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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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这真称得上善恶到头终有报，一时间，奉扶摇只想仰天大笑三声。简亦心估计做梦都想不到，他没有死在原书任何一个有威胁性的反派手里，却被自己最信任的枕边人杀死。直到现在，他怕是也没明白，事情为什么会重来、而剧情为什么又会愈发跑偏——
他认为，这个世界是绕着他转的，其他所有人不是他的踏脚石就是他的背景板。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无人能够反抗、也不会有任何后果……
他实在太过自以为是了！
成也温淡败也温淡，这真是个大快人心的消息，奉扶摇都不知道是先欢呼简亦心活该好，还是先给当断即断的温淡鼓掌好。等这阵狂喜的情绪过去，她勉强定了定神，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喜形于色。
温淡已经把那簇火焰收了回去，正细细凝视着她。“你好像很高兴。”
用脚趾都能想出来的事情，又何必再用眼睛看呢？奉扶摇一把握住她的手，发自内心地感谢她：“殿下深明大义！”
温淡没有挣开她，但也没有回握。“你谢我谢得未免太早了。在你没看见的地方，不该死之人仍旧在死去……”她将视线撇去一边，声音复又低下去。“完全无用，你还要谢我吗？”
“你大可不必如此悲观，殿下。”奉扶摇依旧紧握对方的手，“你说完全无用，可我不是正站在你跟前吗？千里不也好端端的？这不是变化，这不是区别？若你早点告诉我们，可能……”
但她俩心知肚明，以温淡和归重的紧张关系，根本不可能一开始就坦白交流底牌——老实说，现在也不能。至于她们俩，一开始根本没见过面，就更不用提了。
奉扶摇顿了一顿，改口继续：“他自己还不知道，是不是？”
这个“他”，便是简亦心。若是简亦心知道自己被凰火烧死，别的暂且不提，这当口绝不可能跟着温淡回到凰族领地。
温淡轻轻点头。“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她道，绝色的脸上头一回显出了痛苦与挣扎交织的神色。“我不认识他了，明明不该如此……我本是最熟悉他的人，却不知道他竟然……上一次我破釜沉舟，相信自己绝对可以将事情复位到正轨上，然而根本没用，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奉扶摇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怔住，在温淡说到“我不认识他了”的时候。
若温淡与她、归重一样，是从同人里重生而来的，肯定不会说这种话。这个简亦心还是同人穿越者，如假包换的那种。温淡却觉得他不该是这幅样子，也就意味着她还有个对比，原书——
她眼前的这个温淡，竟然是如假包换的原书女主！
准确来说，这个温淡继承了原书女主的记忆，才会觉得简亦心哪里都不对劲、又找不出问题所在，才会在同人的最后放出凰火同时烧死自己与简亦心！她以为，再开局一次就会好，结果不是！也难怪她不接受她的道谢，因为她背水一战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拯救在简亦心手里枉死的人，而是想要原书的简亦心回来！当然，若是能成功，也就没有作恶的男主了……
怪不得，怪不得！
“殿下，您有没有想过——”奉扶摇再次靠近温淡，这回将嘴贴近了她耳侧。“在排除所有可能的情况下，剩下的唯一选项不管看起来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简亦心真的被人夺舍了？
温淡浑身一个激灵，向后仰了仰，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怎么知道……不是，”她重新组织了自己的话，“你从哪看出来的？”
奉扶摇对她回以笃定的微笑。“证据？我没有证据。但我猜，你必定看到过他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玩意儿，也就是系统提供的可疑道具。
温淡立即想起了她没能来得及阻止的几次——
无辜的女子头朝下地倒在血泊里，身上淤痕伤势让人目不忍视，已经没了气息。房间里还残留着莫名的香气，她三辈子都从未闻过……
有处隐蔽的洞府中，本来有九转九生的仙芝，是个地仙多年来耗费精血栽培的，想要转给重病的母亲救命。可一夜被人偷去了不说，洞府灵气也完全枯竭。可灵气这种天生地养、缓慢培育的东西，转瞬之间就少到像原本就没出现过，她三辈子都从未见到……
还有……
温淡没法想下去，也不敢想下去了。她还有最后一点微薄的希望，就是：“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他是从哪里知道我们私底下是如何相处的？”
奉扶摇看得出，这就是最本质的问题了。
温淡其实早就生了疑心，可她找不到简亦心被夺舍的证据，穿越者又在系统帮助下对她演得很到位，让她无法最终确定。毕竟，任哪个原书人物自己想，也绝想不出自己在一些人眼中不过是书中的几行字……
“相比之下，难道殿下不会更想知道，为什么我明明不在人界，却能猜出自己没看到的东西么？”奉扶摇回以反问，脸上笑吟吟。
“我……”温淡的目光顿时有些飘忽，显然被说中了心事。但她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猜测道：“因为你予师宜风有恩？”
这是以为师宜风替她做探子了……
奉扶摇顿时有些啼笑皆非。师宜风的脚程之快，他人难以望其项背。光从速度说，是可能的；但速度只是最基本的方面。举个实例，若是指望师宜风帮忙，这会儿她早就死在酆泉里了。
“不是，”她干脆地摇头，“若你是他，就会立刻发现我在暗示什么。”
……如果她是简亦心？
温淡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推测起来。她和奉扶摇早前没见过面，简亦心却是认识的；不仅认识，因果还匪浅。简单来说就是两人要熟不少，更能发现前后区别……
“我猜，你应该已经有些想法了。”奉扶摇依旧笑吟吟，“真要说的话，我和他的来处有可能很近似。在他眼中，这一切不过是他独享的游乐场；而在我这里，这一切本该只停留在纸面上。”
“……游乐场？”温淡失声道，双颊血色顿失，一片雪白。她最害怕的情况莫过于此；而现实竟然真是她最怕的那一个？
“你想，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生杀大权全凭他一心之念，不是游乐场又是什么？”奉扶摇回以哂笑，“不过，我估计他最喜欢的还是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他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想要如何对待她们就如何……”
“……你不要再说了！”温淡原本就头疼，听了这些更是要炸裂一般的痛。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美人扶额的景象真是我见犹怜，奉扶摇也有些怜惜，然而现在可不是拒绝面对现实的时候。“上一次，我正是忘记了自己的来处，才会被他耍得团团转。更何况，他是有备而来，而我只有空空两手。”说着，她摊开自己的双手。“那些奇怪得仿佛不该存在的玩意儿，它们确实本不该存在，而是有随身的器物提供给他……”
原本温淡一幅强忍着的模样，听到这里时却有所思索。“你说的那器物，是不是叫‘系统’？”
“噢，原来你听到了啊？”奉扶摇有些惊奇。女主是真能忍，知道这么多马脚都能忍到今天！“就是这个。它存在的目的就是让宿主按照要求攻下一个又一个女人，掠夺她们以提升自己，手段不论，只看结果。至于宿主，他相当享受这个过程，态度甚至有可能比系统本身更激进。”
温淡沉默下来，因为她知道奉扶摇说的都是实话。半晌后，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若是能将那个叫系统的器物剥离出来……”
奉扶摇一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可以试试，但我不能保证结果。”系统也许能够被拔除，但剩下的躯壳里是空的还是崩溃的穿越者就难说了，更别提还给温淡一个原书男主。
温淡听出了这种言下之意，更深地沉默了。
“其实你也知道自己在勉强，对吧，殿下？”奉扶摇没忍住提醒她，“凤凰可以涅槃重生，却不是所有生灵都能如此。尤其，你还记得往昔的一切。岁月沉淀，既是恩赐的智慧，也是沉重的负担。与其沉迷过去，殿下，不如继续向前罢。”
温淡依旧沉默。就在奉扶摇以为对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她却突然展开双臂，既快又重地拥抱了她一下。“我明白了。你多保重。”
然后人就跑了。真的是跑，眨眼间就从原地消失的那种跑法。
奉扶摇愣在原地，完全没明白为什么温淡突然一幅后头有饿狼在追的反应。她本能地四下里望望，立刻就发现了温淡迅速溜号的原因——
不知何时，归重已经立在了附近的柱廊之下。他正盯着她，面如寒冰，眸如烈火。
……完了。
一时间，奉扶摇脑海里只有这俩血红大字。
难怪温淡要对她说多保重，归重这是气得要吃人了呀！
奉扶摇不知道他到底听去了多少——估摸着一条龙的洗澡时间，怕不是全听到了——只能颤巍巍地伸手对他晃了晃。“呃，你怎么来了？”
这一晃像是解除了什么定身术似的，归重立即大步朝她走来。奉扶摇心虚得想往后缩，可他就当没看见，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等等，”奉扶摇本以为自己会被拖回去审问，却没料到脚下一空、整个人立即被带着飞上了天，“你要带我去哪里？”
归重不吭声。天渊金龙全力飞起来也很快，反正以她的目力，完全看不清周身飞速闪过的景象。直到一炷香之后，两人才重新落地。
奉扶摇都要被高空的风冻僵了，一被放开就原地蹦了好几下。等稍稍缓过来，她才发现这里是一处从未听说过的洞天福地，狭窄曲折的入口之后隐藏着一大口汪汪的泉眼，还热气腾腾的。
“说吧。”在她蹦跳的当儿，归重已经大马金刀地往洞中唯一的石桌旁一坐。“从头到尾，到底怎么回事？”
听他这么一问，奉扶摇刚压下去的心虚又开始冒头。“你都听见啦？”她陪着笑问，不能说没有讨好。
可男人半点不买账。他扬了扬下巴，英俊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我想听你说。”
简简单单五个字，奉扶摇却忍不住有点发憷，因为归重从没这样对她。唉，她本想选个好时机坦白，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撞上了最差的时候——
先告诉温淡、而不是先告诉他；
整个世界对她而言只是一本书；
简亦心将整个世界当成游戏，是否代表着她对人对事也从没认真过……
哪哪都是雷，她怎么这么倒霉？
没其他办法了，奉扶摇只能把心一横，开始战战兢兢地讲。包括原书的剧情，同人的梗概，简亦心与她应该都是穿越者……
虽然特别长，但归重仔仔细细听完了。最后，他问：“就这些？”
“真没了！”奉扶摇拨浪鼓一般摇头。生气的男人好可怕，要是一不留神黑化，她可就惨了！
归重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仿佛能猜出她在想什么。“你说我在第一本书里，是全书最大的反派……”他慢腾腾地说，“你不会要告诉我，你是出于同情，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才……”
“没有的事！”奉扶摇的脑袋摇得更厉害了。这正是她最担心的部分，被怀疑是虚与委蛇、或者做出违心选择什么的。“我原本没计划找对象，你明明知道！”
听了这保证，归重坚冰般的表情融化了些许。“谅你也不敢，”他轻哼一声，朝她伸出手，“到我这来。”
奉扶摇正是求之不得。她刚搭上那只手，整个人就被捞到了男人怀里坐着。
“我觉得你还有些没告诉我。”归重揽着她的腰，声音就挨在她耳朵上面一点的地方，“譬如说，你在你们那里叫什么。”
“感觉没这个名字好听……”奉扶摇本有些犹豫，结果感到自己腰腹上的力道突然收紧，赶忙改口：“我说我说，叫周水摇。”
“周水摇……”归重一个字一个字念过去，像是用舌尖品尝过滋味，“我觉得不差。”
奉扶摇顿时放下了心。“你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骗你有意义吗？”
但归重没接她这个话头。“你说你原本不打算找对象，是因为在那个世界有吗？”
这话题还过不去了是吧？奉扶摇不知道为什么他如此关心一个无法触及的世界。“没有，”她耐着性子道，“那里可没有人死皮赖脸缠着我叫姐姐。”
被明着嘲讽的归重却扑哧一声，乐了。“那是极好。”他终于展了颜，开始有心情在她鬓边嗅嗅闻闻，“你是我的独一份儿，我也是你的。”
这情话实在太过动听，奉扶摇的心脏被重重地击中了。等反应过来，她已经从背对着坐他怀里的姿势变成了正对着，双手挂在男人脖颈上，俩人还亲得难解难分。
很快，外袍零落一地，内衫也已经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
“咱们……可以换个地方……”奉扶摇在情热的喘息间提议，“一会儿把衣服弄脏了……”
归重正专心给她种草莓，闻言想也不想地否决了。“不会弄脏的。”他说，从她斑驳的皮肤上抬起眼睛，“都给我吧，姐姐。”
“……你疯啦？”一听出他在要求什么，奉扶摇立即被吓清醒了。“你忘记我的阴魂还没有除……”
归重腾出一根手指压住她的唇。“我没忘，但那又怎样呢？”
奉扶摇直愣愣地望着他。她想说你会受伤，她想说神后会气疯，然而这一切都在遇上那双眼睛里的决意之后消失不见。她之前以为他要兴师问罪，可其实他只是没有安全感——
他所唯一害怕的事，只有失去她。
“……好吧。”这么点头的时候，奉扶摇的脸已经红得堪比天边晚霞了。“你……轻点！”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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