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逆袭之蜜糖有毒》柳梦白

64、包子 番外（不是孩子）

　　那时，它还只是西王母蟠桃林中刚化形的千年蟠桃精。因为厌倦了那妁妁桃林中的乏闷生活，便在守卫打盹之时偷溜了出来。然而，还未待他开始享受三千世界中的繁华生活，就被一股异风吹到了那凶兽遍横的众兽林里。
　　作为吸收天地精华，再以金枝玉露灌溉而成的蟠桃，周身无可避免总是会萦绕着一层仙家之气。于是，他屁股刚落地，便成了那些凶兽眼中上好的滋补佳品，那些被追杀的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幸而也就是在那时，他遇见了让他追随了几万年的姐姐。
　　姐姐是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灵猫。九尾灵猫不似青丘的九尾灵狐般群居而生，它们更喜欢独自遨游于天地间。九尾灵猫每900年长一条尾巴，一直会长九条，当有了九条尾巴的九尾灵猫再过900年才可化成人形。值得一提的是，每长一条尾巴，它们便会经受一次雷劫，熬不过去的，便也就此陨落。所以这世间存活的九尾灵狐简直屈指可数。
　　刚遇见姐姐的时候，姐姐也是刚幻化成人形，那漫长的九千年，对于她而言更像是迷蒙的孕育期，灵智虽开，缺少了些许人情世故。但是不管怎样，它还是很喜欢那时的姐姐，从姐姐将它从穷凶极恶的玄金魔龙手中救下之时，它就决定要好好的守护在姐姐的身边。不然依照姐姐那单纯懒散的性子，肯定会被别人欺负了去的。
　　和姐姐一起在众兽林的日子，简直是他此生最幸福快乐的日子。姐姐喜洁，他便为姐姐每天收集晨间最干净的露水为她洁面；姐姐嗜睡，便亲手为她编制摇椅，好让她能够在太阳下睡个舒适的觉……但是纵然他做这么多，他还是觉得姐姐是不开心的。只有当她托腮望着那九重天宫的方向时，那双世间最美的眼睛里，才会投放出流光溢彩。
　　他问姐姐在看什么？
　　她说，她在等一个人。
　　而也是这个人，成为了姐姐此生最大的劫。如果他知道之后发生的事，他就算死，也不会让姐姐与那人有任何的瓜葛。

　　最后那个人终是来了，他竟然是九重天上最尊贵的上仙，梵音。
　　梵音是仙界声望最高，也是最有可能成为上神的仙者，而所谓上神者，便意味着与天同寿，不老不死。这对仙界掌管三界百利而无一害。当然，这能力是一方面，更为人乐道的是，梵音那出众的外貌……这几乎是当初每个来蟠桃园的仙子口中讨论最多的话题。
　　而事实上，梵音也确实如传闻那般，风华绝代。

　　他不知道姐姐和梵音上仙是怎么认识的，因为不放心姐姐一个人，最后他也同姐姐一起入了那九重天的太和殿。
　　刚入太和殿的那些日子，他终于看见姐姐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了。看她小心翼翼的陪伴在梵音上仙身边，眉眼间充满着如那妁妁桃花般的朝气。而在梵音上仙的指点下，姐姐的修为也是日益见涨。
　　但是，也仅仅是因为这样，便引来了众多非议。

　　万年未曾收弟子的梵音上仙竟然收了一只猫妖为弟子，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宛如平地一声雷，嫉妒有之，羡慕有之，众多的流言蜚语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散播开来，最后竟然变成了，是姐姐用了妖媚之术蛊惑了梵音上仙。
　　那些混蛋怎么可以那样说姐姐！明面上，那些所谓的仙家不敢对姐姐怎么样，但是暗地里却是处处挤兑，讽刺。
　　于是为了给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一些教训，他暗地里搅和了众仙家不少事。比如把某个星君的丹药扔进茅厕；在某星君的里衣涂上痒痒粉……看他们敢不敢乱说话。
　　然而，即便是这样，那些流言却仍是日益渐盛。姐姐脸上的光彩也逐渐暗淡。
　　他曾劝过姐姐回众兽山，那里虽不似这九重天般繁华，却是最为简单不过的。但是姐姐却总是摇头拒绝，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酒坛子昏昏欲睡，然后便是不省人事。

　　“梵音上仙是大坏蛋……呜呜……大坏蛋……”
　　“你这懒猫儿，最近怎的喜欢嗜酒了……”
　　“坏蛋……”
　　“好，我是坏蛋……”
　　他躲在假山的间缝里，看着那身着一袭白衣的上仙小心的将姐姐怀中的酒坛挪开，然后拦腰将姐姐抱起，护在胸前，稳稳地向远处走去。
　　那时，他好像隐隐明白了什么，又不想明白。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仍是如稚童的身子，心情有些低落。其实他也可以如上仙那般高大，但是每当姐姐俯身，用手摸摸自己的头，喊一声“包子”，他想，这一生还是就这样了吧。
　　成为姐姐唯一的“包子”不也挺好的。

　　清醒时的姐姐，在梵音上仙的跟前总是开心些的。就像看着她紧张的给梵音上仙绾发，虽是手足无措了些，但那眼睛里的光彩是骗不得人的。
　　“师父，我心悦与你。”
　　“简直胡闹！”
　　“我没有胡闹！你为什么就……”
　　“住口，再说这些话，你就回你的众兽山去！”
　　即便知道姐姐是如何鼓足勇气才说出这番话来的，但是换来的又是上仙的冷眼呵斥。他看着姐姐掩面而去，也看见那高高在上的嫡仙欲伸的手片刻间又握拳而落。
　　你说，这世上怎么总有些人喜欢自欺欺人呢。

　　后来，对于后来的事，他恨不得扒了那些将姐姐推入绝境的人的皮，抽了他们的筋，刮了他们的肉，喝了他们的血。
　　什么天君，仙君，星君，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的姐姐，姐姐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总是要置她于死地。爱一个人有错吗？碍着他们谁了。
　　“你这小小的猫妖，竟然也敢削想梵音上仙，也不看看是什么货色。”
　　“爱上自己的师父，这种不伦之事，想想也只有这些低贱的妖做的出来。”
　　“还偷盗月华仙子的法器，将其重伤，真是可耻。”
　　“我没有偷！”
　　“孽畜，还敢狡辩！”
　　他被孕育他的白姨死死的困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被栓妖练穿透琵琶骨，锁住四肢，那血水顺着铁链潺潺而下，染红了那一袭青砖瓦面。

　　“她是吾的徒儿，她的过也是吾教导无方，她的情丝也应由吾来断！”
　　“师父，求你，求你不要……”
　　“猫儿乖，是为……我对不住你，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与姐姐一丝相通的神识，让他听见了那高高在上的上仙在姐姐耳边的低喃。现在承认了又有何用，如果不是他，姐姐又如何会深陷这番囹圄，受这样的苦。
　　“她情丝以断，至于其他刑罚，吾代她受之。”
　　他看着梵音将姐姐拢在怀间，面目清冷，如雪的白衣上早已是斑斑血迹。
　　“吾愿投身苦恶道，受十世轮回。”
　　众仙哗然。
　　生若苦，死为恶。
　　凡是在苦恶道轮回的仙者，就注定一生都要面临人世之苦，结局也往往是因为反抗天命而不得好死；如果按照现代人界的说法，就是生来反派的命。而这对于修身养性、以善为本的仙者来说，轻则折损仙缘，重则陨落。对于没有根基的妖来说，更是会魂飞魄散。
　　他以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事情本就因梵音而起，如此做法才不妄姐姐的一片痴心。可是那些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失忆的姐姐也诱哄入苦恶道！

　　姐姐，不管你在哪里，我定会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