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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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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姨和你说了什么?”走了几步路,莫言淡淡开了口。我当时正在踌躇要找什么话题,听到他的声音,当真是松了口气。
这个问题其实不怎么好回答,因为他正是云姨话中的弦外之音,可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如果说连云姨也看出了什么,那我想要确定莫言真实的想法。
我转头朝他露出微笑,看着他的眼睛说:“云姨对我说,无论什么时候,看清自己的心再行动。”
这话让他微微睁大了眼睛,迎视着我的眼眸中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掠过,好一会儿后,他点了点头说:“云姨说的不错。”
“那你呢?你是依着心在行动吗?”我把双手背在身后,别开视线不再看他。
他沉默了很久,我们就这样沿着长街不断往前走,走到我的手心都紧张得出了汗,他才答话说:“是的,雅娴,我也是依着心在行动。”
他第一次直接叫我的名字,月夜之下那声音从黑暗中而来,那么沉那么重,几乎让我无法承受。
“莫……言大哥……”一声呢喃在这时突然响起,我像被抓了现行的贼一样浑身一震,一转头,醉酒的弦凝一脸傻笑,口中不住痴喃着莫言的名字。
我心头的怦然在霎那间变得很沉重,莫名的负罪感从心底深处涌起。
我看着这个从一见面就信任我,直接让我走进她生活的女孩子,我不知道如果我和莫言真的有什么的话,我要怎么和她解释。
莫言在这时转过了头,他深邃的双眼注视着我,仿佛能看透我的心。
片刻后,他淡淡地说:“一直以来,我只当她是妹子。”
“可是,她那么喜……”
“雅娴,别说了。”莫言打断了我的话,他转眼看向前方,远处,浓黑的夜幕无边无际,几乎让人迷失。
“感情无法勉强,我愿意一辈子照顾她宠着她,可对我来说,她始终是妹子。”
莫言的声音里带着叹息,我紧紧皱起眉,再转头去看弦凝,她仍闭着眼睛,脸上的笑容淡淡的,看起来却那么幸福。
我想她一定做了一个美梦,而梦里,有莫言陪着她。
到了柳府后,莫言一直帮忙把弦凝背到了床上,天色已经不早了,我看王妈睡眼迷蒙的样子,就让她继续去睡,等会儿我送莫言出门再闩上大门就行。
帮弦凝脱下鞋袜,盖好被子,我和莫言一起走出了屋子。
古代的夜真的很安静,外面除了更夫的打更声外,就只有风吹过庭院时扬起的叶片摩擦声。
我和莫言沿着小径一路往大门的方向走,这样宁静的夜色下,就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很突然的,他低声开了口:“中秋前后几日,什刹海那里会有庙会,我带你去玩玩可好?”
“庙会?”一听到庙会这两个字,我顿时两眼发光,一直都对古代的这种活动很感兴趣,现代虽然偶尔也有庙会,可气氛和规模却和古代相差甚远。
莫言看出我的兴致,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看着我点了点头。
“好啊,我想去看看。”
“嗯。”
做了这个约定,我顿时对中秋期待起来,算来,已经不足一个月了。
在现代的时候中秋就意味着家里会出现吃不完的月饼,所以每年到了农历八月我和爸妈就开始头疼,今年……今年不知道爸妈的中秋会怎么过。
我穿越到了古代,那现代的我怎么样了呢?家里的月饼,会不会被老妈的眼泪淹没?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鼻翼当即有些发酸,眼泪几乎不受控制地就涌了上来,不想让莫言看到我这样狼狈的样子,我连忙低下头。
我把他送到大门口,情绪尚未平复,所以不敢抬头和他说再见,只用沉闷的嗓音和他道别。
却不料转身要走时,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惊讶之下,我张皇地抬起头,泪眼婆娑间,我看到他的眼中满布着心疼,他皱紧了眉直视着我,开口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颤抖:“雅娴,你怎么了?”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可眼泪忍不住,还是不断往下掉。
想到家人我就觉得很难过,我在这里开始了新的人生,可他们怎么办呢?若真的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我多么残忍?不,我一定要回去,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莫言慢慢抬起手,擦掉我的眼泪,可它们那么顽强地钻出来,他刚擦去,它们就又冒了出来。
然后莫言放弃了,他不再试图擦去我的泪,而是一把将我拥入他温暖宽阔的怀中。
他抱紧了我,无边的暗夜下,他像是为我指引方向的明灯,也是让我止住悲痛的良药。
“别哭了,雅娴,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手摸着我的后脑,低喃着将轻吻落在我的发际,那一刻悲伤决堤如洪水,我哭湿了他的肩头。
我本不是爱哭的人,可或许是事发到现在根本就没有发泄的机会,一点点积压在心底的害怕、茫然、无措全都冒了出来,它们一拥而上,争相着要从这具躯体里跑出去。
我对自己说,这样也好,一次流光这些泪,以后我会变得更加坚强。
一直到我彻底停下来,莫言才轻轻放开我,看着我哭花的脸忍俊不禁地说:“难怪云姨一直对姑娘们说上着妆绝对不能哭,我以前总是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算是知道答案了。”
我到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卸妆,而古代的化妆品可想而知,是肯定不防水的。
脑中已可以预想自己现在的脸吓人到了什么程度,我顿时两颊发烫,一把把莫言推出门外,咬着牙和他说了再见,然后关上了柳府的大门。
隔着一道门,还能听到莫言的低笑,他站在门外对我说:“早些休息吧,我过几日再来看你们。”
“嗯,你也快回去吧。”我低声应了话,亏得古代门缝大,声音虽然轻,可他应该听到了。
门外安静了好一会儿,他站在那里,好像没有离开,我费力地把门闩上,又站了一会,他的气息还在,我忍不住问:“你怎么还不走?”
“等你先走。”他淡淡答了话,静谧的夜色下,那声音让我心头暖暖的。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不再废话,转身快步走回了和弦凝同住的小院。
进了屋子,我背靠在门上,只觉得心脏怦怦乱跳,月光从窗外爬入屋子,撒了小半的月辉在隔开内外室的屏风上。
屏风后传来弦凝的呼吸声,而那声音,也一下下敲击在我的心上。
我慢慢走过去,在床头坐下,看着弦凝的睡颜,我的手禁不住握成了拳。
就算知道感情无法勉强,可若我回应了莫言,就真的是彻底伤了弦凝,她会不会恨我?会不会不再认我这个姐姐,不想再看到我?
一想到这可能会有的结局,我就觉得胆战心惊,我不想伤害弦凝,更不想失去这个妹妹。
只是我和莫言之间,又该何去何从?他已给了我答案,难道我要逃避,或者装作不知道吗?
心中思绪纷乱,我左右为难,云姨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可我知道就算我真的遵从了自己的心,日后我或许还是会后悔。
那之后一连十多日,我都在极度的忙碌中度过,表演会后蔡浩然好像离开了北京城,他一声不吭地离开,导致蔡记的学生们都没了方向。
一部分人立刻转到了柳记学琴,还有一部分人犹犹豫豫,一时之间无法下决定,可对我们来说,这些一下子涌来的学生,已经够我们手忙脚乱。
琴行二楼以前就是柳老爷教琴的地方,自他去世后,学生渐渐减少,弦凝就把二楼闲置了。
如今学生回来了,二楼自然也重新投入使用,我每日就在二楼教琴,弦凝和秦叔则在一楼卖琴。
这样一来,琴行的生意开始蒸蒸日上,只是我每日累得腰酸背痛,苦不堪言。
要知道,在现代我教人弹琴,一天教不到三个小时,可到了古代,这些少爷小姐们个个没事做,大半天都泡在琴行里认真学习。
再加上时间差,有的人早来,有的人晚来,你今天来,我明天来,就导致我每天都在忙,而且除了吃午饭,几乎就没有休息时间。
弦凝几次提出要我建立时间表,规定学徒们来学琴的时间,可我想到琴行生意刚刚恢复,还没有彻底稳定,总要顺着学生们一点。
所以虽然又苦又累,可也坚持了下来,没办法,谁让这年头花钱的是大爷呢。
除了白日里在琴行教琴外,晚上弦凝还坚持每日跟我学琴,她的进步真的很快,白天虽然要在楼下顾生意,可没有客人的时候,她总是坐在楼梯口听我讲课。
她说她不能总是把琴行交给我一个人,她也要努力学好,以后也能当师父才行。
见她这样用心,我心中着实高兴,每日听着她的进步,就觉得再苦再累都值得。
这日,近傍晚,我正捧着脑袋目光呆滞地听最后一位还没走的学生弹琴,就听到楼梯上传来了一阵轻快急切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一听就是弦凝的,我转过头,笑着冲她道:“慢点走,小心摔了。”
她笑嘻嘻地跑上最后几级楼梯,语气得意地说:“哪能啊,姐姐,这楼梯我可是三岁就开始跑上跑下了。”
我失笑地摇了摇头,拿她没办法。
学生在这时正好弹完了曲子,抬起头看我,我在自己的琴上把她弹错的段子又重复了一遍。
和她讲过要点之后,正想让她再弹一遍,弦凝却在边上开了口:“张小姐,今日就先学到这里吧,我和姐姐有事要先走了。”
我闻言诧异地扬起了眉梢,有事?这丫头事先怎么没和我提过,难道是临时起意?
这么说来,到了古代才发现古人的娱乐活动真的少得可怜,这时代,没有街逛,没有歌唱,没有桌球打,没有电影看,没有电脑用。
平日里习惯了的娱乐这里全都没有,这半个多月下来,我已经感觉自己快要生锈了。
张小姐倒也是好说话的人,听了这话立刻起身,和弦凝说笑了几句,向我道别后就先走了。
等她下楼,我才凑近弦凝问:“有什么事要去办?我怎么不知道?”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从袖中摸出一封信,挤眉弄眼地对我说:“其实不是我们,是姐姐你有事要去办。”
这话让我脸上浮起诧异,便见那信封上用漂亮的楷书写着:庄姑娘亲启。
信封的右下角留着一个金字,我一愣,但立刻就想到了那是谁。
表演会之后我倒是向弦凝打听过那位金公子,只可惜弦凝也不知道他的情况,只知道他是鄂硕大人的座上宾,姓金。
所以她就自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神秘的金公子。
我想起他曾说过偶尔也想来找我,只是没想到,这第一次找,就是用一封信。
我拆开信封,取出信纸,薄薄的一张纸上字不多,可每一个字都很漂亮,让我羡慕得不行。
他的字就像他的人,大气端华,能给人深刻的视觉印象,看过一次,就再也无法忘记。
“姐姐,神秘的金公子对你说什么了?”弦凝一脸八卦,朝着我猛眨眼睛。
我把信塞回信封,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热不住伸手点她的脑袋,嗔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想看姐姐的笑话吗?”
“才不是!我是为姐姐高兴啊。”她嘿嘿直笑,说完后目光又瞟向信封,追问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提起信的内容,我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半晌后答:“他约我到积水潭见面。”
弦凝一听这话,脸上笑意更深,掩着口说:“积水潭?他是想和姐姐泛舟湖上吧。”
呃……我一阵尴尬,信上确实提到了这四个字,我是故意没说,没想到弦凝这丫头这么聪明,居然一下子就想到了,看来果然还是古人比较了解古人的思维。
这么说来,积水潭,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和什刹海、后海相连的那个湖泊吧?
“姐姐,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见我坐着不动,弦凝索性一把将我拉了起来,直接就往楼梯走去。
我拗不过她,就这样被她拖下了楼,可到了门口,我又有些犹豫,挣扎着说:“我还是不去了吧,这样不大好。”
岂料,这话一出,弦凝立刻瞪大了眼睛,两手叉腰对我说:“有什么不好的,姐姐,金公子摆明了就是想追求你,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有什么不对?我听说什刹海的庙会这几日已经开始准备了,积水潭可是朝廷负责的区域,能在这时候带你去,他一定是哪个大官家的公子。姐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这话说得我呼吸一窒,若没有莫言,我自然也会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可问题是……而最可悲的是,这些心思,我半分也不能在弦凝面前表现出来。
这十多日来,莫言来过两次,就像弦凝说的,他会带一些好吃的东西来给我们,可我实在太忙,根本就没找到机会和他独处,也没能好好和他说话。
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弦凝最近对莫言的态度更积极主动了,晚上回家,她也常会向告诉我一些他们小时候的事。
她眼中的感情那么炙热,她倾诉的语气充满了向往,这种情况下,我根本就做不到忽略她的存在而和莫言交往。
莫言或许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和我多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他在等一个机会,彻底和弦凝说清楚。
我很怕这一天的到来,我不知道弦凝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可只要一想到这个伤害是我造成的,我就心痛难忍。
看着弦凝,我眼中逐渐浮起愧疚,可她却当我是在犹豫是否要去赴约,笑着对我说:“姐姐,你就别犹豫了,快去吧。再说了,不去见他,你又怎么知道他到底好不好呢?在这里空想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今天不去是不行了。我在心里有了清楚的认识,勉强扯了扯嘴角,朝弦凝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样,我不想在莫言和她说清楚之前流露出我的想法,因为那总让我觉得很尴尬。
尽管,其实在莫言和她说清楚之后流露出来也是一样的,只是,我自己感觉会舒服一点。
琴行外等着一辆马车,听弦凝说,信就是马车车夫送进来的。
车夫说他是金公子安排的人,特地等在这里,是为了带我去积水潭的。
见金公子的准备这么周到,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相比莫言无声的温柔,这位金公子的攻势似乎更让人无法拒绝。
上了马车,我靠着车厢昏昏欲睡,这几天着实是累了,所以一个不小心,我还真就在这陌生人驾驶的马车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的时候马车停着,外头很安静,而我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
我掀开车帘朝外张望,只见马车停在河堤上,眼前是一大片随风飘舞的柳条,再过去那一大片湖,应该就是积水潭了。
大片的灯光从远处后海的方向投过来,那里似乎很热闹,和积水潭的安静形成了天壤之别,然后,我看到一条精致的画舫就停在不远处的河边,船上有人走来走去,也不知是做什么的。
“你醒了。”含笑的嗓音突然从近处传来,我吓了一跳,转头才看到金公子就斜倚着车厢,笑看着我。
月色下,他笑容迷人,柔和的语气仿佛那拂动杨柳的微风,让人觉得很舒服。
我怔怔看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你一直在这等着我?”
他点了点头,直起身,笑着说:“看你很累的样子,就没有叫醒你。”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边下马车一边问:“这……我睡了多久了?”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很久了,出来的时候还是傍晚,现在天都黑透了,现在又是日头长的夏天,起码有2、3个小时了吧。
不料,金公子却只是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不在意地说:“没多久,不过你应该饿了吧,走吧,船上备了吃的,就等你了。”
说完这话,就听到一阵“咕噜噜”的肚子叫声,我惊跳了一下,可一会儿后却意识到那并不是从我肚子里发出来的,而是从金公子那里。
转过头,我眨巴着眼睛看他,他面上立刻浮起一丝窘迫,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低骂道:“不争气的东西。”
我顿时被他逗笑,可笑过之后却无比感慨,他,宁愿忍着肚子饿也要让我睡一会吗?这家伙,其实也非常温柔呢。
他带我朝画舫走去,我看着他始终含笑的侧脸忍不住问:“刚才,你就一直站在马车边?”
若只是等我,倒也没什么,毕竟温柔的男人都会做这样的事,再说我最近累得黑眼圈都出来了,就算他叫我,估计也是叫不醒的。
可我不明白他靠着马车干什么,既然有画舫,怎么不在船上等我。
他转头看向我,一双流动着动人风情的眼睛里满是狭促的笑意,“嗯,你的呼噜声别有一番风味,动听极了。”
这话让我一愣,几秒钟后回过神,我忍不住抡起拳头打了他一下,羞赧道:“你好过分!”
我咬紧了唇,面上阵阵发烫,我知道我累极的时候真的偶尔会打呼,可那一般也只是极短暂的几分钟功夫,可他这话说的,好像我打了2、3个小时似的。
可就算只是一会儿功夫,谁叫真的被他听到了,这下真是丢死人了!
他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迎着风吹出去很远,看到我红透了脸,他眼眸中浮起惊艳,目光灼灼地说:“真该叫云姨也来看看,她的胭脂还不及姑娘自身的颜色好看。”
这话让我脸颊愈加发烫,我嗔怪地瞪他一眼,只可惜他半点也不在意,还一副享受得很的样子。
直到到了河边,他一脚跨上画舫又伸手来扶我,才低声说:“好了,我是和姑娘开个玩笑,姑娘千万别动气。我是怕你醒来看不到人会怕,所以才在那里等着。”
说完,他握住我的手臂,一用力,帮我上了画舫。
我却呆呆看着他,半天回不过神,只是因为怕我醒来会害怕,他就在那里一个人站了这么久?他腿不酸吗?不会觉得不耐烦吗?为何我醒来的那刻看到的他的笑容,还能那么炫目?
“少爷,您总算来了,奴才正犹豫要不要差人去叫呢。”
我们还没进船里,一个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小厮就快步走了过来,他恭恭敬敬地朝金公子躬身行礼,语气间带着一丝无奈。
金公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叫什么,这不来了吗,可以开饭了。”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那小厮笑着答了话,直起身后又朝我躬了躬身,客气地说:“奴才刘福,见过庄姑娘。”
第一次有人这样正儿八经向我问安,我愣了愣,也不知怎么回答合适,就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刘福快跑着进船里去了,金公子也带着我走过去,边走边说:“刘福自小就跟在我身边,贴心得很,以后我不方便来找你的时候,就让他去找你。”
“你为什么会不方便?家里不让你出来吗?”
我心底的好奇又忍不住冒了出来,看这金公子的样子分明出自大富大贵的人家,可既然如此,他怎么反而很不自由的样子呢?难道他像莫言一样在宫里当差?
金公子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浮起感慨,直到带我走进船舱里才说:“倒不是不让,只是事情太多,常常出不来。”
“你这样的年纪,难道已经当家了?”我朝他眨了下眼睛,不解地问道。
想来想去,除了这个原因,实在想不到别的好理由了,大户人家的事情那是一定多的,可想来除了当家的老爷,旁人不大可能忙成那样吧?
不出意外,他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说:“家父去世得早,所以偌大的家业,都得我一个人撑着。”
我露出理解的神色,心想他真的很不容易,这样的年纪,一般富贵人家的少爷正是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时候,可他却早早撑起了一个家,难怪他有时看起来那么成熟,仿佛经历了很多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