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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1 ...

  •   21

      东极见她性子这般执拗,本想缓两天给她解封这会儿却是等不及了。既然她这般维护那帮人,他便让她早些知晓那些她忘却的东西。

      东极指尖向她额间伸过来,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莫名恐慌侵压,让她不由紧紧闭上眼。她不被注意角落的一汪碧波被搅乱,波涛汹涌中像是何种力量要冲出来,让她痛苦的连漂亮面容都扭曲起来,很快她像是狂乱一般使出极大力气挣脱灵娘束缚。她心里那处秘密像是不想被探知,极力抗拒着。

      东极嘴角露出狂魅笑意,对着她惊慌失措的双眼,低声浅笑:“找到了,南音这点雕虫小技。”

      他正要将遮挡之物取出,却因一声怒喝而停了手:“圣君不可!”。他斜眼看过去,瞧着急急而来的人:“哦?有何不可?”

      “圣君那日桃树下答应南音之事可是忘了?阿阮心性单纯,还是不要让她触及那些过往。圣君且收手罢,阿阮她……”南音匆匆而来,他如何都没想到东极会做此事,好好一孩子,怎么不能让她安心快乐的活下去?

      东极眯起双眼,玩味地瞧着阿阮那张好看的脸变得越发狰狞,听到她口中低喃着:“仙尊救我。”突然手下力道下得更重,南音以为封了她一半心神便能瞒天过海?这小丫头的心思,他此时能清楚感受到。她心中依恋、信任的人来了,狂乱暂时压制下去,殷殷期盼着得以解救。他偏不如她所愿。

      南音无奈只得拔剑相向,剑上漾满寒水之光,冰冷而锋利,只是却被那难缠的辰奇君使拦了去。墨秋心中虽带着疑惑,却也无心多想,只得加入这场战斗中。

      灵娘衣袂翻飞,发丝瞬时大长,如无尽长的绸缎般柔软的缚住墨秋长剑,阴森娇魅笑声响彻天际:“你们这群重华疯狗,害我姐妹性命,今日让你们有来无回。”

      本已入眠的风舞与红鸟听到响动,赶忙跑来,见情形不对立刻加入斗局。红鸟不时分神看面色苍白,像是失去神识的阿阮,难过涌上心头,寻了个空处便向东极刺去,她兵器还未触碰到他衣袂,突然一阵大力将她吸了过去,只听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小鸟儿规矩些,坏了主人大事,本君使也保不了你。”

      阿阮渐渐脑海变得一片混沌空白,她双眼无神,只听耳际有清晰碎裂声响传来。突然她双眼大睁,黑亮眼珠似是要掉落下来,一声低低叹息从她樱唇中溢出。

      打在一处的人皆被前方耀眼金光刺痛了眼,明明还是那个人却不知道哪里有了变化,天真可爱的她又多了几分温雅,像个突然长大的俏丽女子。

      东极轻轻抚摸着她额前碎发:“许久不见,小丫头。”

      她的记忆越发清晰,犹记得他大掌包着她的小手,带她走出不知住了多少年的山洞。他弯下身子抚摸她头发,大掌厚实而暖和,他说等五百年过后会来接她,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她明亮含水的双眼认真看着他:“五百年到了吗?圣君是来接我的吗?”

      东极点了点头,揽着她肩膀,将她转向人群,轻轻说道:“你这一觉睡得比我还长,既然醒了,便与我回不死山罢。”

      南音与墨秋便是从不死山而来,寻到血魔踪迹便匆忙赶来,他们终究是晚了一步,血魔此时不知到何处去了。彼时他们立于洞门前,看着眼前结界波光涌动,有弟子耐不住想要冲进去,他失笑:“既然布了结界,正主必然不在。”东极素来喜爱将长居处布置的精美绝伦,他做此法也是防止外人靠近,看似清光一片,其中不知藏有多少凶险。

      “他不在岂不是更好?将他老窝给捣了,挫一挫他傲气。”

      南音淡笑不语,不多时手中多了条白色绢帕,借着风将帕子扔进去,才触到光波便化作粉末飘落。

      “可看清了?执意过去下场便是如此,这世间也没有几人能在他这住处来去自如。”

      方才要捣毁东极老窝的弟子,这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颤声道:“这魔头这般厉害,谁能降得了他?岂不是无端端送命?”

      墨秋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闭嘴。鹰鸟顺着味道寻到了东极所在何处,不想刚来便遇到这等大事。

      月光皎洁,银色光辉倾洒,身着白衣的南音更加清俊出尘,他此时脸上只带着淡笑,看着阿阮柔声道:“阿阮,随为师回重华可好?”

      两人四目相对,阿阮心中一片纷乱,记忆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时她蹲在三生石旁,用食指不停描摹着石头上的细细纹路。圣君离开已有好几日,起初她很怕地府中的鬼,只能缩在角落里想娘亲。可是娘亲却不在了,灰飞烟灭又是什么意思?当害怕不在,纵使面目丑陋的鬼魅从她身边经过,她也无心在意。她像抹游魂,在这世间飘飘荡荡。然后她就看到了他,他的笑像是一抹光,让这昏暗的地府都变得明亮,也让她麻木的心温暖起来。

      他问她:“你不快乐吗?”

      她点头,娘亲不在了,这里又冷得很。

      “我带你去看竹子花草,听风声听鸟鸣,你可愿意?”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诱惑。

      她很渴望温暖与外面的一切,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除了有好看的彼岸花,让她压根喜欢不起来。五百年时间那么长,她不想在这里等下去,所以她即使心中害怕还是将自己有点脏的手放进他手心里:“我和人约好要在这里等他,等时间到了你送我回来行吗?你会不会骗我?就像我娘亲一样,我好久没见她了。”

      “我不会骗你。”我只会让你忘记这一切,在天地间没人知晓你的身份,一如当初苏姬将她藏得那般好。

      她那时只会难过,只会想念,对娘亲是怎么离开的,她一概不知。而今想起,私下里众多重华弟子说起苏姬都骂她是德行败坏的女子,竟是她娘亲,而她那时就站在一旁,她是何等……混账!

      南音很快捕捉到阿阮眼中一闪而过的退却和自责,忍不住上前几步:“阿阮,听话,跟我回去。”

      阿阮贝齿紧咬下唇,咬得狠了泛出淡淡血腥味,她飞快地低下头,看不清她真实表情。南音靠得她越近,她心间更是难过的厉害。

      东极一脸兴味,悠闲地站在一边看她独自挣扎。就在南音伸手要拉她胳膊时,他很快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嘲讽道:“南音事务繁忙,怎得将宝贵时间耗损在一个丫头身上,莫非连孰轻孰重都不分了?血魔生性残恶,这会儿不知在何处生乱,还是先顾着正事为好,不然不好向天上那位交差。”

      “不劳圣君费心。圣君淡出六界多年,为何又在这天地间搅起浑然大波?”南音敛去脸上情绪,看着阿阮平静道。

      “不为何。这世间太过无趣,总要有些事来提提神才好。五百年之约已到,阿阮随本君走吧。”也不顾阿阮是否愿意,他单手握紧她如拂柳般柔韧的蛮腰,谈笑声犹在耳边,人却没了踪影。

      辰奇独身一人被围着却不觉有半点惊慌,将红鸟控制在身边,抬手摸了摸她发上的红羽:“你这鸟儿,我倒是喜欢的紧,可愿与我同去不死山?”见她咬牙切齿地瞪他,爽朗笑道:“做神仙有什么好,瞧你旁边那人便是,千年修为本可在这世间肆意妄为,却要去天上做什么丫头,可笑至极。”

      红鸟挣脱不得,瞧着那双恶兽般明亮的眼眸中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缩着头,恶狠狠道:“要你管。”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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