人：「你这孩子真是漂亮，叫什么名字？」
　　「她叫龚佳麟。」
　　「佳麟，好名字。」
　　龚夫人闻言开心地笑了笑，趁势问若水：「两位公子不知道可否告诉妾身尊姓大名呢？这次若能找到夫君，回头一定好好答谢二位。」
　　若水闻言眨了眨眼睛，转头戏谑地看向了轩辕，凤眸中闪动着笑意，似是在说：你看看，这问题要怎么答？
　　自从遇到了轩辕跟他入了仕途之后，这报名讳便成了很为难的事，他到底是要说，还是不要说呢？
　　这威宁郡虽然是边关城市，可不久前他们刚在宁思处理过桩大事，惜王和皇上到过宁思的事早就传遍了周边城市，这名字一报，不是就等于公布了身份？
　　便听轩辕淡淡开了口：「他姓君，我姓未。」
　　龚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君公子，未公子。」
　　若水微微扬起眉梢，心道原来还可以光说姓，不说名，这方法他可要好好记着。
　　「龚夫人，晟水境内边关的情况，你可方便详细讲讲？」
　　「未公子不曾去过晟水？」
　　「是，今次是头一回去。」
　　龚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始娓娓道来：「晟水近年来水土流失得颇为厉害，沙漠地区比十年前扩大了不少，因此不少边关城市都陷入了沙漠之中。再加上连年的战争，国内年轻的壮丁大多被抽去充军，导致边关剩下的老弱妇孺更是苦不堪言。」
　　说到这里，龚夫人微微停顿了一下，便听到船舱内一片叹息之声。
　　「近年晟水虽逐一攻破别国，不断扩大领土，但是晟水称霸西方之后，晟水王却昏庸无道，只想着建造新的行宫，却未想过要改善边关百姓的生活。而因为没有人去防止水土继续流失，所以沙漠里的环境日渐恶劣，如今流沙与飓风时常出现，边关百姓的生活也就更加没有保障了。因此，一部分男子从军队中逃出，挟着家眷隐入漫天黄沙，当起了流盗，晟水王曾下令捉拿这些流盗，可效果不佳，随着时日的推广，流盗之势便愈演愈烈。」
　　「是啊，这流盗之势再不控制，两国的货物往来怕是也不能继续了，若我国的商队久不过去，说不定那些流盗急了，会乘船过来威宁郡抢劫呢。」
　　「是啊，我上次去时，看到流盗和那边官兵起了冲突，后来大打了一场，那些官兵根本就不是流盗的对手。试想，这些流盗若是抢了船趁夜色来了威宁郡，我们的卫队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船上百姓纷纷开口，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都是担忧。
　　轩辕的眉头渐渐皱起，这些问题他先前并未想到，威宁郡因是商贸城市，西鎏与晟水在此城有不战约定，所以驻兵不多。
　　而正因为驻兵不多，若流盗杀来，恐怕真的难以抵挡。
　　入了夜，水上的温度变得有点低，船舱的座位下都备有毛毯，大家便都拿了出来盖，龚夫人母女因为是加座，所以没有毛毯。
　　小女孩冻得直哆嗦，一个劲往母亲怀里钻。
　　轩辕见状，将自己的毛毯递了过去。
　　龚夫人本是不愿接，可看到女儿的唇都冻得青了，便抱歉地朝轩辕点了点头，接过了毛毯。
　　若水看着轩辕笑笑，将毛毯全部拉开，总算勉强能同时盖在他们两人身上。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轩辕一只手在毛毯下拉着若水的手，另一只手则环过若水的腰，紧紧搂着他。
　　也只有在这样不会被人察觉的情况下，两人才能做这样亲密的动作。
　　见船上的人大多都睡着了，若水轻笑着附在轩辕耳边道：「我们这样，像不像私奔的情人？」
　　轩辕被他的调皮搞得有些无语，垂眸瞥他一眼，突然低头咬他耳垂。
　　「唔……」若水一声痛叫被自己强压下，耳垂被轩辕湿润的唇舌扫过，顿觉燥热。
　　他气恼地用手肘去撞轩辕，再恶狠狠送上一记白眼。
　　轩辕嘴角勾起笑，深邃眼眸看了他好一会儿，轻声道：「快睡吧。」
　　看着他温柔的神态，听着他轻柔的语气，若水抿了抿唇，头一歪枕在他肩上，闭上眼睛睡觉。
　　夜里的威海无比宁静，遥远的月光在水面上撒落点点波光，伴随着水面轻微的晃动，摇曳出一圈圈光的涟漪。
　　轩辕看着那水面，心中轻轻叹了口气，随即也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船身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随即便听到外面摆船的官兵大声喊道：「糟了，有敌人！」
　　话音刚落，便听到他「啊」地大叫了一声，随即船舱外便传来一声落水声。
　　若水和轩辕在船身晃动时便已醒来，两人对视一眼，一同起身往外走去。
　　到了舱口，刚探出头，便见有箭飞来，轩辕一闪头躲回船舱，刚才那一眼中，他已看清周围起码有三、四条船正围着他们。
　　敌船上站着弓箭手，手中的箭都指着这边。
　　一听有敌人，舱内的百姓顿时乱作一团，不少人放声尖叫，纷纷起身之际，船身无法保持平衡，开始大幅度地左右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