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主人与狗的成长进化》宁宇寒

7、07.石板与少年

　　“我今天前去，正是接收这项研究。”克罗蒂雅用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打着。“只是，大部分的实验的数据，已经完全被毁掉了。参与实验的人数本来就少之又少，现在死的死逃的逃。”
　　“阿道夫，看来我们要从头开始了。”她微笑。“这次的实验全权由我们接手，所以人体试验，你可以放心。在确保安全之前，我是绝对不会使用人体实验的。”
　　“怎么样，你要不要接手这个研究？”
　　“我……”他有些犹豫。小黑在一旁将他内心的挣扎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小白一直都是很善良的一个人，他舍不得伤害任何一个生物，可是这个世界现在所在的这个战争的年代，不允许他如此的天真。他想告诉小白，无论如何，他都会陪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却不能。
　　他虽然在这个身体里，却像一个旁观者。石板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的决定不会影响到未来，他却不能冒这个危险。自己的一个举动，倘若真的在未来世界引起蝴蝶效应，而这个蝴蝶效应若是导致了他们相遇的时间，甚至导致他不被一言大人所捡到，是不是他这个人将不存在于世间。是不是小白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了他的存在。
　　这是一个世界的悖论。没有了他的存在的世界，他又如何回到过去，对着小白说出影响他未来的话？
　　只是他现在纠结这些也没有用。因为他的身体不受他的控制，擅自伸手，扯住了威兹曼的袖子。
　　“阿朗？”他吃惊的看着少年，“你希望我接手这项研究？”
　　少年点了点头。“我……”
　　威兹曼也不知道是为何，他同意了姐姐的话。这个少年身上的气息..有种亲切的熟悉感。可是却又陌生，他确定，他曾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见过这个少年。
　　直到他将少年半推半就的推进浴室，听到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他才缓过神来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少年，他真的不知改如何是好。就像是养宠物一样，有些累，却觉得被人依靠有些欣慰呢。
　　“这个少年该不会是……”克罗蒂雅靠在门上，神情有些奇怪。她之前听前任的研究员说过，实验体的老鼠在第一阶段的时候眼睛会呈现瞳孔涣散，叫声断断续续，第二阶段她们却完全不知。只是，在人的身上也会有这种现象的存在吗？
　　“姐姐，你想多了吧。”威兹曼随意的坐在零乱的床铺上，“他似乎失去了记忆。”
　　“你确定？”
　　“大概吧……”
　　“不管怎么说，这个少年的来历太过于蹊跷。”
　　威兹曼嘴角抽了抽。“那你还让我把他捡回来？”
　　克罗蒂雅伸出手指在威兹曼面前晃动，一副讲大道理的表情。“这叫最危险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地方。将他放在身边监视着，总比不知去向的好。”
　　“而且，我们在做的这项研究。正好缺助手不是吗？”
　　“姐姐……”威兹曼一脸无奈。
　　“啪嗒...”浴室里突然传来声响，声音有些颇大。威兹曼起身往浴室走去，伸手敲了敲门。“阿朗？怎么了？”
　　里面没有人回应，他当即没有犹豫旋转了把手，破门而入。
　　入眼的却是满地从浴池里溅出的水迹。少年呆愣愣的坐在地上。全身赤裸，黑色的长发沾了些许泡沫。手肘和膝盖处有明显的摔倒的痕迹。他低头看到自己脚边显然一路划过来的皂角，有些无奈却也无可奈何。他将门关起来，然后将身上的外套解开，扔在床上。
　　“怎么了？”克罗蒂雅挑眉。“摔倒了？”
　　“嗯，姐姐你要没事的话，可以先去研究室。我帮他梳洗好在过去。”
　　“记得带他一起过来。”
　　“啊？”
　　“我们的这项实验可是很缺少帮手的。更何况..”她的目光紧盯着浴室。“他也很想知道我们实验的结果，才拽住你让你进行研究的不是吗？”
　　“好吧。”他点点头，卷起今生的衬衫的长袖，再次打开了浴室的门。少年依然坐在地上，看到他进来，嘴唇长了下，却什么也没说。眼角有些泛红，说不出的可怜。
　　然而身体里的小黑此时却是非常的窘迫，他只是想从浴缸里站起来，拿一下放在上面柜子里的皂角，可是却因为这具身体长时间坐在浴池里，腿部血液不循环有些麻木，脚下一滑。他手上刚拿到的皂角顺势滑了出去，然后自己也因为惯性摔出了浴池。肚子和小腿隐隐作痛的时候，他看到威兹曼推门而入。
　　啊啊啊啊！真是丢死人了！
　　他看着威兹曼卷起袖子快步朝他走过来，任由对方将自己拉扯起来，塞进浴池，乖巧的闭上眼睛。威兹曼的手指在手上揉搓着的触感，让他不禁舒服地轻声哼了一下。听到他的声音，威兹曼不禁笑出声。
　　这可真是捡到了一只宠物……还是乖巧的，不炸毛不傲娇的小猫咪。
　　浑身被刷洗的红扑扑的少年被威兹曼裹上浴巾带出浴室，套上干净的新衣服，然后用毛巾将滴水的发小心翼翼的擦干。
　　而这过程中少年一动也不动，只是在舒服的时候，慵懒的轻哼几下。等他们两个都整理好以及是两小时以后了。
　　威兹曼拉着少年，穿过长长的走廊，站定在地下室的门口，接过女仆递过来的烛台，转头叮嘱少年小心脚下，然后带着少年往前走去。感受到手中少年的手在颤抖。他紧紧地抓住他，十指相握，黑暗中小黑听到他说。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那一刻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瘦弱的臂膀如此的可靠。那一刻，他心里萌生了要忠于他一生一世的想法。那是他的小白，却又不是。只是，他们不管是哪个身份，却都将他的人和心彻底捕获。
　　在黑暗中，只有点点烛光晃动，和他们两个彼此的呼吸声，以及走路啪嗒的脚步声。威兹曼拉着他走了大概五分多钟，便看到前方有一扇门透着微弱的光，威兹曼上前用拿着烛台的手臂将们轻轻地推开，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少年的手。
　　突如其来的亮光，刺的少年的眼睛紧紧闭上，流出了几滴眼泪。适应了几秒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身着一身白大褂的克罗蒂雅，脸上带着大框眼镜，拿着一堆白色的资料，正在与人说着什么，注意到他们来了。她对那人挥挥手，朝他们走过来。
　　她俯下身子，伸出手捏了捏少年的脸颊，“果然洗一洗，立刻就变成了美少年了呀，阿朗！”
　　威兹曼看着少年脸上被捏出红印，莫不噤声的用手，移开了克罗蒂雅的魔爪。“转移过来了吗？”
　　克罗蒂雅啧了两声，回答道。“从研究院已经顺利的转移过来了。只是..德累斯顿石盘被毁坏成了六块，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唉？石盘也被毁掉了吗？”
　　“不知道啊，研究资料都被毁掉了。”
　　威兹曼和克罗蒂雅的声音越来越远，明明威兹曼还拉扯着自己的手。小黑手脚发凉，脑海中一片空白的跟着他走。
　　石盘被分成六块他的脑海中猛地想到青之王在之前也曾经对他讲过。只是为什么六块石板却有七个王。他的呼吸猛地一置，镇守在黄金之王御柱塔之下的「石板之间」的只有六块，那是不是意味着第七块石板，有可能并没有被发现与研究？
　　【你终于发现了..】脑海中出现石板的声音。【在一开始，无色的石板就不见了。你可知它去了哪里？】
　　他默不作声，却已经猜到了。石板的意思是，这个名叫阿郎的少年实验体，在最开始就是使用无色的石板进行研究的？而这项研究并没有失败，意思就是说，威兹曼并不是第一个成为石板所选择的人？第一个被选择的是这个名为阿朗的少年？
　　他想到了之前看到记忆中诡异的画面，脑海中的亮光一闪。【你的意思是说，石板在这个少年的体内？】
　　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自己的灵魂进入到少年的体内却无法控制，为什么少年的瞳孔涣散就像是瞎子一般，为什么少年无法出声。
　　只是，少年的记忆以及一切会出现在他被封印的记忆中？
　　“阿朗，你怎么啦？”感觉到身旁的少年有些不对劲，威兹曼轻声道。
　　小黑在那一瞬间出了精神层，看着威兹曼银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克罗蒂雅在一旁看到了这一幕，眉梢皱起。他刚才是被石盘所影响了吗？
　　他们走到石盘前，威兹曼才放开小黑的手，拿起桌子上放的资料，翻阅。然后有些沮丧。“这就是资料？”
　　“是，这就是仅剩的资料。”
　　“可是这些资料没有任何意义。里面写的只是石盘是从哪里出土的而已，可是这些有什么用？”
　　“阿道夫，找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克罗蒂雅道。“这些还是从废墟下面挖掘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