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若清舟》吾安八月

51、请君入局

　　说起往事钱书豪似乎有些感慨，从他疲惫的表情来看，似乎他对李桐也不是没有感情。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对李桐也算是一见钟情”他苦笑一声“5五年前我去银行给儿子打生活费，李桐就是给我服务的柜员。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个眼睛圆圆脸又小的姑娘长得很好看。你也知道，男人嘛总会被漂亮女人吸引，我也不例外，更何况那时候我妻子已经离世一年多。所以那天打完钱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鬼使身材的在那堆文件里面加了我的名片。不过李桐见没人看到也偷偷把名片留了下来，想来应该也不讨厌我吧”
　　“那她后来进电视台也是你安排的咯？”杜若清有些厌烦这种类似B养的关系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嗯，当天晚上她就给我打了电话，所以后来的故事想来你也应该知道了吧。再后来她给我说在银行当柜员老是容易遇到些极品，有时候受了委屈还找我哭了好几次。我心想反正她长得漂亮，虽说是专科但好歹也是学新闻出生，所以就安排她到了我们电视台。”
　　“我看你清楚熟路的来这里，依照李桐的收入来看，这应该也是你买给她的吧。可是我刚刚查了一下，这房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你生活过的痕迹，你可别告诉我你们见面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酒店”
　　杜若清双手插兜，然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钱书豪接下来会怎么和自己说。
　　钱伟中扫了他一眼，这种一把年纪的“精英”，杜若清这种小把戏他又哪里看不出来，不过聪明人说话很多事压根就不需要说破，素以他在喝了口茶以后，也就无视了杜若清那种年轻人的自负然后接着说。
　　“你当然找不到我的痕迹，因为虽然我会过来，不过却从不在这过夜。还有就是李桐虽说和我也算有关系，不过你也知道这种漂亮又有野心的女人又哪里会只有我一个男人”
　　“看来你们有钱人还真大度”
　　钱书豪笑笑拍拍杜若清的肩膀“我都五十多了，她才二十多。你可别说她会把婚姻寄托在我这种半大老头身上吧”
　　“那她其它的男朋友你认识吗？”
　　“我虽说不介意她交男朋友，可还不至于主动打听这些东西吧。不过她男人多，但稳定的几乎没有，大多是露水情缘罢了。我知道光凭这些你可能还是会怀疑我，不过李桐出事的那天我一直在单位加班，最近上头会派领导来视察。至于证据我想我们电视台那么多摄像头完全可以作证了”
　　杜若清知道钱书豪应该没有说谎，毕竟电视台的视频是最有力的证据。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死心的问
　　“可你是和李桐关系最持久的人，她身边有没有什么异常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你的怀疑也可以”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杜若清挫败的低下了头“那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要是我告诉你我只是来看看，毕竟陪伴了自己五年的女人啊……”钱书豪语气中难言落寞“不过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这了，今天的话你听到就好。要是有一天需要我作证或是什么的话，我是不会承认的，我和她的关系不能曝光”
　　“理解，今天你能来这再看看或许就是你的极限了吧”
　　钱书豪笑着点点头“互相理解，太晚了。我就先走了，如果你还需要在她这查些什么，请自便。”
　　钱书豪离开之前，杜若清问他“这么多年，你就只找了李桐一个女人嘛”
　　“当然不会，不过你要问我有多少，她们是谁。抱歉，我自己都不太记得”
　　虽说杜若清相信钱书豪没有说谎，可毕竟对方是只油滑的老狐狸。就算对方在自己面前演戏，凭自己的功力，他还真不一定就能拆穿。
　　所以他仔细想了想以后还是决定好好查查这个十分精明的男人。
　　而反观路惜媛这边，就简直是实打实的土豪作风。不可否认在这个人情社会，有钱的确很任性。反正向晚舟这才关进去不到两天，但是打电话给刑警队施压的人就已经搞得景飒他们有些焦头烂额。
　　看守所里，景飒搬了个椅子坐在外面看着向晚舟发牢骚
　　“晚舟认识那么久才知道你好朋友是那个难缠的路惜媛。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凌晨都被领导给呼起来报告案件”
　　“这个我也没办法控制啊……”其实向晚舟心里也是有些抱歉的，她知道任何事一旦路惜媛上了心，那简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所以景飒的郁闷她倒是可以想象。
　　不过看见景飒现在头发杂乱，眼圈浓黑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景飒给了她一个可怜兮兮的白眼“你就不能再想想这事到底有什么可疑的”
　　向晚舟摇摇头“我还想知道呢，这可是杀人案”
　　“那我瞧着你倒是淡定得很”
　　“景飒，你不会要我哭给你看吧……”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其实我倒有个想法，会不会凶手的目标并不是陷害我。而是他本来就想要杀害李桐和郝有才，而我嘛就是那个炮灰。因为谁叫我在这个时候刚好和他两有矛盾，所以凶手就将计就计祸水东引。”
　　“继续说”景飒觉得向晚舟的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所以便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
　　“所以这个人要同时知道我们三个，还能提取我的指纹，要同时做到这些事恐怕只能是单位的人了。你要真想查明真相顺便救救我，你到不妨去查查电视台的人。”
　　“那你有没人什么怀疑对象呢”
　　“这可不好说了，毕竟都是工作关系，有时候谁都可能有些小矛盾。不过光凭这个就说人家有嫌疑，也太草率了”
　　就在这时，景飒的电话响起，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消失一天的杜若清打给自己的。他拿着手机冲着向晚舟摇了摇
　　“我就说吧，你出事他怎么可能不管。搞不好今天就自己去摸索了多少东西。”
　　向晚舟红着脸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后就在拘留室里遛遛弯。
　　景飒无所谓的笑笑然后去门口接了电话。
　　“喂，若清！话先说好，你要是查到了什么酒直接说要是求情或是威胁我，我可就挂电话了啊……”
　　“……”杜若清被他这个先礼后兵给噎了一下“放心吧，就算要求情你的级别也不够。”
　　“……”
　　“不和你在这浪费时间，你赶紧去查个人”
　　“谁啊？和案子有关？嫌疑人？”
　　“和案子可能有关吧，总之你先查。叫钱书豪，男，是他们电视台一个领导。五十多岁。”
　　“我看你听清楚的，还让我查什么”
　　“查查他的私生活吧，还有案发的时候他的不在场证明什么的，不会要我教你吧”
　　“知道了知道了，求人这态度。我说若清你就不能柔和点嘛”
　　“我可不是在求你，我是在帮你，要是案子处理不好你小心路惜媛到时候怎么和你撒泼吧”
　　想到路惜媛的难缠程度，景飒感觉后背一阵阴风。他不禁打了个寒蝉，然后赶紧派人调查钱书豪去了。
　　交代好了工作，杜若清就回了家。哪知道他才走到门口，就看到木小树抱着双腿倚着门坐在那里，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你怎么来了？干嘛坐这，多冷啊。”
　　“你回来了”木小树见杜若清回来了，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杜若清吸吸鼻子，木小树身上有很浓烈的酒味。他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悦的说道“怎么喝那么多？赶紧进去吧，坐着像什么”说着他赶紧先开了门，然后把已经站都站不稳的木小树扶进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刚刚他不小心碰到了木小树的手，也不知道她究竟在门口做了多久，反正那温度已经冰冰凉凉的。杜若清先打开了暖气然后进卧室找了条珊瑚绒的毛毯把木小树裹了起来。
　　木小树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直笑，平日里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的还带了些恶作剧一般的孩子气。
　　杜若清叹了口气“休息一会，然后我送你回去”
　　木小树嘟着嘴一下子抱住了杜若清的手臂
　　“别让我走，我对你的心意这么多年我不信你不懂”
　　“你喝多了，别说胡话”杜若清语气严肃的对她说道，然后大力将手臂抽了出来。
　　木小树红着眼睛，笑的分外凄凉
　　“怎么，不装了！知道我是谁，算个多脏的女人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安欣出事以前我只能把感情藏起来。可是现在她走了，那么多年你也没找其他人。我是不好，我承认。可是向晚舟呢？她就好嘛？我和她相比不见得谁比谁烂！”
　　“闭嘴”木小树的话也狠狠的刺激到了杜若清，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一个爱慕自己多年的女人说话。可至少这一刻他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错。
　　“你就真么维护她！”木小树一下子站了起来“我那句话说错了，她那些破事现在整个警局都知道。更别说她现在还是杀人嫌疑犯。如果是向晚舟，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木小树将心里的话吼了出来之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这么多年压抑的情绪，她捂着脸一下子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杜若清想扶她起来，也即便如此他还是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所有的感谢悲哀遗憾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不知道过了过久，木小树都已经哭的有些力竭。见杜若清还是站在一旁低着头皱着眉，她只从手袋里取出了一个文件袋。
　　“这是两个死者的法医记录，我只能做到这。希望这一次，你没有爱错人！”说完，她便推开了杜若清想要拉住自己的双手，然后捂着脸跑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