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18.破碎的绿松石 ...
-
威兹曼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啊...真是抱歉。”
克罗蒂雅也一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的表情。“你行不行啊?阿道夫,这个白鼠实验……”
威兹曼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笑道。“可行的。”
“你看,我将石盘的力量导入白鼠体内,明明是一块石板却产生了不一样的力量。”他招呼克罗蒂雅和国常路大觉过去看,用手指指着桌面。“德累斯顿石盘是有六块相等的石板组成,一开始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六种不同的力量。你看。”
“左边的石板导入小鼠体内的力量是红色的,导入之后的老鼠会横冲直撞,甚至会自杀。而右边的石板导入进去的能量却是绿色的,那种老鼠呆在原地,或者跟在前方开路的赤鼠身后。”
“这就说明了每块石板所对应的力量是不同的。”他兴致勃勃道。”你们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国常路大觉摸了摸下巴。“这就是你研究出来的东西?两百五十多次实验失败,炸毁了无数道具研究出来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数据?”
“这怎么是明眼人看出来的呢!”威兹曼表情严肃。“对于科学家而言,每一个猜测和结论都是要有证据的!”
国常路大觉摊手,“可我不是科学家,我在乎的只是你在实验过程中,毁坏了多少东西。”
“这……”威兹曼自知理亏,依然不服输。“这些都是实验所必须的!”
“可——”
“还是说,我们的中尉大人,连这些实验用具的小钱都付不出?”
“不是,我——”
“而且我今天只是想告诉姐姐这件事,中尉你自己不请自来,还要在一旁说风凉话。”威兹曼嫌弃的撇嘴,克罗蒂雅在一旁十分无语,只能缓和气氛,尴尬的开口。“是啊,中尉今天说找阿道夫有事,是什么事?”
找他有事?原本准备将桌子上凌乱的实验用具和白鼠实体整理干净的威兹曼顿住,他瞬间将前一秒还在和国常路大觉闹别扭的事情遗忘在脑后,快步上前抓住他的双手,眼睛里带着闪光和希望。“是有关阿朗的事情吗?”速度快的,连国常路大觉都吓得往后退一步,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皙脸庞,与握紧的手,他嘴角微抽,再一次佩服威兹曼的厚脸皮以及脸色转变的速度,同时心底由生一种奇怪的情愫。“是有关阿朗的,但是——”
“但是什么!是不是他——”声音戛然而止,威兹曼神色慌张抓住他的手微微颤抖。国常路大觉心下一动,反握住他的双手,叹息道。“我们没有找到他的消息。”他感觉威兹曼深呼一口气,心情放松下来。“但是,别墅区的起火点是一个靠近中心处的别墅,起火点是它的地下室,我方得到德方的允许协助帮忙,发现着火点的具体位置是地下室内废旧实验室的平台上。”
他左手抓住威兹曼的双手,将右手伸进自己上衣内袋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绿松石碎片。“这是在试验台的地上所捡到的,已经被烧得黢黑,被消防水所洗后,稍微恢复原来的颜色,后来被我所拿到彻底洗干净。”
他打开威兹曼的右手,将碎片放在他的手上,发现他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看来他猜得没错,这果然是阿朗的东西。“这并不代表,阿朗他有事。你——”
话还没说完,克罗蒂雅看到碎片时,发出一声悲呼,眉头紧蹙,双手捂住嘴巴,脸上血色全无。
国常路大觉感觉有些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
“中尉你有所不知。”威兹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是该有的悲伤或者心痛。“这个绿松石,是我的祖母交于我,而我将它交与阿朗。这原本是极为重要的东西,我多次告诉他,一定要将这个随身保管好,千万不许拿下。可是——”他声音颤抖。“可是,这样坚硬的石头,居然碎掉了,他碎掉了。”
这是他曾经的信仰的象征,亦是他与少年的相知相识相交,以及彼此感情的见证。
“这……”国常路大觉似乎想说些什么,安慰威兹曼,却找不出任何欺骗他的理由。
“其实我早就该知道。”他苦笑。“我们两个人——”
如今他才明白。原来,最疼痛的表情竟是没有情绪。他本以为自己会崩溃,甚至放弃全部,当他得知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少年死亡的真相的那一刻,他反而平静下来。
人生说到底,不过只是短暂的一瞬。而少年在他生命中的存在,宛如昙花一现,却如此出彩。
“可是,在火灾发生的地方并没有找到任何尸体,若是阿朗因为实验死去,那为何恩卡要如此神秘的隐藏自己的痕迹?”
克罗蒂雅听到这句话,猛地顿住了。因为对少年太过于太担心,他们甚至忘了去思考,正所谓当局者迷。“你的意思是说?”
“若是恩卡用药剂将阿朗迷晕,然后摘下他的吊坠故意摔烂放在火灾里迷惑我们的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忘了吗?你们与少年的关系,上层肯定希望他与你们彻底斩断,这样你们就能为他所用。”国常路大觉声音柔和,轻声望着被刘海遮住眼睛的威兹曼,说道。“威兹曼,你觉得呢?”
“虽然我很想认同你们的观点。也希望阿朗他活着。可是,”他声音哽咽。“除了姐姐并没有人知道,这块绿松石是我的。”
瞬间安静而凝重的空气,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与心跳咚咚的响着,窗外的风刮过树叶传来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太晚了。
“可是还没有找到尸体不是吗?!难道你要放弃?!”国常路大觉首先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声色严厉。“威兹曼,难道你是这种脆弱的人吗?!”
威兹曼扯扯嘴角,“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要放弃了。”
“感觉。”
威兹曼突然笑出声,声音很大。撕心裂肺的狂笑着,然后捂着肚子,用手指擦拭着眼角流出的眼泪,“我可是天才的科学家,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
“阿道夫……”
威兹曼对克罗蒂雅微笑,“姐姐不必担心,我不会如此脆弱。”
他会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永久封存,直到他死去。
他越是微笑,国常路大觉越是看不下去。他狠狠的将威兹曼的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不允许威兹曼抬起来,充分显示了军人的强势。“别笑了,肩膀借你用。不用跟我客气。”
威兹曼紧紧的攥住他胸前的衣襟,甚至连关节处的白骨都看得清晰。他声音透过布料,带有浓重的哭腔。“要你管,真是多事。”
国常路大觉一脸无奈,用手臂将他环起来,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好,我不管。”
威兹曼哭泣的时候好似他的为人,温柔似水,即便是哭泣时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那是他的骄傲不希望被逼人看到甚至听到。却将国常路大觉肩膀上染湿了大片,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只知道他的肩膀,在此刻是他宣泄一切的最好的道具。
他心底对于阿朗死亡的猜测存在一丝喜悦,却在看到威兹曼强忍感情时不忍。
那种不经觉间产生的情愫,究竟是喜欢还是,在彼此斗嘴争吵时,产生的吸引力。即使晚于少年阿朗的脚步,若是喜欢,他国常路大觉也是会勇敢的追求,即使知道会被狠狠拒绝,但喜欢这种感觉其实人心可以控制的?
他可以等很多年,等到威兹曼忘记阿朗。只是,这种感觉,真的是喜欢吗?而阿朗,又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