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双魂双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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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再世为人以后，她的心象世界里少有风霜雨雪，但这里的天空却终日阴霾。
我讨厌那天空，真希望有谁来帮她驱散心中的阴霾。
——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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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释怀很想感叹一下“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但事实上那段时日感觉过得还是有点冗长——无数琐事集合在一起的时光，就这样如流水般逝去了，只余不少不甚清晰的记忆。
这一年已是释怀在真央的第四年，再有一年，她就可以毕业了。
而冬狮郎早已进入护庭十三番，释怀最近一次见他都已是去年的事了。
释怀犹记得，那时同样是在上她最喜欢的砍虚实践课，带队的正是六年级的冬狮郎和其他两名毕业生。
那时释怀就见他的眉头皱得比以前更厉害了，为此，释怀心下不安的同时，便想到可以令他舒展眉头的草冠。当她心怀忐忑地问他草冠最近过得怎样时，释怀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得到的答案竟是——
“草冠他…已经死了。”冬狮郎看着她，犹豫了好一会才声音低沉，面容沉郁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释怀当时的表情太过震惊，还是太过困惑，亦或是有点扭曲，反正冬狮郎随后又连忙补充一句：“对不起，是…我害死他的。”
“他是怎么死的？”释怀当时下意识地反问——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对不起……”然而除了这三个字，其它的冬狮郎什么也没说。
也许是遇到很厉害的虚，草冠为了救他、或是他救不了草冠而死的吧，当时的释怀不由得这样想。但事后她就觉得事实绝不是这样，原因如此简单的话，冬狮郎没理由什么也不告诉她，想必其中另有隐情。
然而那时的释怀几乎已失去思考能力，其脑海里不断闪现草冠总是干净爽朗的笑脸，还有他总是仗着身高优势揉乱她头发的大手……释怀想到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草冠，感情颇为丰富的她当然会觉得难过。
但也仅仅是难过，因为释怀并没有亲眼目睹草冠的死，所以她没有冬狮郎的痛切心扉。
然而，不多久，释怀便忘却了那种“难过”的心情，甚至忘记了草冠这个人……
那次释怀又碰到了真虚，然而她早已习以为常，反而有些高兴，因为只有真虚才能让她有战斗的实感，而有实感才能让她这副过于孱弱的躯体惯于战斗……
可当时释怀还没来得及和虚开打，一条迅猛的冰龙就把那只虚给整个冻结了。之后，在释怀还盯着眼前的冰块出神时，就被人一手揽住腰跃到了半空——对于这种不带恶意的“袭击”，释怀似乎总是反应过慢。
说起来，貌似她总是猝不及防地被人拍肩或揽抱，十有八次她都会被吓一跳，这让她很困扰，却不知道有什么应对之法，总觉得那样的她很被动……
“你没事吧？”
当时，正惊讶于自己被人揽抱住的释怀，就被在耳边突然响起的促急声音吓一跳——虽然那是冬狮郎的声音。
“我没事，但刚才那条冰龙是怎么回事？”
心神定下来后，释怀才注意到冬狮郎手上拿着的刀有点古怪。
“那是我斩魄刀的始解。”
冬狮郎边应话边举刀遥遥对着远处剩下的虚凌空一划，也不见得他那是什么大动作，释怀就见两三条冰龙同时凭空出现，声势浩大地咆哮着向那些虚咬去……
那个瞬间，释怀觉得冬狮郎变得前所未有地成熟和强大。
在近距离端详着他那刚毅认真的侧脸，释怀满心欣慰——冬狮郎变得更可靠了。
但是，释怀并不希望冬狮郎变得更隐忍沉默，并自顾自地背负起一切。
……总觉得，她被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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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释怀等一干师生来到一个名为“刀魂宫”的山洞口前——
“这里就是刀魂宫，拿好你们使用已久的浅打，进去后只要你们得到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刀魂，你们手中的浅打就会变成独一无二的斩魄刀。”班主任在洞口前朗声训着话，“只要你们一踏进洞口，里面的环境就会变成各自斩魄刀魂所在地的景象，那也是你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我、及心境具现化后的景象。那些景象一般都和现实差别巨大，特别是那些表里不一的人……
“在刀魂宫里，你们能看到的生物一般情况下只有你自己，剩下的就是刀魂。你们首先要适应那里非同寻常的环境，其后只要一心一意地感应和呼唤自己的刀魂就可以了……”
她的斩魄刀魂是什么样子的呢？——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和期待，释怀踏进了刀魂宫。
之后，释怀被瞬间映入眼帘的荒凉景象镇住，那是她每次看到都会有些许改变的心象——
一望无尽的绿黄相间大平原，乌云快速滚动的天穹，身后是一棵枝繁叶茂的蔽天大树，大树背后又是无边无际的平原。
耳边有轻风呼啸而过的声音、树叶舞动的簌簌声、隐约还能听到一些非人的声音。
“哟，好久不见，”与释怀相似的声音忽然在她的头顶响起，“释怀。”
随即，一个身影自树上落在释怀的面前——那是个与她有着相同面容、只是神情要比她“鲜活”许多的少女。
“嗯，我们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面对面了。”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释怀心下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油然而生，“要打架吗？”
“不了，反正肯定是难分胜负，不好玩。”
少女有着比释怀随性得多的声调语气，听着比释怀的声音要低沉不少，却又更显孩子气。
少女说着便抬眼看向远方，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感概：“你最近心境变了不少呢，你看，这里的风景都变了。明明这里之前寸草不生的，而现在却连这棵树都茂盛起来啦。而且……”
“不愿和我交手其实是你怕输吧，释然？”
释怀故意打断少女——释然的话，因为她看不习惯她脸上的落寞表情。
而释然自然是立即就换上一副凶相，但与释怀对峙瞬息后，她终是别过了头：“切，我和你不是同一个人吗？谁输谁赢又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那我变了还是我，而我也还是你，所以我变了就是你也变了吧？”
“……？”
因为释怀的狡辩，释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目光茫然地瞪着她一会后，便微扬起脸，不怀好意地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能让我来主导身体吗？”
“如果你能打败我的话。我们虽然是同一个人，但你毕竟不过是我的分裂体而已。”
释然被分裂出来的契机释怀早已忘记，但她却清楚地记得自己才是最开始就存在的那个。
“切~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和我干架吧？”释然精神十足时，说话的语气十分多变，这会她的声音又沉闷起来：“你果然想扼杀我的存在吗？”
“明知道费力费神地杀掉你，没多久你又会重新出现，我为什么还要做这种白费力气的事？”
“当然是因为只有我才能成为你发泄破坏冲动的存在。”
“……”
被说中心事，因而想起某些过去的释怀，默默地将手紧握成拳。——她那异常的“破坏冲动”，其实是她第一世时堕落变身成魔兽后，依附在其灵魂深处的祸根之一。
“你很害怕身边的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吧——明明从外在看来是个沉稳可靠的人，但内里却是个嗜虐的破坏狂。我真好奇冬狮郎和藤原知道你的真面目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哼哼……”
“但我外在的模样是我最初的本性。”她可没戴着完全虚构的面具过活。
“我知道，你和我都有两面性，所以你才需要适时发泄，不是吗？”
“但发泄的对象不应该是你。”
为什么释然总觉得她想杀她呢？她最想杀掉的其实是自己的另一面啊。还是说，她是故意激怒她的？
“那你要找谁来发泄破坏欲？”
“暂时还不需要，我要把破坏冲动积聚起来变成日后的爆发力。”当初有一次释怀就是靠一股脑儿的破坏冲动打败释然的。
“你就不怕自己到时会因此暴走而伤及无辜吗？”
“到时你会出来帮我的，因为你也喜欢我周围的人吧？”
“你就不怕我趁机占据身体的主导权？”
“没关系，之后我再打败你夺回主权就可以了。”
“你还真是自信。”
“连这点自信都没有的话，我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原型。”
“……”
之后释怀与释然又唱和了许久，前者才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因为有第一世的经验，释怀知道自己这时偶尔会听到的非人声音，其实是从她们内心最深处传出来的，她们通称那声音的主人为“兽魂”，也就是这个世界里通称的“刀魂”。
释怀和释然都属于那种喜欢将自己的实力深藏起来的类型，也惯于收敛和隐藏灵力，因而即使在这个心象世界里，她们的刀魂应该都还在体内深处，也有可能它们尚未成形。
但释怀和释然很快就知道她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只因她们一起将压抑在体内的力量释放出来后，她们体内的能量——也就是这个世界人们认知中的灵力交融汇聚在一起时，一个庞大的身影开始迅速成形。
“我在这里。”
重叠的语音刚落，一个将近四米高的巨大身形就出现在释怀和释然的面前——
全身羽毛的主色调是黑白色和灰褐色，背后有一对同色巨大翅膀；如狮子般健壮、却似半弯着的双腿上长着渐次变白的蓬松羽毛，那足爪似是鹰爪和狮爪的合体般巨型怪异；它的小臂小腿、腰腹下|身都有画着符文的金属护具包裹住，上肢和下肢的比例倒和人类的手足长短比例同样，但那每根爪指尖端的指甲，每片都有如一把弯刀般坚硬锐利。
它的身形像似男子却又显得过于纤细，胸口那一大撮白色蓬松羽毛让释怀觉得它更像是女的；它头上有一对向天竖起的黑色犄角，整个头部的羽毛颜色基本上都是白色，按比例算像个人头，但那短短的鹰形大嘴和大大的金色眼睛又明显像个鸟类……
其实总的来说就是：它要是没那羽状的长尾巴，释怀会觉得它是一只站立着的武装狮鹫。
“和我们第一世堕落后的样子似乎很像，看来那时候的负面影响都还在。”
——释怀此刻的忧心很重。
“但好的影响也在。要是没有那次堕落，至今我们的战魂都不可能成型吧。”
——释然却比释怀乐观不少。
“说得也是。——请问，你叫什么名字？”释怀仰望着眼前的巨兽问。
“我们叫风武神。”
风武神言毕，在一个闪光中它就分裂成一大一小的……一兽一人？？
一个全身都被铁铠或铁鳞包覆住、手足皆是锋利的兽形铁爪、头上有一对剑角、戴着鹰型面具因而看不到面容、背后有着长直黑发的人形怪物，和一只翼羽全都是由剑刃组成的巨大老鹰。
“我叫武身刃。”人形怪物用凛冽的女声自介道。
“我叫舞风鹰。”而老鹰的声音却是温和的男中音。
“那……你们中谁是我的刀魂？”
虽然释怀直觉那只人形怪物是自己的刀魂，但大鹰的温和声调怎么听都不像是出自释然的，该不会……
“我们也不知道。”
释怀的猜疑终成现实——武神刃和舞风鹰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她。
看着此刻已懵然的释然，释怀不禁心下暗叹：看来，她和释然的存在，在这个世界里真的不是一般的异常……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双魂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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