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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尸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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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枪男人相较另一个而言,简直就是个话篓子。
“我姓叶,单名一个成功的成字。”叶成顺便介绍了一下那个发现我的男人,“这位小哥呢,我们道上都叫他哑巴张。妹子你叫啥?”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咋来这里的?看你这样,也不像是个同行啊。”
哑巴张?是因为他不爱说话吗……这叫法倒是挺贴切的。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在那墓室里面了。”我如实答道。
叶成很是惊讶:“哇,这可是小说书里才有的情节。”
我无奈地笑笑,说不出话来。
“没事的,”叶成宽慰道,“大不了出去了之后和咱走,咱就和老爷子说你是墓里捡的。咱老爷子可喜欢这种人了,听说那张小哥也是老爷子从墓里带出来的。”
我看了看在一边休息的哑巴张,有些意外:“他?”
“是啊,别看他现在这副潇洒的样子,那会儿啊,也是什么都不记得。被越南人拿来当肉饵去钓尸,大家都叫他阿坤。”叶成说起别人的事情来,越说越来劲,“阿坤你知道什么意思不?就是傻子的意思哈哈哈哈!”
而那个被嘲笑的人已经把眼睛闭上了。原来他不是懒得理我,他是懒得理所有人。
听叶成说,他们是来这里“倒斗”的,倒斗就是盗墓,和“粽子”一样都是他们行内的暗语。而粽子,就是僵尸的意思。不过从我醒来的那个墓室一路走到这里,我并没有看到这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有点奇怪,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找到这种地方。
我靠着墙壁坐到了叶成的身边,同时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这个墓室只有我走过来的那一条墓道。我问:“这里好像没有其他出口,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不小心碰到了机关,就这么下来咯。”叶成指了指上方,“我扭了脚,只好让张小哥先去探探路了。没想到出去的路没找到,倒捡到了个大妹子。”
接过叶成递过来的水,我道了声谢,终于是可以润一润嗓子了。这时,哑巴张站了起来,打断了我和叶成的闲聊,道:“我找到了密道,走吧。”
“啊?你什么时候找到的?”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他依然没搭理我。叶成倒是呵呵一笑:“妹子你甭管那么多,跟着他走准没错。”
所以他是一个这么厉害的人吗。
我心里嘀咕着,连忙把水壶收好,和他们一起回到墓室。眼神飘过先前尸体躺着的地方,我有点迟疑地扯了扯哑巴张的袖子,不确定地问道:“我们走的时候,那具尸体应该不是躺在现在这个位置的吧?”
哑巴张应了一声,表情看上去似是有些费解。叶成倒是停在了那副壁画前,奇道:“这画的颜料居然都没褪色。哎,下面还有字,也不知道写的什么?”
“你也不识字?”我愣了愣。
叶成也愣了愣:“什么叫我也不识字?这可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的墓,我哪能认得里面刻的字?”
我刚想说可是我看得懂啊,就听哑巴张突然来了句:“尸体有异,我们抓紧离开这里。”
我和叶成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不约而同地朝靠哑巴张靠过去,不敢再说话了。
只见哑巴张将注意力转回到了棺材边上,伸手在里面不停摸索着。
原来那密道的机关就藏在棺材里。
不一会儿,棺材里便传来了沉闷的响声。机关启动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墓室里显得格外响亮,让我有些心惊。棺材底部的机关层层打开,一个通往墓穴地下的洞口出现在我们面前。洞口很窄,我探头往下面看了看,洞里黑乎乎的不见底。
哑巴张四处照看了一下,发现下面还别有洞天。都不需要商量,哑巴张拎起背包,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正如叶成所说的,他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他打着手电筒朝我们晃了晃,示意下边安全。
叶成让我先下去,这样前有哑巴张接应,后有他殿后。但我还是有点害怕,毕竟这高度看上去怎么说也得有三四米了。才刚刚恢复意识的我,身体还是很虚弱的。
叶成在一边干着急,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这样就能给我勇气一样:“我说大妹子,你别怕啊,这高度就算摔也摔不死人,你就大胆地往下跳!”
我心想刚才看天花板那个洞离地面的距离也不过三四米,他一个练家子的还不是被摔折了腿?
刚想反驳,却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了一阵骚动。飞快地与叶成对望一眼,我们一齐朝另一边看去。
——那是那具死尸所躺的地方。
只见原本安安静静躺在一边的男尸,居然忽然动了起来!
墓室的光线不足,我也看不清那尸体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叶成大惊,使劲把我往洞口推,一边还向哑巴张喊道:“小哥!这东西变粽子了!快快快!”
从那狭窄的洞口中,我看到哑巴张在望着我。他朝我张开了双手,语速极快地道:“快跳,我会接住你的!”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给人一种非常可靠的感觉,可以相信他吗?
“可、可是……”话还没说完,叶成冷不防地用肩肘撞了一下我。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我一头栽了下去。然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一头撞进了哑巴张结实的胸膛上。为了减小冲击,他顺势和我一起摔倒了地上,几乎是同时,用手护住了我的头。
我有点意外于他的细心。除去刚开始的那带着杀意的一刀,他好像并没有看上去这么冷漠。
没顾得上被撞得生疼的鼻梁,我连忙从哑巴张身上爬起来,却一个踉跄,差点又要摔倒。还好哑巴张也很快爬了起来,伸手扶了一下让我站稳了。
“谢谢你。”我觉得脸上有点发烫,不过还是转头对他笑笑。
哑巴张眼底闪烁,默不作声地瞥了我一眼,随即就往前走去。
这时,叶成也从上面跳了下来,他就地打了个滚,毫发无损,一看也是练过功夫的人,瘸着腿根本不影响他的身手。他借着我的手站了起来,抖了抖衣服,问:“我说小哥,这粽子不会跟着下来吧?”
我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只见一张惨白的脸赫然出现在了洞口外。昏暗的光线中,我能感觉到他在盯着我看。要不是摸过他的脉搏,确定他已经死了,我甚至有种错觉,他和我是一样的。
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机关很快又开始轰隆隆作响,洞口缓缓地合上了,他也没有像叶成担心的那样跟着下来。我们终于放下心来继续前进,只是没走多远,我就听到了有人在喊:“薇。”
我赶紧回头看了看,什么人都没有。但是却又听到有人说了一句:“薇,你要去哪里?”
这里只有叶成,哑巴张和我。
是谁?是谁在说话?
薇,是壁画上的名字。那是我的名字。
剧烈的头痛突然向我袭来,我眼前一黑,站也站不住。叶成一惊,赶紧扶住我,问道:“大妹子,怎么了?”
“有人在喊我……”我痛得倒吸一口气,“是那具尸体,那具尸体在唤我的名字!”
说罢,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大概精神错乱了。
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