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对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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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二十六年三月十二，皇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理寺和京城府衙门联手，联合皇城军一起，抄了京城之内最大的富业玉器坊，富豪王藏海的家宅，抓了年过古稀的王藏海和其过了半百的儿子王安福和王安贵入狱，罪名是，涉嫌三十年前丁府灭门惨案。
由于悬而未决三十年的丁府惨案是近一百年来，京城内发生的最恶劣的一起案件，于是，是为京城老百姓不管男女老少都知晓的一件案子，而此时，大理寺和京城府衙门竟然重启该案，还因此查封了京城最大的富业玉坊，老百姓都对此议论纷纷。
一个老百姓道：“听说了么？富业玉坊被京城府和大理寺联合查封了！”
另一个人道：“不仅听说了，我还跑去看了呢！那场面....简直了！啧啧....”
“真的？那....说王员外涉嫌丁家灭门惨案是不是真的啊？”
“不知道啊....不过大理寺卿和京城府尹都是全天下公认的公正廉明，他们说其有罪，那就应该是没有错了吧？更何况那王藏海也是出了名的奸·商啊！”
“可是....一个卖玉器的，再怎么有奸·商，也跟屠人满门地凶手错好远的吧？更何况，听说王老爷子和那丁府丁老爷子似乎是世交呢。”
“哎呀，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了钱财，所谓的兄弟反目成仇或是背后·插·刀的又不是没有，毕竟那些个经商的都是以利为先么。”
“说的也是哦....”
“而且，我还听说啊，那王员外不是主谋，主谋另有其人，不过，他是主要帮凶，所以还是有罪的。”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怕呢！”
这时，另一个插·进·来道：“喂！你们怎么还在这儿逍遥啊？”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京城府衙门要对丁府一案开堂公审啦！”
“真哒？”
“当然是真的啦！大家都去看热闹了！”
“我也要去！”
“我也去！”
“走，一起。”
因此，很快的，京城衙门的公堂之外，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而公堂之内，堂上，京城府府尹，一脸威严正气地坐在那里，而王藏海和其两个儿子，还有其他几名查清涉案的玉坊人员，则全部都跪于堂下，听审。
云天青、玄霄、玄霁和玄震四人，在顾尘的招待下，于后堂内，从隔断屏风处，旁观外堂的审讯过程。
王藏海今年七十有三了，但看着却只有五十来岁的样子，也别的精神，也很狡黠。
不过，云天青却觉得这老头的模样和感觉有些奇怪，但却具体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于是皱着眉头猛盯着那老头的脸看，希望能看出什么破绽来。
发觉云天青的不对，玄霄便问道：“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这老头的皮肤....嗯....怎么说呢？”云天青迟疑地道，“不像是他自己的？像是带了张人皮面具似的，所以说话表情什么的都有些僵硬....”顿了顿，又歪头不解地道，“可....根据我十年伪装的经验来看，这皮又确实不是假的....再说，脸上能带人皮面具吧，但手上却不行的吧？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噗！这老头的皮当然看着假了。”玄霁嗤笑道，“学了点邪术，想靠邪门歪道长生不老、永葆青春，皮不松弛不假才怪嘞。”
“邪术？”顾尘道，“难道下霍毒的是他？”
“那倒不是。”皱着眉，玄震摇头道，“下霍毒应该另有其人，大概是那个幻象里的幕后黑袍人吧。”
此时的他，难得一反常态地没有往日得温和和善，虽依旧沉稳，但盯着王藏海的眼神里却包含了杀气，毕竟谁面对着和自己有着灭门之仇且还不知悔改的人时，不怒才怪了。
可是，王藏海是为世俗的普通人，即使他学了一小点的邪术，那他还是个不自量力的凡人，他这一个筑基境第七重大成初期的仙者，若是出手制裁，未免小题大做，虽然不甘心，但还是交给官府来依法严惩吧。
不过，对付那个会邪术的黑袍人，他倒是可以出手对付，并将其杀死 —— 说实话，这是玄震有生之年第一次有这么重的杀心。
玄霁、玄霄和云天青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无奈地暗叹一口气 —— 大师兄对于师弟师妹一直都像是如父兄长般的存在，此时难得情绪波动的厉害，真是难得一见，也令他么这些做师弟的，看着有些心酸。
这么想着，玄霁伸手将玄震拉离玄关处，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让他再看烦心之事，而玄霄则是亲自倒了杯茶水过来，至于云天青，他从自己的包裹里取出大师兄最喜欢吃的，同时还有些小话唠地开导他。
玄震看着三位师弟的熨帖举动，哭笑不得，但心里的郁气，也稍稍消散了点。
而此时，外堂之下的王藏海对于审讯却是有恃无恐，巧舌如簧地一一辩解京城府尹所罗列出来的，有关他参与丁府灭门惨案的蛛丝马迹的证据，总之，拒不认罪。
他的两个儿子却没有他这个老子的心性，他们俩人脸上的表情已经妥妥地表现出了心虚二字，但也没有认罪，只是闭着嘴什么都不说，听从王藏海的所说，配合着点头或摇头而已。
这也使得，围观的群众，一部分认为富业玉坊有罪，一部分认为王家无罪，还有一部分摇摆不定，很是犹豫，也不确定这事到底是有罪没罪，旁听得头大。
“王员外果真伶牙俐齿，这番辩解，确实是天衣无缝，本府找不出什么破绽来。”京城府尹道，“既然如此，那么就有劳王员外和丁府苦主当堂对峙吧。”
闻言，本来还因为前半句高兴的王藏海是猛然一愣，随即不可置信地道：“什么？”
丁府苦主？怎么可能？丁家人应该全都死光了！
一看王藏海的脸色，京城府尹冷冷一笑，随即惊堂木一排，高声道：“带丁家苦主上堂！”
“带丁家苦主上堂！”随着他的话音大堂两侧的衙役们都沉声威吓道，“威武！！！！”
不一会儿，三男两女就被从侧堂而入大堂，正是丁家家主丁俊山，丁家家主夫人何氏，长子丁雷，女儿丁雯，和女婿贺天煜。
“丁....丁俊山？！”看到丁俊山的出现，王藏海不可置信地道，“你....你怎么....”
“王藏海，你这个老匹夫，真是好久不见！”虽然涅虹已经全除，但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的丁俊山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头却是不错，面对着灭门仇人，眼神恨意满满，讽刺地笑道，“怎样？看见我本人没跟我爹一样被你下暗手毒死，很吃惊吧？”随即又对王安福和王安贵道，“两位兄弟，一别三十年不见，看到老哥我依旧健在，适合感受？是惊讶？是震惊？还是不可置信？”
丁家其他四人也用怨恨的眼光看向王家几人，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王家众人早已变得千穿百空，被凌迟了好几回了！
睁着眼睛，王藏海和他的两个儿子紧盯着丁俊山五人，如今鬼魅，脸色煞白，双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此时，随着丁俊山几人的出现，众人见王家那几人如见鬼魅的模样，使得那些原本还对他们可能有罪还有所怀疑的，现在一下子全部退得一干二净。
“看来，富业玉坊真跟丁府灭门惨案有关，板上钉钉，没错了！”
“就是！看那心虚和见鬼的模样，绝对没错了！”
“怪不得富业玉坊会突然会从京城二流一下子就窜到了一流之列，当年应该没少吞掉丁家的财产吧？”
“世道不古啊！不知为了什么身外之物，竟然会对世交兄弟下如此毒手！心黑啊！没良心啊！”
“太可恶了！之前还装得多想为丁家报仇，找到凶手，没想到凶手竟然就是他们自己啊！”
“呵呵....就是，贼喊抓贼，怎么可能抓得到？”
“这王家人确实是混·账啊！”
敲了敲惊堂木，京城府尹令众人肃静，随即问道：“堂下可是丁家家主，丁俊山？”
丁俊山道：“是。”
京城府尹道：“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何事，全部细细道来，有何冤情，本府为你做主。”
“是，大人。”随即，丁俊山就将三十年前，有关他丁家被灭门所发生的事情，都详细地说明了，从王藏海先是以世交的身份来到丁家查看传家之宝，再到他父亲因为拒绝王藏海而莫名中毒身亡，随即又是王家护院带着不明身份之人夜袭丁家妄图灭门，最后，因为丁府先祖在丁府之下建造的地宫而抱住了一部分人的性命，直到现在，琼华派仙人和官·府之人前来，才有机会能将真相公诸于世，才能找凶手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而何氏等四人则在一旁对丁俊山的证词稍做补充。
在堂下的，以王家父子三人为首的富业玉坊的诸嫌犯，随着丁俊山一字一句地，都再也憋不住了，开始惊慌了起来，毕竟他们之前能够肆无忌惮地狡辩推卸拒不承认，就是因为他们确信丁家之人都死光了，没有一人留下，然而，现在却告诉他们，丁家人竟然没死绝？！
为什么没有死绝呢？明明他们就，还放火烧了整个丁家大院，怎么可能还有人幸存？！
还有，此事怎么会牵扯到了那传说的仙门干涉？这不过是世俗之事吧？！
而堂外的街上，百姓们在听到丁家之人讲一切娓娓道来后，又再一次议论纷纷。
“果然是因为财啊....”
“对啊....有些烂心烂肺的人真是为材什么都做的出来啊......”
“不过，丁家那传家宝是什么啊？王家竟然会不惜也要得到！”
“听说是一块玉呢....”
“玉？怪不得王家想要，因为他家是开玉坊的么。”
“老夫想起来了，丁家的传家宝那是一个特殊的玉球，会发热的玉球呐。”
“会发热的玉球啊？那真是奇珍啊......”
“但再怎么新奇，那也是块没什么用处的红玉·珠啊，依老夫之见，它和能治病的药玉，或是与质地上乘的老玉比起来，相差甚大，色泽质地都不太好，拿着还烫手，实在想不通有什么价值值得杀这么多人。”
“可它好歹是丁家的传家宝，必然会有什么奇特之处吧？”
“谁知道呢，丁府历代家主都不知道，我们又怎会知道？大概仅仅是因为纪念价值吧，世家的老祖多是会那种将对自身对家族有提醒意义的物品当做传家之宝，起到教育意义较重，而非宝物的，所以老夫觉得这玉件对丁家人有一定情感上的意义，对别人不一定有什么用途的。”
“罗老说的也是....不过，之前因进丁家老宅或死或重病不起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啊？是谁弄的？”
“对呀！这也是件非常恶劣的事情呢。”
听闻百姓说起霍毒之事，京城府尹道：“近年来入丁府之人或死或卧病不起之事，经过本府和大理寺，在琼花仙者的抱住下，已经查证后，为王家身后那幕后黑手下毒所致，为的是让人不再接触丁府旧址，以怕找到什么线索；而治疗这毒的解药，已由仙长出手炼制，即日起，将由本府衙役前往各家派送，所以请大家不必惊慌。”
“哦！！！！”百姓们再次沸腾，当然，这次除了对王藏海身后之人的残酷有了个新的认知外，也有为传说中的仙门仙长出手炼制解药而感到惊喜、不可思议。
那可是仙门的仙长哎！传说中的仙门仙长哎！
有仙门仙长作保，那丁家惨案之事必然是百分之百地实事求是了，而那幕后黑手和王家一众也绝对是逃不了了！毕竟仙门仙长们都出手了，那些个十恶不赦之人，一定会受到严惩的！
再次拍打惊堂木让民众们肃静，京城府尹道：“王藏海，你还有什么话说？”
“有！”摇着嘴唇，王藏海低吼着道，“他们口口声声说我是为了他们的传家之宝而出卖他们丁家，那么，证据呢？那传家之宝呢？它可不在我府上！”
“王藏海，你还不要脸！”何氏怒道，“你助那屠我丁家满门，又烧毁我们家园，取走我家传家之宝，现在反而以不知我丁家传家宝的下落来为自己开脱，你还有没有脸了！那东西必然是被你身后之人拿走了，会在你府中存在才有鬼！”
内堂，云天青转头问玄震道：“大师兄，你没告诉伯父伯母，火灵珠已经认了师兄为主了么？”
“还没有。”玄震摇头道，“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再说吧。”
火灵珠是丁家的传家之宝，但也是丁家灭门的根源，所以，他还不清楚，到底要不要给丁家人说清楚关于火灵珠之事，因为，他不知道，这会让他们释然，还是更加悲愤。
就在京城府尹宣判了王家有罪，正待将其收押大牢之时，意外颓然发生。
轰！
城东城门外，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猛然响起。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对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