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遇之前的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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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析打开手机，望着X行助手给他发的温馨提示，惯常淡定的脸也终是忍不住扭曲了一下。他望了望自己藏在书柜里的包裹，又瞥了眼手机，心里摇摆不定。再三权衡下，他终是凉叹一声，吟了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咬着牙瞪着眼，硬生生将自己原本还摁在退货方框中的手艰难的移开。
学霸望着窗外的蓝天，感叹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就一全息游戏头盔，还初代的，又没谁签名，更不是限量版，居然就这样残忍的收割了他14年来的所有积蓄，他望着藏在书柜里的那个宝贝，心里感慨良多，一方面觉得自己真是伟大，为了初恋居然一掷千金；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穷困潦倒，想偷偷看几眼初恋就这样花完了积蓄，要是以后还妄图搭个小手亲个小嘴做做情缘活动什么的，他堂堂一代未来超级学霸，岂不是要倾家荡产一贫如洗，直接被扼杀在初生的摇篮里？
啧，美色误国啊。
学霸拧紧了眉头，环顾四周，发现摊在书桌上的习题都失去了原本该有的吸引力。
“谭析，钱真是这世上最庸俗不堪的东西。”成圻瘫倒在课桌上，一脸双目皆空四根清静，“呵，想我未来的世界冠军，100米自由泳的王者，竟会败在它身上，呵，讽刺。”
谭析一脸认真的工作着，专注记名14年的学委仔细誊写着今日未交作业的名单，他闻言抽空瞥了发小一眼，左右一联想，大概也明白了原委，“买不起头盔是吧。”
“呵，真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当初妄图征服他，却不想最终……”成圻痛苦的捂住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想我当初还向班导提议以班为单位成立部落，从此笑傲江湖称霸武林，却不想……”
一米七五的汉子委屈的埋在谭析身上求安慰，谭析身子一抖，刚想推开，转念想到发小不久后就要移到吃灰怪所攻击的地域，心里一软，便也任由他去。
“今天语文作业你还没交，快点补。”谭析整理了下各组课代表交给他的名单，严肃的推了推眼镜，“你这周再扣0.1分就要课后强制补习了，全班就你一个，你也不想耽误训练吧。”
“负责课后补习的人不一直都是你么。”成圻一脸娇羞埋在谭析怀中，拿着铁拳小心的捶打着学霸瘦弱的胸膛，“怎么？你嫌弃人家？”
路过的同学A无意瞥到这一场景，禁不住瞪大眼镜，带着惯性拽了一把好友B，好友B见了傻眼，随即小声喊住邻座C，邻座C懒洋洋从桌上爬起，睁开朦胧的睡眼，当即被冲击得神不附体，他惊呼一声，分贝只突200，只把全班的注意力瞬间拉拢到一块。
全班诡异的盯着两个黏糊在一起的人，其目光犹如夜晚闪烁之星，一眨一眨的简直要晃瞎谭析的眼。谭析白了一张脸，表情换了又换，最终忍不住拿着名单咳嗽一声，想借今日播报来挽回一点往日颜面，却不料谭析站起时成圻没反应过来，本来拦腰抱住的他的汉子顺着惯性往下掉，谭析一个晃身，当即被牵连得当了垫背。成圻压在他身上，疼得龇牙咧嘴，他撑起手臂刚想问谭析如何，就被四周猛然响起的惊呼吓得差点重新跌回去。
“官方发糖啊！我就说站‘印玺’党绝对不冷门！看看！看看！今天不就给我撞上了！”女生A兴奋的掏出手机对着谭析两人就是一顿狂拍，“忠犬活力攻和禁欲女王受！妈呀！我最萌这一对了！”
“果然跟了热门CP有粮吃！可拆不可逆！可拆不可逆啊！”女生B抓着好友的手一顿猛摇，“我站的all析党啊！每天就想着女王如此怜爱怎么没人上赶着冲啊！可女王气势太强没人敢压，就因为这个好多人都跑到析all党去了，怎么能这样啊！女王再强再高冷也该是被人疼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命啊！”
“我感觉自己的心好痛。”男生A踉跄几步，一旁的好友立马迎上去扶住他，“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搞基？为什么我们之间已经没了纯洁的友谊？”
好友同样一脸沉痛生无可恋，“要怪，就只能怪这世道吧。”
“我就不明白，谭析这样高冷禁欲学霸如王的冷清之人，怎么就被说成了傲娇小公举！”女生C一脸不忿，“不，我不吃，这份安利我不吃。”
“哎哟，跟程舰一比，女王不就小公举了么。”女生D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说这对不长久的，什么印玺党，不就是没找着好下家？来吧，来我们这，‘澄潭’才是王道，等陛下一来，看谁还敢跟我们抢女王！”
“唉！KY党滚！在印玺下面刷澄潭，恶不恶心啊！”
“谁说你们印玺了？哟呵，今天官方发个糖就高兴成这样，我跟你说要陛下来了，你们不得气得散伙？！”
“老娘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昨天黑我们群的人肯定是你这个贱/婢！来啊！谁怕你！”
“谁有心去黑你们那破玩意？来啊！谁怕你！”
一片喧哗
谭析黑着脸示意成圻将他扶起来，眼神冰冷，神情冷漠，成圻内心有点打鼓，但还是半绕住谭析当他的人形拐杖，作为群体包围的中间人物，这一亮相自然引得众人注意，原先还在争执的党派也不吵了，一个个低眉敛目好不乖顺。谭析从左到右一个个扫过去，其目光如淬毒之箭，道道射入人心软肋，只把大家逼得神经紧张，一个个缩头缩尾，不晓得该作出什么模样才好。
“你们在后面怎样说，怎样闹，我都不管，这是你们的自由，我无权干涉。”谭析冷着一张脸，端的是一派凛然，从神情上看不出半分痛苦，成圻却担忧的望着他，悬空的手都不知该如何摆放。刚才他带起的冲击让谭析后背直接磕在了后桌底部的铁边上，想必现在已经出血，刚刚他压下去的时候看到谭析脸都疼白了，缓了好一会才顺着他的力勉强站起，若非如此，也不会容得这帮人当着他的面唧唧歪歪。
“但那些意淫，你们所臆想出的党派、称号，不要让我再听到半个字。”谭析目光如炬，其中按压的怒火沉重而压抑，“请你们尊重我，尊重别人。”
女生们瑟缩在一团，有些不知所措，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终于，有一个女生站出来对着谭析微微躬身，垂头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安静的回了座位，这一动作似是引起了什么效益，接二连三的有人出来致歉，谭析一一受了，微微点头，神情却开始有些扭曲，成圻想出声阻止还在致歉的人群，却被谭析压住了手。人们都需要一个发泄口，无论是怒意还是歉意，通过一个方法表达出来，总比闷在心里的好。成圻望着发小坚持的眼，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吞了回去。
谭析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有些难看，他脸色苍白，被咬破的嘴唇鲜艳得紧，衬得一张清秀的脸越发引人注目。成圻看不下去，当即想推开人群将人送去医务室，却不想抬头猛然见得一人背着单肩包从外走来，原本围观的人群见了他，也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谭析疼得低下了头，冷汗直流，双腿发软只想往下跪，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背脊蜿蜒而下，疼痛之下，他也没在意别的，直到身前一道阴影微微遮住了窗外的光影，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太安静了。
“你是谭析？”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少年变声期里特有的味道，干净凛冽，却又混着几分低沉，“老师让我来找你。”
谭析浑身一震，心里某处被掩藏的东西猛然炸开，无穷的冲击波在狭隘的心房内冲撞，逼得他都忍不住用深呼吸来平复心情。
这道魂牵梦绕的声音，他想忘也忘不掉。
他是跑道上的王者，那道冲刺在赛道上的矫健身姿，耀眼得几乎让他连旁观都变成了龌龊的事，他将他仔细的藏在心里，轻轻放在最深处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只怕这种心思会玷污心中的阿波罗，因为那人本是睥睨天下的王者，不该被他染上半分不堪。
所以他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才会花费所有积蓄只为换另一个世界看着他。
原来喜欢一个人，能让人变得连自己都不再熟悉。
程舰皱了皱眉头，见眼前人没有任何反应，却是没有移开半步，他保持着基本的礼数等着谭析回复，即便内心已有不耐，但也很好的没有表现出来。
“那个……大神…不，程同学哈…”成圻虽然和程舰在一个队里，但毕竟级别差的远，所修项目也不同，自然没什么交集。现下活生生的大神站在他面前，据消息还可能在不久后从田径组转入他们自泳部，平常仰望的人突然空降于此，实在让他不得不绷紧了神经，“谭析刚刚被我不小心撞得磕在了课桌的铁角上，伤势不轻，疼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所以大…程同学，我先把谭析送到医务室，等会你再来找他成不？”
程舰低头望了眼一直没抬头的谭析，他看不清这人神情，但从眼前人身体控制不住的小幅度颤抖里，也知他现在不好受得很。程舰皱紧的眉头微微松开，他将单肩包随手放到一旁，竟是难得的蹲下身，逼着谭析与他平视。
众人小声惊呼，便是谭析也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你哪里疼？”程舰挽起袖子，有如鹰隼的眼死死盯住谭析，凛冽的目光似是在找寻着什么。
谭析不说话，他死死咬着下唇，似是忍耐着什么极为痛苦的折磨，那样沉痛，便连嘴角被咬得泛出了鲜血也不知道。
“背！谭析他伤的是背！”成圻望着自家发小不说话，看着惯常冷静骄傲的学霸如此反常，心下也有点慌，“程舰，麻烦让一下，谭析他估计……”
“上来。”
全班响起一片抽气声，便连还在嘀咕的成圻都瞪大了眼，谭析终是忍不住抬眸，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宽阔的肩膀，心中有一处地方烧得火热，让他几乎忘了呼吸。
程舰以为谭析不好意思，心中也不以为然，班导特意跟他打了招呼，说谭析以后是辅导他的学委同桌，要对人家好一些，他才会难得示好。该做的已经做了，他也只是走个过场，程舰正打算拍拍手起身，却不想成圻忽然一把将谭析放到他身上，程舰略惊，谭析也是没想到，人天生的本能让他勒紧了程舰的脖子，程舰皱眉，绕过谭析的膝弯将他背起，一手空出来往后轻拍示意他放松，却不想击打的位置不对，一下就命中了谭析身后最为柔软的两片肉，谭析脸一红，心一慌，原先的冷静都不见了踪影，手一用力，差点没把程舰勒得背过气去。
程舰：“……”他记住这个人了。
“哎哟！小析你别害羞啊！人家大神也是为了你好！你伤的估计是脊椎，我要是扶着你过去依旧是做拉伸运动，对伤势没好的。不愧是大神，一下就想明白怎么对你最好！正好我先去老师那儿给你请假，走走走，快去快去！”
谭析望着竹马竹马这么多年的发小，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思早已被这个二傻看透了，若非如此，他怎么能打得一场如此令人五体投地的好助攻。
成圻，你真棒，等会放学请你吃冰棍。
“程同学，咱们班学委就麻烦你了！”
成圻吆喝一声便往班导办公室旁，那副热心的急切模样看得谭析也是心下一软，然而膝弯处收紧的力道猛然将他拉回了现实，他将脸埋在程舰背上，整张脸烧得通红。程舰也是无奈，没想到自己随意之举竟是成真，但这也没什么大碍，于是他回头叮嘱了谭析一句，便就着班上同学好心拉开的班门，稳稳的走了出去。
一室寂静。
“那个……”一个女生忽然小声的唤了一声女生D的名字，待得她傻傻回头，这才不好意思的轻声道“你们澄潭党…还要人不？”
女生D看着她，久久不语。
而后，B2教室又是一阵喧哗，没了先前的争执，却是热闹非凡，久久不息。
谭析趴在程舰背上，听着身后猛然爆出的欢呼，心里竟是难得的没有反感，当她们YY的主角成了自己和心上人，这其中滋味，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大笑一场才能畅怀罢休。
那一天，有人忍不住笑；那一天，有人忍不住闹，那一天，我们的初遇，才刚刚开始。
谭析看着眼前人晃动的发丝，脸烧得通红，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却是压抑不住上挑的弧角。
程舰，宏伟的序幕已拉开，未来的内容，只因有你，便已精彩。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遇之前的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