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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Vol.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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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一系列清淡的菜式,赵舒不满地瘪了嘴。
点菜的时候,沈暮合以她还生着病为由取缔了她的点菜权,以前每次都会点她喜欢菜式的人,今天竟然完全转了性,不仅她喜欢的一个没点,还尽是些她贼拉讨厌的煮菜,理由竟然还是因为她在生病。
沈暮合浅笑着把汤舀进碗里:“刚才还喊着肚子饿,开饭了反倒不吃了?”
“这些菜一点颜色都没有,我没胃口。”赵舒闷闷不乐地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白粥。
沈暮合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怎么没颜色?这是绿的,这白的,还有这个,红的。”
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赵舒觉得好笑又好气:“你就是故意的。”
“感冒好了,你想吃多辣的都行,但现在不行。”沈暮合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赵舒伸出小指头,“拉钩!等我感冒好了,你得赔我一顿。”
沈暮合笑她的孩子气,但还是伸手将她的整个手罩住,语气温和地偷换了概念:“好,我陪你。”
看着赵舒满意地收回手开始吃饭,沈暮合弯了弯唇。
我会一直陪着你,也想一直陪着你,做你喜欢的事,看你爱看的风景。
阳光很暖,微风不燥,岁月静好,你我同老。
虽是奢望,也是我的愿望。
…
从饭馆吃饱喝足了出来,夜幕已经悄悄降临。
K市入了秋以后昼夜温差极大,白天有阳光的照射还能短衣短裤地满街乱跑。但一到晚上温度骤降,谁也不敢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了。
沈暮合脱下风衣披到赵舒身上,冷不丁被一阵袭来的晚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赵舒过意不去想要把衣服脱下,却被沈暮合按住双手,她默了好一会儿才看着他露在外面的手臂说:“你也会冷的。”
沈暮合答非所问:“你还在生着病。”
“可是你……”
没等赵舒说完,人行横道上的绿灯一亮,沈暮合便不由分说地拽着她往对面走去。赵舒有些跟不上他的大长腿,只能呆呼呼地小跑着问:“去哪啊?不等公交了?”
“先去药店买点药。”
赵舒一听便勾住沈暮合手臂往后拖:“不用买了,我不吃的。”
“还不吃?感冒都加重了!”沈暮合停住脚步扭头瞪着她。
赵舒被他的瞪视吓得低了头,瓮声瓮气地为自己辩解:“以前生物老师说过,感冒是有周期的,多喝水就好了。”
沈暮合哪里会不知道她是怕吃药,索性转身自己去药店。赵舒看他不理自己,肚子里攒了一堆狡辩的话语也没处发挥,只能乖乖小跑着追上去听他发落。
。
这边?不是。
好像是这边,貌似也不对。
此刻的赵舒很是纠结,因为她一直拿不准风到底是从哪个方向吹过来的。
沈暮合看着她闲不住似的这儿站站、那儿定定,不解地叫她:“赵舒。”
“嗯?”赵舒回头,橘色的路灯映在她白皙的脸上,平和又宁静。
“你在做什么?”
“我在帮你挡风。”赵舒认真地答。
沈暮合被她的想法逗笑:“我不冷。”
“你笑什么?你在嫌我笨是吧?”说完赵舒傲娇地扬起下巴,佯装生气。
沈暮合长手一伸把她拖回自己身边,低下头去看她的表情:“生气了?”
赵舒不吭声。
沈暮合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给你糖吃。”
“你哄小孩啊?”赵舒抓狂。
“差不多吧。”沈暮合语气真挚。
赵舒气结,没好气地握拳捶在他肩上,惹得他当即低笑出声。
沈暮合低头看向正拿着盒子研究的赵舒,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这一个星期在A市真的很累,跟着硕导跑了很多地方,折腾到晚上回到住的地方一沾枕头就能睡着。一落地连宿舍都没回就跑来找她,他总觉得只要看着她,便不会觉得累了。
沈暮合从不否认,他喜欢赵舒。
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那年他刚升入高二,在教务处报了名之后准备去看文理分班的名单,远远地就看见宣传栏前的人群后面,一个女孩一边跳着一边伸长了脖子试图看清名单上的内容。可惜她离得太远,而且前面的人太多,便一直没能如愿。
他本不是多事的人,平日里与同班的女生都鲜少说话,却在那天莫名地上前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他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帮你看。”
女孩个子不高,甚至只到他的胸口,白皙的皮肤,嫣红的脸蛋,黑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张开的嘴里还在喘着气,她一脸惊诧地看着他,愣了很久,久到沈暮合都开始感到羞愧了,她才低声说道:“我、我叫赵舒。赵钱孙李的赵,舒适的舒。”
沈暮合仗着身高和好视力的双重优势轻松将名单尽收眼底,他仔仔细细地浏览了一遍分班名单后回头告诉焦急等待着的小姑娘:“上边没有你的名字。”
女孩皱起细秀的眉毛,自顾自地嘀咕:“可我明明被录取了呀……”
听她这么一说,沈暮合便明白了其中的乌龙,他抬手指向另一面宣传栏:“新生名单在那边。”
小姑娘顿时也反应了过来,顾不上其他,慌乱地感谢了沈暮合后便朝正确的方向跑去。
看着她仓促跑开的背影,随着跑动扬起的裙角像绽放的花儿一样。
新晋理科生沈暮合的脑海里当即闪过了普希金的一句话——“你最可爱,我说时来不及思索,但思索之后,还是这样说。”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心里住进了一个叫赵舒的姑娘。
时至今日,死心塌地。
…
赵舒回到家,满心欢喜地拿出沈暮合给的糖盒子,刚一打开便知道她又上当了,因为里面装着的根本不是糖,而是润嗓的清凉含片。
虽然很想打电话过去痛骂他一顿,却又抑制不住地心底发暖。
这九年来,他就像一棵生长在她成长道路上的静默的大树,一路伴着她,只要她需要,总能在回头的时候看见他的身影。
有友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