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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十九章(上) ...

  •   皓儿在一边高兴地看着手中的少了一个翅膀的糖人,“咯崩,咯崩”使劲嚼着嘴里的糖,眯着眼满意地享受着口中甜甜的味道。全然不觉得,身边三个大人互相看着,神色凝重,特别是叶千帆那说不出的苦涩。
      “才说安静几天,这会儿探上门来了!”云绮罗气呼呼地说。
      叶千帆想想,蹲下甚至问宇文皓,“皓儿,你这个糖人如此别致,不同寻常,可是在哪里买的?”
      宇文皓眯着眼笑道,“我和沐将军出了言府,在来的得月楼的路上碰到的啊。那个买糖人的有飞马,我们南楚都没有,就让沐将军买给我的啊!”
      南宫柏接口道,“我在门口看见皓儿的时候,一眼看出是白泽!”
      “嗯,公子,什么是白泽啊?我刚想咬,南宫伯伯非让我带来给你瞧了才能吃!”宇文皓这才想起来,看着只剩一只翅膀的糖马问道。
      “白泽是一种神兽,全身雪白,据说能通万物之情,知过去,晓未来。”叶千帆叹道。只是没说出,这白泽是当年北魏滑族世代供奉的守护神兽。
      “哦。”宇文皓好奇得问道,“皓儿都没见过?”
      “呵呵,”绮罗笑着过来抱着宇文皓道,“白泽就和咱们南楚的麒麟一般,是上古的神兽,这现今哪有人见过?”看宇文皓歪着头模样,云绮罗故意说,“皓儿,你吃了这么多糖?白叔叔让人捎来的玫瑰饼,你怕是吃不下了吧!”
      宇文皓一听自己爱吃的玫瑰饼,眼睛一亮,哪里还坐得住,把手中的糖人往叶千帆手中一塞,“吃得下,吃得下!我都好多天没吃到玫瑰饼了。云姑姑,在哪里啊?”宇文皓睁大了眼讨好地望着云绮罗。
      “在厨房呢。”云绮罗好笑到,“走,我这就带你去。”
      “那走!我们快走吧!”宇文皓拉起云绮罗就要走。
      “好,好,好!这就走。”云绮罗回头朝叶千帆使了个颜色,拉着宇文皓走出房门,又掩上房门。
      见两人离去,南宫柏才指着叶千帆手中的单翅白泽道,“我一看此物,心知有异,即刻让沐将军去寻那个做糖人的了。北魏灭国后,大梁皇帝下令将当年滑族的书画,古籍一概焚毁,所有有滑族印迹,图腾的物事尽皆毁去。普通一个做糖人的,怎会知晓!?”
      “哼!可恨这些人居然试到皓儿身上,还好皓儿年幼,姑姑从未教过他滑族之事。”叶千帆懊恼到。
      此时沐行风的声音在门口想起,“南宫?”
      “进来!”
      “可追到?”一见沐行风,南宫柏就问道。
      见沐行风摇摇头,叶千帆早在预料之中,“这些人,敢这么做自然早有后招,只怕卖给了你们,转头就走了,怎么会追的到。”
      “南宫,刚才未及细问就追过去了?可是有什么不妥。”沐行风不是滑族后人,自然不知道其中因由,只管听了南宫柏的命令追了过去。
      “只是有些怀疑。如今南楚局势未稳,就怕泰王从中作祟,还是小心为上!”南宫柏含混地糊弄过去。
      “南宫,后日可是春猎之期?”叶千帆皱着眉突然问。
      “是!”
      “这次春猎,都有何人伴驾 ?”
      “除了萧昭业因为脚伤之故,留下休养,其他成年皇子萧昭文,萧庭生,还有些皇亲宗族子弟,另外除了蔡荃,四部尚书都会随行!还有,传话请皓儿和沐将军也同行。”南宫柏道。
      “想来是要在我南楚的使臣面前显摆下威风。”叶千帆笑道,“沐将军,你就和皓儿去看看,一切尊礼,也看看着大梁朝如今的皇子将领们有多大本事!”
      “是!”沐行风道。
      “南宫,既然后日,大人们都去春猎了,就那日晚上,把我们的事办了!”叶千帆挑眉一笑。南宫点点头,已然明白。
      平安盛世,皇家出行,自然是大排场。一大早,老天爷也配合,天气晴朗,云淡风轻。萧景琰正值春秋盛年,一身猎装,腰杆笔直地骑在马上。身后是随行的皇子宗亲,禁军随臣,旌旗招展,气势如虹。面前是送行的皇后,留守的萧昭业,中书令一群守臣,四周伏地口呼万岁的民众,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自豪感。这是他的国家,他的臣民,这么多年他兢兢业业,才有如今的平安盛世。
      “小殊,你在天上看见吗?为我高兴么!”
      出发的长号吹响,萧景琰拉起缰绳,转过马头,率先往城外走去。后面的萧昭文,一声蓝色劲装,玉冠束发,神清气爽的骑在疾风烈上,落后一个马身,跟着出去。只能坐在椅子上的萧昭业不禁升起一丝嫉妒,长袖中手不自觉握紧。但是看看后面跟着的大队人马,心思一宽,金陵城少了这么多人,他溜出去见佳人,岂不是更方便,不由得又高兴起来。
      这次春猎也委实去了不少人,回京的萧庭生,蒙挚,聂风,也都跟了去。另外加上世袭的皇族宗亲,点名随行的文臣,还有几个妃嫔女眷,再加上跟去的一半禁卫军,还有随行的卫队随从,整个队伍自到最后一人出门,差不多一个多时辰,浩浩荡荡,逶迤几里,往京城五百里外的九安山行去。
      送走了春猎的队伍,聚集的人群各自散去。萧景睿夹在人群中,望着远去的车队,有些怔忡。当年,毕竟他也曾经是鲜衣怒马,和豫津一起,走在这春猎队伍中的少年。自从,那一夜,什么都变了。当年,只是当年了!
      萧景睿收回目光,苦笑一声,岁月逝去,当年的好友如今也只有豫津多年未变,还一直待他如往昔。一直未变?!也不算,这年纪越长,豫津是越来越啰嗦了,都不知道像谁。当年言侯爷是行事果断之人,可没那么能叨叨。从前几日开始就不停的和他叨叨,照顾他言府,照顾得月楼,照顾南楚的人,照顾云绮罗…… 刚才临上马车,拽着那个东看西看不消停的宇文皓,还在叮咛他要多去得月楼走动走动,真是让他不甚其扰。不过马车一走,这叨叨声音没了,又好像不习惯了。反正,他在金陵城也没啥事,去看看就去看看吧。
      萧景睿远远地看见得月楼,也远远看见云绮罗站在门口似乎正送什么人上了马车。不多时,一辆五叶的银叶马车驶过身边,清风吹过窗帘一角,叶千帆正靠坐在马车里。
      “萧公子!”云绮罗一声轻唤。
      “云姑娘!”桃花拂面的温柔美人,萧景睿一礼,有些拘谨,轻咳一声,问道,“怎么今日叶公子出门了?”
      “萧公子是来找叶公子的吗?那真不巧了,公子刚刚出门,今日要出城去附近的镇子上谈生意,恐怕要隔日才能回呢!”云绮罗温柔笑笑,“不知萧公子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哦,我没什么事找叶公子?”一句话脱口而出,萧景睿心中暗悔。他和他们得月楼并无来往,最多也是当初曾经和云绮罗同行过一路。他不来找叶千帆,难道是要说来找云绮罗吗?就算他心里也是有一丝喜欢,但要他绷了这张老脸,还真是说不出口。
      云绮罗,冰雪聪颖,一见萧景睿面上尴尬,轻轻一笑道,“上次坐船来金陵,还幸得萧公子护佑,才没出了什么大事!这到了金陵,还没得空好好谢谢公子。今日既然公子正巧经过,不如就让绮罗做东,在这得月楼里请公子喝杯水酒。一来,谢谢公子,二来,公子也试试我们得月楼的手艺,三来么?请恕绮罗私心,这来了金陵许久,忙忙碌碌地都没好好了解过这边的风土人情。萧公子是金陵人士,如果,今日得闲,不知道可有空和绮罗说说着金陵城的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等我有空也去试试,免得我回了南楚,什么也不知道,岂不是白来了这金陵城一趟。不知萧公子,意下如何?”
      云绮罗的邀请,轻轻松松萧景睿的尴尬之情。萧景睿抱拳一礼,“上次,还是景睿要多谢云姑娘的船肯捎我一程,何来谢字。不过,云姑娘,如了解下这金陵城的风土人情,萧某虽然离开几年,也还是能和姑娘说说一二的。”
      “如此,萧公子,请!”云绮罗带着萧景睿径直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美人袅袅婷婷走在前面,换了其他男子,或是心中暗喜。
      萧景睿一想到孤男寡女,云绮罗是云英未嫁之身,又是叶千帆的红粉知己。不禁心中生出几分犹豫,踌躇轻唤,“云姑娘…”
      云绮罗已经走到楼梯边,扭头一看萧景睿站在数尺外,犹豫为难的模样,“云姑娘,今日叶公子不在,不如……不如,景睿下次再来打扰!”
      “公子隔日方回,而且就是他在金陵城,也是日日出去谈生意,难得在这里。今日赶巧了,正好得空。”见萧景睿站在面前,犹豫踌躇的模样,云绮罗轻笑道,“莫不是我的面子请不了萧公子?”
      “不是,不是!景睿绝无此意!”萧景睿尴尬否认,“只是……只是,叶公子不在,就你我二人,恐怕……恐怕多有不便吧!”
      云绮罗一听,心中一点就透,明白萧景睿的顾虑,心中多了几分暖意。她在南楚,大梁,仗着云锦织老板的名头,也是在生意场上走动惯了的。就算在南楚,依仗着银叶山庄皇商的名头,在生意场也没少遇见那些贪图自己美色,想着法子亲近自己的登徒子。即使面子上保持君子的,大多也是碍着她叶千帆红颜知己的名头,但那看她的目光,猥琐而贪婪。不像萧景睿,谦谦君子,进退有度,即使在船上的时候,和她说话也是隔着几步之外,谨守尊礼 。
      云绮罗当下笑笑,“萧公子,当日在船上同行,已知公子是谦谦君子。君子坦荡,何惧人言。”
      萧景睿见云绮罗笑得云淡风清,相较之下,倒显得自己小气。当下舒朗一笑,“姑娘教训的是!那就讨饶了!”
      六楼,得月楼里最高处,来到一处临街的雅间,云绮罗走到窗边,打开窗子。“萧公子,这里视野开豁,看得见这金陵城东南大半的庭院。乘着这酒菜未上的空,不如就帮我指指那几处雅致的去处。”
      萧景睿走到窗边,刻意隔了些距离,望向窗外,“没想到得月楼还有这边的好景致。远眺,还看见的武英殿的宫墙。”
      “听说,这是当年南楚大梁签了停战书后,老庄主特地请大梁的朋友推荐的地方。说是找个好地方,好景好酒好菜好会友。”
      “哈哈,老庄主想来也是个雅人。这话说的,要是纪王叔在,肯定要拍手称妙的。”
      “萧公子真当时好眼力。当年,那位大梁的朋友,不就是纪王爷咯。”云绮罗笑道,“听说,一停战,老庄主就匆匆跑来大梁金陵游历。不知在哪里结识了纪王爷,一说要建一座特别的酒楼,纪王爷就荐了此处,据说这得月楼的设计,建造,纪王爷也是有份参与的。”
      “怪不得呢!”萧景睿想起那日言府夜宴,了然地说,“那日叶公子一说起要找地方建仙乐台,纪王叔就特别有兴趣。此处正是视野开阔,这方圆几条街的亭台楼阁,来楼下的来往行人,真是一览无遗啊。”
      萧景睿说者无意,听在云绮罗耳中,咯噔一下。他们选了这个位置,不就选了这里交通便利,方便监测着城中的动向么。云绮罗暗自懊恼,不该带萧景睿来着最高初的雅间。
      而萧景睿站在窗口,随意眺望,远远近近,突然被街口的一个人影吸引了目光。那人一身黑衣,带着斗笠,看不见面容,但是身材伟岸,行动矫健,手持长剑,一看也是个有功夫底子的江湖人。萧景睿扫了一眼,觉得这背影似曾相识。再看看,又觉得不过是普通剑客打扮的江湖人。金陵繁华,来来去去的商人,江湖剑客也很多,不足为奇。正想移开视线,丛另一个走来一个相熟的身影,走到那人身边攀谈起来。那熟悉的身影,也是深色劲装,头发染霜,依旧身姿挺拔,这步态,这身形,不是夏冬,是谁?!不过这会儿,她怎么不跟着聂锋去春猎呢?夏冬和聂锋夫妻鹣鲽情深,谁人不知,自从两人再次相逢就几乎没有分开过。如今夏冬特意留下来,见一个人,这倒叫萧景睿万分好奇那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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