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夜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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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呢。
女孩曾经也想过很多为什么。
为什么山本总队长要把自己的胡子编得规整。
为什么浮竹十四郎肺病发作头发会三天内变成白色。
为什么黑崎一护和他的伙伴会为了救露琪亚勇闯静灵廷。
为什么蓝染身为死神却带着市丸银和东仙生出背叛的想法。
为什么雏森桃因为蓝染的一封书信哪怕再绝望也要对日番谷挥刀。
为什么日番谷一心想要为雏森桃扫除障碍哪怕是对同为队长的市丸银动手……
你看，最后雏森想砍的人是你。傻眼了吧。
她有那么多想不通的事情——因为她都“知道”。
无论是蓝染用镜花水月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还是黑崎一护在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的帮助下来到了尸魂界，或者离这更遥远的，尽数死亡的中央四十六室、蠢蠢欲动的虚圈、和始终安然的灵王宫。
那些都清晰地映在她的眼前，即便她本不可能看到。
这让女孩难免产生了一种优越感。在真相面前，无知总会显得愚蠢，尤其身边的人的确都被蓝染蒙蔽着，并且根本不曾怀疑，唯独她心思始终清明的时候。
于是大家的种种表现在女孩看来是很不可思议的。这让她觉得哪怕是护廷十三队的队长，大多数时候都是不理智的，而日番谷简直是中间最不理智的一个。
看，事实证明一切了吧，还是只有她一个始终保持着绝对的理智，冷眼看着一些说来甚至有些好笑的误会。
嗯，不过她不可以对小白袖手旁观哦。
所以她让自己像个英雄一样出现，轻轻巧巧地化解了日番谷的窘境。
看。
她很棒吧。
所以，小白的身边不能没有她呀——
其实真的要上的时候，女孩并没有想那么多。
那些对她来说更多的是好玩的话，很自然地就脱口而出了。
想要帮小白——这样的心情也非常强烈。
但当日番谷回头用那种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也陷入了她曾经觉得非常可笑、并且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发展的剧情当中。而在此之前，她居然毫无意识，根本没想过日番谷会有这样的反应。
为什么要怀疑她呢？
小白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可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误会的。
误会？可那些煞有介事的话明明就是她自己说的。
女孩难过地咬着嘴唇。她根本无法接受之前想象中“绝对理智又自信地化解危机”的自己，到头来还是沦为了这样的局面。
和其他的人没什么两样。
明明——她就是不一样的嘛。
女孩的脑子里就像一群小人在混战一样乱糟糟的，既相信自己与众不同，又不相信自己竟也当局者迷，既相信日番谷能够识破她的诡计，又不相信日番谷的智商。
……好啦。
都怪她，多什么嘴，反正雏森又不可能真把日番谷砍死。
这下自己倒霉了吧。
因而，最后女孩终于认命地垂下头，小声地嘀咕：“我……我也不知道嘛，可能是一时头脑发热……”
居然还说这种话！
“笨蛋！”日番谷气得用冰轮丸的刀柄对着她的脑袋砸了一下，“都说了让乱菊把你带走！怎么还跑到这里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是想要干嘛！不知道很危险吗！？”
……诶？
女孩一下子愣住了，连应该摆出什么表情都不知道，眼睛却像是黑暗中忽然点燃的一缕烛火般亮了起来。
“小白是在关心我吗？”她笑嘻嘻地问。
“又在说奇怪的话了。”
“果然就是吧！”
“……快走啦。”日番谷禁不住闭上眼睛，十分不耐烦地大嚷道。
但也许是女孩那张莫名兴奋的脸庞终于从他视线中消失的原因，他开始格外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如芒刺在背的压力——他的神经一下子就紧绷起来。
日番谷并没有忘记他来这里的初衷，以及身后还有着情绪仍不稳定的雏森和虎视眈眈的市丸。
太大意了。他的手又一次搭上又一次搭上冰轮丸，戒备地回过头。
表面上市丸一直乖乖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可疑的动作，直到日番谷看向他，才笑眯眯地、像是长辈对晚辈那般带着慈爱无奈的语气说：“日番谷队长还真是让人羡慕呐，这样的修罗场可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
“……喂！不要以为说奇怪的话就可以蒙混过去啊。”
“虽然年纪轻轻却不容小觑呢。”
“闭嘴！”
“我也要多多努力啊。”
“够了，别再说了！”
“……乱菊。”嬉笑中，市丸忽然突兀地叫了一声。他的表情似乎有了一瞬的凝滞，很快又谈笑自如地问，“你是来接你们队长的吗？”
“……是啊。”
乱菊落在日番谷身边，低低地回答。
日番谷正在气头上，火气一下子就冲乱菊去了：“你怎么也跑来了？我不是叫你看住人吗，结果呢，你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
被点到名的女孩开心地跳到日番谷面前。日番谷简直不想搭理她。
“嘛，这个是有原因的……”乱菊挠了挠脸。
“……算了。”日番谷忽然叹了口气。
市丸银一直凝在这边的目光让日番谷意识到，在这种时候发脾气似乎有些不大恰当。有什么事情回去再教训她俩好了，现在——他担忧又纠结地看了眼雏森。
自那之后雏森就没有说话。可她心底不断响彻的悲鸣全都挂在脸上，偏偏她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抱着飞梅瑟瑟发抖起来。
她应该也很慌乱吧……她一直很慌乱啊。日番谷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呢。
只是他从没想过雏森会不知所措到这个地步。看来蓝染的死真是让她什么都顾不得了，不过日番谷想，要是雏森死了，他可能也会变成这样吧。
但雏森……不应该背负这些……
所以他转为沉稳对乱菊吩咐：“你先把雏森送回去吧。”
“那我们也回去了。”市丸对他们挥挥手，也打算往回走。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最后他莫名又加了句，“日番谷队长，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在外面乱跑比较好哦。总是晚睡会长不高的。”
“谢——谢——你——的——好——意——”日番谷拉长了声音不爽道。
“噗。”
日番谷瞪了女孩一眼。即使她迅速地捂住了嘴巴，那声过于幸灾乐祸的窃笑还是传进了日番谷的耳朵中。他本来想发脾气，但那些围观着的人借着瞬步一下子就消失了，只余下晚风习习，倒让他浮躁的心也静了几分。
其实——的确是个静谧又美好的夜晚啊。
他看着寂静夜色笼罩下的静灵廷，和偌大的静灵廷中仿佛仅仅存在着的他们两个，那些话不知怎么就咽进了肚子。
这反而让他觉得尴尬。于是他将双手拢进衣袖里，一边往前走一边漫不经心地抱怨：“有什么好笑的啊。”
“没什么好笑的呀。”女孩开心地弯起眼睛，蹦蹦跳跳地紧跟在日番谷身边。
“还说呢……你这样完全不像不好笑的样子。”
“好啦，那就很好笑好了。”
“根本不好笑！”
……这样的对话连日番谷自己都觉得很无聊。
果然是困得神志不清了嘛。他抬手，自个儿打了个哈欠，暗下决心就这么一路走回去，绝不和女孩搭话，回去之后也直接倒头就睡好了。
嗯……不理她。说什么也不要再理她。
然而女孩的声音始终固执地盘踞在他耳边：“可是想到和小白两个人在一起这么走路……还是觉得好好笑啊！你看，不由自主就笑出声来了！”
呵呵。
日番谷还是回了她一声冷笑：“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一点都搞不懂你。”
“哎呀，小白还年轻，当然不懂啦！”女孩用手指勾着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却一点都不显得刻意。
……他不懂吗。
日番谷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地抬起头。
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所以……才会私心地想要这份宁静停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这样的笑脸多一点，再多一点。
可惜翩飞而来的地狱蝶很快打破了这份难得和谐的气氛——
“各位队长与副队长，有事通告。关于殛囚朽木露琪亚的行刑日期，有了最终的变更。最终的行刑日定在……”
“二十九小时后。”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夜色
，还差 