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短番]弦音·翼（威士忌组相关）》二郎戬

1、【秀透苏短番】弦音·翼

　　在安室自己的公寓里，有一把吉他和一把贝斯，它们被放在黑色的软盒里，就那么静静地靠在墙头。安室每次回到家中，都会对着它们盯上好一阵，随后他又微微地出了口气，垂下眼睛转过身去。
　　那两把乐器都是苏格兰的，自从他死亡以后，它们就秘密流到了安室的手中，安室以前也把玩过它们，从完全不会到驾轻就熟。其实那两把乐器都只是陪衬，它们真正的用途是□□的伪装，即使把它们从软盒里拿出来，那个盒子也没有失去原本的形状。安室是不玩狙击枪的，于是他只玩那两把乐器，每次苏格兰擦拭着狙击枪的镜头时，他就在旁边自顾自地拨弄着吉他的琴弦。一开始他根本就找不着调，只是在那里装模作样，而苏格兰挑起眉头笑了两下，随即走过去教他一些基本的指法。
　　苏格兰对于安室，就仿佛是兄长一般的存在，这种感觉与伊达航不同，更加带有一点亲近。安室能够在组织里立足，很大的原因就是苏格兰，作为首先进入到组织的前辈，他给了安室足够的关照。安室原本无法成为组织的卧底，因为他的资历还不够，可他偷偷地跟在了一个人的后面，直到那人从半道里把他给叫了出来。那个人就是苏格兰，在公安里也有一官半职，他发现安室比较特殊，于是就把他给带在了身边。
　　“你对间谍方面很感兴趣？”
　　“没试过，不过我觉得我有这个能力。”
　　“ZERO……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虽然我养父母家是这么称呼我的啦……”
　　安室与苏格兰差不多高，可他看起来却比苏格兰小一辈，并且苏格兰留着细细的胡茬，于是就越发显得年长。苏格兰有一种亲和力，这让安室感到很亲切，而苏格兰发现了他的鬼机灵，也对他产生了一点兴趣。
　　“你的头发是天生的吧？”
　　“我的生母是外国人。”
　　“我还是头一次在这里看见混血儿呢。”
　　“对于这里来讲难道不好吗？”
　　当时的安室只有24岁，还只是个刚刚毕业的小年轻，可他对自己有着相当的自信，想要完成一些并不普通的任务。苏格兰调出了他的履历，确认了他在警校的各科成绩，不过他并没有决定安室的去留，只是点点头放任他回去了。过了几个月，苏格兰继续在组织里卧底，上面让他去接应几个新进来的成员，可他第一眼就看见了某个黄毛，这就让他的心里咯噔一响。想想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的确没怎么见过安室，而安室已经凭借着自己的嗅觉，重新来到了他的身边。
　　“初次见面，我是安室透。”站在他面前的安室就好像是陌生人。
　　“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苏格兰。”而他也同样给出了回答。
　　“以后请多多指教，苏格兰。”安室的眼中清澈如水。
　　“欢迎加入我们，安室透。”而他对着安室伸出了手。
　　安室透，私家侦探，被分进了组织的情报组。在苏格兰的印象里，还没有哪个新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毕业后的半年之内，就私自潜入这么危险的地方。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讲，苏格兰对安室还是有些佩服的，毕竟混入这个组织有着相当的难度，而这个小子却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苏格兰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在暗地里把安室打量了一遍，他发现安室的打扮相当新潮，完全看不出半点警察的样子。黄发褐肤的安室透，无疑是新人里的一抹亮色，与打扮得普普通通的苏格兰放在一起，简直像身处于两个世界。
　　“降谷零！”在踏入安全地带之后，苏格兰才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还真意外，您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安室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地翘起了嘴角说，“怎么，想要好好地骂我一顿吗？您没想到我也会出现在这里吧？”
　　“我的确是没想到，”苏格兰却摆出了一副笑脸，道一声，“你让我感到很吃惊，ZERO……不，现在应该叫你安室透了。”
　　“……是吗？”安室反倒愣了一下。
　　自从那时开始，苏格兰就明白，自己已经摊上了一个很不得了的小子，无论是福是祸，他都与自己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他开始很认真地关注安室透，在私下里正式与他达成伙伴关系，同时他也逐步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安室，让他熟悉更多卧底需要掌握的知识和要点。安室学习得非常快，这让苏格兰感到比较满意，他似乎明白安室为什么不断想要证明自己，因为他的确有这方面的实力。他手把手地给安室提供指导，指出安室所可能出现的任何瑕疵，而安室也沿着他所开辟的道路，飞速以及平稳地向前进步。
　　“你的吉他终于能找着调了。”苏格兰的语气带有揶揄。
　　“又在损我……”安室故意省略了主语。
　　“我很开心啊，总算不用为你提心吊胆了……”苏格兰笑得眯起了眼睛。
　　“你果然还是感到很不满嘛？”而安室对着他撇了撇嘴。
　　在安室进入组织的初期，苏格兰着实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当小鸟儿的羽翼渐丰，他也就可以逐渐地放开手了。安室并不与他在同一个部门，所以他们也不是每次都在一起，他们各自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开始向组织的高层进行延伸。
　　“波本，这是我的代号。”凭借着苏格兰的帮助和安室本身的技巧，新的组织高层人员诞生，然而几乎同时，有另一个陌生人突然杀出，以莱伊之名插在他们二人中间。那个人也是个狙击手，与苏格兰算是正规的同事，安室虽然见过他几次面，不过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莱伊原名诸星大，通过宫野姐妹进入组织，而那两个姐妹的母亲，是安室很小时候的老师。即使有这么一层关系，可安室就是不太喜欢莱伊，或许是因为他的长发和死气沉沉的脸，又或许是因为他抢走了苏格兰。
　　抢走，不错，这就是安室对当时情况的评价，在那个诸星大出现之后不久，苏格兰跟他的接触突然变多了，他们之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这就让安室感到有些奇怪。他试图了解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却在半路被苏格兰挡了下来，苏格兰说诸星是他所带的新人，他们需要对一些任务进行详细的研究。安室由于相信苏格兰，所以并没有对他产生怀疑，他只是皮笑肉不笑，说着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实在是太好了。苏格兰自然明白他的小脾气，拍着他的肩膀让他放轻松，而安室虽然还是有些介意，但最后还是表示不再插手。
　　然而，安室不知道，诸星大与苏格兰早就互通了老底，他们背着安室交换了身份，在此基础上增进了交流。首先发现端倪的人是苏格兰，他在诸星的身上下了最大的赌注，而在赌注成功之后，他才做出了同盟的反应。苏格兰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安室，这个秘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他需要的是最真实的反应，同时也是为了将安室推离火坑。赤井毕竟是FBI，他的背后是另一个利益集团，而安室还没有到能够令他完全放心的地步，他不确定他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
　　在威士忌组的三人之中，苏格兰无疑知道的事情最多，他知道诸星大是FBI，也告诉诸星自己是公安，却隔断了诸星与安室之间的桥梁。安室的脾气他是明白的，稍不留神就要横冲直撞，然而诸星虽然是同盟，却也是个不可靠因素。于是他选择将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背负起所有的风险与难度，他不仅亲手推开了安室，也不让诸星与安室产生半点联系。有两个卧底同时在场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另外一个，让年轻气盛的安室做这种事情是不明智的，因此他选择由自己来承担一切。
　　“但愿你以后能够明白，ZERO……”大天使张开羽翼，将要保护的人挡在身后，而当危险真正降临的时候，他也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作为知道太多事情的人，他的死旗已经高高竖起，他甚至来不及给安室留下半句话语，就被飞速的子弹夺走了性命。安室当时也在现场，他看到了苏格兰死亡的全部过程，他强迫自己故作冷静地转头，看到了身旁举着□□诸星大。诸星奉上级的命令刺杀苏格兰，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犹豫，而安室的眼眸里凝结着雾气，他的目光已经有些浑浊不清。
　　因为有了苏格兰的教导，安室才没有在其他人的面前失态，然而他在避开所有的视线之后，在角落里砸着墙壁嚎啕大哭。安室是不可以报复诸星大的，那无疑是他叛变的佐证，因此他必须强忍住仇恨，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端倪。他的眼睛哭成了血红色，拳头上也满是击打出来的伤痕，他独自在角落里挣扎了好一阵，才压抑住情感回到众人之间。公安里的同伴无疑是惊讶的，他们都无法预料到苏格兰的死亡，而安室并没有说出太多的话语，只是紧紧地握起了自己的手心。
　　后来，组织里多出了一个神秘主义者，他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可以掌握他的动向。安室在苏格兰的死亡阴影之下，用装甲将自己包裹起来，他开始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在组织里完全独立。他拿走了苏格兰的遗物，就是那两把用来伪装的乐器，他的指尖划过吉他的琴弦，间断地弹出了可以连贯的旋律。当时苏格兰手把手地教他指法，而现在他已经可以自成一派，只是他的弦音里有些凄切，不免令人悲从中来。
　　没有了苏格兰的庇护，安室只能不断让自己变得坚强，他沿袭了苏格兰的表情和脸色，令其他人无法看穿自己的心理。他努力回忆着苏格兰的一点一滴，借以完善自己的头脑和本领，他也不断地使用技巧，继续在当前的领域里站稳脚跟。无论是公安也好，组织成员也好，甚至普普通通的安室透也好，他打造出了无数道假面，让它们成为自己的盾牌。苏格兰的死令他明白谨慎的可贵，于是他削减了自己的锐气，他不可以辜负苏格兰对他的保护，他还要接替苏格兰，完成他所未完成的任务。
　　当他的假面再一次崩坏的时候，也就是他得知诸星大其实是FBI的时候，那时苏格兰已经死了超过一年，组织里又有人在蠢蠢欲动。FBI的失误导致诸星大的失利，从而将他的身份完全曝光，而安室气得暴跳如雷，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神经。他想到了以前的很多细节，包括苏格兰与诸星大之间的种种关联，他甚至想起了曾经见过的一个小女孩，被苏格兰称为“诸星家的妹妹”。苏格兰一直都知道诸星大的身份，安室这时才醒悟过来，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一直在窃窃私语，原来他们早就已经在暗地里摊牌。
　　“赤井……赤井！！”安室猛地甩手走进浴室，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水池里，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能在怒火中做出任何判断。他握紧手臂颤抖了很久，随即在镜中看着自己的脸，黄发褐肤已经被水珠打乱，在灯下反射出点点光芒。
　　“我会找到你的，我一定要找到你……”在诸星大脱出组织的一周之后，安室开始了对赤井的搜查，他首先从赤井的妹妹开始，试图利用她找到赤井的踪迹。然而赤井也不是傻瓜，他不会乖乖地等着安室上门，他给家人安排了住所，将妹妹和母亲全部送去了美国。安室碍于组织的任务，留在日本脱不开身，但他一直都没有放弃，一直在等待着合适的机会。转眼又过了两年，安室已经完全在组织里站稳脚跟，他可以毫不吝啬地对其他人进行嘲讽，包括一贯以冷血著称的琴酒在内。
　　“我所有的一切，都要归功于苏格兰，”安室透说，“换成是以前的我的话，不知道我将要死多少次。”他能够理解苏格兰的苦心，也明白苏格兰为什么要对他保密，但他一旦想到这里，就无法平息对赤井的愤怒。赤井也是知道一切的人，可他并没有站在同盟的角度帮助苏格兰，或许是为了FBI的利益，亦或是为了他个人的利益，总之他亲手射杀了苏格兰，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苏格兰对于安室非常重要，他是第一个认可了安室的人，并且日后他对安室的保护，令安室不自主地想要依赖。然而这个梦被打碎了，它曾经令安室陷入了绝望，就算是为了苏格兰，安室也无法咽下这口气。
　　有新的翅膀张开了，虽然比不上苏格兰那般温暖宽厚，但安室也竭尽全力，让自己与苏格兰彼此接近。他接替了苏格兰的位置，管理他手下的公安警察，由于他本身也是个出色的卧底，因此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在感觉到孤单的时候，安室就会对着那两把乐器凝望一阵，他偶尔也会拿起那把吉他，随意弹出不同的旋律。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冷静下来，他以此作为安慰自己的最好方式，只要他随着曲调阖上眼睛，就可以感觉到苏格兰正走近他的身边。
　　如今的安室透，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横冲直撞的野小子，他学会了察言观色，使用各种方法来解决问题。他把赤井设为目标，在迎合组织的时候满足自己的心意，他要亲手把这个人给揪出来，看看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听说赤井回到了日本，于是在暗中窥伺着时机，哪怕他听到赤井已死的消息，他也丝毫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安室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知道赤井肯定不会死，为此他也专门伪装成赤井的模样，成为了在红与黑之间飘摇的目标。他曾经感受到过赤井的气息，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但他猜测赤井肯定改变了装束，至少不能随便让人认出来。因此他拜入毛利小五郎门下，利用打工的方便进行秘密调查，最终他从江户川柯南身上，查到了与赤井相关的蛛丝马迹。
　　“我知道你在哪里了，出来吧，赤井秀一！”当他敲开工藤宅的大门时，他的心里无疑是振奋的，按照他所推出的结果，眼前的家伙必当是赤井本人。一开始安室还想着要保持矜持，毕竟赤井曾经是苏格兰的好友，可当眼前的人故意装聋作哑的时候，安室就再也忍不住了。如果不是那一通适时的电话，只怕工藤宅里的情况就要变得更糟，而电话那头传来的赤井的声音，成功地令他转移了注意力。安室在理性方面是不如赤井的，他的慌张很轻易地扰乱了他的思绪，他没想到即使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他找到的竟然也只是一个毫不相关的路人。
　　“对于他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赤井说完之后便挂断了电话，而安室气得想把手机摔碎，最终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赤井秀一仍旧活着，对他来讲就已经是一半的胜利，他以后的日子还长，还有机会重新寻找赤井算账。然而他所在乎的另外一点，就是赤井对他所做出的忠告，赤井表明了不想与他为敌的立场，也告诉他不要偏离自己的目标。虽然安室明白的确是这么回事，但他仍旧对苏格兰的事情放心不下，无法割舍的羁绊令他难以摆脱纠缠，他注定会在的情感领域里不断徘徊。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请指引我……”安室重新拿起那把吉他，弹奏了一段快速的旋律，他把自己的倾诉融进音符里，期盼着它们能传达到苏格兰的耳边。安室缓缓地阖上眼睛，他感觉到有人来到了他的身后，而那个人张开宽大的羽翼，将他整个人拢在自己的怀抱中。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