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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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主人既然知晓一切，容宛也不好再隐瞒。”容宛垂眼，“背叛无念城的下场是什么，容宛很清楚，容宛做了叛徒，应当受到严惩。”
姬寐注视着他，不发一言，然而剑刃一样锋利的杀气却将容宛团团裹挟，容宛本能地颤抖着，等待姬寐下一个动作。下颚处停留的手指捏得更重了，容宛忍不住闭上眼，然而那里只是被轻轻抚触，轻佻地放开来。姬寐贴近他，冰凉的气息落在耳侧：“地牢里的刑罚，你以为，你受得住？”
无念偶大多无知无觉，□□上的折磨无甚威胁，惩罚不好驱使的人偶，只有折磨魂灵。
容宛死死盯着靴尖的纹饰：“做错了事，没有不受罚的道理。”
“你想我罚你？”
容宛颔首。
姬寐像是很愉悦地轻笑出声：“我偏不许你如意。”
最终容宛安然无恙地被放了出去，没有见识到姬寐的刑罚，甚至没有被剥去自由。这些日子他仍旧能够在无念城自由走动，可是不能够出城门。渊清未死的的消息在脑内盘旋着，他迫切地想要找到那个人看一看，看那会否是姬寐的口舌戏弄。
倘若没有死，要怎么做呢。
可是姬寐说要亲自杀他……
乱麻。
不知不觉便踱到湖边，湖水中央的凉亭里坐着一个人，仔细看，仿佛是先前那楚寒烟。楚寒烟将饵食通通撒进水里，脸上的神情是与印象里截然不同的沉静，像是藏着满腹心事。大约是事情过于多，砸得人头脑昏沉，容宛竟然生出些天涯沦落人的感同身受，默不作声地坐在楚寒烟身侧：“你也喜欢这些鱼？”
楚寒烟微微地挺直脊背，又迅速地，像是强迫自己似的放松下来。他转头，脸上是一种不知世事的青稚天真：“颜色好看嘛，我最喜欢好看的东西了，这些鱼儿游动起来舒舒展展的，漂亮得很。”又红着脸将手中饵食送上前，“容公子，您要不要喂他们？”
容宛分了一些撒进水里，倚着亭柱看鱼群争抢：“漂亮是很漂亮的，可惜这辈子也只在湖水里游走，仰头是天幕，低头是水流，看不见旁的东西。除了漂亮，让人看，让人施舍，让人戏耍，还有什么本事。”
“至少有喜欢它们的人呐，有那么多人的呵护，难道不应当高兴？这里的锦鲤不自由，可是那些鱼户手里的杂鱼，游动的地方更狭窄，每日看见的不过是同类被宰割时浸出的血水，它们更加没得选，这样比一比，做锦鲤，实在是过于幸福了。”
寒烟捧着脸，看澄澈碧湖：“这个羡慕那个，说来说去的，寒烟自己都要绕晕了，可是说真的，如果能够得到别人的善意宠爱，该是多好的一件事，就像做梦一样。”
“你好似很有感触。”
“就是比一比锦鲤和杂鱼呀，寒烟呆头呆脑，能有什么感触呢，寒烟只是替杂鱼说出来它们的美梦呀。”
饵食撒尽，寒烟拍拍手，向容宛辞别，说是要去冥界给城主做事，容宛便继续在亭中看锦鲤游动，倦了便半躺在美人靠，恹恹地睡过去。
再度回到内城时容宛发觉城中的异样。
擦肩的无念偶不再着死气沉沉的黑衣，脸上的神情也有了人的生动，甚至有三两人偶凑在一处，不时开怀而笑。
这便是楚寒烟口中未摘七情六欲的人偶么。
先前因为心中总想着渊清是否真的不曾身死，未曾留意到城中景象，如今回过神来，却发觉无念偶像是真正的人一样走动谈笑。容宛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去，正待向前走，却发觉人偶们看他的目光分外暧昧，有的甚至上前同他说话，兜兜转转一大圈，却是问姬寐的喜好。
竟是将他当成了那人身边的娈宠。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第九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