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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初遇(虫) ...

  •   从那名女子走进这家客栈开始,赵若衣的视线便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那女子挽了仙侣发髻,绿色丝带轻轻束住,墨发如瀑,她穿了一身青色衣裙,外披一件白色轻纱。

      此刻,她正小口啜着茶,配剑放于木桌上。十分漂亮的剑鞘,赵若衣想,不过这剑的主人更为漂亮。

      瓜子嗑得久了,赵若衣口舌有些发干,便叫了一壶温酒。

      等到店小二将酒送上来,赵若衣二话不说一把拿起酒壶便往那名女子坐的那桌走去。

      “姑娘,一个人喝茶多闷啊,不如陪我喝喝酒吧。”赵若衣一屁股坐在女子身旁的长凳上,笑得一脸灿烂。

      面对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女子面上依旧从容,轻抿一口茶,而后说道:“多谢姑娘好意,只是冉玉从不喝酒,姑娘不妨再找其他人共饮吧。”

      女子望向赵若衣之时,那双眼眸如水清澈,看得赵若衣根本舍不得移开视线。她很想就此沉溺其中,可惜那名女子并未给她这个机会,说完便垂下了头去。

      赵若衣却不收敛,视线由女子的眸移至女子的侧脸。

      长睫轻颤,如蝴蝶的双翼轻柔舞动,挺直小巧的鼻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粉嫩双唇紧抿着,唇角微微上扬。

      赵若衣手肘撑在木桌上,手掌抵着下巴歪着脑袋细细端详着女子的精致侧颜。女子方才温柔的话语此刻在她耳边环绕着,她也不记得女子说了什么,只知道女子的声音让自己沉醉。

      真是好不害臊。

      女子被她如此看了好一会儿,终是坐不住了,微微抬头,与其四目相对。

      眼前这位小姑娘模样娇俏可爱,一身淡粉色衣裙,黑发及肩,五官谈不上精致却也耐看,只是不知为何这性子却……唉……女子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开口正要提醒,赵若衣却在先她一步开了口。

      “冉玉姑娘。”她叫冉玉,倒是个好听的名字,赵若衣窃喜,这么快便知晓了人家的名字,“玉”定然是美玉的“玉”,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冉”,“你若不赏脸,我便自己喝了。”

      清城派自第十四代掌门开始便立下规矩但凡清城派弟子,皆不可饮酒,哪怕只是沾了一滴酒,也会收到她的一顿责罚。而若是醉酒,那便是要被逐出师门的。这第十四代掌门正是言冉玉的师父,其一这是门派规矩,其二师命难违。

      轻摇了摇头,柳叶眉下一双眼睛纯净清澈,“对不住姑娘了,冉玉实在不能饮酒。”

      赵若衣噘了噘嘴,拿了桌上一只空碗,拿起酒坛往里倒了些酒。有几滴酒溅开滴落在木桌上,赵若衣端起碗凑近鼻尖轻轻闻了闻,一口饮尽。

      饮下一碗酒后,赵若衣见女子面带微笑望着自己,嘴角一扬道:“玉儿姑娘,我没别的意思,只不过今日看玉儿姑娘面善,便想同玉儿姑娘交个朋友,我叫赵若衣,安之若素的若,衣服的衣。”

      面善?赵若衣不过是觉得言冉玉貌若天仙,看得她胸膛里这一颗心砰砰直跳,这才上前搭讪。

      “言冉玉,言语的言,冉冉的冉,玉,便是玉兰的玉。冉玉今日很高兴认识赵姑娘。”赵若衣的小心思言冉玉自然不知,虽觉得这姑娘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相逢便是缘,言冉玉叫了几道小菜,请赵若衣一起吃。

      言冉玉端庄有礼、落落大方,若不是这把配剑,赵若衣绝不会认为她是江湖中人,而应是某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

      为了能和言冉玉多聊上几句天,赵若衣把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给搬了出来。然而天下哪有不散之筵席,这时间,终究都在聊天喝茶当中飞速过去了。

      “赵姑娘,冉玉看时辰不早了,冉玉回去还有些事,便先就此别过,若是有缘我们再见。”言冉玉微微一点头,拿了桌上佩剑。

      聊得不尽兴,一点儿也不。赵若衣这才刚刚了解言冉玉一分,她这会儿却说要离开了。

      赵若衣正处碧玉年华,言冉玉稍长她两岁,她无父无母,自小随着兄长长大。不过这兄长与她并无血缘关系,只是看她可怜,收留了她而已。

      兄长长她十多岁,世人皆说长兄如父,兄长待她也确实如父亲对待女儿一般。然而女大不中留,赵若衣不过学了些三脚猫功夫,便想着自己出来闯荡。她留了封信给兄长,让他不要想念她,她要自己出去玩玩,大概是不会再回去了。

      于是,赵若衣从隔壁南风县一路玩到了这个南山县。她运气颇佳,途中路遇小贼机智地逃脱了,虽是损失了一些钱,至少没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况且身上的银两省着点用也够她再支撑一段时间了。

      交谈中,言冉玉告诉赵若衣,自己是清城派的弟子,下山来办点事,办完了来这家客栈喝喝茶歇息片刻便准备回山上去,这才有幸遇见了赵若衣。

      清城派赵若衣是知道的,此派创建近五百年,素来只招女弟子。如果自己算得没错,现如今的掌门应是第十四代。

      那年赵若衣约莫十岁,硬拉着兄长带自己去看看武林大会是什么样子,那一届的武林盟主好像就是清城派的掌门,叫什么邯青夫人。

      赵若衣过去不过是看个热闹,能记住邯青的名字仅仅是因为她与自己兄长的名字相近,兄长叫做汗青,赵汗青。

      想来这邯青夫人,应该便是言冉玉的师父了。

      赵若衣盯着木桌上言冉玉留下的银两发愣,她原本打算用完了自己身上的钱再去想办法挣点,不过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赵若衣暗自窃喜,心中打起了如意算盘。

      阳春三月,南山县正是繁华一片,桃花开了不少,一路过去,微风拂过,迎面而来桃花特有的香味,倒是十分惬意。

      大街上甚是热闹,言冉玉一路听着吆喝声、叫卖声,并不觉得吵闹,反而心情极好。她并不急着赶路,四处逛逛四处看看,看那些新奇的小玩意儿,看那些忙忙碌碌的人们。

      记得上一次下山应已是两年前了,她们清城派弟子皆是极少下山,偶尔下山来办点事,办完后又是匆匆回去同师父复命,可以这般看看走走的机会终究是太少。今日难得有此机会,况且下次再下山来也不知是何时了。

      清城山下南山县,县里有位女子,一袭青衣,与那一路繁花,不知是繁花衬得女子更为动人,还是因女子的存在,迫使那繁花皆失了颜色。

      在青衣女子身后五米开外,有抹淡粉色紧紧跟随。

      不知过了多久,淡粉色身影显然是快走不动了,步伐稍显沉重,然她并无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赵姑娘……”

      言冉玉早知自客栈出来,赵若衣便一直跟随着自己,只是她不想多说什么罢了。此时已到了清城山山脚,赵若衣却依然跟着自己没有半点儿离去之意,她这便按捺不住开口。

      赵若衣身子一顿,原本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她蓦然抬头,却见言冉玉就在她身前,离她不过一米之远。

      她“嘿嘿”一笑,将滑下的包袱重新拉上自己的肩,吐了吐舌道:“玉儿姑娘,我无处可去,希望你带我上山,让我拜你师父为徒,当个清城派弟子。”

      言冉玉面上不起一丝波澜,埋头思忖片刻,抬起头时却刚好对上赵若衣有意装出一脸无辜之相的双眼,这迫使她不得不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眉头蹙起。

      “怎么样啊玉儿,我能不能跟你上去啊?”看言冉玉为难的模样便知几率太小,但赵若衣依旧厚着脸皮。她想过了,今儿个是同意也要上山,不同意也要上山。总之今儿个这师,她是拜定了。

      对于“玉儿”这个称呼,言冉玉心里头多少有些不适应,但她想着赵若衣不过是个小女孩,她想怎么叫便随她去吧。

      “赵姑娘,你可知我师父是谁?”

      “我知道啊,邯青夫人嘛,对吧?”赵若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那你可知想要拜在我师父门下,并非是那么容易的?”言冉玉又问。

      赵若衣歪了歪脑袋,眼珠子骨碌一转,“我不知道,但我这试都还没试过,你怎知我就不能走这狗屎运成功了呢?”

      言冉玉见她把拜师想成是儿戏,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赵姑娘,拜师并非你想象得那么容易,而想要入清城派,更是难上加难,况且我师父已经近两年没招新徒了,她这次必然不会破例收你的,你还是早些回家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了,好吗?”

      赵若衣见她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般,刚想反驳,言冉玉却不容她开口,继续关心道:“赵姑娘,你跟我走了这么长一段路,你一人回去我不放心……这事儿也怪我,应该一开始便阻止你跟着我……这样吧,我送你回去,你看如何?”

      言冉玉真的是把自己当作小孩子了……赵若衣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只能对着言冉玉“吹胡子瞪眼”。

      她心想自己跟言冉玉也就两岁之差,怎么到言冉玉口中自己还成了个孩子了?她从隔壁县一路过来,难道不是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怎么到了这里,还需要玉儿来送了?

      二人大眼瞪小眼之际,赵若衣终于按捺不住了,说道:“玉儿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我并没有父母,也没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我都是骗你的,我其实是个孤儿,无家可归。”

      想想从客栈遇上言冉玉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赵若衣便不得不亲自拆穿自己编的谎言……

      话是这么说,但赵若衣并无感到惭愧或是如何,她一心想着这回言冉玉定然同意带她上山了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初遇(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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