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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始社会(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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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皞庖牺氏,又作太昊,风姓。代燧人氏,继天而王。母曰华胥。履大人迹于雷泽,而生庖牺于成纪。有圣德。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旁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始画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于是始制嫁娶,以俪皮为礼。养牺牲以庖厨。故曰庖牺。有龙瑞。以龙纪官。号曰龙师。作三十五弦之瑟。木德王。注春令。故《易》称帝出乎震,月令孟春其帝太皞。是也。]
都于陈,东封太山。立一百一十一年崩——
挥洒于梦境虚空之上的金色玄文,简述着他的一生,仿佛要将他命运框在这百余行字之中,茫然、无措、逃不开的即定命运笼罩了他所有的生活,犹如一张大网不知何时被收紧。
他恍然忽醒,坐在石卧上,呆呆地看着山洞外下着的细雨,湿冷的阴寒爬进毛坯领口,这清楚鲜明的冷颤告诉这自己,他不是在做梦。他现在处于这个该死原始时代,甚至比那传说中的三皇五帝时代还要久远。
而那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伯昊,悄然逝去,与之代替的是在这野蛮荒老的土地上,饮毛茹血,当了三十多年的野人太昊。
“父亲,不睡吗”
身裹麻衣少年从山洞外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话语在寒冷地秋夜化作一团团白雾,掩盖住了少年此刻的神情。
“宿(su)无事,只是个奇怪的梦罢了。”
躺在岩石床上明显呆楞的男子,下意识拉了拉滑落地兽皮轻声说道。
少年欲言又止地, “父亲,真的没事吗.”
男子这时才回过神来,看着少年因为寒冷冻着通红的鼻头,素来睿智清明的双眼中多了丝丝恍惚,
随后他往里挪了挪身子,拍了拍身下的温凉的石铺,“宿,天凉上来一起睡吧。”
“父亲...今天是我守夜!”
少年涨的一张红脸,大声的喊了出来,又像是急的要证明着什么一般,说着在空中挥了挥手里的石矛,“父亲——你看!这是繇(you)给我们守夜人发的武器,用来防御野兽,看起来很是威武。”
随后男子轻嗯了一声,像是在肯定少年的话语一般, “是的,宿长大了。”
少年瞧了男子一眼,那高涨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他眨着一双眼睛小声的说道,“父亲,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许久之后,湿冷的山洞之中传来男子的声音, “不,没有。”
之后,男子又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道,“我只是在想过去的这个时候,做人到这种地步还真是糟糕。”随后他自嘲地咧了咧嘴角,“这前后加起来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想那前二十年一事无成,现在更是软弱甚至都保护不好孩子.....”
少年担心的看着男子,连以往爱之切深石矛都放在一边,不予理睬。
“宿,你在吗?”
“我在。”少年听着男子疲惫的声音,心中猛然一酸。
“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怎么会呢!父亲已经做到了最好了,部落里的人都以父亲为豪,哪一个部落都在称赞父亲的贤明。”
少年急于辩解的声音,犹如一团团呼出的白雾,模糊了男子的视线和神智。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明明可以做的更好,无论是早些的洪水还是前日的穷奇——”
“父亲!!”
少年急切话打断了男子。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男子叹了一口气,妥协般地摆了摆手,盯着站在洞口的少年,“宿,过来了些,让我看看你。”
少年走了过去,却被男子一把拉进了怀里,额头被宽大地手掌轻抚,喃喃在口中的话语,传到少年的耳中,“还好、还好,你还活着。”
“嗯,父亲我还活着。”
男子被少年紧抱在怀里,自然而然搭在少年的颈窝,犹如安抚一样,之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紧紧的抱着对方,好似救命的稻草,死死拽住,再也不放手。
他们谁都忘不了,仅仅是十几天前,惨遭凶兽突袭部落,与少年一同长大,由男子亲自抚养成人的三个孩子,在同一日尽丧兽口,拼死之下,才护下一人这个人便是宿。
天微微蒙亮,男子看着在他怀中睡着的少年,那颓废的气息缓缓收敛,至少他要为了宿,为了残存的族人,起码不像前日一般那样毫无防备,乃至手足无措。
他脱下的一层毛皮,盖在了少年的身上,蜷缩在一起的身子,显然并不是如少年平日一般开朗,宿在害怕。
而此刻他也在害怕,他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的敬畏着自然,畏惧着生活。显然他给不了宿安全感,也给不了任何人保障,甚至连自身都朝不保夕,也许在下一刻就会死去,最可怕的是他不曾知道自己怎样的死去。
“罢了,随天吧。”
他叹了一口气,搓了搓冻的通红的双手,走出了山洞。
而后,本该睡着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男子离去的身影,“果然父亲他还是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