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 ...
-
——这里是……宇智波？
——不，他不是在……嗯？他应该，在哪？这时候，他应该在哪？
金发的妖狐微微眯起了眼睛，湛蓝的瞳色一点一点被翻涌着的血红吞噬，脸颊上在人形时已经不甚明显的妖纹缓缓浮现。他止步于宗室门口，冷冷地注视着手持一封橙色卷轴的男人。
宇智波鼬。
明明即将成为下一任族长的青年合上眸子，并起两指一字一顿地念着敕令。漩涡鸣人几乎在瞬间就回忆起了百年前的那一天，幕幕鲜明得恍若昨日。
——这是哪？
——这里是……战场！
周身的场景在瞬息间转换，赤色的火焰在他身边画成一个圈，舔舐上他的浅棕色的衣角却没有燃烧起来的迹象。
在因为高温而被灼烤得扭曲的视线中，不远处的黑发青年隐约和另一个人的身影相重合。
“……”他不自然地张了口，某个名字呼之欲出。
对方动作优雅地从背后取下团扇，向他走来的步伐不紧不慢，而那双眸子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无情又淡漠的猩红，漆黑的三勾玉镶嵌其中。
“在宇智波面前用火？这么多年来，你真是毫无长进，怪物。”
鸣人在颤抖，缩成了针尖那样细窄的瞳孔里毫无保留地印出白衣人的身影，随后，他眼里的光泽消失了。象征着写轮眼的勾玉出现在那双失去理性的妖瞳里，旋转着连成了一个完整的图纹。
他变回了百年前，那个在写轮眼面前退却的妖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骨骼突破了皮肉的限制重新生长，鲜血顺着满是创口的皮肤流下来，尽管有很大一部分在落地之前就被蒸发，但仍有一部分在地上留下了鲜艳的痕迹。肌肉、血管、神经从骨骼攀爬而上，迅速地覆盖上崭新的皮肤，并生长出赤红的毛发。
九条粗壮有力的长尾展开，缓缓扭动的姿态和它庞大的身躯几乎遮天蔽日。
宇智波斑——或者说宇智波鼬的目光，却落在了那血迹上，耳畔似乎尚且停留着那妖物作为“人”时最后的悲鸣。
“妖怪的血……也是红色的啊。”
好疼……
好可怕……
好想……
我想……
杀死他——！
把他杀掉！把他吃下去！用他的鲜血洗刷掉昔日的耻辱！
姓宇智波的——都该死！
妖狐猛地抬起头，由于愤怒使它身上的毛都根根竖起地扎了起来，这让它看起来比平时更大了。白森森的獠牙暴露在空气中，口涎滴落沾湿了它的毛，肉眼可见的浓郁妖气缠绕在它的足畔。
它抬起脚，向前踏了一步。
那样庞大的身体似乎完全无法影响它的速度，下一瞬它就从原地消失，锋利的爪子猛地砸进地里，水泥板凹陷下去一个坑，整体呈蜘蛛网状裂开。
宇智波鼬显然没有被它击中，他在空中完成了一个姿势的转换，稳稳落地后放出了一把式神，以奔跑的姿态念咒气息却分毫不乱。
妖狐没有回头，只是那可以作为武器使用的九尾轻描淡写地将那些没有威胁的式神破坏，并一路将神社附近的古树拦腰斩断，为自己博得一个更好的施展空间。
浅蓝色的电弧爬上它的身躯，但只是一个抖毛的动作就使那些电弧断成几节。
宇智波斑……是如此弱小的吗？
狐狸的眼中出现了一瞬间的动摇，然而动作却是不慢，在挣脱咒术的下一刻便扭身，轻而易举地将利爪送进了宇智波斑的胸膛。
——不，那是……
在它的视野中，“宇智波斑”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笑容，对方没有看它，视线放在了更远的地方，一字一顿地说了一句话。
——不……不是……
“对不起，佐助……”
——不是这样的！
一切仿佛镜子破碎般消失了，它不是被宇智波围困的妖狐，而对方也不是那将它逼入绝境的宇智波斑。漩涡鸣人僵硬地低下头，那是他的手臂，白皙的皮肤上有灼痕似的妖纹。而他的手，正埋入一个温暖的地方。
那是……宇智波鼬的……心脏……
他惊慌地抽出了手，妖化的利爪尚未褪去，指甲缝里流淌着鲜血。他像是第一次见血那样，不可置信地一步步后退。
失去了支撑的宇智波鼬向前倒下，有一个人从他身边跑过去，接住了对方。
“哥哥！！！”
“哥哥……你醒醒……哥哥！”
宇智波佐助没有回头，在亲眼目睹方才那一幕时，他浑身的血液都如同冻结了一般。
那是谁？那个眼瞳猩红的人，是谁？
那不是鸣人……他的鸣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那个妖怪——是谁！
“Sasu……ke……”
被贯穿了心脏没有人可以活下去，饶是鸣人也不可能，更何况只是凡人的宇智波鼬。他闭着眼躺在佐助怀里，表情安详，唇角那抹笑甚至还挂着。
“佐助……你听我……”
宇智波佐助垂着头，他只觉得眼睛酸涩得很，有温热的液体在酝酿。
“……听我解释啊，不是你……”
“不是我看到的这样，吗？”他反问，不想让对方听出他的哽咽。
鸣人沉默下来，宇智波鼬是死在他手上，这点毋庸置疑。
“说不出来了吗！”
“你不是要跟我解释吗！”
“我听着啊！！”
“你告诉我啊鸣人……告诉我……”
“这不是你做的……”
“……”没有再得到回应的宇智波佐助冷笑了一声，眼泪早就控制不住地淌下脸庞，他回过头，用那双猩红的勾玉瞳看着昔日他生活的重心，那里面没有任何情绪。
“滚吧。”
“我会强大起来，强大到能胜过你……”
“……然后，杀了你！”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鸣人似乎是说服了自己，他艰难地扯动嘴角，但还是没能成功地笑出来。他点点头，离开的背影里是说不出来的仓皇。
他好像还没来得及说……
说什么呢？
算了，不重要了。
“我等着你，佐助。”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