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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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仲春回到76号之后，便一刻也没停地拨通了明楼秘书处的电话。
“喂？”接电话的是明诚。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明诚看了一眼正在各自忙碌的秘书们，说：“不方便。”
梁仲春强压下怒意，“那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
明诚不清楚梁仲春要和他说什么，但见他语气郑重，想来不会是普通的事。他挂了电话，取了大衣便出了门。
进到76号，明诚不明就里地看着梁仲春：“你要说什么？”
梁仲春却没理他，而是先吩咐了门外的秘书：“我和明先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事关机密，走廊上安排人把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
“是。”秘书应了一声便替两人关上了门。
梁仲春上前两步，绕过明诚，将门把手上了锁。明诚在他身后转过身，“到底怎么了？”
梁仲春转身便抬起拐杖打了明诚一记，好在他反应迅速，躲过之后便迅速抢下了梁仲春的拐杖，又擒住了他的手臂将他压向办公桌：“吃错药了你？！”
梁仲春被迫整个脸都贴在桌子上，无法动弹，语气却带着十足的愤怒：“我看错人了！”
明诚甩开他的胳膊，整了整自己的衣襟。
梁仲春揉着自己的手臂，怒视着他：“我上次跟你说什么！你做什么我都不管，可你别害我！”
明诚觉得莫名其妙，也被他挑起了火：“我害你什么了！”
“你少跟我在这装！”梁仲春也抬高了音量，不甘示弱。他紧盯着明诚，“明台是不是还活着？”
明诚神色一变：“你从哪听来的？”
“藤田芳政那里有几封信，前几天才从北平寄来的，有人说上面有明台的笔迹。”
明诚移开了视线，这些信一直是大姐保管着的，此刻却到了藤田芳政的手里，是谁做的，不用想也知道。
家里那个小偷，没想到她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梁仲春见明诚久久没有说话，抬起拐杖又打了他一记，“明诚！你可真是胆大包天！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死人都让你给弄活了，还骗了我这么久，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啊！”
“毕竟是兄弟……”明诚想要解释。
“停！”梁仲春却十分粗暴地打断了他，“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他实在是气极，往沙发上一坐，明诚抿着唇，也坐在他对面，试探道：“藤田芳政那边，你是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啊，只能说我看到的。毒蝎确实是我枪毙的，其他我一概不知道。”
“那他信了吗？”
“我怎么知道。”梁仲春依然没好气，“但愿他信吧，不然我们都得掉脑袋。幸亏这些信上只有寥寥几句，又没有足以证明就是明台写的铁证，也没有他的字迹做比对，藤田就算怀疑你们，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明诚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你不想知道，藤田是怎么得到这些信的吗？”
明诚看了他一眼，“孤狼？”
梁仲春没想到他一早就猜到了：“你认识？”
明诚冷哼了一声，“太认识了。”
“那你还不赶紧做掉她？”
“现在做掉？”明诚瞥了梁仲春一眼，“不就等于告诉藤田芳政，我们心里有鬼吗？”
“你不做掉她，她还会接着找证据证明明台还活着，你想怎么办？”
明诚本来低着头沉思，闻言抬头看了梁仲春一眼，正欲开口，梁仲春下一秒却做了个手势拦住了他，“算了，你还是别告诉我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别牵连我就行。”
同一时间，明楼办公室。
田惠站在明楼的办公桌前，正在汇报的与梁仲春同明诚说的是同一件事。
在她汇报的时候，明楼始终保持着低头看文件的姿势，眉头微皱，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
“明长官，拿这些信给藤田长官看的人显然是居心叵测，意图陷害您，我觉得明长官应当彻查，找出此人……”
田惠话还没说完，明楼便抬手做了个手势，打断了她。
“看你的意思，是已有怀疑的对象了？”
田惠低着头不说话。
明楼终于从文件中抬起了头，小指一勾将文件合上，说道：“谢谢你，没什么别的事的话就出去吧。”
“我会调查这件事！”田惠急忙开口，“不会再让人以此来做文章构陷明教授。”
她称呼他“明教授”，而不是“明长官”，证明她想要调查此事来证明明楼的清白是出于私人情谊，而不是仅仅作为一个下属应尽的本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明楼似乎笑了一下：“谢谢，不过此事，我会亲自调查。”
“那，我先出去了。”
明楼点了点头。
田惠离开办公室之后，过了几分钟，明楼办公室的门便被撞开，随后是明诚匆忙的身影冲了进来。
“大哥，出事了！”
相比起明诚的焦急，明楼则淡定许多：“冷静点，我都知道了。”
“你、你知道了？”明诚不敢相信，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我刚从梁仲春那里回来，他说藤田得到了一些信，是瑾瑜从北平寄回来的那些。”
“我知道。”明楼放下手中的钢笔，盖上笔帽，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田惠刚才来告诉我了。”
“田惠？她来告诉你是什么目的？”
明楼打开了窗户，往楼下看了一眼，“也许是假意试探，也许是真心提醒，我现在还无法确定。”
“需要去调查吗？”
“不急。”明楼将望向窗外的视线收回来，“我们现在应该先想想明台的事。”
提及此事，明诚又焦急起来：“藤田现在得到了证据，知道毒蝎还活着，他就能推翻您之前所有的设计，直指你是共.产.党的身份。大哥，你应该马上撤离，现在走还来得及！”
“现在离开，多年的埋伏，就前功尽弃了。”
明楼想用自己的命做一场生死赌博，明诚却不能眼看着大哥这么冒险，“如果你身份暴露，我有权利要求你撤离！”
“此刻撤离等于自杀！”明楼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明诚眼里似有什么东西闪过，没再说话。
明楼继续道，“在这栋大楼里，表面上平静如水，实则暗潮汹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若无其事，还能拖延时间，以图自救。现在撤退，就等于告诉敌人，我们自知暴露，正在逃亡，一旦被他们发现我们的行踪异常，抗日分子的身份，就真的铁板钉钉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明楼沉着冷静地想了想：“现在的情况是，藤田芳政挖了个坑让我们跳，那么我们就遂了他的意，跳下去。”
“明知是火坑还要往里跳？”
“对于他来讲是火坑，对我们来讲未必，顺势而为，把它当成坦途走过去。”
“怎么走？”
明楼沉默半晌，吐出一个字：“等。”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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