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圣女》恶灵圣女

14、尘埃落定

　　汽车的马达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众人的神经再一次绷紧，她果然是在等那两个男人，怎么，她就这么有信心能够干掉这一家，哦不，两家人吗？
　　那辆深绿色的皮卡车行驶过来，车上的男人揉了揉眼睛，一脸吃惊地看着院中的女人，缓缓地踩下了刹车。
　　“嘿，你是谁？”
　　李胜哲的父亲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女人，女人抬起了头，目光空洞地盯着他，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男人看着她右手上的钢丝和钢刺，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就朝着皮卡车跑去：
　　“赵大河，就是她，她就是那个女人！”
　　男人跑到皮卡车的后槽子边上，伸手去抓车上的铁锹，却听见刚刚下车的赵大河喊了一声“小心”，背上已经挨了一记直拳。
　　“我草！”
　　钢刺扎进了他的背部，顺带着剐下了二钱肉沫，吃痛的男人取下了铁锹，朝着背后偷袭他的孙靖雪挥去，孙靖雪很优雅地躲过，男人跟猛虎一般扑过去，捏着铁锹横扫起来，她却如同穿花蝴蝶东一下西一下地躲避着男人的攻击。
　　“老李，你让开！”
　　赵大河举着鹤嘴锄挥过来，他原本是采石场的工人，填湖后失去了工作，最近听说这边要重新开始修建住宅，估摸着一直居住在森林中的伐木工一家有点门道，想过来套套路子，看能不能到工地上打工。
　　他和李胜哲的父亲，以前可没少一起喝酒玩儿小姐，交情也算是半个铁哥们了。原本，他没有想过杀死眼前这个女人，可女人现在的这个状态，让他感到了畏惧，他本能地意识到，不是女人死，恐怕就是他们亡了。
　　不过他的加入并没有改善多少，反而使得攻守有度的现场乱成了一团，两个笨拙的大男人就像是在和一个灵巧的血污精灵跳舞一般，不过他们的舞步显得有些可笑罢了。
　　“臭*婊*子！！！！！”
　　“哎哟！”
　　老李捂着自己被刮伤的肩膀，举着铁锹朝着孙靖雪直冲过去，孙靖雪脸上开始浮现疯狂的笑容，她朝左一闪用右脚一挂，老李就失去平衡朝前扑去，赵大河的鹤嘴锄堪堪从她的身前擦过，一闪身，却不见了女人的踪影。
　　“下面，她在你下面！”
　　爬起来的老李尖叫起来，赵大河吃惊地低下头去，只见一只绑着钢丝的拳头扎进了他的□□底部。
　　“啊啊啊啊啊~”
　　赵大河痛苦地倒在地上，在场的观众们同样感到了下身一凉，这该多狠才能施展出这样的要害攻击啊？
　　赵大河的鹤嘴锄落到了一边，孙靖雪捡起鹤嘴锄看向老李，老李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颤，朝后退了小半步。孙靖雪没有像他预想中的那样扑过来，只是一步一步，踏入了老李能够攻击到她的范围，从上到下，这个身上就没有一处干净地方的女人让老李的腿肚子打颤。
　　“其实我在帮你呢。。。。。。”
　　诡异的气氛中，孙靖雪的嘴微微张开，老李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把铁锹横在胸前下意识地将两腿并拢，他可不想成为赵大河第二。
　　“你想想，如果你的儿子将来长大了，成了杀人犯，那你岂不是要背上父之过的罪名？”
　　“你。。。。。。你杀了我儿子！”
　　“怎么，你难道认为我会放过他。。。。。。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他被我戳瞎眼睛的时候，哭的像个女孩儿，嘴里一直喊着妈妈妈妈，救我救我！呸，真恶心！”
　　“我老婆呢？我老婆呢！”
　　“不要急，你一会儿就能去和他们团聚了。”
　　“啊~我和你拼了！”
　　老李被成功地激怒了，尽管他是一个粗人，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但从一家之主猛然间变成了孤家寡人的落差，还是让他心底的愤怒战胜了恐惧。
　　他胡乱挥舞着铁锹冲了上来，孙靖雪朝后退了好几步，躲开了他的攻击范围。
　　正在此时，那个瘦女人从楼上跑了下来，手里捏着一把西瓜刀，大吼大叫地朝着她奔跑过来，看样子，瘦女人以为能够捡漏，就找了一把趁手的武器下来报仇来了。
　　说是迟那是快，原本处于被动挨打的孙靖雪一个前叉，左手挡住了老李的铁锹，虽然传来了清脆的骨折声，可她只是眉头微微一皱，右手的鹤嘴锄就钉在了老李的头上。
　　老李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嘴巴翕动着想要说点什么临终感言之类的，可从额头滑下来的血流冲进了他的嘴里，让他连最后一个字都没办法吐出来，便颓然倒地。
　　“杀人了，杀人了！”
　　瘦女人一下扔掉西瓜刀，连滚带爬地朝着房子边上的公路逃去，那栋房子她再也不敢回去了，被这疯婆子围在里面比蹲监狱还难受。
　　观众们看的一阵无语，你是整部片子的搞笑担当吗？废了老牛鼻子的劲，好不容易突破了心理障碍从楼上跑下来，奇袭一百多米却来了个虎头蛇尾，虽然这部片子已经退化成了一部血浆涂地的B级片，但你也不能把它拉进喜剧片的无尽深渊啊？
　　“这就是普通人的潜意识啊！”
　　小钟坐在皮卡车顶上，耷拉着双腿，冲一旁站立的李思翰说道，李思翰点了点头，正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已经很难做出对抗的潜意识波动了，这个瘦女人至少还表现出了一点反抗的潜意识，但也仅仅是一点罢了。
　　“让技术组盯一下上官巧雅。”
　　“。。。。。。哦，好的。”
　　小钟本来想说没有这个必要，身为全娱团的一员，当然知道自家单位的强大，这可不是八年前了，全娱团在真实电影上的投入可不仅仅只是资金方面的，无数的高科技换代运用，他相信根本没有人会想八年前的张虎恩一样，掀起一场震惊全人类的破坏了。
　　还是那句话，领导吩咐下来了，自己也不好反驳，既然领导对这个女演员有怀疑，那就照办是了。
　　孙靖雪看着瘦女人逃跑的方向，转身朝着皮卡车走去，脑海里却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主人，全娱团牛城支部那边出现了数据检索，是专门针对你的。”
　　“知道了。”
　　她一脸平静地朝着皮卡车走去，脚步沉稳，世间万物皆不能影响到她的行为，路过捂着裆部在那里翻着白眼打摆子的赵大河时，她刻意顿了一顿，扫了一下他那比太监还难看的表情，脸皮诡异地抽搐了一下，高举鹤嘴锄，把他的脑袋钉在了地上。
　　然后拉开了皮卡车的车门，熟练地拧动钥匙，踩下离合，皮卡车嗡嗡嗡地发动起来。
　　瘦女人拼尽全力在公路上奔跑，可是两条腿岂能跑的过四个轮子，皮卡车碾过了李胜哲的尸体，咣的一声将瘦女人撞飞了出去，接着毫不留情地从她身上压过去，朝着前往镇子的公路上开去。
　　一地死人摆在那里，一片狼藉无人知晓，女二号这堪称鸡犬不留的手段让所有观众们都跟着剧情收官阶段的表现兴奋起来。
　　观众们飞速地撤离了现场，飘荡着跟上了在公路上飞驰的皮卡车，朝着镇子而去，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叶添龙注视着孙靖雪的动作，这个女人竟然能够一边开车看路，一边用狗娃的手机发短信，而短信的内容竟然是在确认铁蛋的位置。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叶添龙枕着胳膊，死死地盯着孙靖雪，此时，他不得不在内心承认，这个女演员的潜意识比好多明星都要彪悍，至少，这种对生命的漠视，他就从来没有见识过。
　　公路的不远处，逃出来的姜乐正在步履蹒跚地朝前走着，他累了，他渴了，他害怕极了。
　　他是个孤儿，被镇上的养父母收养后，一直过着还算优渥的生活，原本应该是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在美好让人向往的环境中快乐长大，考上名牌大学，甚至出国镀金，再找一份让人羡慕的工作，娶一个漂亮的媳妇的他，因为养父母的车祸而陷入了一个生存的怪圈之中。
　　继承了一大笔遗产的姜乐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逐渐迷失在了奢侈的生活中，他找不到目标，找不到希望，好像只有跟着李胜哲这样的混混才能抓住真实的自我，抓啊抓啊，好嘛，这次抓到雷了。
　　“我不要死，我要活下去，我还有好多存款没有挥霍，我还要享受很长很长的快乐人生！”
　　姜乐在心底呼喊着，叫唤着，猛然间听到了身后的汽车声，回头看去，发现是李胜哲家的深绿色皮卡车，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伸手朝车挥舞。
　　他可不会认为那个女人能够干掉李胜哲的老爹和那个装饰的赵大河，一定是他们干掉了那个恶魔般的女人，来找自己和铁蛋，让咱们不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呵呵，傻子才宣扬出去呢，我还有很多钱没花呢，也许，这次的事情一样能够用钱来摆平。
　　嗯，能用钱摆平的都不是。。。。。。
　　姜乐愣住了，他看清楚了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女人，女人挂着一幅终于找到你的笑容，那笑容，好鸡贼！
　　“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内心崩溃的姜乐竟然喊出了心底的话，撒腿朝着旁边的田埂跳下去，双脚陷进了水田的污泥里，他如丧家犬一般挣扎着朝着田地中央腾挪过去。
　　皮卡车一下从公路上冲下了田埂，短短的十来米距离，深绿色的车头发出了一下猛烈的顿挫，姜乐那匀称的身材如一滩牛屎般落在烂泥里。
　　嗡嗡嗡~
　　皮卡车在烂泥中推了过去，趴在烂泥里吐血喝泥的姜乐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车轮再次压进泥潭中，前轮的摩擦让他的背部磨破了皮，扒开了骨，红色的血液开始污染着车轮下的泥地。
　　皮卡车的通过性能实在是太好，很快就在田地里打了调，溅起漫天的泥水重新爬上了公路。
　　手机接收着铁蛋发来的短信，这个大难不死的家伙依旧没有逃亡的觉悟。
　　“我在镇警局，那个女人死了吗？”
　　“嗯，死了。”
　　“太好了，警察已经过来了！”
　　“我只是报了警，并没有提起其他的事情，你们可不要露馅了。”
　　“放心。”
　　孙靖雪放下了手机，重重的踩下油门，皮卡车以更快的速度朝着镇子上冲去。
　　“你要赶尽杀绝吗？”
　　叶添龙有点抓狂了，他知道对方听不到他说的话，但是，但是真的有必要赶尽杀绝吗？听着孙靖雪一边把这方向盘一边吹出了奇怪的口哨声，他身上的汗毛根根倒立，觉得外面透射进来的阳光根本无法让他感觉到温暖。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本性之中难道连一点点身为人类该有的良知、懦弱、胆怯都不存在吗？她现在的样子，就是一部高效的杀人机器，女终结者，眼中除了杀戮就不含一丝一毫的其他感情。
　　“乌拉乌拉！”
　　一辆警车从皮卡车对面擦肩而过，车上的警察在过去了三公里后才反应过来，那不是老李家的皮卡车吗？刹车调头追了上来。
　　孙靖雪觉察到了后面的尾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猛踩油门加快了车速，把警车越甩越远，观众们看着她一路飞驰冲进了镇子，朝着镇中心的警局冲去。
　　“噢，我的天哪，这是要干嘛啊！”
　　许多观众都咬紧了牙关看着这一幕，皮卡车就跟脱缰的疯牛一般呼啸着冲进了警局的三角楼建筑中，一头撞破了警局的大门，捣烂了里面的一面墙，然后就轰的一声停了下来。
　　“嘎吱！哐！”
　　破损的车门被一脚踢到了地面上，捂着腹部的孙靖雪艰难地爬了下来，她的运气很好，脑袋和心脏都在撞击中得以保全，但是再好的运气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撞击中全身而退，她的左腹部上插着一根木条，右小腿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不自然弯曲，可她就是这样倔强，咬着白牙不顾头顶流下的血液，一瘸一拐地朝着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女士，女士，请停下你的脚步，举起手来！”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警察们陷入了痴傻的状态，不过旋即就清醒过来的警察们立刻围拢来，四把手枪全都对准了她，可她懒得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只是在诺大的办公室里搜寻，很快，一个瑟瑟发抖的黑脸少年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站住，我开枪了！”
　　“别紧张，我快死了，不过。。。。。。咳咳。。。。。。我真的快死了，不过有些事情要办完，道理就是这样。。。。。。没有死亡就没有关注。”
　　“小张，小何，拦住她，不要让她再前进了！”
　　警察们觉得这个女人铁定疯了，女人望着少年，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疼痛引发的冷汗顺着脸颊凝聚在尖尖的下巴处，滴落在那逐渐变得色彩斑斓的连衣裙上，只听她一字一顿地问：
　　“你知道错了吗？”
　　被问住的黑脸少年抖动地更厉害了，观众们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他现在的状态了，他靠到了墙边，看着一步步挪过来的女人，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嘿，我不想伤害你，能停下吗？”
　　两个警察伸出手来挡住她的去路，眼前的女人根本没有多大的威胁，她肚子上插着一根木棍，而且是透体而出的木棍，额头上的头发里不断往外渗着鲜血，几乎已经遮住了她绝大多数的容颜，右腿一直拖在地上，看起来已经骨折了，以这样的身体还能在四个警察四把枪的对峙下杀人？开什么国际玩笑！
　　“制服她！”
　　见她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那个当头的下了命令，两个警察做了一个很愚蠢的决定，他们太自以为是了，竟然将手枪收回了枪套内，赤手空拳地就上来了。
　　“刺啦！”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她咬着牙抽出了肚子里的木棍，那一头因为碰撞而变得锋利尖锐的端头顺势扎进了一个警察的皮鞋里，警察的尖叫，同事的大声喊叫，枪声，倒地声，一阵天翻地覆之后，观众们全都呆傻地看着躺了一地人的警局。
　　那个当头的肩头中了一枪，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今天真是流年不利，不过好在，好在已经击毙了女犯人，保护了无辜的少年，嗯，是的，这个女人一定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恐怖分子，否则不可能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坏，我这次也算是为国除害、功德圆满了！
　　“头，头，你怎么样？”
　　两个追着皮卡车被甩出去很远很远的警察终于撵了回来，一进门就傻眼了，整个警局就跟遭遇了恐怖袭击一样，四个警察有三个都倒在了地上，剩下的警察局长貌似也不轻松。
　　“我没事，就是被咬了层皮！去看看犯人是不是死了？”
　　“哎。”
　　“你。。。。。。你。。。。。。知道。。。。。。知道错了吗？”
　　听着虚弱的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呼唤，铁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孙靖雪身中七发子弹，虽然都是打在胳膊，腿、肩膀这些地方，但是她的身体素质再强悍也不可能脱离物理定理，她艰难地撑着最后一点力量朝着铁蛋爬过来，嘴里淌着血问着他，目光是那么地凶狠和坚毅。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哇~~~~~~~我要妈妈，我要回家，不要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铁蛋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当他嚎啕大哭之后，脸上感觉到了手指的温度，恐惧中睁开双眼，看到的只是孙靖雪一脸安详的闭上了眼睛，那只破碎的手掌伸出了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拂过自己的脸颊，就像微风扫过落叶一般，留下了两道鲜红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